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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你生个孩子(2)

来源: 故事会 作者: 未知 时间: 2015-01-23 阅读:

妈妈:你是不是病了?我叫了几声你都没醒,我就自己对付了早饭上学去了。要注意身体。

路梅即日

路萍觉得很温馨,女儿真懂事,十分体谅妈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确实如此。现在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十分娇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个个都是家中的小公主小皇帝,一点也不会体谅大人。可是路梅却不是这样,从来不提让妈妈为难的要求,不做让妈妈为难的事。女儿越是这样,路萍就越心疼女儿,越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朱玧是半夜走的,走的时候蹑手蹑脚,像个小偷。因为路萍不想让女儿听到,妈妈留了一个陌生男人过夜。朱玧昨夜借着酒力,把她折腾得够呛。就像一座荒芜的堤岸,经受着一波一波的洪流的冲击,最后终于酣畅淋漓地土崩瓦解。本来要讨论的房租的事,两人却都一字没提。

路萍洗漱一番之后,也骑着电动车上班去了。

路萍的所谓上班,就是先到保险公司应个卯,交流一下各个推销员的销售业绩,然后去走访客户。

可是路萍那天的走访很不顺利,相反还惹了一肚子气。

那个客户叫莫高峰,是别人介绍给路萍的。他要了不少的产品资料,可是一个也没下单。每次去,他总找这样那样理由拖延,说要再研究研究。但是他又不让路萍完全灰心失望,总要说些话让她心存希望,然后下一次再去。路萍每次去,他总要哕哕嗦嗦地提出请她喝茶.喝咖啡什么的。今天去,又是这样。

路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莫高峰正在电脑上玩游戏,看见了路萍才停下来,笑眯眯地说,你好。

路萍也微笑着说,你好。给你推荐的几个产品研究得怎么样了?

还在……这两天实在太忙,还要点时间看看。

路萍想说,上班还在玩电脑游戏,还说忙?可是她没戳穿他,只用埋怨的口吻说,你看我来了几次了,腿都跑断了,你还不肯下单。

莫高峰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买保险也是一项投资对吧,得要考虑考虑周全。随即又问,路小姐今晚有空赏光吗?

路萍没好气地打断他说,什么事?跟你说不要叫我小姐,我还是什么小姐啊。

好好,莫高峰说,去上岛咖啡怎么样?一起喝喝咖啡,也可以再向我宣讲宣讲你的保险产品呀。

我不是都已经讲明白了吗?还要宣讲什么呀?

找一个包厢,好好聊聊,凭路女士的魅力,还怕我不肯签单?恐怕几个单都签下啦’。莫高峰厚颜无耻地暗示道。

路萍气得七窍生烟,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向客户发火,是他们的营销原则。所以强忍着仍装着笑脸说,晚上我没空,你再研究研究吧,想定了告诉我。说罢转身朝外走去。身后传来莫高峰肉麻的声音:我会考虑的,不过你也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表达表达对路女士的敬意。

这几个月,路萍的销售业绩都十分糟糕。

这天,她在路上遇上了同事苏晓红。苏晓红是路萍公司里最好的朋友,和她无话不谈。苏晓红见路萍愁眉不展的样子,就问她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路萍向苏晓红描述这几天推销保险不顺利的种种遭遇,苏晓红笑了,说,这也值得你生气?走,陪我去逛商场。

