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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如偷(2)

来源: 故事会 作者: 母之 时间: 2014-06-14 阅读:

毛蛋变成了人形,羽毛变成一件花花绿绿的长衫,毛蛋抽搐着嘴角看着身上的衣服,一字一句郑重地说:“真是太他妈好看了!”

黄皮皮十分欣慰,强烈要求毛蛋不要脱下来,平时穿着就好。

过了几日,偷鸡圣手慌里慌张地跑来找黄皮皮,看着花花绿绿的毛蛋箭般飞去捕猎,惊讶的说:“吓?看走眼了,你家毛蛋好像是凤凰?”

这个结论把黄皮皮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偷鸡圣手拉着走:“快点,狼王召集山里所有的黄鼠狼,不去的话要被砍头!”

“哈?”黄皮皮被晕乎乎地拉到了狼王洞府门口的空地上,那里已经挤满了老的少的母的公的黄鼠狼们,全山的人都来了,个个缩成一团筛沙子一样发着抖。

圣手问身边一只杂毛:“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杂毛哆嗦着,上牙磕着下牙:“兄弟你来晚了不知道,刚才一只灰狼出来传狼王懿旨,文绉绉的我也没听清,只知道大意是狼王要挑一只最好看的黄鼠狼,剥了皮给他的画师小情儿做狼毫笔!”

“……那赶紧逃命啊!”

“逃了就要被抓回来砍头,这里这么多同类,不一定会轮到咱们,狼王要好看的,你我这皮毛不算上等,呆在这里更安全!”

圣手拈了拈嘴边的鸡毛,沉吟着点了点头。

杂毛磕磕绊绊地继续说:“兄弟,你身后的这位看起来可不妙哪……!”

两只一同望向黄皮皮,黄皮皮呆愣着,渐渐地也和杂毛一起磕起了牙。

等到墨衣墨发的狼王踱了出来,虽然狼王没有化成原形,但是山中之王不是白当的,冷冽的目光扫过黄鼠狼们,地上趴着的毛团们此起彼伏地抖出壮观的波浪形。

有好几只柔弱的支撑不住,开始嘤嘤地低声抽泣,又怕被听见,只好拿爪子死死地捂着嘴。

狼王踩着墨色的长靴,缓缓地巡视了一圈,然后停在黄皮皮面前,用脚尖踢了踢它,“就它吧。”

黄皮皮一口气没抽过来,咚地一声晕过去了。

等到黄皮皮悠悠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布袋子里,想起即将面对的命运,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毛蛋……”

心中呼喊了一半,突然布袋翻转了个,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然后就听那冷面冷心的狼王说道:“应该是山中最好看的黄鼠狼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狼王的小情儿发愁道:“毛长在它身上,怎么取?”
“剥了皮便可。”

“只要尾巴上的毛就好了,不必取它性命吧……”

“那剁了尾巴便是。”

一个又一个晴天霹雳炸下来,黄皮皮只觉得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血液在耳边鼓胀地发响,脑海中只有这几个念头来来回回绕着它发懵:“我死了毛蛋怎么办?毛蛋那么乖那么好……我一直舍不得吃……万一被别人吃了怎么办……”

突然身子凌空而起,那画师把黄皮皮抱在膝上,一手在头上背部轻轻抚摸,一手拿剪刀毫不客气地咔嚓咔嚓,嘴里还没假好心地说道:“莫怕莫咬。”

黄皮皮的心都跳到了喉咙口,脸上密布着绝望之色。

等到画师抱着它放到门外,四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它才意识到应该逃跑,于是不顾一切地窜了出去,嘭地一声撞上了一棵歪脖子树,差点学了某只大名鼎鼎的倒霉兔子。

挣扎地爬起来,晕头转向地看清楚去路,黄皮皮激发了身体的潜能,撒开丫子箭般逃了出去,速度堪比俯冲时的毛蛋。

黄皮皮穿梭在山中灌木密林里,呼吸着劫后余生的自由空气,迎风四十五度淌着面条泪。

毛蛋,皮皮活着回来见你了!

