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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凤齐鸣 鸳梦重温(4)

他的嘴唇就顶着她的颈项,欲望在冲击着她,迫使她虚弱下来。“我早就说过了。”当他的双手抓住她,他的双唇吻烫她的肌肤时,她更感到无助。

他的嘴唇带着激情覆盖了她的双唇,把一切理智都给吻化了,而她的身躯似乎就已经完全瘫向他,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触摸,但却无法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她是夜晚的天空,而他还用双手翻动这些星星,促使它们相互撞击,发光并且歌唱。

随着他双唇的离开,她的朱唇即暗寂下来,不再发光,也不再歌唱。

她不晓得自己的双手是什么时候抓附在他肩上,直到此刻,当她感到他试着松开它们时,她才意识到,“我们到了。”他通知她。

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接吻了多久,还有他们象刚才那样拥抱了多久。她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当他松开她时,她感到无比地空虚。

眼前要美奈子站开,需要借助她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办得到。

一想到渡边也居然能如此地自我控制,收放自如,美奈子不禁一阵寒颤,比起他来,她的定力显然差得太远。

美奈子垂下眼去,试着压抑在吼间滚动的笑意,以及烫热的双颊。庆幸光线幽暗不明,减轻了他不少局促不安的感觉。

走出码头,他们拉住了一辆的士。当他跟司机交待好他们的目的地之后,美奈子即忙不迭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你会在乎司机怎么想我们吗?”她对他耳语。

而他即提起一只手,以一种占有的意味摄住她的臂膀,教她感到自己很快被他所融化,然后,一言不发地凑上去,以吻代替他的回答。

他的吻里带有一股汹涌的激情,她晓得那是自刚才在游艇上,他放开她之后一直保存到现在的。

这么说来,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他并不真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么冷静。

她的这点发现,再加上他此刻流露出来的激情,而使得美奈子感到兴奋不可抑制。

她用一种连她自己都为之震撼的热情吻着他,她一生当中从没感受过如此磅礴的激情。它并不止于单纯的性需求,它更是一种深刻、原始的需求,迫切地想和他合二为一。

“我想要你。”她好似哀求地低语着:“噢,老天,渡边,我从没有象现在想要过任何人!”

当她听到这些话从她自己口中说出后,猝然地,她完全清醒过来。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不惜费尽全部心力,试着说服他接受她并不爱她的事实。就连她自己,几乎也快这么认为。但是眼前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居然亲口告诉他,她迫切地想要他。不!这不是真的,她并不想要他!

以她这样的成熟年纪来讲,她大可毫无掩饰地坦承自己对他在肉体方面的迷惑,但若是以她身为一个冷血杀手来讲,她知道类似这样的迷恋,将不利于她将来的事业。而且她也了解。可能触及她的最可怕的是,当秘密的内在声音开始催促她把她的麻烦,有时甚至是对他生命的操纵权,转交给另外一个可以托付人的强壮手里。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渡边又是她遇到的男人里最具有威胁性的一个。因为此时她的内在声音催促她放弃的不止是她的独立,更包皮皮括她全部的肉体,以图抓住这男人。而这还是具有双重危险,因为他显然非常能胜任她的托付,并且必然会乐意接受她的托付。

自从第一次与男人幽会以来,美奈子选择男人的第一项条件,便是要求对方不但要了解,而且能接女权运动,她从不愿和任何大男子主义者来往,那怕是对方再富有男性魄力。

可是,如今当她面对象渡边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者时,她却忍不住地要往他所设好的陷阱跳下去,成为他的俘虏,为他所控制。

而他又拥有一项最不利于她的有力武器,便是他对她所具有性吸引力。

她以前也热恋过一个男人,她甘心受制于那人,忍受他达三年之久,探究其中根本的原因,便是他擅长利用肉欲使她无法自拔。每当他们之间出现争执,他就会挑逗她跟她做愛,等完事之后,她的态度就会软化下来,而温驯地听令于他。

感谢上帝,她总算度过了那场恶梦,而踏入江湖。眼前这个渡边比那男人更胜一筹,因为他除了拥有潜在的性魄力以外,在个性上更有许多令她欣赏之处。

这一次她若陷进去,恐怕再也没法自拔。

除非地及时煞住,美奈子自我提醒着,现在就采取行动,从此自绝于他。

计程车停了下来,渡边也便放开她。

她步下车去,就站在旅馆前面的行人道上,尽管迎面吹拂过来的夜风相当的暖和,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

她就站在那里,试着重新取得自我控制。试着不去害怕当他告诉他之后,他所可能出现的反应。

当计程车开走后,她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臂,引来他的目光。

“渡边,”她屏住气息地开口道:“求你,可否……”她连忙做口深呼吸,以稳住自己。她告诉自己,她不需采取低姿态,用乞求的口吻对人说话。“麻烦你,我想要自己另外订一间房间。”

他没说话地一点头,仿佛他早已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

接着,他们相偕进入旅馆。

美奈子几乎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反应,她不禁要怀疑他的这种反应,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一路上,她不断地做出各种想和他上床的暗示。如今,事隔不到数分钟,他又怎么晓得她已经改变心意?

