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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金蛇帮之秘(2)

原来这“劫魔神功”为禅宗门第九代主人所创,只因此功夫极为霸道,不但练功之时要以乌血浸一婬一,练至五成功力出手便得伤人,到练成之时,当者披一靡一,无不脏腑遭其震碎而死,因此后来便为禅宗一门所禁练,而此神功却在秘笈中记载得十分详细,不知何时贺天仪竟将之偷偷练成。

说时迟,那时快,贺天仪一上一下两掌已然疾推而出。

这一式发出一半,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已然应手而生,登时四周空气好像被硬行撕一裂开来一般,发出阵阵尖锐的尖啸。

禅宗深知此种功夫一发对方必无藏身之处,心想不如拼全力与之一搏,看看究竟自己浸一婬一了三十年的佛门正宗心法能否抵敌这“劫魔神功”。

只见他左掌直立,掌缘向外有如刀形,右拳齐腰抬起,他双目圆圆睁起,口中低吼一声,借此吐气开声之势,一拳平平冲出。

两股力道在半空一触,隐隐有一种凝聚之态,霎时禅宗面上紧张万分,只见他面色骤然大红,左掌猛收入怀,然后斜斜向右前方空档之处虚虚一按。

他这一按既非攻敌,又无自保之效,却见他面色愈来愈凝重,一按之际,两掌力道在空中再也不是相聚不散,而是硬生生被他抵消了部分威势。

禅宗发出全身功力,左掌一按之时,右掌又自收入怀中,待左掌一按之势将竭,右掌再度向左前方虚虚按去,他每掌按出,身形便欺入敌前一步。而那威势绝伦的“劫魔神功”在他身上形成的压力便自减少一分,到了第九掌挥出,两股力道在空中一交一 击数次终于散去,禅宗只觉心胸压力一松,长长吁了口气,此时两人相对而立,只不过三步之遥。

贺天仪面上露出极为震骇极迷惑之色,齐骥呆呆地站在当地,似乎都想像不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只觉面前站着的禅宗功力已达神化之境,贺天仪拼力发出的“劫魔神功”竟然被他用内家真力消卸,较之硬拼得胜又自高了一等。

其实贺天仪此时已如强一弩一之末,而按理禅宗在消解他这“劫魔神功”之后,绰有余力可以一掌将之震伤,但他却没这样做!

贺天仪双目怔怔地注视着禅宗,只见他面上一片肃穆,真令人有一种难测深浅的感觉。

他因为方才使出神功真力消耗甚钜,暗中调息自觉真力已复,于是缓缓说道:“我行遍各方,尽访高人,今日急算开了一次眼界,世上内力竟有能持续如此长久者,师弟真令我心服口服了。”

他此时面上神色十分和缓,语声之中透出真诚佩服之意。

禅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望着远方,似是有无限感慨。

忽然之间,变声肘腋,只听齐骥在禅宗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师叔。”

禅宗方一回身,但见齐骥早解下腰际铜钹,握在手中,此时呼地一声,斗然间发出一阵刺耳锥心的尖锐声响,霎时一片光影笼罩四周,他竟然脱手将铜钹猛然向禅宗掷去。

只听禅宗怒喝一声道:“鼠子敢尔。”

这一下变化大过快捷,禅宗只觉地向左方猛可一撇身,同时以十二分功力化为一股空前强劲的力道,“当”地一声将铜钹击偏数分,只听铜钹呼地一声削过,劲风过处,犹自将禅宗身上灰袍划裂半尺,真是千钧一发。

蓦然之间禅宗感到身后几乎是同时之间有股千钧之力向自己袭来,这力量发得极为巧妙,正值自己全力抵挡飞钹之时。

他只有聚集全身功力于背上,硬生生接实了身后这一掌,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竟然喷一出一口鲜血,顿时跌在地上。

贺天仪见一击成功,陡然之间一个转身,呼的疾纵而起,直向林外如飞而去,齐骥紧随身后。

禅宗一眼瞥见,顺势拾起地上铜钹,猛然大吼一声,全力一挥,登时一片青光,挟着无比强劲之力向两人飞去。

铜钹出手,禅宗再也支持不住,终于失去了知觉—一杜天林听到这里,不由啊了一声道:“玲妹,我曾注意到今尊左腿以下齐膝断去,是否—一”

贺玲说得兴起,点了点头道:“那时两人没想到禅宗大师仍有此神威,等到听到身后呜呜之一声 大作,闪避已是不及,或许真个报应不爽,那铜钹巧将家父左腿齐膝击断。

杜天林接着道:“于是两人便来到一江一 南定居,今尊再也没有踏入江湖?”