苏晓红是公司里销售业绩最差的员工之一,销售业绩差,意味着收入少,可是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并不是冲着收入来做保险的,她选择这份职业,是因为这工作自由。公司规定,每个月都要拓展新的客户,而且有一定的指标,要是完不成指标,就要扣奖金。而每拓展一个客户,就有可观的提成。像路萍这样的员工,为了拓展客户,用狗一般灵敏的嗅觉,去发掘客源,每找到一个潜在的客户,就厚着脸皮粘着不放,就连对莫高峰这样无耻之徒也同样如此。而苏晓红却从不。苏晓红只要完成指标就万事大吉了。就是完不成指标也不着急,因为她有的是钱。她老公是一个副局级干部,从不需要苏晓红向家里拿一分钱。家里名车、豪宅、高档生活用品什么都不缺。苏晓红挣的钱,就是用来吃喝玩乐的。苏晓红告诉路萍,昨晚她又去新天地商务会所做按摩了,叫什么熏香精油按摩,舒服极了。路萍说,你最会享乐。苏晓红说我打电话叫你一起去的,你不去。路萍说,新天地商务会所那种地方,是我消费得起的吗?苏晓红说,有我请客,怕什么。路萍说,吃人三餐,还人一席,总叫你请客,我可过意不去。苏晓红压低声音告诉路萍,替她做按摩的是一个男人,很年轻,很帅,一双大手,该柔的地方柔,该用力的地方用力,那种感觉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着,脸上还露出回味.的表情。路萍吃了一惊,说你真大胆。她听苏晓红说过,做精油按摩是要脱光衣服的,脱光了衣服让一个陌生男人替她按摩?真不敢想象。可苏晓红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就不许我让一个男人按摩一下?再说,也就是按摩一下,关键部位他是不敢碰的。路萍说,要是碰了,那就惨了,惹火烧身,跑不了了,哈哈。苏晓红也笑了,笑过后说,说实话,我心里真的希望他大胆些呢,可他就是没有那份贼胆。

说笑之间,她们来到了大华百货商场。大华百货商场是走精品路线的,里面的价格都很贵,来到这里,路萍总是感到自己的钱包太瘪。苏晓红却是如鱼得水,东挑挑,西拣拣,一件风衣,要一千多,苏晓红眼也不眨就买下了。她就是这个风格,买东西看准了就掏钱,从不考虑价钱。路萍不敢跟她比,只好在一旁饱饱眼福。

苏晓红看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全羊绒束腰型小外套,穿上身很洋气很高贵很显气质,可惜苏晓红有点胖,穿着紧了一点。苏晓红让路萍试试,说你身材好穿着肯定合适,路萍也非常喜欢这件衣服,试了一下,太合身了,长长的脖颈和腰部的曲线被衬托得恰到好处。路萍太喜欢了,可是一看价钱,她立刻萎了下去。一件外套要876元,她舍不得。苏晓红在边上看着连连拍手叫好,说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你做的,看见路萍突然脱下说不要了,苏晓红阻止说,不要可惜了,缺钱我替你付。说着就要掏钱。路萍怎么好意思让苏晓红替她买衣服呢,平时沾她的光已经够多了,死活不让,苏晓红只好罢休了。

百货商场很大,里面还有小吃部。苏晓红和路萍逛累了,要了杯咖啡坐下休息。苏晓红说,一个人带着孩子太累了,该找一个了。一句话触痛了路萍的心。给她介绍的人不少,可是合适的一个也没有。没钱的人她不考虑,和小电工一起生活的日子在她心里留下了永远的伤痛,她害怕再过那种缺衣少食的日子。可是有钱人要么年纪太大,要么丑陋不堪,要么已经有老婆。

这天晚上,路萍突然想起了朱玧,她的男房东,想给他打个电话。什么事呢?叫他来谈房租的事?没这么傻,他不开口我急什么?叫他来聊聊?不知为什么,一连几天的不顺心,使她特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找人聊天总得有个事由。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们就没有联系过,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其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外表也不错。那天晚上一幕幕让她心跳加剧的情景,现在一下又浮现在眼前。从那天晚上的情形看,他是喜欢她的。她拿起电话,决定邀他明天来吃晚饭,尝尝她的厨艺。

朱玧接到电话时,正在一家足疗馆里。

准确地说,朱玧现在是在足疗馆当陪客和“消防员”。

朱玧单位的“一把手”领导顾局今天从苏北老家来了一批客人,不是平常的客人,都是在家乡和“一把手”有着相同职务和身份的客人,有的还是以前的同学,他们正好到临近的城市开会,借机来到小城看望顾局,顾局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在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设宴款待他们。朱玧和顾局是同乡,都是当兵退伍或转业后来到当地并在当地成家的,所以也被邀来陪客。酒足饭饱之后,客人意犹未尽,不想就此散伙,必须再找一个地方乐一乐,以使此行的乐趣在达到高潮之后仍余音袅绕。去哪儿?喝茶?太文雅。唱歌?有人五音不全。只有足疗的建议获得一致通过。提议者说,找小姐捏捏脚,健康又开心。这项活动也深得顾局赞许,于是一行人大车小车开到了“心怡”足疗馆。

