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笛解仇(3)
“四五年以前,一陰一山派纠岷山妖人,来此扰山。哭道人为主凶之一,甚至掌门夫人为他伤害。今日落网真是恶有恶报,我们也要让你们亲自目见,他是怎样死法。”左手朝天一托,哭道人立被提起老高,紧跟银光闪烁,血雨纷飞,这半人半鬼的凶徒,立被斩为两截。
元雾真君,一陰一森森的道:
“司马一子一陽一,我兄弟五人,如不把你昆仑,夷为平地,江湖上从此除名?”红光闪烁间,他又把那红凌带取出,挥手便是一丈有奇,朝惠元探腰便卷。
元儿正待纠合龙女宝琉,三剑迎敌,突闻麟儿笑道:
“元弟退开,让我来接这种别开生面的兵刃?”
玉笛已脱手挥来,笛走弧形,横空而落。元雾真君也知这种怪招吸取心神,但蚩尤宝录中的心法,为魔家绝传,自以为有恃无恐。红带飘起空中,朝笛子迎去,这正是以神驭气的独有奇招,在武林里,几乎可遇而不可求,连昆仑五子的几位长老,也是初见。
大家都怀著惊奇眼光,注视敌我发展。
玉笛被红光一卷,裹个正当,众人一颗心,也随著下沉。
龙女笑道:
“霞飞玉笛,剑震风云,为大恩师独门心法,自是不同凡响,我和琉姊,就没有得他传授,今日倒得开开眼界?”
空中红光一闪,红绫紧附笛背,平地突发出两声暴啸。麟儿与元雾真君,顿失所在。
笛子和红绫,似乎有人牵著一般,从空泻落,红碧光华一交一 展。已现出麟儿和元雾真君,两人手中所携,正是自己的兵刃,红绫就裹在笛子身上,如同粘附-般。两人携著兵刃-端,渊临岳峙,都用力将兵刃往怀里硬拉。麟儿却面带笑容,若无其事,元雾真君,则森森冷笑,神色傲然。
两旁的人,都极为紧张,因为比拼内家真力,毫厘之差便成生死之失。麟儿武功虽博,毕竟年事太轻,而元雾真君,在一陰一山五老里,以狠险诡秘见长,时间一长,麟儿已见弱势。
紫一陽一真一人素以沉著见称,此刻关心一爱一徒安危,不由变颜变色。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满脸严肃之状,暗中和掌门打过招呼,如果麟儿不敌,师兄弟三人,立即出手相助,眼看麟儿秀眉频皱,手中玉笛。微微一抖,顿呈败徵,那红绫,被双方拉得笔直,乍看似同儿戏,但正是两人毕生的功力所聚,势非小可。
元雾真君,步履下陷,冰开地碎,地下白气,冒起老高。
麟儿额上汗珠,大如黄豆,滚滚自落,龙女就叫道:
“麟哥哥,天运神功,为武林之冠,赶快发挥它的妙用?”
