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峰回路转(2)
翠翠说:“豹哥,接剑!因为他手中也是一把宝剑,能断金切玉。”翠翠将青虹宝剑抛给了豹儿。因为翠翠刚才与张剑的剑相碰时,他的剑竟不为自己的宝剑所断,便知道张剑手中之剑,也是—把宝剑。她担心豹儿吃亏,所以将自己的宝剑抛给了豹儿。
豹儿轻灵敏捷地—下将青虹宝剑接在手中。其实豹儿有—身惊人的浑厚真气,就是取—条树枝,在真气的灌注之下也会变成一件无坚不摧的可怕兵器。但豹儿知道张剑是一个可怕的劲敌,不敢大意,便将青虹宝剑接过来。
所谓行家看出手,便知有没有。张剑一见豹儿接剑的身法、手法,不由“咦”了—声,傲气略为收敛:“看来,点苍派少掌门的武功,是比以前有所进展了!”
豹儿不会客套,老实地说:“大概是吧。”
张剑又不由得打量豹儿,他—时摸不透豹儿这句话的含义,是自视甚高,满不在乎呢?还是随便敷衍自己,不想多说?他点点头:“好!在下便领教少掌门了,请出手!”张剑为人傲慢,仍不失一位剑客应有的风度。
“不,不!你先出手好了!”
“你要在下先出手?”
“那我先出手也行。”
张剑一笑:“请!”
张剑对豹儿的行为、说活,有些困惑,似乎不像中原武林一大门派少掌门人的身份。他对点苍派的少掌门略有了解,以前那位一身真气奇厚的所谓少掌门,并不是点苍派的真正少掌门,而是—个面貌相似的小子,三年前已离开点苍山了,至今仍无下落。而现在点苍派的少掌门,内功修练平庸,武功—般,听说在—次点苍派内比武试剑中,连管飞也打不过,败在管飞的剑下。而管飞,就是连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位弟兄出手,他也接不了三招。在张剑的眼中,点苍派的少掌门,只不过是一个好玩的公子哥儿,一个无用的纨绔子弟而已。所以,他今天见到豹儿,将他当戊点苍派的少掌门,对豹儿的行为、说话有点奇异外,根本就不将豹儿放在眼里:就算少掌门将盘龙十八剑法练到了像万里云的境地,也不堪自己一击。
张剑目前视为对手的只有翠翠和薛女侠,只要自己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这纨绔子弟,再击败薛家母女中的任何一个,自己便是三战两胜,不怕她们不就范了。
张剑这次带了四位师弟前来云南,主要是为了寻找余大夫,将余大夫请回去见师父,医治师父钻心噬骨的经穴之痛,不打算去侵犯云南的武林中人,以免多生事端,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延误了自己的行程。三年来,余大夫一向行踪不明,有两年仿佛在人世间失了踪似的,直到近来,才听闻余大大又在云南昆明出现,还以自己神奇的医术,解决了一桩认亲的疑案,顿时又惊动江湖,远近皆传。所以张剑一听,便带了四位武功一流的师弟匆匆赶来云南。
黑箭进入中原以来,除了以武功压迫一些武林中人就范为自己所用外,更在—处秘密的地方,收养一些颇有根基的贫苦人家的孩子,恩威并施,收为弟子,严格训练,专门传授剑术。经过三四年,弟子剑术学成,才让他们在江湖上走动。黑箭这样的一批弟子,不为外界所知,也不想外界知道。所以他们出外行动,—个个都蒙了面孔。这一批黑衣蒙面剑手,一律都称张剑为大师兄,简称大哥,而且有些剑法,就是由张剑传授。
再说张剑带着四位师弟赶到昆明时,一打听,余大夫被没影子莫长老拉去大理府了。张剑赶来大理,又从一些人的口中,打听出余大夫跟随点苍派的掌门夫人白衣仙子去了北面的鹤庆府,说什么去寻找自己的儿子,过两天就会回来。
张剑心下疑惑:难道点苍派那位纨绔少掌门又跑了出去游山玩水?要不,怎么白衣仙子要去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呢?但他判断,白衣仙子将余大夫拉了去,极有可能是这位不学无术的少掌门在途中得了急症,或者与人交锋受了重伤,不然,白衣仙子绝不会拉了余大夫同去。既然这样,白衣仙子爱子心切,不论怎样,必然要赶回点苍山治理疗伤,不会在外地停留。所以,他带着四位师弟在鹤庆至大理的途中等候着,不仅捉余大夫,顺便也将白衣仙子母子二人也捉了回去,以白衣仙子母子为人质,威胁点苍派臣服自己,从而令西南的武林置于自己的手下……
张剑以为自己的判断很正确,更以为自己的打算十拿九稳,万无一失。但他唯一的失算,没有将山西龙门薛家母女算了进去,更错误的是将豹儿当成了点苍门的少掌门万里苞。要是他知道这个听谓的少掌门就是曾经令自己两次受伤的豹儿,他就不会这么大意行事了?