订房间时,美奈子取出她的信用卡,出了自己房间的住宿费,再接过房间的钥匙。

渡边的手续也跟她一样。随后,当他们一起走进电梯后,他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腾出手去搂她。

直到这时,她方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原来他认为她之所以要求另外订房间,不过是为了避嫌,免得来招旅馆工作人员的侧目。

事实上,他压根儿不晓得她已经改变心意的事。

不能再与他缠缠绵绵下去了,必须与他快刀斩乱麻,美奈子心里思忖道。

他轻轻地吻她一下,电梯几乎马上就又开了。一言不发地,她领先走出电梯,往走道走去。旅馆开给他们的房间显然是在同一层楼,但至少中间还隔着一个号码。美奈子此刻的心情错综复杂得很,她一方面既渴望他的亲吻和爱抚,另一方面则又下定决心待会儿要坚定地拒绝他。两个迥然不同的意念在内心交战着。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盘算完全错了。两个房间不仅是隔壁而且可以相通。那些该死的旅馆接待员居然这样安排,美奈子一边拿钥匙去开门,一边在心里暗咒着。

她用力地吸口气,可是当她正要开口告诉渡边时,他却已打开他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不由得她的心一沉,也跟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当她才一掩门,就听到他已经在隔壁房间敲着那扇相通的门。

她应该开门,她不能隔着门,象个处女一样地对他吼叫,她起码还亏欠他一点义务——面对面用文明的方式告诉他。

美奈子缓缓地步向相通的门,再一把扭开门锁。他并没有在另外一边等着。他只是敲了一下,然后就走开了。他抬起头看见她进来,走过来不过一句话,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让他吻着,因为他的吻是那么地令她感到难以抗拒,可是她接着就轻柔地推开他。“渡边,”她苦难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是一种沙哑的低语。动一动舌头,她又再试一次,“渡边,我——”

噢,老天,他将不会相信她下面要说的话,她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眼前的这种情况,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在夜里十一点钟,拒绝另外一个男人?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十八岁的处女身上,或许可以原谅。但是她早过了那种年少单纯的阶段,不应该到了这个节骨眼才拒绝他。

尤其象他这样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在等着她继续下去。末了,女性主义给了她力量,他对她的身体又具有什么样的权利,什么也没有。不管她这样临时退出对她而言,是有多唐突,多冒犯,但这终究不是像吃脆饼,或者相偕去看电影那般单纯。这是一个很深入的给予与接受,所以她当然有权利改变主意,临阵打退堂鼓,不止是她,任何女人都有这项权利。

“我很抱歉,”她面不改色地说着:“我知道我让你存有其它的念头,但是今晚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不管他在过去片刻里,所等待的是什么,但绝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双手扶在她的手臂上,她可以感受到它们不自主地一阵紧压。

“自己一个人睡?”他重复着,咬字十分用力:“你什么意思,自己一人睡?”仿佛他不相信似的,又仿佛她的这句话毫无意义似的。“你是说,当我们做完爱之后,你要回到你的房间去,孤枕独眠地度过剩下的夜晚时间?这又是为什么?”

“渡边,”她说道,正好及时避开他的热吻,不过热潮的感觉依然传遍她的全身。“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做愛。”

这一次,他的手抓得她感到疼痛。“你想。”微笑地告诉她:“你当然想,那是个谎言。”

他们眼睛盯着她,目光就如同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曾经是其中的一部分的夜空那般幽黑,而当他看她的眼神,但他一向看她的眼神——足以反映出当他热情地对她微笑时,她曾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的这种眼光真会把她给融化了,所以她受不了地垂下眼去:“不。”

她强打起精神,断然地说道:“是我使你会错意了,我很抱歉。”

他再也无法沉住气了,粗暴地,他对她说道:“从没有一个女人象你这样地想要跟我做愛。”

他按住她手臂上的双手微微地摇撼她一下,仿佛是要摇醒她似的:“我看出来了。”

“不。”她再次否认道。

渡边的双手垂落下来,站后退离她一、两寸。她几乎要跟上去伸手去碰他。

“你在颤抖。”他用温柔的声音指出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若不相碰,你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没作声。

“过来,到我这来。”他轻柔地命令她,他的声音就象动物毛一样地拂抚过她,无形的物质却带给她具体的感觉。

象中了邪一般,她情不自禁地倾向他,倾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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