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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回 有意寻人 克林逢恶斗 无心赏雪 绝壁听奸谋

上回说到塞马先生率了莫家骥、莫家驹两弟兄与及阿璜阿琼二女来到于冕所住的草庐。

那知越墙进去却空无一人,竹床 上的枕被依然,但已积满灰尘,一看就知这屋主人仓皇出走。

阿琼虽然明知于志敏和王紫霜这一对一爱一侣不可能分开,却因自己被于志敏由赤身魔教之手救出的时候,自己是一丝不挂,再则看到于志敏一脸稚气未除,人又长得绝美,武艺又高得出奇,所以一缕情丝作茧自缚。她本来有个打算,希望能够找到于冕之后,尽力供奉于老太爷,觑定一个机会,恳求允许她和于志敏的婚事,那么,纵然王紫霜心里不大乐意,但有公公作主,无论如何也可以分到杯羹,那知扑了个空,大失所望。

但是,阿琼毕竟工于心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提议走访不如坐待,马上就得到阿璜赞同。

塞马先生拗她不过,只得吩咐莫氏兄弟斩来大捆毛竹,把这间茅庐隔成两间,架了几张竹床 ,暂时住下。

次日,琼璜二女骑着快马回转云南府城取行李,顺便买了不少鱼虾油盐来。由这一天起,琼璜二女托根有地,后顾无忧,也就天天骑着快马在汕海的周围绕圈子。想在汕海边缘找 找到塞马先生描述于冕那样子的人,不知不觉又是过了半个多月。

这一天,琼璜二女照例骑马闲游,顺着马意渐渐接近云南府城。阿璜失笑道:“这两匹马儿把这条路跑熟了。每天都把我们带来这边,好像这城里有好东西给它吃似的!”目注阿琼,等待回答。

阿琼听她自说自语,细细咀嚼她开头一句,忽然笑起来道:“马跑熟了,人也跑熟了,只是我们跑了几个月,都是出了南门就兜圈了,城北那面到底如何?却从未去过,我们趁这机会,往城北走走如何?”

阿璜蹙一蹙眉道:“城北城南还不是一样,可别遇上出事,又要帮别人打架才冤枉哩!”

阿琼不依道:“你说什么?上次如果不是帮别人打架,那能找到于老爷的居处?”又吃吃一笑道:“我的心里最灵,上次一打,就打出于老爷的居处;这次要是再打,说不定就打出于老爷来了哩!”

阿璜听她说得天真,不禁“噗哧”一笑。

阿琼骂道:“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你去不去由你,我可要走了!”粉一腿一夹,坐下那匹青毛踏月驹就拨一开四蹄,“刺喇!刺喇?”地冲上前去。

阿璜骂一声:“野丫头!”也纵缰追上,不消片刻已进入了云南府城,但是,阿琼果然马不停蹄,一直驰函北门,才回头笑道:“我说你当真不跟着来呢?”气得阿璜扬起马鞭要 打。

二女并骑而行,不知不觉又走了几十里,一阵清风过处,微闻兵刃相击的声音。阿琼微“噫”道:“来了!今天可得打出于老爷来了!”往发声的方向望去,却被一座树林挡住了视线。

阿璜皱一皱眉道:“说起曹一操一,曹一操一就道,去罢!还待怎的?”一催坐骑,和阿琼绕过树林,就见一块空地的中央有两条身形在狠狠地相搏。等到近前一看,原来相搏那两人中,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另一个却是彪形大汉,比起那少女还要高出一个肩膊,再看旁立那些人中,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少的少年男一女和二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一边;另一边却是十几个大汉,其中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和两位中年妇女。个个神情紧张,注视场里的变化,一见两骑到来,不知是敌是友,都投来诧异的眼光。

阿琼把这些人看了一遍,低声道:“阿璜姐!你看那边旁立的少年,多么像于公子?”