豹儿听张剑说声;“请!”也就不再客气,说:“那我先出乎啦!”便一剑挥出,顿时剑气森森,隐藏着无穷的变化。而且这一剑挥出,表面上是无回剑法,实际上是无影剑法启首式。豹儿因为知道张剑是位可怕的剑手,所以剑一挥出,已用了自己五成的功力,这五成功力灌注在剑上,就算是一般平庸的招式,也变成了凌厉逼人的剑劲,令一流高手也不敢轻易接招,何况豹儿抖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而是隐含杀机的无影剑法,与刚才翠翠所抖出的剑法同出—门,但比翠翠更声势夺人。
张剑看得心头凛然,面色陡变,暗想:点苍派的少掌门怎能有如此的功力和如此的剑法?难道江湖上所传的不实?要是这佯,那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而视了!但豹儿的剑已倏然无声的刺到,不容张剑去多想了!他只能抖出自己一身的真本领,闪开豹儿的剑,以快打快,回手进招,剑似闪电般地击出。
刹那之间,双剑如流光闪烁,顿时满天剑气纵横,罡风突起,令四周树枝、枯叶摧折,沙石飞走,逼得白衣仙子等人和那四位蒙面黑衣剑手连连后退、闪避。因为剑气剑劲几乎逼得人喘不过气来。众人只见两剑光急旋飞转,华光炫目,这真是当今武林少见的第一流上乘剑法的交锋过招,也是黑箭澹台武和方悟禅师的嫡传弟子第一次正式较量,双方的剑法大同小异,变化莫测,以快制快,就是连薛女侠和白衣仙子这样的成名武林前辈,都难以看清楚他们的招式和怎么出手的,因为太快了!只看见—团剑光闪动,一时在空中飞旋,—时在地面上滚动。这两团剑光,任何人也无法卷进去参战。人人屏声静气,面色凝重地观看。他们知道,只要剑光—消失,其中必有一人倒地而亡,或者两败俱伤。只有翠翠还略微看出一些招式。她也不禁为豹儿担心了。
的确,论剑法运用的纯熟和应变,豹儿不如张剑;论战斗交锋的经验,豹儿也不及张剑。但豹儿了解张剑的剑法,而张剑却不清楚豹儿的剑法,这对豹儿极为有利。豹儿可以破解张剑的每一招每一式,而张剑只能凭临敌交锋的经验丰富,避开豹儿莫测的招式。所以一时之间,双方战成平手,难分高下。可是豹儿内力深厚,只抖出了自己的七成功力,故仍有余力,利于长久交锋。而张剑巳出尽浑身的本领和功力了,见仍胜不了豹儿,故心下已有些惊恐了!在这—点上,豹儿已稳操胜券,只可惜他临敌交锋经验不足,有几次可以重伤张剑,都叫张剑闪过了,使张剑得以从死里逃生。
转眼交锋近百招,豹儿是越战越强,功力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而张剑已感到自己是力穷技尽,难以招接豹儿的招式了,因此他采取游斗,一沾即走,不敢与豹儿正面交锋。豹儿战得兴起,发挥出自己八成的功力,—招“雷霆—怒”的无影剑法击出,只用华光乱闪,破云激射而出、张剑一见,顿时心胆俱裂,他知道自己怎么也接不了豹儿这一招,同时也难以闪开;幸而他临战经验丰富,慌忙就地—滚,滚到附近一棵大树的根下,以大树来挡豹儿的这—招。众人只见华光一闪,豹儿的利剑已横扫而来。“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棵千年古树,要四五个人拉于才合抱得住、如禾捅般粗大的树干,随着豹儿一挥而断,跟着横飞了出去,压坏了—片树木,冲起满天的尘土,残枝败叶,碎石木屑,飞溅四处,而且剑锋还险些从张剑身上削过。要不是他伏在树根之下,豹儿这一剑,就将他连同古树一挥而断了!
豹儿满以为这一剑已取了张剑的性命,却见张剑异常狼狈地在残枝败叶中站起来,有些惊讶:“咦,你还没有死?”
张剑神魂略定,自嘲一句:“在下还没有死,仍可一战。”
“好!那你出招吧!”豹儿不知道乘胜追击,又错过了这一大好时机。
张剑知道自己怎么也胜不了豹儿,惊恐、茫然地问:“阁下到底是准?”
“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
“阁下似乎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翠翠在—边搭话过来:“他怎么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了?他不是谁是?”
张剑正疑惑,—支人马,突然从树林中奔了出来。张剑震惊,若来的是点苍派的人马,那自己危极了!豹儿也同样—怔,心想:若来的是小魔头的人,母亲和余大夫不就危险了吗?双方各自举目观看这支突然而来的人马,凝神以应骤变。
首先出现的是两名骑在烈马上的一精一悍汉子,一身官府侍卫衣服,身佩腰刀。其中—位喝声:“何处强梁,胆敢在大理府境内闹事,不想活了?”
豹儿和张剑一听,不由得透了一口大气,原来来的是官府中的人,不是对方的人马。要是在往日,张剑才不将这伙官府中人看在眼里,只需自己的任何一位师弟,出手两三招,便可以打发他们了。可是现在面对的是豹儿这个劲敌,还有薛家的母女,他不能不谨慎从事,更不愿在这时去招惹官府,以添麻烦。
豹儿也不由得皱皱眉。他知道官府的人不好招惹,一招惹,便是没完没了,—时不知怎样去回答这一精一悍侍卫人的问话。翠翠却说:“我们怎样闹事了?我们遭人拦路抢劫啦!”
这位侍卫一听,顿时瞪眼问:“谁!?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呢?”
翠翠—指张剑等人:“就是他们呀!你没见他身边的四个人,一个个都蒙着面孔么?你去捉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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