贺玲微微颔首,顺手将一头秀发拢向耳后。

一江一 南这时正是春一光 明媚之际,太湖之滨更是秀色可餐,即令是夜晚,也不乏一騷一人墨客乘着月色泛舟湖中,画舫中不时传出酒杯相碰之一声 ,夹杂着升平男一女的嬉笑声,有时也听得见一操一琴吟诗之一声 ,似乎都忘记了大好一江一 山落入一胡一 人之手己有多年。

一个月明之夜,在湖畔郊原中,两个汉子相扶着踽踽行来,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只见均是一脸愁容。

仔细看去,其中一人年约十七、八岁,他挽扶着的是个年约三十余的中年汉子,只见他左膝以下俱都断去,两人心事重重,漫无目的走着。

两人沿着荒僻的小道一步一步迈进,一直走到一个小山丘边,年长的一个忽然住下足来,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想藉此抒发心中郁闷。

过了一会,他脸上显得痛苦万分,粒粒汗珠自颊上淌下来,他选择了一颗大树之下,盘膝跌坐,努力驾聚真气以抵御那伤腿之痛。

只见他额角髯际满是汗水,足足过了盏茶功夫,才逐渐平息下来,他并不停止运功,继续调转真气,不一会顶心开始冒出丝丝白烟。

他内功造诣已至骇人的地步,又远了一回功,大约将伤痛压制下来,缓缓开口道:“骥儿,为师腿伤实以无法再支撑下去,必须觅地长久治疗了。”

那被称为骥儿的少年亦显得劳累万分,他走到师父身旁席地而坐,望着师父道:“师父,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了一江一 南,想必此地再也不会有人认识我们两人,还是就在这郊原之中先搭盖一栋茅芦让师父修养数月再作打算吧。”

那汉子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日,在靠近山麓之处,多了一间茅草小屋,以方石为桌椅,稻草为卧铺,谁也没有注意,也无人过问。

匆匆一年时光过去了,这些日子中,年长的汉子始终未曾出过小屋,倒是那少年每十日左右要出外一次,总是傍晚出去,第二日清晨回来,而回来的时候,脊上一定多了个小包袱。

有一天,在这荒僻的山麓之下,忽然开始大兴土木,每日都有上百工人前来工作,一车车的沙石与木材由牛马打老远拉来,过路的人们均惊异不置,谁都不知道究竟是那家大富选中了这块地方兴建如此豪华的房舍。

屋舍顺着山腰迂回,巍巍峨峨,数月赶工的结果,竟造就了一片宫殿般的山庄,庄中的山石花木,布置得更是美仑美奂,一些喜欢到处走走的人都说整个一江一 南再也找不出第二座如此气派的庄院来。

大家都急于知道这屋舍的主人是谁,想像中必是此方的巨贾大富或退隐名仕来一江一 南定居,但始终都探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庄主患有腿疾,一切庄中大小事皆有少庄主一手包揽。

谁也没有注意到,该庄主人数月之前正住在那茅草小屋中足不出户呢!

匆匆又是几个年头过去了,这庄中人从来不与地方交往,隐约之间透着些儿神秘的气氛,但是这座山庄却将湖光山色点缀得更美了,远近游人无不知一江一 南有此“贺庄”,却没有人说得出此庄由来,也从来无人问津。

一日,山庄里突然来了一名生客,只见他一身白色锦服,方面大耳,傲气一逼一人,白色的衣着更衬托出他那满面红一润之色。

他似是急于要见庄中主人,左右家仆都拦他不住,但见他稳稳地朝庄内走去,靠近他的人无不跌倒,眼睁睁看着他往庄中闯去,立刻有人报知了少庄主。

只见他走至一座大厅前,石阶上立着一位白皙的少年,双眉微轩,两道眼光直一逼一闯来之人,使人直觉地感到这少年功力已然炉火纯青,胸中城府亦必很深。

那白衣少年斜斜一立,正好将门口挡住,向着那人微一拱手道:“请问前辈光临敞庄有何指教?”