阿璜点头道:“脸型确实是很像,就只少于公子那股稚气,更缺乏于公子那种甜味!”

阿琼“呸!”一声骂道:“不要脸!于公子怎样甜了?你吃过嘛?还像个女孩子说的话哪?唷……呀呸!”

原来阿璜话一出口,已自知失言,被阿琼抓住她的痛脚,呸了过来,直羞得粉脸通红,不容分说,伸手就拧。骂道:“臭蹄子!我看你敢乱说?”

阿琼虽被拧得“唷”了一声,仍然不输口反驳道:“我才不知道是谁乱说哩!好个香蹄 子!”

阿璜气得要打她,她却一抖马缰跑开了。这一来,倒给场里所有的人都暗暗奇怪,谁也想不出这两个骑马的少女闹些什么鬼。

阿琼故意说话呕阿璜使她追个好玩,可是,跑了将及一圈,不见阿璜追来,反而觉得有点乏味。只是弯转马头,缓缓走近阿璜,还离开五六丈远就扬声道:“阿姐!饶我这个妹一子罢!”

阿璜恨得一咬银牙,横她一眼。

阿琼浅浅地笑一笑,两人又并辔看着场里的变化。只见那少女年纪虽小,手上那枝宝剑却舞得不弱,她的对手是使一对李公拐,虽然也舞得风声呼一呼,仍然无法占得半点便宜,而且好几次差一点儿失招。

大凡任何人都有护小护弱的心理,璜琼二女初见那庞然大汉竟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已经大为不满,现在眼看那少女可能获胜,更是喜形于色。阿琼更忍不住道:“阿姐!你看那小妹妹会不会打胜?”

阿璜本待不理她,但她却嘻皮笑脸地向着自己,迫无奈何地点点头道:“那小妹妹当然会胜!”

阿琼又道:“她一定是和那些少女一同来的吧?”

阿璜恨道:“怎么不是?你看她和站在旁边那位小妹多么相似?也许人家还是一对姊妹 哩!你要看就快看,别纠缠我!”一双秀目瞬也不瞬地注视在场内两人身上。

阿琼眼了旁立那两名少女一眼,又嘻嘻笑道:“阿姐!他们也在看我们哩!”

阿璜被她叫缠得心烦起来,没好气地嗔道:“你是怎么搞的看又不好好地看,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阿琼见她发急,越发要逗她玩,吃吃一笑,又要发话,却听到一声娇叱,霎时场里面两条人影一分,那彪形大汉已退往人多那边,抱肘呼痛。那少女也一跃而到达另两名少女的身旁,只听她嘻嘻笑道:“蝉姐!想不到引气归元的功夫竟有恁般奇妙,才练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够越打越好,一点也不觉得累!”

琼璜二女听那少女说到“引气归元”四字,也就微微一愕。阿琼压低声音道:“阿姐!

王姑娘传给我们几句口诀的时候,可不也说是什么‘引气归元’的内功?而且还说这种上乘的内功,在中原懂得的人并不多,为什么那小妹妹也懂?”

这一问,阿璜哪能解答?嘟起嘴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懂得问问她去?”

阿琼还没有答腔,已见一个彪形大汉跃往那块空地,喝道:“宇宙风小子!有种的出来领受你家庞大爷一招!可别叫那些痾尿上不了墙的出来领死!”那人话音未已,少年那边一条白影一掠而出,就听到“拍!拍!”两声,那人已一连几个踉跄,歪出十几步。那较大的少女已站在当场戟指骂道:“赤身教的狗头,有本领统统上来吃你柳姑娘一剑!”白色的衣裙临风飘荡美得像一个仙女。

阿璜见这少女一出手,那自称为庞大爷的就吃了大亏,不由得脱口赞一声:“好身法!”

那少女听到场外有人赞她,也就回眸一笑道:“两位姐姐等我杀绝了这些魔一党一 ,再和你们相……”

一条身形从魔一党一 那边一掠而出,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口音冷冷道:“说得那么容易,我赵云飞不抓你回去,也枉为小黑山主了!”

