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挑拨离间 手足之争(3)
清惠道始她们又静等了好久,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才怯怯站起来。她们的胆子原也不小,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她们遇到的净是些不可企及的高手,这便使她们失去了自信,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昔日对自身拳术的陶醉感一丝一星也没有了,留在心灵中的全是自卑感。
她们小心翼翼地出了山林。待东方发白,才决定回到闹市中去。那里人海最易潜藏下来,再说,她们也有了点听天由命的念头。
一人人群,在熙熙攘攘中,她们便感到一种亲切、安全感。不由奇怪过去为什么没有体会到这些呢?可见,一切都不要太偏了,孔子的“中庸之道”大可有用武之地。她们自然不想承认是情随境迁的缘故。
清惠遭姑指着一块搭在布店外的杏黄布说:“以往我从不对这颜色的布喜欢,现在我居然也想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啦。”
叶凤道:“师姐,这还不好办么,买下来就是了。”
清惠道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肖妮道:“师姐若是真的喜欢就点下头吧。”
清惠道站仍然笑而不语。
叶凤忽道:“我明白了,师姐这是类比,对吗?”
清惠道始首肯。
她们进了一家酒店。
叶凤大胆提议:“师姐,我们今天也来点酒?”
清惠道站是向来反对女子行为惹眼,招人注目的,而今天破天荒地默许了叶凤的提议。
肖妮也兴高彩烈,是该喝杯酒压压惊啦。
女人喝酒,在古代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侠义女子更不把这放在眼里。酒店的老板什么人没见过?当然不会大惊小怪,所以,她们也饮得无拘无束。
这时一个温厚老者走到他们的旁边。他打量了一下众人,然后坐到清惠道姑的左边。要了酒菜独个儿自饮。
清惠道姑瞟了他一眼、惊叫道:“崔先生也走江湖啦?”
“道君上人”崔南飞见是清惠道姑,笑道:“久居一处感到不畅,故此出来走走。”
清惠道姑说:“崔先生是豁达之人,所以颇有福气。”
崔南飞不知她所云何事,笑道:“道站不也事事如意吗?”
清惠道姑摇摇头没有解释。
叶凤一边插嘴说:“崔先生碰到过护清教的人吗?”
崔南飞脸色顿时一陰一沉下来,骂道:“碰到过刁鹏的惠子,我又把他放了。”
清惠道姑不知他所言真假,但从他的神情上判断,他肯定吃了护清教的什么亏。
叶凤道:“刁赞与谁在一起。”
崔南飞说:“还不是那群狐朋狗友;能有什么好人?”
他们谈得投机,都不知已有人在细听他们的谈话,见他们出言辱骂,便开口道:“你们几个小辈不要乱讲,和习赞在一起过的人也未必都是坏家伙。老夫曾和他们相处多日,觉得他颇是一性一情中人,知道长幼、比你们开口谈侠,闭口言义的人强多了。”
崔南飞好恼,正要开口大骂,忽见说话之人是何映,他立时怔住了。
何映的为人与功夫他是清楚的,自己不是对手,还是忍为高。
清惠道站也认识何映,那是在雨天的破屋里。知道他的反复无常故也不敢作声。
叶凤见是何映,气就不打一处聚,便道:“你既赞刁赞,想必已同流合污。”
何映“嘿嘿”一笑:“小丫头,你胆子不小,竟敢与我如此说话,快过来赔礼,不然,让你丢人现眼。”
肖妮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出于与叶凤同样心境,既一浪一何映与习赞狼狈为好,又恨上次遭难,他不施手给自己解一穴一,是以两人对何映都耿耿于怀。她“哼”了一声说:“别吓唬三岁小孩子,我们还真想长长见识、看看你的真本事。”
何映被一个小丫头抢白,顿时怒发冲冠,玩劣脾气顿现,一奸一笑道:“我用五成真力接你一掌,若是我败了自绝当场;若是你败了脱掉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
他的话把叶凤说得脸腮羞红,随即怒道:“你这么大年纪尚如此卑鄙,还有脸替别人护短吗?”
