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人物传记大全 > 秦始皇大传

第05章 兄弟情深

第1节

在中隐老人抵达咸陽的同一天,子楚太子和吕不韦正在 府中议事。虽然安国君继位为秦王,正式册封子楚为太子,但 秦王公子众多,太子可立当然还可废,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地 在争取。尤其是子傒公子凭恃生母得宠,唆使母亲日夜在秦 王面前撒娇哭闹,说尽子楚的坏话,一方面结交宗室大臣,找 机会在秦王面前极力鼓吹子傒贤能,同时再效法子楚故技,广 招门客,由这些人将他的贤名由国外再传进秦王的耳中。

子楚去国日久,国内没有党羽,全靠吕不韦周旋于华陽 王后和客卿大臣之中,为他建立了护卫太子名份的防线,不 过保卫战打得很吃力。主要是不知为什么,秦王一见子楚生 母夏夫人就有气,连带也讨厌子楚这个太子,不时透露口风, 有改立太子的意思。

吕不韦虽然和子楚双双各怀鬼胎,但目前利害相同,不 得不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吕不韦打的主意是: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亲生骨肉 铺路,让他开创万世基业,眼前任何辛苦劳累,他都忍了,子 楚偶尔摆摆脸色,他都装作看不见。

他除了积极在朝中拉拢关系外,另方面也在建立他的商 业王国。秦人重法尚武,讲求的是男耕女织,全国人民丰衣 足食,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怯于私斗而勇于公 战,平日视打斗杀人为羞耻,上战场时却能奋勇争先。但商 业人才甚少,空拥有巴蜀的丰富矿产及木材资源,除了公家 征用以外,没有完全开发,更谈不上输出国外换取财富和国 内所需的物品了。

吕不韦注意到这一点,他大事收买巴蜀和秦地的矿产山 林,以招收门客和蓄养僮仆的名义,广为招揽和训练商业及 工业人才,最盛时这些所谓僮仆人数超过一万。

他的目标是一旦他的儿子登基,秦国除了足食足兵,有 天下最精良善战的军队外,还有取之不? ⒂弥唤叩牟聘? 和物资,以作为统一天下的本钱。

子楚在心里所想的计划是:现在尽量利用你的才能和财 富,等我一坐上王位——看父王身体状况,这不会太久了—— 情势稳固以后,你听话,就再利用下去,不听话,一脚踢掉, 连你从赵国及各地带来的老本都没收掉。至于赵政,只要我 另外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没有立太子的份,即使立了,说废 也随时可废。

所以吕不韦如今努力建立的无论是经济或政治势力,将 来都会为他所有。

他明白,吕不韦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他,而为自己的儿 子。但吕不韦到底是外国人,他在秦国建立的任何势力,就 如同小孩子建在沙滩上的沙石城堡,看起来像模像样,却经 不其他踢一脚,只要他能登上王位。

当天,他们正在讨论子傒发动的最近一波攻势时,忽然 一名侍中来报,咸陽城尉带着长安县尉来见,说是有紧急要 事。

"要他们回去,城尉和长安县尉有什么事值得见孤,你没 有看到孤正在和吕先生议事?"子楚不耐烦地说。

侍中附着耳边向子楚细语几句,只见子楚脸色大变,转 向吕不韦说:

"吕先生,我们改日再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也许要到 长安去一趟,过几天才会回来。"

吕不韦看看他,想问他什么事却又不敢,因为他知道,假 若能告诉他的话,早就告诉他了。

第2节

子楚换上便服,坐着一辆单马安车来到长安城。长安县 尉骑马相随,他是个相貌平凡,面白却未留须的中年人,和 一般秦国的执法人员一样,沉默严肃,对子楚这位太子虽然 恭敬,但有意见却相当坚持。秦国执法人员紧守着一项信条: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子楚单马小车,不带随从,也是他的建议,他告诉子楚 说:

"此事不可张扬!"

入夜,子楚在长安城内一家小客栈停车,长安县尉找来 店主带路,这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看样子并不知道子楚的身 份,他只顾对着县尉嘀咕:

"大人,小人开店几十年,还未遇见过女客在店中自杀的 事。她昨天投店,用的是齐国通行证。登记时说是要到咸陽 投亲,神情虽然有点不对,但没想到……"

"但没想到她会在半夜里上吊,是不是?你这番话对我说 几遍啦?我全会背了!"县尉制止他再说下去。

子楚走在最后,一语不发。县尉刚才只告诉他,一个三 十岁左右的妇人,面目较好,皮肤皙嫩,可以确定是大家出 身,不像一般操劳家事的小家妇女。她自杀身死后,留下一 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另外有一封遗书,说是要由男孩亲自向 子楚面告一切。

