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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杀人事件(2)


  大贯以严肃的语气断定说。井上惊愕得连笔都忘了找。
  “您说……凶手是自家里的人?”
  “没错!”
  “怎么知道呢?”
  “你在注意哪里啊?”大贯不耐烦地说:“你看看,被害者是穿着睡衣喔!到工作室来工作会穿着睡衣吗?明明是被害者准备上床睡觉了。换句话说,不是在这里被杀的。是在主屋被杀,然后搬到这里来的。”
  “可是──”
  “而且,能用凶器一刀刺进心脏的女人,会忘掉染上口红的香烟吗?那根烟只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您所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井上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白井咳嗽一声,说:“那个……睡衣的事。”白井见井上不敢言语,他只好说了。
  “怎么样?”
  “那没什么好奇怪的。”
  “怎么说呢?”
  “这里也有睡觉的房间啊!”白井说明给他听,“那个门的后头就是寝室。据说松阪的习惯是稿子多的时候,中途会先睡一下,然后再起来工作。”
  “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疑问啦!”井上松了一口气。
  特地想出来的推理被推翻了,大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工作室里有寝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是说他们夫妻两人常为了女人的事在吵嘴吗?可是,在这种地方有一张床,要带女人回家不是最好的安排吗?但是,他太太会允许他如此做吗?”
  听大贯这么一说,井上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疑问。大贯眼睛一亮,击着手掌心说:“一定是这样的!──原来如此,差一点就被骗了。”
  “什么?”
  “是谁说这里是寝室的?”
  “那是……太太说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贯胸有成竹地点头说:“真是高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组长!”
  “还不懂吗?嘿!大概也只有像我这样自由思考、没有偏见的人才想得出来吧!”大贯得意洋洋地说着,“这里有寝室很奇怪,所以说这儿是没有寝室的。”
  白井指着门说:“可是,眼前就有──”
  “有床,对吧?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张床是不是以前就有的呢?”
  “那是──”
  “太太说的?!如果他太太是凶手的话,她所说的就全是谎言。穿着睡衣被杀,然后搬到这里来,可是他的穿着总是会令人生疑,所以才再搬一张床过来,把这里布置成寝室的样子的!”
  “搬一张床有那么简单吗?”
  大贯想了想,问道:“主屋有谁在住?”
  白井回答说:“太太跟儿子、女儿三个人,儿子在念大学。”
  “那么,三人都是共犯。”大贯立刻下命令说:“喂!井上,将主屋彻底地搜查一遍,一定会发现凶器的。”
  “组长!”井上大吃一惊地说:“没有搜索令啊!”
  “没有时间去拿那搜索令什么的了!再回去拿的话,凶器被处理掉了,怎么办呢?”
  “可是──”井上拚命阻止,他可不想和大贯一起被革职。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呢?”
  “那更好办了!”
  “怎么说?”
  “那一定是有人拿出去处理掉了,那一定会有人发现的,还不是跟自白一样。”
  井上还是觉得大贯的想法行不通。可是,大贯却不管他,说:“我要过去那边。”
  出了庭院,“咦,没有靴子。──借一下这双凉鞋。”
  穿上凉鞋,就辟哩啪啦地穿过庭院往主屋走去。白井目送着他走远了才对井上说:“你们组长的想法真幽默啊!”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啊?”
  颜色鲜艳的地毯上,摊着一堆衣物:洋装、毛衣、裙子、丝袜,甚至连内衣也散置在地上。
  松阪由利子直瞪着井上,生气地说:“这就是搜查?变态、窥视狂!”
  由利子是松阪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大学一年级。
  “不是我做的。”井上无辜地解释。
  “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就是警察干的。”
  “那是……”井上勉勉强强地点头,“要不要我帮你收拾?”
  “住手!不要碰它!”
  由利子几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了。
  “都脏掉了!内衣要全部丢掉重买了。”
  “很抱歉!”
  由利子稍微平息了怒火,坐在床上──被单被抓开,底垫整个翻过,如果这样子还算是床的话──看着井上说:“在怀疑我们吗?”
  “不,不是的。这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形式上的而已。”
  “这样子还只是形式上而已?!”
  被她这么一问,井上无法说明上司搜查的方针。
  “算了。”由利子耸耸肩,不在乎地说:“说不定被你们猜中了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
  “说不定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怎么有可能!”井上眨眨眼,说:“可是,有人说半夜有访客啊?!”
  “我哥说的话你最好不要相信。”由利子很潇洒地说着。
  “怎么说呢?”
  “我哥是出了名的说谎者。”
  井上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这像是兄妹之间应有的评论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哥哥杀死父亲的罗?”
  “我哥哥?”由利子张大眼晴,然后笑着说,“我哥哥才没有那种胆量呢!”
  井上还是无法了解由利子口中的哥哥松阪浩一郎。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你得问他本人才知道罗!”
  井上觉得好象被戏弄了似的,心中有些不快,可是还是忍耐住,正经地说:“我会问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凶手是在家里面呢?”
  “我可没这样说喔!我只不过说不一定而已。”
  “但是,那『不一定』应该有所根据吧?”
  “因为父亲一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啊!”
  井上瞪大了眼。
  “对──对你的父亲──不可以讲这么过分的话。”
  “哎呀!你上过公民道德课啊?”由利子嘲弄似地笑着说。
  “不管父母再怎么不对,也要尊敬他们,不可造次!”
  “你有完没完!好象电视广告!”由利子皱着眉头,“想尊敬他也没办法尊敬啊!”
  “这怎么说呢?”井上急忙地拿出笔记本,突然想到刚才丢了原子笔,“对不起,能不能借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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