陡闻耳畔一声口喝:
“起?”元雾真君,须眉毕动,竟把麟儿从地上拉了起来,旋手挥舞,如同一根长线,吊著一物,越转越快。只觉风声呼然,麟儿身一子,竟被人随意摆一弄,失却控制了。
这已是—败涂地,四周树木和岩石,随处皆是,敌人只需把手略低,故意将人往岩上一砸,麟儿不死也得重伤!龙女宝琉,不由粉脸骤变,回顾惠元,他已眉发皆竖,双眸如火,那情形,显得愤怒之极。
一愚子见元雾得手,也纵声狂笑道:
“毕竟道友棋高一著,何不赶快把这小子送回老家,免得他处处作梗?”毒龙叟沉著一付鬼脸,大拉拉地道:
“人已落在我兄弟手内,那还逃得了么?看情形,似乎那是我们的事,你最好少来插嘴。”
话未落音,元雾真君已陡起恶念,全身真力,凝注红绫。突将身一子朝后一退,右手一圈,把麟儿从前面带回后砸。这一下,疾逾常情。眼看麟儿就得粉身碎骨,惠元龙女,不由叫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惊愕当儿,一道碧光,疾溜而下,似与红绫分家。元雾真君,立感手上一轻,哗然大响,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使对手一愕。元雾真君,立感左臂一麻,麟儿已欺身而进,疾伸玉一臂,朝老魔前身点来,眼看转败为胜。
毒龙叟立把身一子一长,却从侧边猛扑而至,暴喝道:
“小子,你接接这个!”十指如钩,上扣百汇,下取期门,连攻两处要一穴一。
元儿龙女宝琉,三一柄一利剑齐举。也将两人紧紧围住,真一人兄弟,也于同时发动,眼看一场混战立将产生,场中尚有三人,未曾发动。
哑娥对眼前局势,似乎漫不经意,她全神贯注在上官琪的伤势。徐羽初醒之后,好比大病一场,望著一爱一妻,若惊若喜,缓缓朝哑娥走来。
一愚子受毒龙叟奚落两句,满怀不是味道,对混战局面,已是另一种想法,间立一旁,却不肯动手。这位邪正参半的人,如果此刻乘隙向哑娥发动攻击,整个情形,恐立即改观。
六人形成包围之后,四剑一杖,神妙无方,一陰一山双魔,却也不愿就范。两人已现出一种奇异武功,漫天剑气中,如两只大雕,白袖红带,威力极强。元儿的剑,和真一人的太白袖刃,几乎被人崩出手来。
却尘子一只指尘,射一出千丝寒风,攻敌下盘,宝琉则用强烈灯光,眩敌两目,最奇是也不知何时,空中突现出两块铙钹,绕著元雾和毒龙叟,离两人头顶,不过丈许。
眼看铙旋不快,也无筋索之类,控制双铙,这种功夫,明是内家修为已臻极顶。
一愚子看得心头一怔,暗道:
“这少年,如此年纪,有些神功,真不可轻视?”
剑光杖影,已构成一道光网,闪闪碧霞,随著那两块铙钹,刚好把网项封住。
陡闻两声暴叫。紧跟著,铙钹却朝下一落,碧霞银彩和紫光,如一道光球,往当中骤敛,声如裂帛。两条人影,踉跄而出,但动作仍然疾快异常,元雾真君的左臂上,业已伤了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毒龙叟也垂著右臂,似已转动失灵。
这两位魔头,面容铁青,四道目光,不约而的扫了一愚子一眼,却朝紫一陽一真一人喝道:
“小辈,斗胆依多为胜,无一耻之尤。贫道兄弟,如让你立足中原,一陰一山派从此敛迹?”
真一人冷笑道:
“嘉麟与道长对拆,原是被迫出手,惟胜负立分之时,令师兄不惜从侧面偷袭,不知又如何解说?”
此语一出,毒龙叟与元雾真君,为之语塞,不由互相看一眼,恶狠狠地狂笑数声,黄鹤冲天,拔地而起。麟儿龙女等人,此刻怀著除恶务尽之心,互相也联袂直追。
却尘子皱眉:
“敌人虽败,实力犹存,我们也追去看看?”真一人颔首称是,回顾一愚子,也转身退走。
这两位魔头的去向,正是藏真塔,三子不敢大意,直抄近路而行。空中啸声刺耳,元雾真君和毒龙叟,脚点雪枝,并肩而进,一掠便是十丈余远,几乎是御风而行,不假凭藉。藏真塔的左边,下临绝谷,因是冰雪之区,长年难得解冻,不要说无附脚之处,那底下寒风,血肉之躯,如无特殊功力,即难忍受。这两位魔头,如风驰电掣一般,从一株雪松之上,朝塔前一落。
真一人兄弟三人,也于同时赶到,隐身树后暗中监视。
毒龙叟受正欲进入藏真塔,却被元雾止住,两人似有争论,迟疑未决间,麟儿啸声,已划空而来,元雾真君把毒龙叟的衣袖一扣,朝左边一纵,已落岩缘。麟儿已出现在一根冰柱之上,手横玉笛,状似金童。宝琉和龙女,已先后扑至,惠元似已落单。
敌人刚到边缘,这孩子也纵落空中,手上玉笛,在空中划了一道碧彩,左手更擎著两块铙钹。龙女一手举剑,连臂上金环,也退了下来,猛烈进攻,以暗器作前导。
毒龙叟和元雾真君虽败但犹未慌,略一回顾,带著满脸一奸一笑之状,朝下便纵。麟儿龙女,业已扑近,正待下纵,突闻身后有人唤道:
“麟贤契、霞姑娘,穷寇勿追,让他们去吧?”
