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龙潭得宝
麟儿见他手到,竟用一招手挥琵琶,用右手中指朝着他的手一弹一拨,蕴藏着昆仑派的一一陽一指力,不用打实,挨着指风,就是铁也受不了,丑老儿梦想不到这个男身女像俊绝人寰的美少年会有这种功力,忙缩手变招,还是被指风击中,痛如刀割,又酸又麻,一条右臂就此失去作用。
丑老儿一声怪叫,连忙运功止痛,一面将左手怪杖一摇,杖头蛇口中,嗖嗖嗖,飞出三条飞蜈,色赤红,长约五寸,朝着麟儿朱一鹤等人咬来,朱一鹤大吃一惊,忙叫道:
“公子快逃,这东西是一陰一山恶物,不咬死敌人绝不罢手,承你援手,感恩不尽,还是我和他拼了吧!“纵身作势,准备向那毒物迎去,缠住毒蜈,好让麟儿逃命,麟儿秀眉扬了一扬,右手将朱一鹤一带,随对空一扬手,达摩神功早已打出,只见一股纯一陽一内力,迎着毒蜈一撞,当中一条,已震落尘埃,左右两条,因为散开较远,未被掌风撞个正着,但也挨了一下重的,蜈受重伤,在空中摆了几摆,勉强飞回怪杖蛇头上,随即钻入蛇口,那老人怪啸一声,飞一燕投林,扑上柳梢,几个起落,就此逃去,为逃命,他也顾不得高天鹞贺奇及成彪等三人。
这一仗,不仅把高天鹞等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朱一鹤等也呆得说不出话,敌人走了一个,尚余三个,不言不语,有类白痴,我们的美少年笑了一笑,向敌人叱道:
“还不滚,等什么?”这一叱,不啻当头棒喝,既震醒了敌人,也惊醒了友人,高天鹞三人垂头丧气,要走,也得说说场面话,只好由高天鹞壮着胆子,抱着拳施礼发话道:
“少侠功力,果是不凡,不但高某非敌手,就是敝派内外三丝总监蛇杖老人,也败于少侠之手,学艺不一精一,败有应得,可否见示门户,好处敝派掌门三年之内向贵派铭谢此次不杀之恩。”
美男子笑一声道:
“想报仇么,只管听便,我系昆仑弟子季嘉麟,也是昆仑掌门人之婿,找我不着,可找昆仑派,他们谁都会接待你。“我们的美男子说溜了嘴,干脆连老岳丈都搬了出来,生怕敌人不知道。
高天鹞等再无法可说,只好抱头鼠窜,美男子反转身,将刘贵一穴一道打开,又拿出一颗丹药给丁宁吃了,用手按着伤者胸部,运用乾元内功。“丁镖师只觉得一股热力从季公子手中发出,直透丹田,旋即运转全体,达于四肢,不一刻,人已霍然而愈,最后只剩下辛镖师一名,未经治疗,那还不简单?美男子向副总镖头要了一块磁铁,吸出了梅花针,又解一开了他的一穴一道,人也立即就好了,朱镖头谢了又谢,受伤的缥师们更感激异常;也钦佩异常,谁能看得出一个貌胜处子的少年,却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
被掌力震伤的赤色蜈蚣,还在地下蠕一动,麟儿要聚枝生火,给它来个火化成灰,朱镖头连忙呼止,从豹皮囊中取出磁瓶一只,古色古香,又向季公子乞取灵丹一粒,叫季公子亲自放在地上,喂那蜈蚣,麟儿人本天真,天一性一慈善,对人总是赤诚一片,当然很听话,一一照办。
那蜈蚣似有灵一性一,只一口把灵丹吃了,朱镖师叫磷儿拿着磁瓶,瓶口对着蜈蚣,这毒物一振翅,飞入瓶内,朱镖头忙将瓶塞塞住,将瓶一交一 公子收藏,然后很郑重地对他说道:
“这种一陰一山大蜈,一性一奇毒,也是其他毒物的克星,极不易获得,五寸长的起码在五百年之上,这条一出蛇杖,即在前飞,当然为三条之首,公子伤了它,又用灵丹替它治伤,此后它一心一意,为公子卖力,蛇杖老人,再遇公子,如放出飞蜈,你也可把这条放出,那两条也就会被它带来归附,弄得蛇杖老人此后无蜈可耍,这岂不是一个很好的妙计?不但如此,公子行道江湖,未来遭遇奇毒异物的机会很多,你来个以毒攻毒,绝对有胜无败。这样岂不是又是妙棋一着?你如得了什么奇丹异果之类,可喂它一点,平素不必理它,毫无麻烦,晚上,它如振翅作响,那是有毒物来袭的警兆,可拨一开瓶塞放它出来巡逻,切记切记!“公子一一如命受教不提。