县尉说,他本想带男孩到咸陽去谒见的,但一再问男孩 和他的母亲跟太子有什么关系,男孩一口咬定要见太子当面 说,他弄不清底细,又怕不是好事,泄漏出去对太子有所不 利,只有找到咸陽城尉代为求见,希望让太子自己来处理。同 时他已做好一切封锁消息的措施,长 安城内,除了店主以外, 不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子楚向他致谢,心中却一直在纳闷,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带着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这会是谁?他细数在齐国亲近过 的女人,要是有人怀孕,应该早找上他了,不会等到现在。

再不然就是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嫁人生子,跟丈夫不 和来找他,但怎么会千里迢迢来找他,还带着别人的儿子?他 这半生亲近过的女人太多了,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要是带 来的是他的儿子,那真是件大喜事!但到底是谁呢?最后他 想得头都痛了,干脆不去想它。

年老佝偻的店主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影子在地上拉得 长长的。时序已进入深秋,这家古老客栈的重重院子都种着 梧桐,枯叶满地,随着秋风翻腾打滚,发出恼人的沙沙声。

"为什么让她住在这么后面?"一直沉默的子楚忍不住问, 他的意思是假若在前院和众多客人同住,有所动静会被人及 时发现。

"大人,她是个妇道人家,又带着小孩,小老儿的意思, 让她住在后面,清静也比较方便。"

店主推开房门,在黯淡的油灯光下,子楚看到床上直挺 挺的躺着一具女尸,一个孩子跪在床前啜泣着。听到开门声, 孩子回头来观看,整个脸展示在灯光下。

一见到这张脸,子楚心头感到一震!五官长相及脸上超 乎年龄的忧郁表情,活生生的就是另一个自己。

"不错,这是我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但这个女人又会是 谁?"

子楚走到床前,长安县尉为他掌灯,店主人识相的退出 门外,在临带上门时,他还说了一句:

"大人,小老儿在外面柜台等着,有什么指示再吩咐。"

床上的女人穿戴整齐,脸上还化好了盛妆,要不是笼罩 着那股死人特有的冰凉陰森之气,一看之下,还是个海棠春 睡的睡美人。看来,她对死已早有周详准备,而不是一时的 冲动。

她的颈上还清楚的留着自缢的绳索痕迹,舌尖微吐,眼 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啊,是你!"看清了女尸的脸以后,子楚忍不住大声喊 出来。

"公子,卑职到柜台上问店主几句话,有事请传唤。"长 安县尉也知趣地退出门外。

第3节

自他们一进房以后,这孩子就停止了啜泣,只是长跪在 床前,一声不作。

等店主和县尉退出以后,他突地转过脸来直视着子楚,两 只大而俊秀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也流露一种教人看了心碎的 哀怨神情。这是股他熟悉的眼神,在这个孩子母亲的眼中常 见到。就是这种眼神,使他对她有特多的怜爱,再大的怒火 也会被它浇熄,再多的怨恨也会被它溶化于无形。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很大一会,似乎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但都不愿领先承认或是询问。最后还是子楚先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秦国太子子楚,我的父亲。"小孩子平静地回答。

子楚意想不到这孩子回答得这样直率冷静,他又追问一 句: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不怕认错人?再说太子出来,会这 样简便,连随从都不带吗?"

孩子困惑地看了他一会,似乎对他后半段的话有点听不 懂,但接着他坚决地说:

"你是不是秦国太子,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父 亲。"

"为什么?"子楚掩盖不住惊讶。

"因为娘说,我长得像你,你特有的表记就是两道眉毛中 间有颗豆大的朱砂痣。"孩子注视着子楚的眉心,肯定地说。

"你娘给你什么相认的信物?"

孩子从颈上取下一块玉珮交到他手中。他认得这块玉珮, 那是他和气姬定情初夜的纪念物。

信物犹在,人已香消玉殒,而且死得这样惨,一阵酸楚 由心底升起。

"还有这个。"孩子另外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绢帕,只见上 面用血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四句绝命诗——

无颜见君,
近君情怯;
岂不足惜,
愿怜余孽!
——齐姬绝笔

子楚再也强捺不住那股酸楚,它往上冲,化成眼泪迷濛 了双眼。

"你是我爹?"孩子仍然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是,孩子,"他将孩子拥在怀里,泪像泉水一样涌 了出来:"当然是,我的儿子!"

孩子紧紧靠在他的怀里,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的眼泪 同时也滴湿了孩子的头发。

"来,让我们拜拜娘。"子楚拉着孩子在床前跪下。他轻 阖着齐姬的眼皮祝祷:

"齐姬,齐姬,安心的去吧,我会善待我们的儿子!"

