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处逢生脱虎口(9)
永王心中一抖,到了这般田地,他实在不敢与文明较劲了。不过他仍有自己的打算,你小子不管走到哪里,总要放人的,找派大批军士跟着,你一放人,我就命他们冲上去。把你剁成肉泥。明目张胆地跟王府降对,要胁本王,罪该万死!不信你能翻了,他冲周围的兵道:“散开!让他们离去,不能伤了人。“顿散开去,让出一条道。文明一把拉住胡仙的。
胡仙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文明握住了手,心里大慌且羞,用力甩手,却怎么也挣不脱,只好任文明握着了。
文明此时却顾不得其客观存在,一心只想尽快出城。他们走得很快,任华服少年怎么叫,文明也不放慢脚步。胡仙娇一喘吁
吁,他也只是心中哀伤。
他们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总算出了石头城,文明松了一口气。他四下望了几眼,见王府的人只跟出来两个,轻声笑了两下,松开了少年。少年恢复了自由,撤腿就住回跑。
文明冲胡仙傻笑了一声,不由分说把她背了起来,猛吸一口气,展起轻功便跑。胡仙在他身上仿佛就是一片云,他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她的重量,反而心中觉得自己也轻了。两人合在一起,象离弦的箭,直向前射。文明的轻功发挥到波老人给他胡增的邪恶的功力,这时也有了用场。胡仙只觉两耳生风,如在云端。从城里飞射而出的马队拼命追赶文明,只能越追越远了。渐渐地,马上的人就看不到了他俩的踪影。
文明为了甩掉马队,奔向了乡间小路,有个小村庄,就足以挡往所有马上人的眼睛。他不辨方向地奔行了有二三百里,才放慢脚步。见前边有条小溪,他走了过去,放下胡仙。转身又是几声傻笑。
在无人的旷野,胡仙的心情宽松了许多,他父亲绑在她心上的沉重担子可以丢一下了,不由地抬头详察文明。可以肯定她见过这副脸孔的,朦胧的思绪,给了她一个相当明确的保证,她多少得了些安慰,
“你真的是我父亲的徒弟吗?”她羞涩地轻问。
文明忙说:“当然是的,我们一共师兄弟三人呢。”
胡仙低头温然一笑:“你见过我吗?”
文明永远忘不了那次相见,正是那次相见。才有今天的甜蜜,急切地笑道:“见过的,见过的。你当时向我笑了呢。那微笑美极了,正是那微笑给了我无穷的生趣,无穷的欢乐。”
在失灵石面前,一陰一暗中的欢乐又强行回到了他的身上,一爱一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胡仙心中一甜,笑面如花,轻柔地说:“当时我真的笑了?我不记得了呢。”
文明肯定地说:“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忘记你那微笑,你笑了,太动人了!我死了变成白骨,骨头里也会藏着你那永恒的微笑。”他的脑袋竟然允许他向少女倾诉情言了。
胡仙轻轻地低下了头,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欢乐。面对文明的赞美,她不知说什么好。她心里很乱,快乐得乱,想表达自己的感情,话又羞于出口。她怕文明心里着急,更怕自己言不由衷,但她却希望这种心境永远地存在两人之间,唯恐被什么打破,岁月突然就此停顿该有多好啊!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更美的人生,人生的境界她还远远没达到呢。她的乞望这么不高,足见她的心灵受着怎样的压迫。
“石妹,我是你的师兄,你相信了吗?”
胡仙动人的了几下:“你是个好人。”
文明笑了:“师妹才更是好人呢。天下没有比你更美好、更善良、更温柔的人了。”
胡仙破天荒地“咯咯”笑起来,那声音让人听了,仿佛闷得快死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那般舒服:“你见过天下所有的人吗?”
“不。”文明的表情又松动了些,“就我们两人,谁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生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都由你作主。”
胡仙脸色一变,突然有了恐惧之心,两人在一起生活,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想摆脱父亲,却并没想两人在起到底会发生什么。一但面对这个问题,她发现父亲是摆脱不掉了。
但他已进入她生命的深层中去,她忘不了那些让她胆战的训言。如果说文明的两人在一起生活是指结为夫妇,那么她自然会想起“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这可是要命的紧箍儿,让她胆寒。
她目光闪烁地看了文子清几眼,又愧又怕地问:“两个人在起怎么个生活呢?”
文明岂知怎么生活?他的脑袋还没有那么灵活,心中亦无结婚的欲一望,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假如他有求婚的欲一望,那非糟糕不可,胡仙会因无法接受一走了之。他傻乎乎一笑:“我们是师兄妹,你一爱一怎么生活都行。”
胡仙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但也有些失望,失望什么呢?她说不清楚,也不敢往深处想。
女人多情是天然的大忌。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那地方在哪儿?”
“会找到的,我们这就去找。”文明笑道。
胡仙心中一凉,凄艳地一笑,却什么也没说,也许只能这样吧。文明一个马步向她一靠,示意她上他身上,胡仙脸刷地红了,抬不动步,文明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又向她靠了一下。主动把她背起,她没有推辞,这样要比她主动趴在他身上要好得多了,文明向四方看了一下,展起轻功向西北方飞掠。
这一气就奔到了天黑,进入了大山深谷。两人在一块石板上坐下,文明调息起来。胡仙有些饿,但觉文明背她飞奔会更饿,便不好说什么,只有默默地忍受。她却不知文明比她要能挨饿得多,他身上的怪异步之力一刻不疲一软,他就一刻不觉得饿。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文明又恢复了过人的一精一力,说:“石妹,我们走吧?”
