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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绝处逢生脱虎口(6)

两人吃过饭到凉亭一坐。方大人满面笑容地带着儿子走了过来。吴畅冲他点点头,目视方公子。这公子哥儿身材“修长”,瘦得皮包一皮骨头,面色枯黄,两眼灰暗无神,虽然穿得花团锦绣,蓝衫上飞针走线,盛开着荷花,也不能给人一精一神的感觉,相反给人绫罗裹一着朽木的怕人印象。他看来喝了不少凉开水,肚子都鼓了起来,犹如怀孕的少一妇。吴畅客气地说:“方公子请坐。”

“不敢。请问大侠我还有救吗?”

吴畅哈哈大笑:“方公子,我该向你道贺呢。碰上我,你就该时来运转了。明天的早上,你就能因祸得福了,正所谓苦尽甘来。”

龙家父子顿时大喜:“真的吗!?”

吴畅道:“明天你们会知道的。”

“凌晓,快给大侠行礼。”方大人提醒道。

方子玉慌忙就拜。吴畅一挥手,一股云团般的湿柔大劲托住了方子玉。他没有拜下去。

“大侠说我因祸得福,此言何出?”

吴畅道:“你原是天生的畸形人,练功出了差子,畸形没有了,还不是因祸得福吗?”

龙家父子惊敢一跳,方子玉的暗疾外人是不知道的,他是如何得知的呢?但这也不值得庆贺呀?人还越发瘦呢。

“大侠,您向我道贺仅此而已吗?”

吴畅反问:“仅此值得道吗?”

“不值得!”这次方子玉没有犹豫。吴畅更不犹豫:“说得对,值得庆贺的事应比这重要得多才行,你的好事远不止于此呢。”

龙家父子乐了,方子玉连忙问:“有何好事?”

吴畅说:“你是个‘一陰一肿’之人,与一陰一盛一陽一衰之‘一陰一盛’有相似之处,但又有具本质的不同,‘一陰一肿’指点形,‘一陰一盛’指气,但若调治不当,它们的作用却又是相同的——都能死人。‘一陰一盛’可用一药治,也可练功治。而‘一陰一肿’却只能用练功治,至于练何种功法可以治‘一陰一肿’。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我说,碰上我你该走运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我为你治病不是为了一百两银子,而是为了怜惜你这身上苍垂青之质,我不忍它废弃。”

方子玉大喜,说:“请大侠指点,我终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思德。”

吴畅摇头道:“此非恩情,机缘也。”

方子玉没心思辩其它,笑问:“请问大侠,练什么功法呢?”“玉羊神功。”吴畅说。

方子玉一下了愣住了,猛地明白了几年来自己时常沉入的梦境:一片鲜一奶一一样的玉石群,一个朦胧的似“羊”一样的影子。原来梦境暗指的是要治病修练的神功呀!对吴畅他不由地有了几分崇敬,他觉得吴畅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伟大。那些庸医狗屁不是,白喝了不知多少苦汤。

他看了吴畅几眼,恭敬地问:“玉羊神功如何练呢?”

吴畅微微一笑:“我会传授你的,你只要心静即可。”

“多谢大侠。”方子玉躬身一礼。

吴畅站起来,当众传功。他没有练过“玉羊神功”,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也是不知道的。这种功夫是他昨晚从医书《玉羊真解大论》上感知的,现在就向方子玉传授,可谓边学边卖。

玉羊神功是种内功,无招无式,掌握要领并不困难。在吴畅的细心指点下,方子玉很快就学会了,而且还学得颇一精一,他本来主不是门外汉。吴畅帮他打通奇经八脉,他很快就进入康庄大道,其功效之神速,连吴畅也感到意外。

到了下午,方子玉就换了一个人似的,神采奕奕了。龙府上下张结彩,喜气洋洋。

晚上,方大人摆酒宴庆贺,吴畅坐上首席,龙府上下对他敬之如神,回到花园的住处,尤晶说:“我好风光啊,我也想成大侠了。”吴畅道:“今日争奇斗妍,哪问明日黄花。”

尤晶轻吟了一声:“琼楼玉宇缈缈,何处是吾家?女儿心,青待发,碧月泉下千杯酒,愁可怕,情可怕,愁可怕?回首不见明月照,只有风沙沙。”说到尽处,眼里流一出了泪,哭什么?

