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私情挑拔众佛(4)
她拿着一片小钢板摇晃着说:“这铜板上有像,一面是男的一面是女的。铜板传到谁的手中,不管面对你的是女的还是男的,你都报出自己的一性一别。报错了为输,罚酒一碗;报对了无事。这十分简单,无私可藏,对吧?”
吴畅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瑜清把铜板交给艾米尔,笑道:“教主,从你开始吧!”
艾米尔接过铜板轻轻一笑:“女。”又交给瑜清。
瑜清接过铜板飞快地传向冰清圣女,轻笑道:“女。”
冰清圣女仅用眼膘了一眼铜板,轻吟道:“女”。便把铜板传给吴畅,动作十分利索。
吴畅接过钢板,几乎不加思索地说:“女。”便欲传铜板。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十分欢心。
“你应该报的是自己的一性一别,你却报了我们的一性一别。这回你输。罚酒,快喝。”瑜清笑着说。
吴畅无话可说,只有端起酒来。酒十分清冽,有股冷森森的气息。他看了一会儿酒中的自己,一饮而进。酒儿下肚,果然冷气催人,仿佛把一块冰放进了肚子里。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在乎,把铜板交给艾米尔。
铜板又在几个人手中飞快地传递。
三圈无输。到了四圈,吴畅不由自主地又吐出一个“女”字。
三人又笑,又罚他一碗。
四个人玩了有半个时辰,铜板传了九千遍,吴畅输了十次,她们三人一次也没输。
吴畅有些哭笑不得。真他一奶一奶一的邪门!有时候传急了嘴就由不得自己了。
十碗酒下肚,他觉得腰硬得象石头了,桌上的菜再好,亦无法吃得。他想动一下,手臂十分沉重,仿佛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肚里冷极了,有的地方犹如刀割。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不由暗自盘算。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真的请他,这是鸿门宴。可输得这么不明不白,让他说不出多么窝火。一辈子打鹰,终还被鹰抓了眼。
他心中烦躁,表面却十分沉着,犹如无事一般,手指头在桌上不停地动着。
艾米尔瞧了他一会儿,笑道:“你的感觉如何?”
“不错,有这一回,一辈子不需要冬天了。”
“输得服气吗?”
“十碗酒已在我的肚子里,难道这还不够?”
艾米尔哈哈地笑起来:“你真是个傻小子,连自己都守不住,偏向女人堆里钻。”
“这不能怪我,女人太多,我只一人,岂有不想套近乎的。”
瑜清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幸,你若成了冰,岂不白糟踏了一桌菜。”
“不要紧,你可以让它们也喝些酒,与我一同成冰,那时再吃它们不迟。”
冰清圣女注视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矛盾,是喜是忧她说不清楚,感到有些坐不住,另一根心弦在绷紧。这不是什么好事。
艾米尔见吴畅迟迟不成冰,有些奇怪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怕冻?
她想突然出手,把他打碎,又怕他拼命反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再等一会儿。能用时间解决的,何须大动干戈?
片刻,她突见吴畅的鼻孔向外冒冷气,睫毛上也忽儿有了霜,心头大喜,这小子要完了,内腑之气一尽,没他的喘头了。
她压往心头的狂喜,细细观察吴畅的变化。
吴畅知她心里正乐,平静地说:“你仔细些看,每一块冰都是你的欢乐。”
“不错,可惜你身上的冰还不够多。”
“不要紧,再等一会儿,我不成冰,一定把酒还你。与女人打交道,我绝不小气。”
艾米尔轻蔑地笑了:“酒喝进了你的肚子里,怎么还?”
“这个难不倒我,可以让它从一条小细道里流一出来吗。”
“可惜你不是酒糟,这么流一出来的恐怕不是酒了,驴马也可这么干。”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可以再骗别人吗。”
瑜清笑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就流一出来。”
吴畅故作轻松地说:“自然会流一出来。”
艾米尔打量了他许久,吃不准他的深浅,想让冰清圣女伤他,又怕弄巧成拙,反而救了他。
左右为难之际,从吴畅口中喷了一地黄水。
艾米尔见状,乐嘻嘻地说:“你若能站起来走三圈,我们的圣女就下嫁给你。”
吴畅看了她一眼,反问:“我若走上九圈呢?”
“那你就是负义汉了,圣女就不再理你。”
吴畅一摊手臂,笑着说:“我这个样子是动不了的,倒转三圈还差不多。”
瑜清心一横,举臂欲击,吴畅忙道:“坏了,我的舌头结了冰,我嚼你们听。”他用力咬下去,果然是嚼冰的声音。
瑜清不由有些迟疑了,这小子实在古怪,大意不得,身处绝境的人往往愈狠。
吴畅见她们拿不定主意,忽儿高声叫道:“千曲酒香穿肠过,独一无二酒中仙,美人呼之不上船,只识暗里自偷偷看,俏哉!”
丰哼贤哼了一声:“胡言乱语!”
吴畅冲她嘻嘻一笑:“我处在你们的‘保护’之下,舍此还能做些什么呢?”
