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马家庄内(2)
其实,武林中的一些侠义之人,对杀马主簿、马捕头有些顾忌,但要杀马二公子,不是没出过手,希望杀掉了这个横行乡里的小土皇帝;对在城里的马家父子是一个警告。谁知马主簿这个掌管一县粮马和巡捕的老官吏,老奸巨猾,深谋远虑,他早已担心有人会抄了他在三溪口的老巢。使他父子贪污、受路的金银珠宝毁于一旦,不但川重金聘请了江湖上的两名高手护卫马家庄,保护他的宝贝二儿子,还豢养了一批恶奴、家了,分批日夜巡逻。同时更在庄中暗藏了两名黑道上有名的魔君,一个是浙南九龙上龙华寺的一一婬一一僧无戒和尚。十年前曾经为水月宫人所追杀,重伤倒地,恰好碰上千里飞刀马捕头带人经过,喝问是什么一回事,水月宫的人见是宫府中的人,说这和尚便是奸一一婬一一妇女、血债累累的无戒和尚。马捕头说:“本捕头正拿捉拿此人归案,你们交给我好了!”从而带走了无戒和尚,他偷龙转凤,将无戒和尚秘密的送到了马京庄养伤,待为上宾;一个是东海滨上的独行盗摘星鬼手胡伟,不知怎么失手被擒,打人了杭州死牢。也为马主簿看中,用掉包之计,以一个无辜的人换了他出来,送到了三溪口。这两个黑道上的魔君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既感激马家父子救命之思,也感激马家父子待自己为上宾,享受豪华的生活。他们不单成了马二公子的师父,还给马二公子传授武功,也以死图报马家的大恩。平常他们不出头露面,不为人知道,暗中却了马家庄的保护神。所以一些路过三溪口的侠义人士或武林高手,听到了马二公子的种种劣迹,上门讨取公道,准备为百姓除害。
如果来人武功一般,由两名护院武师打发;要是来人武功上乘,武师敌不了,就由那两个魔君出手了。这两个魔君,心狠手辣,武功又高,所以上门来讨公道的侠义之士,几乎都惨死在他们的手中,没有人能生还。因为重伤逃走的。也为两个魔君紧紧迫杀不舍,不留一个活口泄露了他们的行藏。尤其是无戒和尚,一旦让武林人土知道他仍活在世上,首先少林、武当的掌门人就不会放过他。对侠义道上的人,无戒和尚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他最害怕的是神秘的水月宫人会闻风而来,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最近两三个月来,无戒和尚又风闻水月宫的人在江湖上出现,在无锡太湖边上杀了吴三公子、一陰一一陽一腔判官和黑面神鬼子等人,火烧了蠡园的醉月轩、又大闹常州府,救走了个公孙公子。无成和尚更是深居简出,不大露面,有什么事,都由独行盗胡伟去打发,自己只是在黑夜中出现,以防万一。
再说小公主茜茜和芸芸第二天—早就离开了临安城,向人们听去三溪口的方向,被问话的人是路边上的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惊疑的打量—身男装的小公主和芸芸,听出他们是外地口音。见她们年纪不大,主仆两人长得眉清目秀,不由看看前后,见无人,便问:“公子,你们要去三溪口?”
小公主说:“是啊,望老丈指点!”
“公子是去三溪口访友寻亲?”
“我们是去寻亲。”
老人摇摇头:“小老劝公子不要去三溪口了!”
“哦!?为什么?”
“三溪口有—座阎王殿。”
“阎王殿!?”
老人又看看前后,轻轻说:“就是马家庄,马公子就是一个活阎王!以你们长得这么秀气,去了恐遭不幸,说不定还害了你们的那位远亲。”
“老丈,你放心,我们不会惹事的。”
“小老是好心劝公子,你们一定要走,就由这条大道往西南方向走,到了夏禹桥,再一直沿大路往南行,就是三溪口了。”
“多谢老丈指点。”
小公主和芸芸辞过了老丈,沿西南大道而行。夏禹桥离临安县城约二十里,不多久就到了,这是一个小市集。她们到一间饭店用饭,这里的人们,也在纷纷议论青云镇严府的事,说傲云寨这一次行动,是明剃了马捕头的眼眉,真是太快人心。
小公主又向人打听去三溪口的道路,那人以惊疑而又警惕的目光望了他们主仆两人一眼,见芸芸是一个小书童,却腰悬宝剑,一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要是傲云寨的人,那就太好了,万一不是,是京城来的人,那多是西厂中的人了,那可招惹不得。那人往南一指:“你们要去三溪口,往南直下,过了万吉镇,沿一条小溪河向南走,就是三溪口了。”说完,他再也不敢说话,转头向自已同伴去说其他话题,再也不提青云镇严府的事。显然人们对她们这一对陌生人,有所防备。
小公主和芸芸用罢饭后,又继续南下。她们在无人处施展轻功,不走大道,却沿着大道两旁的山野、树林,似疾飞的一双劲鸟,越过万吉小镇,直飞三溪口。转眼之间,她们便在三溪口不远的山坡树林中出现了。遥望三溪口,小镇房屋沿溪而建,另有一座庄院,独立建筑在山岩下的半坡上,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离三溪口小镇下到一里之遥。小公主估计,这一座大庄院,可能是人们所说的阎王殿马家庄了。它居高临下,雄视脚下三溪口,也雄视四周一带。这么一座地形险要的大庄院,就是傲云寨的人来攻打,恐怕也难以攻得上去。当然,对小公主和芸芸来说,要进这座庄院,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问题是这么一座大庄院,房屋鳞次栉比,亭台楼阁处处,这马二公子到底在哪一栋房屋里住?怎么样才能杀掉这小土皇帝?