胡仙轻声一笑:“你一定饿了吧?”
“不饿,再过一天也不饿,”他的头没摇完一个圈,就停下了,忽问:“你饿吗?”
胡仙没吱声,把头转向一边去。
文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自责道:“我真该死!若在家里你早吃过饭了。我们这就去找有饭吃的地方。”
胡仙心中一热,非常感动。
文明背着她奔行到东方红起,到了一座小镇。文明把她放下,两人走向街头的小吃铺。
胡仙饿坏了,有些迫不及待。两人也没问价,坐下就吃。等吃好了,才知身上无钱,卖吃的人不依,大嚷大叫起来:“两位多体面,谁会信身上无钱?难道是一奸一夫一婬一妇私奔?”
文明勃然大怒,一巴掌把那人打翻。
胡仙怕事,可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又怕又羞。
有人看不惯文明的行径,出来打抱不平了。一个头戴竹笠的中年汉子说:“你吃饭不给钱,还不让别人说两句吗?”
文明怒道:“我这次没带钱,下次来会还的。他满嘴胡言,不该打吗?”
中年人“哼”了一声:“你是强词夺理,以为拳头硬吗?大爷今天有兴,陪你玩玩。”
文明没发一言,怒扑中年人。他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仇恨,需要发泄。他不能容忍别人的任何企图。中年人也不含糊,双掌一潜,跨步相迎,“啪”地一声。两人对了一掌,中年人被震退好几步,文明犹如不觉。他正欲展绝学痛下杀手,忽见胡仙转身而去,他叫了一声,随后便追“石妹,你怎么不吱声就走呢?”
“我不喜欢你打架,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文明忙说:“我听你的,以后不再打架。”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段儿,文明问:“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好吗?”
胡仙又困又乏,自然想找个地方歇一下,不过她心里明白,他们是没有钱住店的,“我们住不起的。”她辛酸地说,眼泪流了出来。少女的梦,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也许情人的泪有种神奇的力量。她这么一哭,文明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偷!太妙了,感谢上帝让我生出这么个念头,为了石妹,我是什么都可以干的!他笑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们是有钱的,刚才我把它忘了。”
胡仙心里一喜,笑问:“真的吗?”
“当然。”文明歪头接着道:“我谁都可以骗,唯独不骗你,永远不骗,永远……”
胡仙心里一甜,脆声地说:“你连父母也骗吗?”
文明毫不犹豫地说:“假如是为了你,那就非骗不可。没有什么会令我为难的。”
胡仙喜忧参半,一时间无话可说。
两人走进一家小客店。文明心中有鬼,两眼不住地乱扫。这时从客店里面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锦衣青年,文明打上了他的主意。两人快走到一起时,文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那人一靠,伸出手安。万料不到,他这么诡秘的行动被人识破,手刚伸到人家身上便被抓住了手腕。更想不到的是,他的手被抓住了而人家的手伸进了他的衣兜里,他还毫一无所觉,羞怒之下,猛一甩手,振腕出掌,“啪啪……”,眨眼之间,两人对了四掌,竟然平分秋色。文明不由怔在那里,心里难过无比。在石妹面前丢脸,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他不知自己糊里糊涂碰上了“偷王”,那还有不栽的。锦衣青年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小,人称“妙行无影——丁波”,小偷行里为王。
胡仙不知发生了什么,转身问:“怎么了?”
文明吱晤道:“我……我们碰了一下。”
丁波哈哈大笑:“他把手伸到我布袋里来了。”
文明连忙斥道:“胡说!是你把手伸到我布袋里来了。”
丁波笑问:“你察觉了?”
文明硬着头皮说:“对。你瞒不过我的。”
丁波更乐了:“那我们可以成师兄弟了!你的手还不太‘妙’,可你的嘴挺妙的,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做错了事,也不敢承认。”
文明大急,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双掌抖开了向怀中一搂,猛地拍了出去。”丁波毫无退躲的意思,一提丹田气,运劲双掌,猛地迎上去。“嘭”地一声。两人交击一处,粘在了一起。又是半斤八两。胡仙在一旁幽吸了一声。
文明知她不快,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丁波端详了他片刻,说:“朋友,内外的功夫不错,我们认识一下吧?”
文明不由看了胡仙一眼,希望她拿主意,胡仙只好颔首微笑。
文明得了暗示,笑道:“朋友,你也有两下子,我还没有碰到象你这么年轻的高手呢。”
丁波一乐。两人闲谈起来。少顷,丁波含笑问:“文兄,小弟有得是钱。你用钱尽管说。”
文了情一窘,吞吞吐吐地说:“不……用些也行,我以后会还你的。”
丁波笑道:“文兄别这么说,你还我,那我还给谁呢?有,钱并不快乐,有朋友才好呢。”
文明木呆地点点头,这样最好。
两人住进小店,各居一间房。胡仙一弱女子,哪经得住劳顿疲乏,上了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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