足疗馆女老板见来了一伙客人,立刻眉开眼笑,春风满面,安排按摩小姐接待客人。按摩小姐个个年轻漂亮,像找到了猎物的猎人似的款款走来。足疗馆有单间的包厢,也有几个人一间的大厅。他们人多,就分了几个大厅。大厅在楼下,一个胸部饱满的按摩小姐从楼上下来,在人群中扫描了一眼,发现顾局以后嫣然一笑,走到顾局跟前,把手搭在顾局的肩上,嗲声嗲气地说,大哥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了?

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个个面面相觑。顾局更是尴尬,一边朝小姐使眼色,一边偷觑边上的夫人。因为今天是招待老家的客人,所以顾局把夫人也带上了。顾夫人此时正妒火中烧。这个细节太说明问题了,顾局毫无疑问是这里的常客,是这位按摩小姐的常客。但在老乡面前顾夫人不能失态。要是自己发作了,弄得大家没趣,他们回去后会怎么说?说老顾在外面拈花惹草?说顾局的老婆老土?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丑。这样想着,顾夫人虽然强忍着没有发作,但是脸部表情却不太美妙。

朱玧为局长捏了一把汗。顾夫人虽然顾全大局没有发作,但是阴着脸,怒火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就是现在不发作,回去以后也必有一番风波,这个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为局长解解围。他上前一步,指着那按摩小姐叫道:张小姐,你好会拍马屁。我就带我们领导来过一回,你就认识他了,倒把我这个常客忘记了。又向顾夫人解释说,张小姐手法好,给我捏过脚,上回听局长说睡眠不好,我就带他来按摩了一下,局长当场就睡着了。说了,还回头问小姐,是吧?那小姐也是玲珑之人,立即领会了朱玧的意思,借势下坡说,是的是的,不过你怪我不理你是没理的,你不是说,他是你们领导,要我好好替他按摩吗?说着走到朱玧的身边,将他作为自己的客人,指挥他在按摩床上躺下,脱鞋脱袜。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顾夫人发出指令,要张小姐替她按摩。张小姐说,找个男技师替你按摩吧。顾夫人坚持要她,张小姐只好不情愿地走过去。可是顾夫人对张小姐很不满意,一会儿嚷嚷水烫了,一会抱怨手重了,一会又轻了,反正左右不是。张小姐说,是不是换个人替你按摩?顾夫人不要,说小朱说你手法好,我就要看看你怎样的好法。朱玧看见张小姐找了借口去找女老板要求换人,可是被女老板拒绝了。张小姐只好回到顾夫人的身边,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捏着她的肥短的脚丫。

朱玧就是这个时候接到路萍的电话。

路萍约他明晚去吃晚饭,可是朱玧在足疗馆里已经心猿意马。在足疗馆里,他感觉不到一点快活,多的只是逢迎和作假,虚与委蛇。而一想到路萍,那个借住他房子的女人,那个在床上生龙活虎的女人,他浑身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那个美妙的夜晚,已经深深留在朱玧的记忆中。这些天来,他时时想起它,回味它,那种激情,是任何风月场所感受不到的。他一直没给她打电话,不是没想她,而是怕陷进去,变成了一种关系。关系就是不可以想要就要,想弃就弃,而是要负责任的。他不想要关系,只要一种临时性的情人。因为他已经有老婆,虽然在狱中,但要不了多久就要出来的。但是现在他顾不上画地为牢了,纸糊的枷锁一触即溃。足疗结束后,陪顾局送走了客人,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路萍家。

你……这样晚?当朱玧敲开路萍的房门时,路萍吃了一惊,不是叫你明天来吗?朱玧说,我想你。一句话像子弹一下击中了路萍。路萍顿时心里一热,悄声说,你骗人。嘴上这样说,眼神却变得含情脉脉起来。她知道朱玧想什么,女儿还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路萍示意朱玧去卧室。两人很快地搂成一团,互相亲吻着,好像许久没见激情难耐的情人。