那人身形迅速异常,琼璜二女忙往场里一看,已见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站在少女的面前。可是,又一条身形从魔一党一 那边一掠而到,一位徐一娘一半老而打扮得风一騷一异常的妇人站在老者的旁边笑道:“这个野丫头还要你来服侍?”斜抢一步,挡在老人的面前。阿琼低声道:

“阿姐!才上来的两人身形迅速,恐怕那位姐姐要吃亏哩?”

阿璜道:“倒不一定……”突听那少女喝一声:“滚!”玉掌双推,一招“麒麟献瑞”

打往那妇人的胸前。

那妇人肩膀一晃,已横移数尺,喝道:“野丫头!报个名儿过来,你家大一娘一不和没名号的人一交一 手!”自称为小黑山主的赵云飞却喊一声:“寇大一娘一,这场让给你罢!”脚尖一垫,就退往一旁。

在这时候,场外一条人影疾如流矢般往老人面前一落,喝道:“老废物休走,我于志强领教几招!”

琼璜二女听那少年自称为于志强,喜得几乎叫出声来,相对望了一眼,笑了起来。旁立的两位少女见她们这一举动,也觉到有点突然,附耳窃窃私议着。可是,在场外各人各抱所见的同时,场里那名少女已喝一声:“你姑娘的名字岂让你这些一婬一魔知道?接招罢!”一个“雪地移舟”已欺身而过去,掌形一动,一招“叶落花飞”一上一下分击那妇人的面门和小腹。

那妇人只听到一声“接招”,就感到劲风扑面,心里也暗惊这少女进招迅速,急忙横移三步避开掌风,喝声:“今天不杀你这贱婢,我也不叫曹小青了!”双掌一一搓一,身形猛然一跃,十指如钩朝那少女的头上抓到。

那少女吃吃一笑,等到劲风已吹动她的秀发,才猛然一仰身躯,同时,莲瓣双飞踹向曹小青的小腹,双掌一沾地面,立即翻身跃起,这一招奇妙异常,旁观各人只觉眼光一花,曹小青的身形就斜斜地跌出丈余。那少女更加朗笑道:“老一婬一婆!你可叫成曹大红了哪?”琼璜二女既佩服那少女身法的轻巧,又惊叹她词锋的凌厉,不禁吃吃一笑。

但是,曹小青到底也是一个武林中成名人物,先前因为过份轻敌,料不到对方年纪轻轻,招式竟然有恁般一精一巧,以致吃了那少女一记“仰观北斗”踢中了大一腿一根一部,只差两三寸就正中幽门,幸得顺势翻身,所伤不重,真个又羞又恼,红脸喝一句:“你敢行凶!”同时拔剑在手,一个“饿虎扑食”飞纵上前,一招“毒蛇寻窟”点向那少女脐下的“中极一穴一”。

那少女眼见曹小青被自己一脚踢翻出去,但是着力之处竟是软一绵绵地,也知她受伤不重,拔剑在手,暗中留意。此时见她像只母老虎似的扑上前来,剑风带劲,微闻嘶声,倒也不敢大意,左腿往后一退,右手剑一招“画地为牢”把来剑粘出外门,一翻手腕,宝剑斜走腰间,削往曹小青的腰际。

曹小青自也识货,自己那一招“毒蛇寻窟”已用上七八成功力,却被对方轻轻化开,暗喊一声:“不好!”那知心念未已,骤觉对方粘力一松,剑锋已到达自己的腰部。此时,自己的剑被粘往外走,人家的剑从内侧反削过来,要想收剑抗挡,万来不及,只好双脚一蹬,一个“倒跃龙门”后退丈余。

那少女娇叱一声,双脚一跺,身随剑走,“刷!刷!刷!”一连几剑,更迫得曹小青手忙脚乱,进招不及。

但是,场外一声高叱,另一名中年妇人已扑进场中。

那少女娇一笑道:“统统上来罢!刚才我不是叫你们统统上来吗?”剑招突然一变,只见一一团一 光影在两枝宝剑当中滚来滚去。

场外又传来一个少女的笑声道:“蝉姐姐!不必费力,我来帮你………”余音袅袅,场内那少女已骂道:“谁要你帮?还不留点气力过一会杀尽那些狗头?”