何映是前辈奇人,不然也不会为老不尊,但他自尊心极强,最恨女人与他顶嘴。叶凤已算冲了他的忌讳,恨极,才说出那番话。
崔南飞也觉何映的话有些怪,难道老糊涂啦?
他正往下想,何映如天鸟临凡,扑击过来。他知道是朝叶凤击去的,可他又不能袖手旁观,凭叶凤的身手,八个怕也抵不上何映。
清惠道始自然也不能正襟危坐,双掌平胸推出。叶凤纤掌拍何映面门,肖妮一转身,立掌切割何映的腰部。崔南飞大掌击他的肩头。他们以四抵一,按说也差不了多少,怎奈在仓促之间,他们都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功力,而何映的“揽旋掌”又几乎天衣无缝,“嘭”地一声大响,四个人都被击出半丈,差点儿飞出去。
叶风受到震荡最大,呼吸不畅,胸脯急剧地起伏。
何映见一掌没伤了她们,心头顿时火起,他不能容忍一个无名丫头在他手下逃生,狂怒声中,人影乍晃、欺进叶凤近前,崔南飞等人再也无法相救。何映一掌按向叶凤的酥一胸。
“啪”地一声脆响,何映反而退了一步,与他对掌的竟是“活济公”。这使何映大怒不已,脸颊几乎燃起火来。
“活济公”却笑嘻嘻地说:“老何,你何必这么大火气,火大伤身啊。”
何映冷“哼”一声,说:“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活济公笑道:“我不是插手了吗?你也没把我如何呀?我就是这副脾气,遇见不平事,总要凑一凑热闹。”
崔南飞等见有“活济公”替他们出头,心松了下来。你何映功夫虽高,我们意不起你,这不,能惹你的人来了吧,看你怎么办?
何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不是神,能把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联系在一起,又调停得井井有序。
他冷漠地看了“活济公”一眼,恨恨地问:“今天你要和我作对了。”
“活济公”纠正道:“是你与我作对,我从来不找别人的麻烦。”
何映“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有胆量与我斗上三百合吗?”
“活济公”笑道:“别说三百合,三千合又何妨?”
何映“哼”了一声,声色俱厉地说:“走,到野外去。”
他飞掠而去,“活济公”也不见了踪影。
人是有感情的,他最怕孤独,谁若能最大限度地感到自身的存在,谁便最幸福,那个能使他感到存在价值的人,他就最喜欢。
刁赞一切顺着何映,做什么都表现出一种驯良的奴一性一,这大快了何映的心,每想及此,他都有种飘然感。人最大的追求还不是能驱使欢乐与悲痛吗?
他们来到一座一精一含。刁赞指指点点,向他介绍,何映甚为满意。进了一个小圆门,入了后院,正中的房里坐着笑媚一娘一、姬春花,旁边是笑媚一娘一的丫头。何映冲她们略微点头,她们忙起身向他施礼。
他坐下,刁赞亲自呈上香茶。何映笑微微接过,呷了几口,问:“你们居此有何打算。”
姬春花说:“看一下动静再说。这些天,我总觉江湖乱了套,教主不见踪影,其他门派频频出事,我们派出到少林寺的人听说也出了事,真不知这是怎么啦。”
何映一愕:“什么,他们都毁在少林寺啦?”姬春花点点头。
何映这几天没有听到少林寺方面的消息,所以有些吃惊,这当然有他的弟子丁加尺在其中的缘故。他似乎发觉有些失态,不那么冷静,沉默了片刻,慢慢地问:“是什么人毁了他们?”
笑媚一娘一接茬说:“是一个蒙面人。那人的武功高极,不可思议,轻轻巧巧地收了他们的魂儿,少林寺的和尚也死了不少。”
何映没有言语。
刁赞对这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他正向笑媚一娘一的丫头挤眼弄眉,做鬼脸儿讨她欢心。这些天来,他在她身上花了不少一精一神。笑媚一娘一却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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