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平鸽(2)
毕加索虽然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其实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忍心再让人们在外面苦等,10月的一天,作品已大致完工,他向瓦洛利的人们第一次打开了 画室的门。室内凌乱不堪,满满的两木板油画,因为斜放着,距离又太近,看不出名堂;门口的桌上有一个闹钟和一册日历,每张日历上都安排着当天的进度;四壁 全是草图和素描,下起地板,直抵檐顶,大约有两三百幅。毕加索后来对克劳特·洛伊说:“我画完了好几册素描本,还没有找到一张像样的图案。”他又说:“我 还从来不曾以这样快的速度画过这样的巨制,这里的人民激励了我。我要求自己画得又快又好,在现代绘画上,每一笔都是一项精确的工作。”
这两幅木板油画先后在意大利的罗马和米兰分开陈列展出,直到1953年秋天才运回瓦洛利。两幅画在教堂中殿的屋顶“终成眷属”,当它们拼在一起时,画中的接合毫厘不差。毕加索的画室里什么工具都有,惟独没有尺子,毕加索的眼睛比尺子还要精确。
大型油画《战争》与《和平》无疑超越了艺术的范畴,亦即从它问世的那一刻起,它就不是作为一件单纯的艺术品而存在,它纳尽世间万象,田园的和都市 的,动荡的和宁静的,人性的和兽性的,历史的和未来的。我们可以说它是杜甫的《石壕吏》,是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是尼采的生命意志学说,是爱因斯坦的 相对论……它通俗易懂而意味无穷,让人直面的是被鲜血染红的真理:战争不仅是残暴的,而且是愚蠢的;而和平就像惊险的杂技表演,总叫人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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