孩子又轻声啜泣起来。油灯结上灯花,火焰扑扑地忽亮 忽灭,屋中陰森之气更为加重。

说也奇怪,齐姬的眼睛真地就此合上,脸上也随之出现 了似乎是安详的表情。

子楚伏在她僵硬冰冷的身上,陷入往事的回忆里。 ——为什么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将过错推到对方身 上?

他责怪她不甘寂寞和气穷,以致要下堂求去,但他可曾 想过,秦赵数番争战,敌意极深,到赵国当质子等于去随时 等死,所有的宾客和女人都不声不响地离去,只有她丢弃土 生土长的故国家乡,随着他去命运不可卜的邯郸。

他责备她无情义,在他最艰难最失意的时候,说走就狠 心走了,但他可曾自我检讨过,他对她是种什么态度?他日 夜给她脸色看,动不动就对她大吼大叫,不高兴的时候,当 着婢女仆人面前要她滚,滚得越远越好;在他心情好的时候, 或是被她眼神中那股哀怨所溶化时,他也会将她抱在怀里,或 是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谅。但过没多久,他依旧又是故 态复萌,这样周而复始,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何况是个离 乡背井,只有他是她唯一依靠的弱女子?

她为了让他安宁而求去,这能怪她吗?

——为什么男女总是在生离死别以后,才想到对方的好, 才开始明白,很多错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为什么总是在破镜难圆以后,才回忆以前在一平生 活的美妙和温馨?

伏在她僵冷毫无知觉的尸体上,他想到过去一些甜美的 良辰美景——

初见时的惊为天人;

她定情初夜的娇态;

月夜泛舟,向着流星许愿,愿生生世世为夫起;

她在落花前感伤流泪,叹息女人年华易逝时,他所给她 的承诺;

登泰山观日出,他雄心万丈的许诺,有朝一日他登王位, 她就是母仪全国的王后;

还有……还有很多的往昔趣事,像浪潮似的,一波接一 波地涌入他的回忆。

他不知这样跪伏了多久,孩子早已停止了啜泣,将温温 的小手伸进他的手中,一股温暖随之弥漫了他全身。

并不是一切都消失了,她也不是就此完全物化,她还留 下一个他们共同拥有的生命——他们的儿子!他的亲生骨肉! 岂不足惜,愿怜余孽!他要为这个孩子安排最佳前途。

他惊醒地跳了起来,温柔地对他说:

"孩子,你会喊刚才那两个人进来吗?"

"当然会,"孩子骄傲地说:“跑腿的事,总是我帮娘做的。"

"爹只要你帮忙跑这一次腿,以后跑腿的事,再不会轮到 你做了,"他摸摸孩子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念秦,齐念秦,娘说我是在齐国生的,所以姓齐,说爹 在秦国,要我不要忘记爹,所以名字叫念秦。"

"这个名字现在不适合用了,爹就在你身边,不用再念 了,"他沉吟了一下:"你要姓嬴,我们祖先的姓,名字叫成 蟜,就是你要长大成龙!知道吗?"

"我知道,成蟜就是成龙的意思。"孩子似懂非懂地说。

"成蟜,去帮我喊刚才两个人进来。"

"是,爹!"

孩子兴奋地跑出门外。

第4节

单马独车急速地走在长安至咸陽的泥土道上,扬起一阵 阵的灰尘,像夜霜一样附落在道旁光秃的古树上。

一钩下弦残月挂在天边,使得深秋的深夜,显得格外凄 凉。

子楚带着孩子赶路,他想尽快回到咸陽,要安排这孩子 的前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摇晃颠簸的车厢里,成蟜紧紧地依偎着他,他将他抱 得更紧,这和抱着嬴政时的厌恶,真是成了强烈的对比,他 心中充满了怜爱,也有更多的愧疚。

孩子只跟他相处没多久,就变得快乐活泼起来,似乎忘 了刚丧母的悲痛。上车以后,一直在絮絮不停说着他和母亲 生活在齐国的事。

母亲带着他住在外婆家,外婆家住在山脚下,有瀑布、山 溪,还有小河,外婆织布,母亲帮她浣纱。每天总是带着他 到河边,她和很多阿姨阿婆在流动的河水中浣纱,他就和一 些孩子在河边玩水、摸鱼捉虾、打水仗。晚上,母亲一面帮 着外婆织布,一面就在灯下教他读书。

他说到有次他滑足河里,母亲哭喊着连衣带鞋地跳下水 来,紧抓住他的袍领,可是她不会游泳,河边那些阿姨也不 会游泳,只会在岸上鼓噪,还有的忙着回去找男人,他已经 喝了好几口水,好在母亲衣衫宽大,一时还沉不下去,就这 样在河水中载浮载沉地漂流。说来也是幸运,他们最后都漂 到河中间水浅的沙洲上。别人都说他和母亲的福气大,大难 不死,必有后福。

