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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罗地网(4)


  “荒谷,这太……”
  浅见想制止,但荒谷固执地摇了头。
  “即使是你浅见说的话,别的不说,只是这件事我作为现职的警官是不能置若罔闻的。
  “政治的事我不懂,但凶杀案的话,这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专业。实际上,在奥多摩的现场,我们班都出动了。我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慢吞吞的,知道福岛那件事的,只是我一个人嘛。”
  “喂,等一下好吗?”浅见按住抬起了屁股的荒谷,恳求似地说道,“要是你荒谷现在动了起来,情况将会非常危险,当然这儿也必须撤走,西村会成为他 们一伙人的袭击对象,就连我,就连平崎也……不,就连你荒谷也不知会怎么样。荒谷,正如你自己所看到的,警察里面不是有内奸在吗?”
  “不,警视厅里面没有那种人。”
  “我想不应该考虑例外……”
  “总而言之,不管你说什么,我也要回警视厅去。”
  “明白了。”
  浅见终于死了心。与此同时,他不能不感到把荒谷拉近来作为同志的责任。
  “那么,荒谷,再等十天好吗?请你保持沉默,只要十天就行,其间倘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可以把真相全部说出来,包括我们的事。”
  “可以吧。”荒谷点了点头,“约定我遵守,出卖同志的事我不做。”
  荒谷走了以后,浅见向西村道歉说:“对不起。”
  “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把他带到了富山,就只能拉他入伙,封住他的嘴巴。再说,荒谷的想法也不是不理解,那种缺少灵活性的正义感倒是值得尊敬的。”
  西村安慰似地说了这话以后,自言自语说:“这下可难办了……”
  “没有关系。有十天的话,案件大概终结了吧。”没有把握,但浅见虚张声势地说道。
  “那样就好,可是……”
  西村笑着,但在当晚,他连浅见都没有告诉,便撤去了“粱山泊”。
  当晚很晚回家的阳一郎把弟弟邀进了书房。
  “你决不会参与了加部议员被害的事件吧。”刑事局长神色疲惫地说道。
  “怎么会呢……”
  浅见苦笑着说道,哥哥多少有点认真的样子使他不知所措。
  “要是这样就好,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有了一个结局。”
  “说谎吧,哥哥。”
  浅见用讥讽的目光凝视着哥哥。
  “说谎?……”
  “不会没有想到吧。打前些时候加部在经堂被袭击的时候起,您不是已经预测到会这样吗?可是,在可以说刚保释不久的这个时候警察却没有警惕加部身边,倒是这种疏忽应该受到责备。”
  “喂,你如果是我的亲人,就别像媒体一样说话呀!”
  阳一郎勉强歪着充满苦涩的脸,嘴角上露着微笑。
  “推测到了是什么人干的吧?”浅见连笑也不笑地说道。
  “没有。”阳一郎摇了摇头。
  “又来了……”
  弟弟露着一副可叹的表情,比哥哥更使劲地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并不是头脑迟钝呀,是因为几乎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加部会被害。”
  “但保守党的田坂派的议员中,有好几个人如果加部在法庭上作证的话就非常为难,这是确凿的吧?”
  “这也并非如此呀。对警察和检察官的调查,加部极其顺从地做了回答,可以判断该说出来的都说出来了。关于你说的田坂派的几位先生,虽然出现了一些 很有意思的传言,让人看到他们有舞弊,但那些都不过是状况证据而已,很难成为足以能弹劾他们的决定性因素。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向上面也汇报完毕,所以嘛, 事到如今照理就没有必要再着手干掉加部了。”
  刑事局长所说的“上面”当然是指警察厅长官以及法务大臣、国家公安委员长官,阳一郎是在暗示犯人方面的背后有可能政治家的意志在起作用。
  “只是有一件事使我感觉心情沉重。”刑事局长说道,“那就是被害前加部受到了严刑拷问这一事实。好像到了可以用‘濒临死亡’四个字来表达的程度。 犯人可能相信加部隐藏了某些重大的物证。可是,无论怎么拷问,结果也没有能引出任何东西来,最终大概察觉加部手上没有任何成为决定性证据的那种王牌,但既 然给了他那样严厉的拷问,事到如今就不能后退了,于是就杀了他。”
  “等一下……”浅见有点着慌地说道,“加部因为始终没有屈服于拷问,隐藏了证据,所以才死的,可以这样认为吗?”
  “不,那没有,因为加部不是一个有这般骨气的人。再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犯人方面会抄加部的事务所和住宅的。加部身上带着钥匙,但没有被盗,就是说,他们看清加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总而言之,犯人的错觉或是确信可能是杀害加部的动机。”
  “哦,是错觉……”
  浅见感到腋下在微微冒汗。
  “不可思议的,是犯人方面为什么确信到那种程度这一点。”阳一郎没有介意弟弟的动摇,说道,“最近,来历不明的人给各家媒体寄去了有关势和疑案的 匿名信,可能和这件事有某种关系。到目前为止寄去的东西,是一些和警察已经查明的相似的材料,但犯人方面也许确信寄信人手里掌握着更多的东西。于是寄信人 是谁成了问题。通过这回的事,至少明白了不是加部议员,犯人方面大概现在在拼命寻找下面的材料吧。”
  浅见的脑海里掠过了西村的面孔。
  “可是光彦,你的企图该是可以对我讲了吧?不,我可不许你说没有什么。我一直静候着你什么时候打破沉默,但既然发生了这回这样的事件,就不能总是等下去了。”
  阳一郎用让人感觉不到有多少热情的语调说道。这样说话时候的哥哥更应该警惕。很多场合看上去什么都不明白,实际上什么都看透了。
  也许这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浅见不能不这样想。
  把加部逼入死地的原因还是从“粱山泊”寄出的材料,想到这点浅见的胸被什么压迫着似的。和西村有秘密约定,在某阶段之前决定不跟哥哥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做有可能会带来悲剧。
  “事情是这样的,”浅见痛苦似地说道,“加部议员被害的两天前的晚上,洼内众议院议员的秘书、叫山藤德治的人和福岛县警察本部的两名干部秘密聚集在福岛市内的一家日本式饭馆里。”
  “噢?……”
  阳一郎将充满着异常关心的视线投向了弟弟。
  从跟哥哥长时间的会谈中解放出来的浅见给“梁山泊”打了电话。必须请西村谅解自己将迄今为止的经过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刑事局长。
  但西村不在。听着空响着的声音,浅见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翌晨须美子来叫还没有睡醒的浅见。是西村打来的电话。
  “我又要消失一段时间。”
  西村用呆板的语调说道。
  “是吗?还是要这样做吗?对不起,由于我轻率……”
  “啊,荒谷的事请你别介意,他并非是拆伙,倒是应该感谢荒谷。在福岛的暗中监视等,多亏有他在呀!”
  “您这么说,我就……”
  “哈哈哈,请拿出精神来。倒是既然到了这一地步有必要考虑出动警察。我消失的理由也是这个。”
  “有件事我想和你联系。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在我哥的追问下把我们的计划和盘托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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