捕猎回来的毛蛋没找到黄皮皮,猜测可能去哪玩了,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焦急地踱出洞外,一只大嘴乌鸦扑棱着翅膀在树枝上手舞足蹈:“你家皮皮被狼王抓了啦,拔毛啦,剥皮啦,呼噜呼噜煮了啦……”

毛蛋面色一沉,飞身上树,一爪子掐住乌鸦的脖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饶命饶命,我没瞎说,狼王要给它小情儿做狼毫,你家皮皮的毛最好看,被挑去了……”

“真的假的?敢骗我小心你的小命!”

“没有没有,……你问问,全山的动物几乎都知道……别掐,哇哇哇……”

毛蛋腾空而起,直扑狼王府,心中蒸腾的焦急和愤怒让它不由怪叫一声,吓得林里群兽乱奔。

飞了一半,忽见身下的兽道上没头没脑地飞奔着一只棕黄色的生物,赫然是自家的黄皮皮……

毛蛋微微松了一口气,盘旋到皮皮身边,黄皮皮半路遇上毛蛋,不由全身一软,精神松懈下来,揽住毛蛋的脖子嚎啕大哭,它真被吓惨了。

毛蛋安慰地抚着它背上的毛,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黄皮皮额上肿了一个发光的硕大红包,毛茸茸的尾巴秃了一大半。

黄皮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落难记,讲到被画师非礼剪毛处,不由悲从心来,泪珠滚地和下暴雨似的。

毛蛋青着脸听着,叼起黄皮皮的颈毛,飞身而起往石洞去,黄皮皮第一次被毛蛋带着飞在空中,惊得僵硬着四肢缩头缩脑起来。

有力的翅膀扇动带起的劲风刮在脸颊边,身下是山林层层叠叠的树冠,山石溪流一览无遗,突如其来的壮观景色一时看呆了黄皮皮。

回过神来,已经降落到了石洞,毛蛋拖着黄皮皮进洞,然后开口道:“变成人形。”

黄皮皮依言乖乖地化成人形,圆溜溜的大眼睛泪痕未干,额头上鼓着红包,两只耳朵无精打采耷拉着,秃尾巴泄气地垂在屁股后面。

毛蛋叹了一口气,也化成了人形,凑上前低头用舌头轻轻舔着红包,责备道“活的比我还长,怎么还是这么笨!”

黄皮皮委屈地吸溜了下鼻涕。

“坏人摸了你哪里?”

“……”黄皮皮像是找到了靠山,壮着胆子开始细数起画师的暴行:“他……他摸了我的头和背,剪了我的尾巴,好像,好像还挠了我的肚子,我……我记不清了……”
“……”

毛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笑了笑,“没事,乖。”凑上去从额头开始,舔到脸颊,然后是嘴唇,然后是脖子,顺着胸口一路滑到肚脐,轻轻地吸吮起来。

“……毛……你这是干什么?”黄皮皮惶惶然地扭着身子问道。

毛蛋眼睛发暗,欺身上来磨蹭着黄皮皮的嘴唇,声音哑哑地:“替你洗去坏人留下的味道,盖上我的标签,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哦……”

黄皮皮看着毛蛋抓过自己的秃尾巴,含住尾巴尖,还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不由轰地一下红了脸。

等到被压在石桌上,毛蛋从背后覆上来,双手绕过来不轻不重地揉着胸口的时候,黄皮皮咬着嘴唇快哭了出来:“毛蛋,我……我紧张……”

“不要怕,放轻松……”

“我……,我还是紧张……”

“……”

“黄皮皮,这时候你居然给我放屁!!!”

盖标签是个技术活,毛蛋搂着黄皮皮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心里想着:“改天再行报仇之事!”

经过周密的布置和筹划,毛蛋向一直暗恋它的北坡母狐狸精借了几包秘制春药,小母狐狸娇羞地挥着小粉拳:“讨厌,想和人家合欢不用给人家下药啦,直接来就好了嘛……”

毛蛋无语地拿起春药,转身走人。

然后伪装成卖香粉的,到山下寻到了画师的铺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粉都往画师身上洒。

办完了此事,还特地留了一包,想着改日能和黄皮皮试一试,皮皮一定会表现地十分热情。

紧接着,现出原形腾空而去,该是男人们决斗的时刻了!

黄皮皮正在洞里思考着怎么秃尾巴上的标签藏起来的时候,偷鸡圣手一路绝尘地飞奔而来,拖着黄皮皮就往外奔:“大事不妙,你家毛蛋找狼王单挑了!”