吴畅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被压抑的东西在拼命挣扎,宁失山河五千里,不愿待自发;可他感觉了许久,也没有捕捉那朦胧的东西,顿感说不清的惆怅和失望,黯然低下了头。

尤晶没有觉察出来什么,看了他两眼走到自己房里去。吴畅长叹了一声,躺到床上去,他还是头枕着书,脚垫着书睡。夜根深很静了,可他的夜是无梦的。一条长长的幽深的黑一洞困住了他,也许只有走下去,才有能见到光明,远处是未知的,别无选择。

方子玉一夜没睡,依照吴畅授的心法修练到朝霞似火才收功。这一夜,他的长进更大,别人几十年苦修未必能达的境界他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他自身的特异为练功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达到了“玉羊顶华”至高境界。吴畅见他一夜脱胎换骨,两眼神光晶莹,闪烁着无比的摄人心魂的魅力,心中不由一酸,为什么呢?又说不清楚。方子玉向他施礼,说:“多谢大侠再造,我的心情好极了,感觉十分敏锐,越练越想练,没有什么能取代我的练功。”

吴畅道:“方公子,你洪福齐天,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你好自为之吧。”

方子玉说:“我一刻也不会放弃练功的。”

吴畅欲走,龙家父子尽力挽留。他没答应留下,和尤晶出了龙府,龙家父子送至门口。

出城门时,他们碰上了那个受伤的胖老者,他身边围着不少人,怒视吴畅。胖老者浑身红肿,嘴唇干裂,样子十分可怕。吴畅不由生出恻隐之心,和气地问:“你怎么不去龙府找我?”

胖老者干笑了一声:“姓龙的权大势人,我又身受重伤,进不了他家门。这两天龙家如临大敌,调来不少兵丁和高手守门护院,别人亦不敢轻举妄动。还好,总算等着了你。”

吴畅见他没有怨恨之情,有些过意不去,说:“你的伤原也不重的,只是你不知如何治。”这两天他的医术有了绝对的进步,对医治热毒又有了新法,所以有此一说。

胖老者叹了一声:“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出你有绝世奇术。”

吴畅心中暗笑,也算不得奇术,你不懂门径罢了。他伸出手在胖老者的“印堂一穴一”一按,注入一股“玄冥真气”,胖老者顿时觉得清泌入心,舒服异常。吴畅笑道:“这一次也免费。”

胖老者脸色顿红,说:“我有钱的,别小瞧我。敌人做不成,朋友也不能做吗?”

吴畅笑说:“什么都能做的,我随和着呢。”

胖老者哈哈大笑,声音古怪邪异,吴畅不由小心起来。可过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冲胖老者轻淡一笑,和尤晶扬长而去。

行走了有四五十里地,吴畅才感到不妙,他觉得有条虫子爬上了他的脖颈,并蜇了他一下,估计这条虫是在胖老者大笑时爬上自己的衣服的。它一直暗中行动,自己着了道儿。

他没有用手拍打,而是让尤晶看他的“玉枕一穴一”下面有什么。尤晶一看,吓得惊叫起来了:“有条红得发亮的毛毛虫,可怕极了。嘴尖尖的,好象在咬你。”

吴畅心中发凉,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急忙运起“肌理抖弹劲”,把毛毛虫从身上弹震出数丈开外。他走上前去细看,不知这到底是何物。毛毛虫落地后并没有悲观,地上跑得更欢。吴畅不又气又恨,弄不好会毁在这条虫身上,一气之下,用脚把它跺死。

虫子一死,坏了,他的脖颈霎时红肿起来,他心中一声大喊:冤呀!想直起头不可能了,要不是脖子上连着头,他真想把脖子砍去。火一辣火一辣的毒热攻心,那痛苦是难当的。胖老者的报复是高明的。他咬着牙,两眼喷火,却毫无办法,他运功驱毒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尤晶见他痛苦异常,害怕极了,带着哭音说:“你不能给自己看一下吗?你的医术不是举世无匹吗?”

吴畅“咳”了一声:“夜郎自大,悔之晚也!我这才知道自己明白的东西太少了。”

尤晶说:“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

吴畅叹道:“不该跺死那条虫子,它死了办法也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尤晶坚定地说:“你不会死的,一条虫子怎会打败你呢,你要相信自己最终能战胜它。”

吴畅看了她两眼,苦笑道:“看来我傻了,这样的道理也要你指点才明白。”

“你又错了。”尤晶接着说:“你不去考虑它不等于不会考虑,聪明人是永远不会倒下去的。”

吴畅笑了,说:“聪明人水远不是说我的,别人骂聪明人我也不会搭腔。我师傅说我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他可是个聪明人呢?”

尤晶惊道:“咳!你还有师傅呀?”

“你以为我无师自通?”吴杨笑问。

尤晶静了一下,说:“你都这么了得,你师傅还不仅成神了吗?”

吴畅一笑:“他是个老头子:也许快死了呢,成什么神?你没听说过吗,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傅不必一定强于弟子,闻道有先后,关键在于急起直追,登上顶峰的,都是忍者。”

尤晶见他气色好了一点,问:“你现在感觉怎样?”