艾米尔忽道:“圣女,你不妨在他身上试一下掌法,这是证明他有没有骗你的最好办法。”
冰清圣女轻叹了一声,双目闪出慌乱的光来。她不想在吴畅身上施展身手,这样有点儿太过份了。她忽闪了几下睫毛,向他投去美丽而又无奈的谦意。
吴畅心中大惊,却轻松地笑道:“圣女,你可以满足她的要求,我不会有事的。”
瑜清叫道:“你若无事,就说明你又耍了花招,毫无信义可言。
吴畅淡淡地说:“大师,你太一性一急了,没说过一句完全中听的话。她若挥掌击你,那情况就全不同了,你会后悔的。”
艾米尔忽儿厉声道:“圣女,不要再犹豫了,别信他的鬼话,快动手吧!”
冰清圣女的身一子一颤,眼睛有些发湿,感到自己的心灵里正展开一场激战,比外面的争斗更有声有色,究竟为了什么呀?
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轻轻举起右手,仿佛举起一把漂亮的刀。
吴畅盯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这时候多耗一分神都是自讨苦吃,他没有把握不会死去。
当然,这时消失是残酷的,但也是自找的,亦无话可说,遗憾将从此断裂……
冰清圣女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神,纤纤掌在胸前一绕,几乎划了一个圆,美丽的手掌顿时笼上一层彩气,急晃一下,向前拍去,“佛冥掌”骤然使出。
这看似轻柔的一下,在吴畅身上露出不妙的端倪。他微微震了一下,身上发出碎冰般的脆响,十分恐怖。
冰清圣女心中有些难过,把头转向一边去。她不愿看到吴畅痛苦的样子。
艾米尔与瑜清惊诧不已,半响无话。
脆响消失之后,吴畅睁开眼睛,笑道:“好厉害,刚才的刑震差点儿把我分成许多小块块。”
艾米尔冷道:“你果然藏了私,这算是传功吗?””
“吴畅无可奈何地说:“你的相象这么惊人,让我如何解释一切辩白都多此一举。”
“那你为什么没死?”
吴畅苦笑道:“我传她神功的目的不是为了我死。这阎王清楚,你去问他去吧!”
瑜清冷冷地说:“你可以躲过一次,躲不过二次,我们还可以合击。”
吴畅轻轻地摇头道:“一个聪明人在死亡的边缘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地,那他至少有了两种躲避死亡的方法了。
你们最好还是安静一下好,我们本就不是死对头,何须这样相一逼一?”
艾米尔哼道:“你说了这么多,我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要想让我们原谅你,需要改变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怎样改变才符合你们的口味?”
“留下来,永远臣服,死心踏地。”
吴畅叹了一声:“这主意不错,可惜不合我的一性一格。放眼江山万里雪;何以能让我臣服?”
艾米尔一声怒叫,飞身而起,玉一臂划起千条影,击向吴畅头颅;瑜清双掌微合,飘然一封,欺身向吴畅拍去;冰清圣女犹如彩团一旋,“佛冥掌”再次使出。
三人合而击之,威势骇人之极,仿佛面江破壁国龙去,一声迸摧,响彻天地。
吴畅身难动,微微一笑,似眠欲醉,不问东风万里去。闭上眼睛,不知天下有你我。
“扑扑砰”几声响,掌都击实,而吴畅却没有死,脑袋也没有破。三个人都觉惊奇,纵是石人也该碎了呀!
吴畅摇晃了一下脑袋,笑道:“你们别枉费心机了。酒能冻我一时,冻不了我一世。毕竟是我喝它,而不是它吃了我。”
艾米尔沉默了一会儿,口气缓和了许多:“你是怎么解的酒毒?”
吴畅笑道:“只要我心中无毒,它岂能奈何我?这点小阵势,我还没放在眼里。”他又吹起来了,只要有机会,他就忘不了自吹自擂。
冰清圣女心中十分矛盾,低下了头。
吴畅看了她几眼,心中有些纳闷。这可是奇了,她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美丽,仿佛在郑重地宣告,她才是受害者。诱一个绝代美人去杀人,不是莫大的罪过吗?
他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艾米尔恨道:“你看不起这点小阵势,这点小阵势却放不过你,永远也不。”
吴畅咳道:“女人真是麻烦,碰上就纠缠不清,聪明人遇上也会肚子疼。”
他扬起头颅,注视了一会儿教堂外的树木,心儿飞向远方。
冰清圣女幽叹了一声,向教堂外走去。
艾米尔暗示了一眼瑜清,瑜清马上跟了出去。
吴畅半歪着头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艾米尔轻径一笑,坐到吴畅对面,看他还能捣弄什么。
吴畅没有理会她,半闭着眼睛似要睡去。
艾米尔不由有些嫉妒,这个浑小子,大敌当前竟如没事的一样,难道你真的是铁打的金刚?她轻哼一声,恶念顿生,出其不意也许可以把他毁去。这里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不能让他这么自如。
她眼珠儿转动了两下,右掌轻轻儿一旋,抖振而出,晃出一溜掌影袭向吴畅的太一陽一穴一。
她出手快极,吴畅还没有反应,她掌儿就已中吴畅的面皮“扑”的一声轻响。
吴畅的身一子猛一摇晃。艾米尔已站起,等待应敌。
吴畅没有动,仅轻轻翻一动了一下眼皮。
艾米尔不由一喜,这小子又难道在故弄玄虚?那不妨给他点厉害的瞧瞧。她向教堂外膘了一眼,奔向门外。
吴畅忽道:“别走,拿刀也是没用的。”
艾米尔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拿刀?”
“因为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想。”
艾米尔哈哈地一阵快笑,说:“你确是个老实人,怎么就不愿留下呢?”
吴畅叹道:“也许我还没有老实到你的程度吧,只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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