云雨一番之后,朱玧才告诉路萍,刚才自己在足疗馆当“消防队员”“灭火”的经历。路萍跟着笑了一会,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到那些地方去鬼混。

朱玧辩说,你当我什么了?我本来就很少去。那个张小姐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临时信口胡诌叫她张小姐的。要不,局长夫人闹起来,大家都不光彩。

路萍也向朱玧讲述自己最近推销保险不顺利,还受客户刁难的事,诉说做保险的种种苦恼。她把头靠在朱玧的肩上,朱玧一边倾听着,一边握着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动作所表现出的温情让路萍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熨帖,以前的小电工何曾有过如此的细腻。

朱玧从此走进了路萍的生活,他每周至少两次去路萍家过夜,周末他在自己家,和女儿在一起。她的女儿在一所封闭式的中学念高中,平时住在学校,每逢周末回家。

朱玧给路萍母女俩带来了欢乐。房租的事情自然不再提起。路萍曾试着给朱玧房租,朱玧当然不收。他还时常给她们捎去礼品,如超市的消费卡、服装、食品什么的。自从朱玧来了以后,路萍的日常家用,几乎都不用掏钱买了。朱玧他们单位的福利很好,从吃的到穿的,样样都有,他一个人用不完,就都拿到路萍家来。路梅则拥有了一套她渴望已久的阿迪达斯运动装和耐克运动鞋。路梅长得极像路萍,虽然只是一个初中学生,但是身条已经长成,亭亭玉立,曼妙可人。穿上这身运动装,更显青春朝气。她告诉路萍说,穿了这身服装到学校,许多同学的眼光都傻了,上课时,老师连着提问了她几次。一些平时很骄傲的同学,也都走到了她的跟前,跟她搭话。她说,朱伯伯真好,你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呀?

朱玧用心地经营着他和路萍的关系。路萍和他的老婆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人。他的老婆精明强悍,气质高雅,作风强势。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在工作上,她争强好胜,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正因为她的进取,才被当时他们的辛局长看重,一步步升了上去,爬到了副局级的位置。要不是犯了案子,进了班房,她肯定还要升。路萍却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女人,一个小家碧玉式的女人。她喜欢烧上两样她擅长的小菜,看着你慢慢品尝:她喜欢一边口中嚼着话梅之类的小吃,一边小鸟依人般静静地听你讲社会上的各种奇闻异事。在生活上,和这样的女人一起也许更让人轻松。特别在夜里,在性事上,路萍则是妙趣横生的,和他一样富有激情。以前的老婆做那件事时,虽然也很配合,但是被动,也不及路萍这样的投入,常常在床上,她还想着工作,弄得他兴致全无。

朱玧的同事发现了他的变化,以前对宴请和应酬他总是有请必到,兴致勃勃,现在却学会推脱了,非必要或者领导布置的宴席总是找出各种理由推辞。尤其是有人邀他去那些染“色”的地方,他更是找借口婉拒。有人怀疑他说,下了班急着去哪?家里又没人,该不是会情人去?朱玧笑笑否认,哪儿有什么情人。

路萍的变化更大。最显着的变化就写在她的脸上。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并且变得爱说爱笑了。以前她在同事间说话不多,说起话来也是小声小气,现在却大胆和自信多了。苏晓红邀她去逛商场时,路萍不再畏畏缩缩,表现得自然大方起来,看见苏晓红挑了价格昂贵的衣服,也不惊惊乍乍的了,时不时自己也挑上一件喜欢的买下。苏晓红惊讶于路萍的变化,就笑问路萍,是不是有情况了?路萍却不肯承认,笑着说,哪有啊。

朱玧的到来,也为路萍的两口之家带来了生气。路萍说自己的文化低,要朱玧为路梅检查作业。朱玧说自己的文化也不高,就是我学的那点东西也都还给老师了,我还是给她讲点故事吧。朱玧以前是给领导开小车的,文化不高,走南闯北的见识却不少,朱玧就常在饭桌上给路梅讲故事,讲笑话,路梅常笑得前俯后仰。

