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睡(2)
钟志明去上厕所,关好厕门,没脱裤子蹲下来,伸出左手看了看。想起马上这五个兄弟将失去一个或者两个,突然悲从中来,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为了下面的小弟弟,就委屈上面的小兄弟了。钟志明擦干泪水,豪迈地走出来,像知道必打败仗又不得不奔赴沙场的将士,悲哀又无奈。同时在心底默念,一根手指头,一关。
在迷迷糊糊之中,钟志明感到有人过来扶他。他嘴巴张得很大,喊声惨绝人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么疼痛,但他必须大声惨叫着,嚎叫声越大越好……好像这种惨叫的声响和今后的赔偿有着密切的关系,叫声越大,赔偿就越多一样。所以他拼命地嚎叫,那只藏在心里的顽劣猴子,也改为急吼吼的和声了,他的叫声很令人恐怖。
事后,没有任何人怀疑他被冲床冲掉无名指的那一关有诈。反倒有人总结归纳说,那是有着一台邪气的冲床,半年不到就搞掉两个员工的手指头了。
当女朋友蔡晓娟来医院照顾他,安慰他好好养伤。他反倒很轻松坦然地安慰她。事已至此,好在现在医术先进。抽空你找出工伤条例看看,像我这种情况,治疗好了后,社保要赔偿多少钱?公司又该给多少赔偿?手指头搞残了,再不能让钱少赔了,总得落一头吧!
不到一个月,接上的手指基本长愈合了。功能的恢复,出院后回家慢慢休养,自己每天轻轻多抚摸,恢复弯曲,逐步锻炼。出院那天是周日。
星期一去公司打卡,顺便和公司领导协商手指头后续恢复事宜。计划三个月后手指头恢复好了,再和公司协商赔偿款项。到工业区门口就有工友聚在一起义愤填膺地说着话。过去打听,才得知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之前说的是银行转账的问题。一个多月都过去了,工资一直都没有发下来。最近几天连老板都看不见。副总一直说老板出差欧洲谈单签合同去了。今天有供应商来堵工厂大门,才发现情况不妙,老板可能跑路了。所有高层管理干部都没来上班,电话关机。
钟志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跑到工厂大门口,发现全体工友都聚集在厂门口。人潮汹涌,人声鼎沸,乌泱泱一大片,每个人的嘴都在忙不迭地动着,一开一合,一张一翕,好像沉闷的天气下池塘里的鱼,纷纷冒出水面呼吸空气,以便解除憋闷。
老板真的跑路了,愤怒和暴动在工友们口口相传中慢慢发酵。
老板利用前两天周六日,已经将贵重设备全部搬走了。门卫室保安已不知所踪。
钟志明突然感到左手指头钻心的疼痛,并且电流般传到心脏。心脏那只顽劣的猴子,突然发癫起来。狂怒不止。像突然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刺进它红红的屁股,它狂奔起来,带着流血不止的通红的屁股。钟志明的心一阵绞痛,双腿慢慢变得柔软而轻盈起来。左手低垂,右手紧紧捂住心脏那只狂怒的猴子。天地之间,突然迷迷蒙蒙的混沌起来。他看到晓娟红红的嘴唇,白花花丰润的奶子,水蛇样柔美的腰身,耳畔响起晓娟天籁般快活的叫床娇喘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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