黄皮皮十分不好意思的甩掉偷鸡圣手的爪子,它好像已经和皮皮做了爱人间做的事情,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要和别的黄鼠狼保持一些距离。

二只黄鼠狼撒开小腿奔到狼王府的时候,狼王府已经水泄不通地围着看热闹的动物们,连白天睡觉的猫头鹰都打着呵欠占据了vip树枝,几只猕猴抱着满怀的野果香花,高声吆喝:“卖鲜美野果,炸烤蚱蜢,还有冰凉山泉儿~~~”

圣手拉着黄皮皮从缝儿里挤进去,看见毛蛋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气势不可一世。

一只墨色苍狼从府内威严地踱了出来,一狼一“鸡”对峙而立,毛蛋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狼王冷冷一笑:“哪里来的山鸡在此地撒野?”

“你才是山鸡,你全家都是山鸡!”毛蛋冷冷地回敬过去。

“……,那你是什么?”

毛蛋张口欲说,突然觉得乌鸡二字十分煞威风,便沉着一张脸回到:“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黄皮皮想起偷鸡圣手此前说过的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口而出:“它是凤凰!”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毛蛋冲黄皮皮柔软地笑笑,示意它躲远一点。

狼王冷冷地鄙视道:“且不说我见过的凤凰不长你这样,即使你是变种,那也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毛蛋倒不为所动,闲闲地拍了拍爪子,眸中闪过一丝残暴:“不用管我是凤凰还是山鸡,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寻仇的!”

话音刚落,肉翅挥扇起劲风,携着飞沙碎石,直扑狼王,狼王也毫不示弱,纵身而上,两人缠斗到了一处。
这一架,直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草木皆伏,群兽四窜。

眼看着再纠缠下去就要两败俱伤,狼王一口欲咬向毛蛋脖子,黄皮皮惊呼一声,飞扑过去。

毛蛋见黄皮皮不怕死地扑将过来,扭身闪过狼王的攻击,一把抱住黄皮皮,远远地退了开去。

黄皮皮慌张地翻着毛蛋爪子翅膀,焦急地说:“伤了没?疼不疼?我们不打了不打了,呜呜呜……”

毛蛋安抚地拍了拍黄皮皮的头:“好,听你的。”然后吐了一口血沫,对狼王恶质地一笑:“你最好去看看你家的小情儿,他摸了我的人,我就让他求着别人摸他!”

狼王一愣,脸色发青,眼中怒火更甚,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你等着!”转身飞奔下山。

十一

毛蛋得意洋洋地搂着黄皮皮回了石洞,一路上见到的动物们都对他们投以了致敬的目光。

毛蛋指着洞府的,上上下下地比划着,这里要打磨地光滑一点,这里要平整出空地,洞内花点钱好好装修一下,他要和狼王分庭抗礼。

洞府名刻什么?这让他们犯了难,黄鼠狼府?乌鸡大王府?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到底是什么?”毛蛋问黄皮皮。

黄皮皮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圣手刚开始说你是乌鸡,后来又说你是凤凰……”

“……你在哪里捡到我的?”

“山下的鸡窝,呃,不对,你是我偷的!不是捡的!”黄皮皮骄傲地说。

“好好好,我是你偷来的,那去问问母鸡好了。”

毛蛋带着黄皮皮空降鸡窝,黄皮皮得意地睥睨了一下绿坝篱笆,小样你也有拦不住我的一天。

那只黄狗被毛蛋一瞪,立刻瑟缩地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低声呜呜。

母鸡护着自己第n窝子孙,抖着筛糠,对黄皮皮怨恨地说:“那颗大双黄?哼,老娘哪知道它打哪来的,那年我抱窝抱得的好好的,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砸穿了鸡窝顶砸晕了老娘,我醒来后才发现窝里多了一颗大白蛋,长得那么富态偏偏要充小鸡蛋,踢都踢不走!还招惹来你这只小贼天天惦记!讨厌!”

“……”

回去的路上,看着若有所思的毛蛋,黄皮皮摆出高兴的样子说,“毛蛋,你从天上来的,那你一定是凤凰了!只有凤凰是住在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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