那人面色骤变,眼光中微微露过一丝惊异之色。他对面前这少年注视着,但却不再是先前那般轻视之态,只见他微一吸气,左掌平平抬起往外一翻道:“我找你师父!”

同时之间一侧身,竟从那少年身旁擦过,而那少年全无阻挡之意,只是面上一交一 错着惊疑的复杂表情。

原来方才那少年一拱手间,一股一陰一柔之劲猛向那人袭去,正是他浸一婬一最久的太一陰一掌力,谁知那人竟以一挥手之势,轻易地将之化去,最可怕的是根本看不出他所用的是什么功夫。

却说那人一踏进厅门,便看见厅正中一个虎皮太师椅上盘膝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灰衣长袍的人,正是贺庄主人——那贺老庄主。

那人一见到庄主之面,不禁朗声笑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贺兄,我找得你好苦哇。”

老庄主一见是他,不由大惊,勉强压住一脸惊色,缓缓地一字一字道:“原来是西疆神龙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这中年白袍之人正是那赫赫声名的西疆神龙,他自从悄悄地离开了“回龙古刹”之后,再也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却不知为何竟仆仆风尘,来了一江一 南。

只见神龙微微笑道:“贺兄,西疆一别已约十年,难道竟变得如此冷漠么?”

贺天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自从离开师门以后,小弟颇有悔意,是以栖身一江一 南,不打算再踏出此庄了,请恕小弟简慢之处。”

神龙就近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一面缓缓说道:“贺兄,其实小弟有件事想同贺兄商量。”

贺天仪说道:“究竟何事,但说无妨。”

神龙正欲启口,一眼瞥见那白面少年也已走进厅来,立刻往口不言,顿了一顿道:“贺天兄,这位是高足么?难为贺兄竟能调一教 出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人才。”

贺天仪微微笑道:“正是小徒齐骥,出类拔萃谈不上,对武学倒有相当领悟能力。”

齐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心中对神龙感到十分敬服。

贺天仪接着问道:“方才你说有事相商,不知究是何事?”

神龙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冷冷笑道:“小弟穷尽单身之力,意欲发扬西域武学,藉于中原武学一较长短——”

贺天仪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神龙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此番小弟设计邀约中原第一高手盖世金刀——”

贺天仪不由啊了一声道:“盖世金刀——风闻他仗义行侠,纵横大一江一 南北,打遍三一江一 五湖未逢敌手,在中原声名之盛,正如日之中天,你难道要邀战他么?”

神龙点了点头道:“要进军中原,首须除去这盖世金刀,为此之故小弟特来邀贺兄帮手。”

贺天仪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好一会才说道:“莫说我已萌退隐之意,即使我仍有昔日逞强好胜之念,这也不容得我啊——”

说着他伸手撩一起长衫下摆,只见他左足自膝盖以下尽皆断去,神龙看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响神龙方才道:“贺兄莫见怪,小弟适才不知——”

贺天仪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只是既已如此,还是——”

一边说着,贺天仪作了个手势,表示“请便”之意。

神龙微一沉吟,心中飞快转念忖道:“这老儿是不管用了,倒是他的徒儿齐骥武功亦是莫测高深,而且老夫对他还真有几分好感呢。”

主意既定,只见他双目一转,又自说道:“不瞒贺兄,小弟此来请求援手,事成之后大家都有莫大好处呢!”

说罢神龙抬头望了天仪一眼,见他毫不动容,赶忙接下去道:“贺兄可知数十年前流传着的‘达摩真谜解’么?”

贺天仪听说“达摩真谜解”数字面色立时大变,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神龙接着说道:“那真谜解正是藏于金刀之中。”

贺天仪再也忍耐不住,张口问道:“唉,想不到那千古奇书竞秘藏于金刀之中,那么你邀战金刀的目的原是在这达摩真谜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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