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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与女人无关(3)

“呵……”医生看着汉斯。

“想挨槍子儿吗?”仁科露出凶相站起来。

“我说。”医生慌了,走近皮包皮皮,取出安瓿瓶,“这是巴比妥酸性诱导液,往静脉里慢慢注射,尽可能慢地注射,一看到患者的变化,就可以知道药物起作用了。因此,此时就可以边问边注射。”

“患者?”仁科苦笑了一下,“多顺口的话啊,用这种药窥视人内心秘密。”

医生往后退去。

“把这个给我!”仁科将两人的手槍装入提包皮皮中。

“等等!”汉斯慢慢站起来阻挡着。“这不是违反协定吗!”

“协定?我记不得了!”

“这样做,你认为能平安无事吗?”

“还是规矩点儿的好,我会毫不留情地打穿你肚子的!快回到床上去!”

仁科用手槍指着床,汉斯耸了耸肩,回到床上坐下。

“从现在起,就是真正的战斗了,准备好吧。在哪儿遇见了,我们就会互相残杀。我在寻找金块,但决不会给你们,给日本政府吗?我还没这种想法。你们打草惊蛇了,不过让蛇出洞也是你们的目的吧……”

仁科拿着提包皮皮站起来。

山泽毫无表情地看着仁科,汉斯的脸上露出陰沉的怒气,这是一张非常懊悔的脸。

“把吉普车钥匙给我!”仁科向山泽伸出手。

山泽默默地把钥匙啪地一声扔在仁科手上。

“你真是蠢人!”汉斯尖叫着,“你以为我们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吗?我们利用你并没有白费力,你引导我们达到了最终目标,胜利是我们的。你已经没事了,只要默默地为组织尽力,你是不会死的。”

汉斯的眼里露出猫科动物似的目光。

“给你们这种肮脏的组织干?扯蛋!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就在这儿,象对付平井刚一那样,用毛毯裹着手槍,打碎你的头!”

仁科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5

吉普车停在旅馆前院。

仁科发动吉普车离开旅馆时,汉斯和山泽的身影都未看见。仁科并不慌张,无论汉斯的组织多么强大,也不会在市内进行槍战的。

吉普车顺利地在晚风中穿行,风很冷,冬天马上就要来到这里了,得想个办法,仁科告诫自己。明天要抓住老人,只好绑住他进行麻醉分析,没有别的办法。

不一会儿,在右前方出现了十胜川,路从那儿起变得狭长起来,直通山峡中。

仁科飞快地驾驶着吉普车,从岩松湖往左拐时,通过反光镜,看见了后面有汽车前灯的光柱,好象在拐弯,灯光一下又从反光镜中消失了,但十秒钟后,又出现了。

仁科踏着加速器。从车头前灯位置及光柱的幅度来看,象是小轿车,正在飞速接近。

来了!

仁科将车靠路边停下,从追来的汽车车速来看,要甩掉是办不到的了。另外,要是在全速行驶中被打穿了轮胎,那就完了,他现在还不想死。

仁科藏在吉普车后面。

汽车在隔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举起双手,出来!”一个人叫喊着,声音不熟悉。

回答他的是,仁科瞄准汽车前灯的槍声,好象没打中。同时,响起了数声槍响,发出了子弹打中吉普车轮胎的声音,吉普车慢慢倾斜了,槍声继续响着。

对方象是五个人,似乎打算用弹雨将他逼出来。仁科望着山,虽然不很高,但难以爬上去,很难登攀的山崖象墙壁一样横着。另一边是岩松湖,也是很高的悬崖。他后悔将汽车停在了这种恶劣的地形,再往前开一点儿就好了。

对方让前灯每隔几秒钟闪一下,利用光柱确定目标再射击。虽然在对射。但自己的车前灯已被打坏,射击很困难,他被时亮时灭的灯光照得心头发慌,眼花缭乱,怎么也捕捉不了目标。

仁科一面还击,一面思索,必须尽快地决定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对方很可能藏在车后,推着汽车扑过来。或者,也可能用车灯照花眼睛,射手就乘机接近。

跳入湖里?看来只剩下这个办法了。悬崖很高,看去好似直耸云天。没看准地形不能跳水,只有走下去。不,不是走,是滚下去。仁科下了决心,哪怕有丝毫可能性,也必须拼命试试。他左手拿着从汉斯那儿夺来的提包皮皮,无论如何,麻醉分析器具也不能脱手。仁科对着汽车前灯方位不断射击,想一鼓作气横穿过马路。突然远处出现了汽车前灯的光柱。的确是前灯,长长的光柱划破黑暗,消失在山上,道路弯弯曲曲,汽车拐入了暗处。