吴畅摇了摇头:“不妙,一点也不妙。”

尤晶难过地直想哭,六神无主。

回回回  回回回

黑手在黑夜出现是更加一陰一森可怕的。梅长的魔爪伸进黄娇的衣服里刚触及她的酥一胸,就听见一声响亮的断喝:“梅长,你还旧未改!”

梅长打了一个冷战,深山野岭里谁会来呢?他转身一看,见是个长须高大的老人,不由后退了几步。他们是相识的,长须老人正是当年天下三大高手之一的“云凌上人”。梅长知道此老的厉害,一陰一恨顽一性一顿敛,嘿嘿笑道:“一时技痒,他们交给你了。后会有期。”身形一纵,飞逝而去。

云凌上人知道抓住他亦无用,受过梅长伤害的人是难好转的。他长叹了一声:“江湖上又多几个可怜人。”他轻轻拍打了几下他们的“百会一穴一”,三个人清醒了许多,但他们本一性一迷失了,不呆能向以前那样明知恩仇,通达事理了,认贼做父现在对他们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了。

云凌上人颇有仁怀之心,他不愿一走了之,捋了一下飘洒的长须说:“你们跟我走吧,在华山的东北面有我的一个老友住在山谷里,他擅识药一性一,也许能治你们‘一性一迷’之症。”

三个人愣呆呆的,没有任何表示。云凌上人一摆手,三人跟他是去。他们仿佛梦游者,心里沉闷,头脑不清,一切飘荡荡职西风吹烈。

云凌上人带着他们进入山谷时,夜已深了。四周黑漆漆一片,眼睛不敏根本找不到路。

云凌上人来过这里不止一次,走起来还不算费劲,他们三人可了不少苦,稍不小心就会摔跤,不如现在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将来也不会觉太苦,所以没有理。他们进入条狭道:“风波老友,云凌寅夜造访,打扰了。”

片刻,从回石左边的小石洞走出一位长发老人,他双目炯炯有神,夜间的山谷真静,一片叶子落地仿佛都能听清楚,夜使山谷充满了神秘。

“云凌,你不在长白在山练你的一陰一陽一气,越千万水赶到这里为了何事?”

云凌上人笑道:“风波,你也变坏了,难道要把我拒之门外?”

风波老人哈哈笑道:“弹指十年,相见何易,怎会让老友闭羹呢?请进寒洞!”

他们进了石洞,风波老人说:“这是你新收的弟子?”

云凌上人一笑:“你看呢?”

风波老人不由细观了三个人一会儿,说:“我看有点不对劲,他们好象受了梅长的伤害。”

“老友好眼力,夜能察幽微者,天下怕只有你一人了。”

风波老人连忙摆手道:“你加紧给我戴高帽子了,哪次你言语动听迷人,哪次准有事求我。”

云凌上人笑道:“知我者老也。他们如此年轻,就失了本一性一,实在可怜,老友可有术回春否?”

风波老人摇头说:“难。不过我可以试一下,能否有效,要要看他们的造化了。梅长的‘摄魂笑’,十人分古怪,连他都不能解救,何况外人乎?”

云凌上人点点头,说:“看来只能这样了,老友,我又给你添了麻烦。”

风波老人哈哈连笑:“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要客套吗?”

“那是晚俗了。”云凌上人笑说。

风波老人道:“趁打铁,现在我们就熬药给他们服。”

云凌上人赞赏他的热心两人忙活起来。把草药装入沙壶里,加了水,云凌上人点着了火。熬了一会儿,云凌上人忽道:“老友,你的这些药怎么是亢一陽一的呢?你想给他们增加功力吗?”

风波老人道:“对极了!通过几年的研究,我以为梅长所以能摄魂成功率更高,因此,医治受害人,也许只有增加他们功力,能收回本一性一,否则,那只有天知道该怎么办。”

凌上人有话多话要说,可又觉说了也无用。也好,这么试一下,也许能歪打正着。

药汤很快熬好了,分倒三只碗里。冷凉了,三人喝下。他们这时多少还知道这是治病。

过了有一个时辰,风波老人又熬好了药。三人又喝下。一夜之中,三人喝了三次药。

黎明来了。山谷的空气异常清新,花草明露,分外动人。风波老人吩咐三人练功,增强自身功力。练了有半个时辰,三个人顿感不适,周身如火烧,双目赤,嘴唇裂,难受不己。

风波老人见药不对症,赶紧点了他们的昏睡一穴一位,与云凌上人商量如何办好。

风波老人道:“那样就前功弃了,我看还是等一下吧,也许他们能适应的。”

三个人昏睡了许久,果然吃药不良的反应消退了。风波老人心头大喜,笑道:“老朋友,刚才他们不适,是药力太猛之故,我们只要缓用一药,待药力散尽再服药,他们就不会难受了,说不定这是可行之法。”

云凌上人轻笑了一声,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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