一天,路梅放学回来,看见朱玧在,就问朱玧,朱伯伯,我们老师今天讲课讲到祝庄,说祝庄很美,可是我们许多同学也都去过,却说没什么美,祝庄究竟美不美?朱玧听了,觉得这孩子真可怜,祝庄离这又不远,不过几十里,却没有去过,可见没爸爸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就说,祝庄不远,朱伯伯有车,这个星期天,你早点把作业完成了,朱伯伯开车带你去,去了你就知道了。路梅听了,立刻高兴得欢呼起来。

可是,你女儿怎么办?路梅回房间去以后,路萍不放心地问朱玧,她怕朱玧只是一时的敷衍。星期天你女儿在家的呀。

没事,难得这样一天,我就说单位有事,安排她和同学一起,下午她要回校的。

路萍朝他投以感激的一笑。

为了像朱玧所说的早点完成作业,路梅周六的晚上,做得很晚很晚,路萍去催促了几次她才睡觉。看见孩子的欢喜劲,路萍又心疼又欢喜。路梅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跟着妈妈过苦日子,她的同学,遇到寒暑节假日,有爸爸妈妈带着去游山玩水开眼界,有的不要说祝庄,连国外的新加坡、日本的都去过了。可是自己家呢?能供上学就不错了。要不是朱玧,哪有她今天的欢乐?

第二天一早,朱玧驾着一辆东风标致307带着路萍和路梅上了路。一路上,路梅贪婪地望着沿途的景象,天鹅般的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对于很少出门的露梅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车轮在平坦的柏油路上驶出好听的沙沙沙的声响。一个多小时左右,小车就缓缓驶进了祝庄小镇的停车场。路梅睁大了眼睛,时不时在某一个景点前停下,仔细地端详着,还不时向人打听点什么,兴趣盎然。路萍说,都是狭窄的街道,破旧的老房子,小小的桥,黄黄的河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乡下以前就是这样的。可是路梅说,妈,你不懂,这就是美,我们老师说,这叫怀旧的美,诗意的美。路萍撇撇嘴说,妈不懂,只要你喜欢就行了。他们在祝庄尽兴地游玩了一天,坐船,拍照,参观,吃饭,然后心满意足地返回。路梅不停地念叨,这样的美,我们同学怎么看不出呢?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写篇作文,题目就叫《祝庄的美》。

这一天过得多么愉快。

车子即将开进沧江市区时,在一条道上突然发生了惊险的一幕,一辆电瓶车在转弯时,被一辆抢道的轿车撞了一下,翻倒在路旁,车主被撞飞出去好几米远,轿车犹疑片刻后立刻绝尘而去。朱玧停下车,就近观看受伤的车主,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乌青,口吐鲜血,昏迷不醒,显然伤得不轻。路梅突然哭了起来。朱玧诧异地问,你哭什么?路萍指着地上那受伤的男人低声说,是她爸爸,我的前夫。朱玧下车拨开围观的路人,说你们保护一下现场,我拨打了110,他们马上就到。我先送他去医院,救人要紧。说着就把伤者抱上车,急速驶往医院。将伤者送到急救室后,朱玧悄悄塞给路萍一笔钱,说一会人多了我在这不方便,你在这里照料一下,我先走了。待会你们打的回去。路萍感激地点点头。

果然一会儿警察、记者都赶到了,到处打听刚才送伤者来医院的好心人。

第二天,《沧江日报》上以“寻找好心人”为题,报道了这件事,说某社区物业管理部一位电工在被撞了以后,肇事司机逃逸,而一位好心的过路人却将受伤的电工送到医院抢救,并且慷慨解囊,留下抢救的费用,而后做了好事不留名,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的故事在沧江市一连几天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佳话。

路萍想给朱玧生个孩子,这话她不仅对朱玧说了,还对女儿路梅说了。她说,我想和朱伯伯,给你生个小弟弟好吗?路梅听了,眼睛一亮,说,好呀,你要和朱伯伯结婚了?路萍摇摇头说,朱伯伯不会和我结婚,他有老婆,只是他老婆现在在监狱里。路梅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说,那不好,小弟弟和我相差太大,人家会笑我们的。路萍笑笑,没说什么。她也知道,无论政策,还是社会,都不允许她和朱玧生孩子。她也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说说罢了,仿佛这样说了,才能从心上释放掉什么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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