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的婚事(2)

　　刘媒婆见刘长高和满屋子里的人一个个怒目圆睁，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心想事情肯定是穿帮了，但都进洞房四、五个小时了，兴许是“熟饭”后的事，要是那样，你小子再有能耐也得兜着。她定了定神，便装糊涂说：“喂，我说侄子，什么骗术，什么调包，我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咋回事？”
　　“呸！”刘长高怒火中烧，恶心地啐了一口，指着瑟缩在长沙发上的新娘问：“她到底是谁？”
　　“李志美呀，你的合法妻子。”
　　“是的，她是李志美，但不是一直与我直接接触的那个李志美，你第一次介绍给我的那个李志美才是我心爱的人。”
　　“哟，大侄子，你的胃口真大呀，吃了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莫不是你想一箭双雕，把她姐姐也赖到手？”
　　刘长高怒目逼视她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位李志美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你们利用她俩长相一样的特点，通过‘调包’，企图把这个包袱甩给我。刘婶，咱们是一个村的人，亏你也敢做这缺德事，你太卑鄙了！”
　　事情已完全败露，刘媒婆不但不扪心自责，反而露出一脸讥笑，说：“大侄子，就算像你说的那样，现在婚也结了，夜也过了，你还能怎么样？我看还是忍忍将就着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刘长高愤然拍着桌子，吼道，“告诉你，我跟这位李志美并未圆房，她是她，我是我，两厢清白！你马上把她领到你家去，咱明儿法庭上见，我要控告你搞婚姻欺诈，索赔一切经济损失！”
　　听到“法庭”二字，刘媒婆倏然蔫了，脑门子渗出冷汗，双腿一软，跪地求饶：“侄子，你这是砸了三婶的饭碗，三婶赔不起经济损失！”刘媒婆意识到自己穷途末路，这才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抖了出来。
　　天一亮，刘媒婆就领着李志美去了鱼胆村。李子华家里聚了一屋子人，正在议论李志美怎么撒了尿就不知回新房的事。他们见李志美回来，一个个都把气撒在李志美身上。李志美见大家都对她吹胡子瞪眼的，又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傻愣愣地说：“要不是憋尿，我早做人家女人了，这有啥，吃了早饭我就回洞房去。”让一屋人哭笑不得。
　　李家人自知亏理，不认真对待是敷衍不过去的，大家商议让李子华夫妇亲自上门道歉，把李志英还给刘长高。刘媒婆心虚之极不敢作主，说要打电话给刘长高通报，征得他的同意方可。
　　刘媒婆极尽媒婆之能事，巧舌如簧。她在电话里先是作了一番检讨，接着说李家人如何自责，愿当面向他赔礼道歉，请求原谅。更着重说了说李志英是如何如何地爱他，现在还在抱被痛哭，誓言今生今世非长高哥不嫁。最后她哀求道：“长高呀，我们知错了，不会一错再错，你快来接李志英吧，她盼着你来呀！”
　　正处于懊丧中的刘长高接听电话后，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开着一辆双排座农用车来接李志英。车停在李子华家门口，他从驾驶室伸出半个头喊道：“志英，你快出来呀。”
　　李家人闻声一时慌了神，没想到刘长高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秋后算账”。大家不敢出来见刘长高。李志英憋不住了，羞愧地来到车前。刘长高跳下车，一把抓住李志英的左手背看过后，将她抱进驾驶室，驾车而去。
　　李志英坐在刘长高身边，不自在地问：“刘哥，你咋总抓我的手看？”
　　“哦，这是秘密，回家后告诉你。”刘长高调皮地说。
　　回到村里，刘长高一把抱住李志英往家里走。众目睽睽之下，李志英羞得把脸面埋在刘长高的颈下。
　　刘长高放下李志英后，甜甜地亲她一口，便抓起她的左手说：“多亏这道伤痕让我认准了。”
　　“啊，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比女人还心细，比鬼还精。”李志英说着闭上双眼，仰脸接受刘长高的亲吻。
　　两人相拥片刻，李志英从长高怀里挣脱开，心有余悸地说：“长高，你会记恨我家里人吗？我爸妈明儿会来向你赔礼道歉，你可不能摆架子啊！”
　　“哪能呢，过去的甭提了，好事多磨！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说，叫爸妈别来，三天后回门，我还要特意送几只老鳖给岳父大人下酒哩。”刘长高说着又在李志英的腮帮上啃了一口。李志英心里暖融融的，激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