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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中别墅(2)


  在买这些东西时,阿惠自觉不自觉地回忆并进人了不曾忘记的年轻妻子的角色。是啊,管他有多少财产呢!只要能在这与自己毫无缘分的大都市中,用阿俵 那贫微的工资过着清贫但温馨的小日子也就足以了……但是,阿俵这条蚀虫却梦想着不切合实际的事情,自已也常常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
  对自己来说,心理上永远也摆脱不掉那昏暗的山谷的阴影。不,不仅如此。自已的脚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也许不定哪一天就掉下去了……想到这儿,阿惠的眼前又一下子暗了起来,她迈不开步子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性声音,一下子把她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这是一个来买东西的、自己并不认识的女人。
  不过,声音有点儿像谁。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使阿惠想起了什么,一股微微的不安仿佛从一丝缝隙中露了出来,并引出了一点什么记忆……一个星期前的傍晚,池袋署的刑警曾在公寓等着自己回来,而在他们走后,自己便马上给下北泽阿俵住的公寓打了电话。
  阿俵说过他当天或第二天要出差,但阿惠一时竟忘了。
  于是是个女人来接的电话,“喂,喂”,那声音十分甜美,但一听是找阿俵,对方马上粗暴地说了句“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自己又重新打了一遍,但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接。
  刚才身边来买东西的女人,使阿惠记起了电话中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就是电话中的那个女人……当时自己在想着别的事倩,号码一定是按错了!
  阿惠迅速走出了商常昨天夜里的事情也是这样吧,阿俵喝得太多,连电话铃声都没有听到。
  昨天夜里12点钟左右,阿惠给阿俵住的公寓里打过电话,但没有人接,所以阿惠认为他还没有回来。可刚才问他,他说是11点半回到公寓的,难道那会儿他正在洗澡,没有听到……?
  阿惠回到公寓,弄暖了房间,摆好了火锅之后,门铃响了。她连忙打开门,俵一敏站在那里。
  由于今天是休息日,阿俵在一件高领圆套头的毛衣外边穿了一件十分时兴的夹克。本来瘦长的脸型再配上这付打扮,看上去具有一种西欧人的凤格。
  “我好想你呀!”
  阿惠双手伸着迎过去。阿俵也迅速反锁上门,一下子搂住了阿惠。
  两个人缠绵地挪到起居室里,然后趁势倒在了地上。
  阿惠贪婪地吸吮着恋人的气息,她激动地都哽咽了。
  两个人如饥似渴地倾泄着多日积存的情爱。
  当他们都精疲力竭睁开双眼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我不在时有什么事吗?”
  阿俵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问道。他盯着阿惠的目光与平时有些异样——“就是盐夙先生,对啦,就是我们在土佐山田见到的那个人,我丈夫的朋友,那个人在池袋的站前公园……”
  也许外地的报纸没有刊登,还是阿俵没有注意,反正他像刚刚听说一样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昨天早上还来了两个警察,对我问了一些去年土井先生摔死的事和这次事件的情况,好像他们认为这两件事有关系呢!”
  “为什么?”
  “盐尻的母亲对去高知出差办案的警察说了许多事。说去年的9月,盐尻给什么地方打过电话,还说了钓谷矿山旧址一名摔死的人的事情。矿山附近的农协 离他家很近,于是警方认为会不会是给那里打电话,但因为问得太多。他母亲烦了不再回答,随后在南国署才知道,发生摔死人的事件后,的确有人打电话报过案, 会不会……”“……”“从下午3点或4点接到报案的电话来看,这个时间是可以对得上的。过去中条先生也曾打电话说过这件事,说报案人的口音像是当地人,但 警察赶到后人却不见了。”
  “是吗?”
  “而且池袋署的警察一直盯着问我。会不会他们认为盐尻先生是土井事件的发现者。
  可为什么他不直接面对警察,却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个线索上了东京?因此警察认为他来东京就是来找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呀!连我也不明白,他干吗要找我。但他们说因为那个矿山的所有权是我的,而且他在东京只认识我一个人,当然会是来找我的。而且他们还要求我提供这两次事件发生时的‘不在现场证明’呢!”
  “那么土井的死亡时间是……”
  “大体上说是上午10点至12点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如果这么说,那天上午10点45分我在高知机场和爸爸分手后,不是在高知车站旁的吃茶店里等你等到12点左右的吗?可从机场到钓谷矿山旧址开车只需要三十来分钟,所以……”阿惠竭力说明着。
  “从矿山到高知车站要四五十分钟呢!这还得紧赶慢赶呢!”
  “但对于土井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间来说,这么算起来还是绰绰有余,而且,到12点见到你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为我作证,他们看上去根本不信。”
  阿俵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觉得也不必太担心了,警察会从各个角度去调查的,决不会只盯着你一个人的。”
  看来任何人都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阿惠心中叹了一口气:难道一场暴风雨就要降到自己的身上了吗……?
  “相庭先生怎么样?”
  阿俵又问了一句。
  “身体很好呀!根本不像得了癌什么的样子!”
  “是吗……”
  阿俵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儿奇怪。开始我认为对他的诊断是不是弄错了,但后来我想,这会不会是他故意散布的谣言……”听到这儿,阿惠问道:“你是说是他故意制造的?”
  “可能吧,要不是谁传出来的呢?”
  “——对了,爸爸还计划从后天星期五的晚上,要到油壶的别墅去住两天,也要我星期六赶去……”“星期五是他一个人?”
  “是的,好像他说是打完高尔夫球后绕到那儿去。星期六晚上还要请几位亲朋好友,并把我介绍一下。”
  “是吗,星期五晚上在油壶……?”
  “你知道那个别墅?”
  “啊,知道,在岬的突出一端的丛林中,不是休养季节特别寂静……”说到这儿,他突然止住了。
  同时他的眼睛中闪动着一股奇异的神色。阿惠见状也屏住了呼吸。
  但阿俵又马上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看着阿惠。
  “相庭先主说准了星期五打完高尔夫球晚上住在油壶的别墅吗?”
  阿俵用确认的口气问道。
  “碍…”
  “那么是他一个人?”
  “也许有家政妇去打扫卫生吧?”
  “夏季会的。油壶湾是东京近都具有代表性的游艇港。那一带的别墅都有自已的游艇。
  相庭的公司在那儿建的别墅也是为了坐游艇玩儿。由于只是夏季才有玩儿和休息的价值,所以家政妇也只是在那个季节才常住在那里帮助料理一些事务。——嗨,这样的地方什么时候去都不错啊!
  “那么爸爸的病是误诊了?”
  阿惠担心地又问了一句。
  “嗯……如果他本人还那么精神,也许就是吧。”
  “谁对你说的这件事呢……?”
  “公司的经理。”
  “开始你是从你们公司经理那儿听说爸爸得了癌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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