阿琼再也忍不住了,喊一声:“阿姐!我们过去!”一拾缰绳,放马跑往旁立的少女身旁,叫一声:“妹妹!我们是自己人!”立即滚鞍下马。

那两名少女突见阿琼跑了过来,不由得惊疑不定,听到阿琼说是“自己人”,仍然有点愕然。

阿琼很亲切道:“妹妹!你们叫什么名字?场里是不是蝉儿姐姐和志强哥哥?骆伯伯和明因师太为什么还不来?”

较大一点那少女笑道:“两位姐姐的姓名还没有告诉我们呢?我叫做秦玉莺……”指着那小的道:“她是我的妹妹玉鸾,场里正是阿强和蝉姐,骆伯伯和我祖姑都有事不能来。请问姐姐怎么知道?”

琼璜二女由秦玉莺口中证实了自己的臆断,场内两人果然就是于志敏请她俩人在云南府滇池一带等候的人,立即喜上眉梢,阿琼忙道:“我姓郭,名叫丽琼……”指着阿璜道:

“这位是我的谊姐管丽璜,是于公子于志敏告诉我们在滇池这一带等候你们的!”

秦玉莺喜得“哦!”了一声,张大双目道:“阿敏兄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阿璜接口道:“说起来话长呢,他和王姑娘要救什么红姑,追赶几个赤身魔教的一党一 徒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才回转滇池来!”秦玉莺听说到于志敏的消息,就羞得小一脸一红,注视场里的变化,默不作声,这时听说于志敏和王姑娘追赤身一党一 徒,不由得转头望琼璜二女一眼。

阿琼对于秦玉莺小小年纪竟打败那彪形大汉,心里早就叹服,这时见她回过头来,小一脸 上有红有白,鲜艳得像一朵娇花,着实惹人喜一爱一,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赞道:“鸾妹妹!

你刚才打得真好!”

玉鸾见阿琼赞她,嫩一脸上更加娇红了,忸怩道:“琼姐姐!不要取笑我,我打得不好哪!”

阿琼还待和她答讪几句,陡然听到场里一声大喝,赤身魔一党一 大哗一声e急忙回头一看,就见七八个魔一党一 冲入场内,另外还有几人向这边飞奔过来。忙道:“璜姐!把马给我,你帮她们一阵!”接过阿璜的缰绳,飞步往一株小树旁边把缰绳往树上一套,立刻拔一出长剑,几个起落飞奔回来,已见秦氏姐妹被两名魔一党一 围攻,阿璜和于志强、柳蝉儿等三人竟还受多些,同时,又见三名魔一党一 朝自己奔来。阿琼怒喝一声,迎上前去,还离开魔一党一 丈余,就左臂一扬,一把“绣云针”已经出手,接着纵身过去就是一剑。

上来那三名魔一党一 里头有一个功力较弱,而且不防到这个女娃儿一出手就是歹毒的暗器,以致发现闪光的时候已来不及躲开,郭丽琼这一把绣云针已经有十多根打在他的身上,其中有三几根打中了要一穴一,只叫得“吭!”一声就倒了下去。其余两贼起先看到那女娃儿一扬左掌,还以为是装腔作势,及至看到几十点寒星,才知是暗器来袭,急忙往侧里纵身。但是,他快人家更快,左边那贼刚脱出暗器的笼罩,脚下还没有踏实,就见寒光耀眼,一剑飞来,还来不及招架,就被斩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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