孩子笑着说出这段故事,他却紧张得握住他的手,他差 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他的儿子!现在他已回到他身边,他 发誓不能让类似的危险再发生在他身上。

此时,他的内心更感痛楚。原先,他还一直怨恨齐姬不 耐清贫离他而去,每当想到她时,总会想象到她又是正躺在 哪个王孙公子或大富巨贾的怀里,他会又嫉又恨,却万万想 不到她竟是洗净铅华,回到齐国乡下老家去了。

但她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发觉怀孕,竟不肯回来找他? 为什么找到了秦国,却要先自杀?

他明白她的心意,也许她这样是要表明,当年她离开他 并不是耐不了清贫;如今来找他,更不是贪图他的富贵,而 完全是为了他们儿子的前途。

但为什么要这样傻?不死不行吗?

如今只留得荒山一冢,空对山风残月。

甚至为了不泄漏风声,他都不能眼看着她下葬,只交代 县尉择地安葬,立一块石碑,上刻"爱姬齐夫人之墓,"暂时 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刻上去。

太子不能和女人自杀的事连在一起,太多父王的宠姬爱 子正在作最后努力,想夺取太子这个位置。父王最讨厌的是 玩女人玩出毛病,弄出登门告状或是自杀抗议的事。因为他 认为这是男人没有能力的象征,连个女人的事都摆不平,还 谈什么治理国家平定天下。

不过,他再扪心自问,她的死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假 若她真的是活着带孩子来找他,也许他真的会轻视她,认为 她是为了贪慕他的权势地位,连带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有 所反感和怀疑。

——多伟大的母爱!

——多不幸的巧合!

他明知道赵政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却无法否认;这孩 子无论从长相、从他们心灵的交融感应,他明确地知道他是 他的儿子,但要征得大家的确认,他还得费一番心机。

首先是父王及王后的承认,再来是宗室府的认证登籍,然 后是众大臣甚至是全国民众的认定。

最要紧也最困难的,也许是要楚玉夫人的接受。虽然她 还在赵国,他也并不想她回国,但迟早她是要回来的,她是 正室,名义上所有子女都是她的,要得到她的认可。而且,朝 中如今早有大臣在议论,批评他为什么这样久不设法让夫人 及嗣子回国。

同时,他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废嬴政,立成蟜,但这不是 他个人可以做主,牵涉的人和事范围都太广,这得从长计议。 目前最急迫的是要如何不牵连到齐姬的死,而能将这孩子推 出到父王母后及大众面前。

躺在怀里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说话,鼻息均匀 地睡着了。他感到抱着他的手有点酸麻,可是怕惊醒他,他 动都不敢稍动一下。

很快他又陷入沉思,往事、未来,以及两者混杂在一起, 他也感到迷惘了。

路边村庄有只雄鸡在啼叫,背后东方天上已出现鱼肚色 的曙光。

他亲吻着孩子的头发,第一次感到做父亲的滋味这样复 杂——拥有希望的喜悦,负担沉重的忧惧,还有很多很多其 他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

第5节

中隐老人盘膝而坐,两目如电地注视着子楚。子楚则带 着孩子跪伏在他前面,口里说着:

"大师傅有以教我!"

天亮时他回到东宫,就接到侍中的报告,大王昔日的老 师昨天住进了宫中。

他在邯郸见过老人,也知道他的来历,当然更知道他对 赵政的感情和教导,但他和父王的关系,则是首次由侍中口 中听到,而且由父王指定住入东宫,很明显的,父王的意思 是很快要让赵政母子回国,老人可以就近教导赵政,说不定 连他一起交给老人管教。

他稍作考虑就作成决定,他要主动带成蟜去见老人,看 看他有什么想法。

因此,他和成蟜没作休息,沐浴更衣,梳洗完毕,派侍 女打听到老人已起床,他就带着成蟜求见。在回咸陽的路上, 他就已教好成蟜,对任何人都不要谈其他母亲的事,只说有 人将他由齐国送到此,送他的人已经回去。

依照老人和父王的关系,他应该是最好的说客,能很轻 易说服父王母后接受成蟜。但以老人和赵政的关系,假若他 再知道他与吕不韦和赵政之间的纠缠,老人也许会站在赵政 这一边。

不过,这已经是日后的事,目前他最紧要的是争取老人 的支持,让成蟜顺利地认祖归宗。所以他一进门见到老人就 行大礼。

轩宇阅读微信二维码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