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41、山不转水转

　　贝塔斯曼监事会主席莱因哈德·莫恩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从事何种行业，你都是和时间下棋。你随时都要移动你自己的棋子。如果你静止不动，时间将会把你从棋盘上除掉。”
　　2009年10月2日，全国人民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但是我的公司却依然在营业，因为很多商场都关门休息了，这时候营业生意反而更好。
　　下午1点多钟，进来两个男人，要买卷尺。他们在那里挑选，我在旁边看那个高个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觉得和他发生过经济往来……挑选卷尺结束的时候那个高个子说：“再来10盒射钉射弹。”
　　我忽然想起这个高个子来了，他叫张子善！那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我们公司刚开张不久，张子善到开发区做工程，很多东西都是在我们公司采购的，我们相处得还算比较好。工程结束的时候，张子善到公司来结账，支票都填写完了之后，张子善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哎呀，东山小区还有点儿收尾工程，得需要20盒射钉射弹。”
　　我说：“那就拿呗。”
　　张子善说：“支票都填完了，这还不好办了呢。”
　　我说：“有什么不好办的？那就交现金呗。”
　　张子善说：“我口袋里还真没有现金。”
　　我说：“那就先欠着，等工程完了一起算吧。”
　　老实的张子善说：“这活干完我们开发区的活就全完工了，还说不上哪天再来开发区呢，欠你点倒无所谓，我怕一时不过来，你们不着急吗？”
　　我说：“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给我送来不就得了。合作这么多年了，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张子善说：“你相信我，我就在你这儿拿吧。”
　　于是张子善就在我这里赊了20盒射钉射弹，一共是2000套，500元钱。
　　还真像老张说的，不仅是一月俩月没来，一年两年他们都没来。开始我还和张子善通过几次电话，不是我嫌麻烦，就是他来开发区的时候忘记了，反正钱也不多，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就这样，这500元钱一欠就是15年。
　　没想到，今天张子善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向张子善走了过去，说：“张经理，别来无恙？”
　　张经理显然没有想起来我是谁，皱着眉头一直没开口，想了半天说：“你是……”
　　我说：“忘了，20盒射钉射弹？”
　　“20盒射钉射弹？你是？杜经理？”
　　“对呀，认不出来了吧？你一进屋我就觉得你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后来你说要10盒射钉射弹，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张经理说：“真对不起，我在拿了你们那20盒射钉射弹之后，两三年的时间都没来开发区，后来还真特意给你送过钱，但是你们原来的地方没了，电话也都换了，这都多少年了，有十五六年了吧？”
　　我说：“我欠条可都给你留着呢！”
　　“拿欠条，这钱多少年我都认账。”
　　我拿出欠条一看，日期是1994年9月8日。我们两个合掌大笑：“缘分缘分。”
　　张经理说：“真是缘分，我都10多年没到开发区来了，最近又在开发区揽了一个工程，刚到开发区就走到你们公司来了。”
　　我说：“这就叫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
　　其实这跨越了15年的欠账我已经把它当做死账了，他竟然自己送到了门上。钱虽然不多，但是感慨还真多。
　　生意经：
　　我们目前处于一种高速发展的时期，电话号码、公司地址、公司的人员都处于迅速变化之中，欠账要及时清理，不然拖得时间长了很容易形成死账。人们习惯于在惯性作用下生活，很多事情今天推到明天，明天又推到后天……于是在这种惯性作用下，活账变成了死账。
　　有一些类似于鸡肋的生意，最好一手钱一手货，否则宁愿不做。像这种欠款人自己送上门来的事情无异于中500万元大奖，纯属小概率事件，发生的机会很小很小。
　　任何时候都不要丢掉别人留给你的欠条。
　　对做生意的人而言，最好别频繁地改变经营地点、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