仁科蹲下身等待着。

槍声停止了。仁科知道后来的汽车已接近对方的汽车,对方肯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其通过,仁科感谢这意想不到的幸运,也许能乘汽车通过时逃进山中。汽车的前灯象生物一般,从弯道处跳了出来,把山壁照得发红的灯光,慢慢地划着弧形回到路上,仍旧疾驰而来。

仁 科定睛注视着,追踪的汽车被后来这辆车的前灯照着,看不见人影,肯定都钻进汽车里了,这辆汽车似乎减低了一点速度,看来不打算停车,就那样开过来了。但这 辆开过来的车突然向停下的那辆车开了两槍,飞快地从眼前开了过去,同时,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是辆吉普车。停下的汽车里响起话音:

“快上车!别慢吞吞的!”

不知道是谁,声音倒很熟悉。仁科朝吉普车跑去,他豁出去了。仁科刚一钻进汽车,引擎就吼叫起来,吉普车象野兽一般蹦了出去。

“没受伤吧?”问话的是中臣克明。

“没有。不过,你为什么要救我?”

仁科看了看后面,没有追踪的汽车。

“别担心,不会追来了。他们的车轮已被打穿了!”中臣若无其事地说道。

“就是刚才的槍声吗?”

“嗯。”

“技术果然不错啊!”

驾驶着飞驰的汽车,打穿了停住的汽车轮胎的技巧是高超的,并且,还是夜间。

“不敢当,过奖了!”中臣似乎在苦笑。

“不过,你知道是我吗?”

中臣克明突然露出不可理解的神态:“知道。我昨天也来到了带广市。”

“我听说了。”仁科说。

“昨 天午后,办完了事,在去旅馆的途中,看见了你,虽然我们的事已办完,但我决定监视你的动静。我也知道今天晚上,0NI的来人了。不久,只见你一人出了旅 馆,随即ONI的人也出来了。我总觉得情况有点异常,就跟踪了你的车。在途中,有一次虽然追上了你,但我就在那里停下车,等待着。我想,会有车跟踪吗?”

“真机灵啊!”

“麻木不仁是不能生存的!不说不上等待,就出现了飞速驶来的汽车。一看这种情况,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你已经和ONI破裂了。”

“于是,就想救我了吗?”

“随你怎么想。虽然我不认为你就会这样轻易地被杀,但还是担心。”中臣点上香烟,打火机的火焰照出了他严肃的面孔。

“我不想说你多管闲事,但即使你救出了我,我也不愉快。就是放着不管,靠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脱险!”仁科声音强硬地说。

“也许如此。所以,我也并非硬要你领我的情,只是……”

“只是什么?”

“你是我的兄弟。”

“住口!又是这句话。”仁科厌烦地说,“我不认为你是我的哥哥,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母亲会感到悲伤!”

“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还不能忘掉吗?”

“我与你不同,我度过的岁月是难以忘怀的。”

“除了你的母亲以外,不幸的人们多的是,因为战败了嘛!”

“我是顽固的人!”

“是吗?……”

“对!”

随后,一阵沉默。

行驶了一会儿,中臣开口了:“真是件滑稽的事……”

“什么滑稽的事?”

“虽说是异母兄弟,可兄弟之间却必须互相残杀……”

“告诉你,我与你是外人!”

“我有一个建议。”中臣克明把烟扔在足下踩灭了。

“不想听!”

“ONI 不会就这样罢休的,自卫队特殊部队也同样如此。金块百分之九十是在富春牛河的某个地方,我掌握着一个有力的证据。在这次行动中,你是孤立的。认为会得到什 么,那是你的错误估计。因此,我的建议是想和你一起战斗,正如在雪江千沙屋里所说,并非只为金块而战,我将自己的理想寄于被埋藏的金块上。我与父亲的差别 就在于此。因此,并不贪恋自己手中的金块。我再说一遍,要给你一半。所以,也想请你忘掉父亲的罪过。如果你同意这个建议,我们从现在起就能共同干事。”

中臣克明的声音很镇静、老练,话也使人感到很诚恳。很明显,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拒绝!”仁科顽固地拒绝了建议。

“……”

“理由有两点:第一,即使孤军作战,我也不会轻易失败,认为我会束手无策地被杀死,那是你的估计错误。当然,我也是有这种思想准备的;第二,我是不打算原谅中臣晴义的,如果宽恕了他,那我就会连自己为什么生存也不知道了,就会不认识自己。

“因此,我不想妥协。这就是我的回答!”

“真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中臣低声说道。

“只要发生战斗,我就会毫不客气地打死你,你也如此干吧!”仁科下结论似地说。

“好吧!”中臣答道,谈话中断了。

仁科咬着嘴唇,风似乎将苦闷、寂寞刮到一起,充满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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