霞儿回首一看,见是扶桑姥姥。知她仍然眷恋夫妻之情,暗中劝阻,自是不敢违命。
龙女早已娇一笑一声,停了下来,撒娇道:
“晚辈最气他们过份一陰一毒,但也佩服他们的武功,高得出奇。这一次,如果不是麟哥哥用计取胜,本门说不定一蹶不振,如今干元洞里的信物和师姊师兄们都已大受损伤,数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遭遇?”她口中数说,一颗心,却记著慈母,移动娇一躯,步入塔内。
扶桑姥姥,点头叹息道:
“姑娘所言,确是实情,无如一陰一山派实力已成,果真联手出击,来日牺牲,只怕比目前还大,这一点我们还得预作准备?”
麟儿暗中一怔,知道此姥语中含义在于提醒自己,一点也大意不得,只好含笑点首,步入塔门,又是一番惊人的景象。
方子城业已醒转,陪著师叔,肃然站在一旁,琼一娘一却抱著夫人,垂眉合目,状如入定。
那人面蜘蛛,此刻却伏一在水面上。不断排除毒液。麟儿知道事情大约已获初步成功,三脚并两步,扑近身前,探看脉息,不由心中大喜过望。
龙女已热泪盈眶,蹲在夫人身前,拿手探了-会,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麟儿笑著安慰道:
“师母心脉已动,回生在际,师妹应该欢喜才对?”他用手按著夫人百汇,真气源源,直往下达。真一人也走过来,略问倩霞及方干城的伤势之后,不由注视一爱一妻回一陽一发展。
陡闻夫人喉里,轻轻响了一下,龙女扑近身前,对著母亲拿口渡气。
这方法,对昏绝的人,确有意想不到之效,夫人已嘤咛一声,醒转了来,竟不知从何说起。
真一人也携著一爱一妻的手,泪如涌一泉,这场面,感人之极。夫人苏醒后,缓缓从琼一娘一身上坐起,对真一人和自己的一爱一女,直视若无睹。
她抚一著那停放在玉狮的石台,垂眉合眼,似乎陷入深思。这情形,违反了夫人往日一性一格,不由使真一人异常困惑,只有笑道:
“本门不幸,受人攻击,殃及夫人。嘉麟倩儿舍身图救,复得神山三老之助,终于如愿以偿,真令人感愤?”
她似乎全无感觉,了无片言,也不理睬。一阵心酸,透过龙女心头,哭唤一声“一娘一?”
张开双臂,朝夫人抱去。
猛可里,麟儿剑眉一蹙,左臂一横,把龙女齐腰抱住,往旁一带,右手朝夫人背后,劈空一掌。这一式出人意表,而且掌力颇重,打得夫人往前一个跄踉。真一人一大惊,往前猛扑,将人扶住之后,夫人突然呱的一声,张口大吐。
呕出之物都是紫黑色的血块,共计五六一团一 。麟儿忙从怀中取出紫兰仙宝,灵芝天露,一交一 夫人饮讫后,就和龙女把她扶在石台之上。
躺著休息,一会儿鼻息入微,似乎睡得极香。龙女不敢惊动母亲,携著麟儿,轻声埋怨道:
“适才这一掌,虽把母亲体内淤血打出。但她初愈之时,体质至弱,能否承受这种打击?”
麟儿笑道:
“师妹放心,师母淤血已尽,百脉已通,静养一七之后,痼疾自痊。”
龙女不禁微笑道:
“如此甚好!”
三月后,昆仑上下,喜气洋洋。麟儿,龙女,琼一娘一与宝琉,终成眷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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