小公主和芸芸正在遥望、打量这座大庆院时,蓦然听到林子外面有人大声吼道:“快!别让这小子跑掉了!”
跟着,有一位青年壮士身负重伤,一身是血,踉踉跄跄地奔进树林中来,四下打量,想找一处暂时躲藏的地方。可是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有几条劲装的大汉如箭似的跃人树林。为首的一条大汉,身手十分敏捷,手中提一把雪亮的砍刀,凌空而来,一下越过了这负伤青年壮士的头顶,拦住了他的去路,狰狞的笑着:“姓汪的,你纳命吧!”其他几条劲装汉子,顿时将这青年壮土包围了起来。汪壮士面对死亡,毫无惧色,身虽然受重伤,仍横剑准备接招。他环视一眼,傲然地说:“快刀杜三,枉你在江湖上成名多年,却甘作姓马的鹰犬爪牙,小爷要是不受伤,谅你也不是小爷的对手,有本事的,我们就单独交锋!”
一个劲汉说:“杜三爷。别跟这小子多说,砍了他再说。什么金剑侠,叫他到地府中去打抱不平吧!”
快刀杜三说:“你们散开,让老子来和他单打独斗,叫他死得心服口服。”说着,飞快的一刀朝金剑侠劈来,金剑侠“当”的一声,将刀挡了回去,身子仍屹立不动。
金剑侠因身受重伤,身体转动不灵,内力更大打折扣。虽然他剑法一流,终究不能招接杜三那如狂风怒浪的连续八招刀法,眼看他就要惨死在杜三的快刀下,蓦然一支利剑倏然而来,将快刀杜三这一绝命的一刀挡了回去,把金剑侠的一条命从鬼门关捡了回来。
杜三吃了一惊,定神一看,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童子,一脸的天真雅气,对杜三说:“你这样的单打独斗,可不公平呵!”
这一下,不单是杜三愕异了,就是连金剑侠也惊异起来,这是从哪里走来的童子?轻出一剑,就能将杜三力压千斤凶猛的一刀挡了回去,单是这一份内劲就不小,其武功可想而知。其他的几条劲汉,也怔住了。
杜三睁大眼问:“你是何人?”
来人正是书童打扮的芸芸,她说:“哎!你别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谁打发你来这里?”
“我来这里玩,还要准来打发的吗?你又是谁打发来这里杀人的?”
“小孩,你给我滚开!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凶恶?动不动就要杀人,可不好呵!”
“你到底走不走?”
“哦!你不杀人了?那好呀!”芸芸转头对金剑侠说,“汪公子,我们走吧!”
“他不能走!”杜三喝道。
“他干吗不能走的?”
“他一定要死在这里!”
“你这个人太不讲道理了!他伤成这样,你还要人家死?要是他没有伤,我也想看看你们谁的本事好,可是他伤成这样,你还要逼人家交手,太不公平了!”
“小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
“等他的伤养好了,你们再交手,那就公平了;要不,我也在你身上划上几剑,像他的伤一样,那也公平。你是让我在你身上划几剑哩,还是让他去养伤?”突然,一条劲汉从后面一刀向芸芸盖顶劈来:“老子先让你这小……”
可是这劲汉的话还没有说完,刀也没有劈下,就嘭的一声,仰后翻倒了,再也爬不起来,因为眉心之中,已中了芸芸—剑。这才是不可思议的—剑,众人一下都惊骇了,杜三更傻了眼:“你杀了他?”
“没有呀,是他自己撞在我的剑尖上,不关我的事。”
杜三还没有说话,其他几条劲汉,一齐扑了上来,要乱刀分了这小童。这些马家庄的恶奴、打手,一向在三溪口趾高气扬,莫人敢惹,现在居然不知从哪里跑来这么一个书童,还莫名其妙的杀了自己的—个同伴,现在又听了他这么儿句乳臭未干的话来,怎不大怒?这几个恶奴,从来没有看见过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以为这小书童就是武功再好,恐怕也不及自己的护庄武师爷杜三。但是他们完全看错了,几把刀齐下,全部落了空,那个小书童突然间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哪里了。几个恶奴正惊愕时,芸芸在树上笑着说:“你们别到处张望了,我在这里哩!你们这一群无赖,竟想冷不防的杀我,怨不得我要杀你们了!”说完,人似飞燕骤落,人落剑出,一道道寒光闪过之后,这几个恶奴,不是死就是重伤倒地,他们还没有看出芸芸是怎么出手的哩!这么一来,连以金剑自负的汪剑客也目瞪口呆。这位小剑侠是那一位高人的弟子,剑法如此的超群绝伦?
快刀杜三更惊骇了:“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我不是叫你别问我么?”
杜三将刀一摆:“好!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是吗?那也好,你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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