众镖师如众星拱月似地拥着季公子回到店中,那两位商人,守在店里,心中甚是放心不下,敌人武技,似颇高强,镖师们能否取胜,毫无把握,一见人回店里,一个不伤不少,猜到货物必无问题,此时正是中午时候,商人们叫了一桌最丰富的酒席,款待众武师,朱镖头特让季公子坐了首席,商人们心思最细,见情景已知情况八九,于是对季公子更存心结纳。
饭后,两人向朱镖头要过包裹,言明要打开取物,进去一会儿,即满脸堆欢地走了出来,每人手上拿着青缎包一个,恭恭敬敬地赠予季公子道:
“小侠仗义援手,协助朱镖头,驱退贼人,至为感激,我二人各有微物相赠,幸勿见却才好。”
麟儿生自富贵之家,对于各式贵重的东西,看得多,一爱一的少,见商人拿着的东西体积极小,一望而知是宝石王器之类,当即固辞不受,两位商人不肯收回,状至为诚恳,朱镖头劝麟儿收了,麟儿不好再推,只好把东西纳入革囊中,谢了一番,就此启程。
到了衡山,麟儿别过镖师商人们,独自过了河,天色已晚,找间客寓住下。翌晨,朝南岳进发,不久即到,麟儿嫌马留赘,找了一家客店吃过饭,给了几两银子,托了店家,如有人赴长沙,就便将马带还三湘镖局,并要了几天干粮,准备畅游南岳,于是由南岳镇进口,沿着上山的道路,一路信步而行,上山而去。
这一去,有分教:
天山异丐惊奇质,
黑龙潭内获神珍。
嘉麟信步上山,时值一陽一春三月,一路上只觉鸟语花香,柳绿桃红,万物向荣,生机勃勃,举目四瞩,只见群峰罗列,气象万千,到处都是翠柏苍松,点缀着羲皇绿竹,地雄河岳,仙境无殊,俗虑尘怀,爽然顿释。
他一边走,一边看,忽然觉得右脚被东西勒了一下,并且勒得很重,防御是练武的人一种潜意识的本能,他立即用千斤坠定住身一子,用眼一瞧,原来松树下睡了一个乞丐,只见他鹑衣百结,满脸油泥,赤着一双足,左臂抱着一根绿竹棒,背上负着一个红色酒葫芦,那葫芦可大得出奇,右手还挽着一个金黄色的叫化袋,他正睡得很香甜,呼声很响,似有意无意地勒了我们美少年一下。
这孩子就有那么仁慈,仍一声不响地继续欣赏沿途的风景,走了一会儿,左脚忽然又被东西勾住,而且腿上又受了一推,力道奇重,换了平常人,左腿早已折断了,我们的美少年却是何如人也,护身神功,早已发动,挨了这一下,他却若无其事地定住身一子,瞧了瞧,仍然是相貌同前的一位乞丐,一切与前面的乞丐可说毫无二致,所不同的是换了睡的地方而已。
麟儿眨了眨眼,早已明白人家是有心相试,既未吃亏,也就拉倒,仍旧继续前行,忽然间,脑后一股劲风袭来,知是暗器之类,他不慌不忙,伸手一把将来物抄住,深觉劲道奇猛,打来的东西是松子一颗,他心想,我懒和你理会这些小事,就让你占点便宜好了。
行了一程,前面却是一个大寺,上写着“上峰寺”。鳞儿想,游游名山古刹,倒也快活非常,于是进入围墙,经过了数十株翠柏苍松,进入古刹大殿,神殿上虽立着三尊佛像,高可三丈有奇,金碧辉煌,穆肃无比。几位香客,正在求神拜佛,麟儿看了一看,正想出殿,回转身,遇着一个相貌很清秀的年轻僧人,似有意无意挨着麟儿一撞,力道非常重,麟儿因为今日受了不少闲气,多少也有点不痛快,人家试他,他也试试人家,于是不闪不避,硬撞硬,看看谁行谁不行,那年轻僧人,被撞得横退了几步,也不甘心,收住势,一招童子拜佛,双拳向麟儿胸口推来,麟儿大怒,心存惩戒之意,这可就苦了对方,对空点一穴一,中人要道,年轻僧力经受不住,坐在地下,站不起来。
殿上还有几位香客,起初倒还未注意,这一伤了人,大家都围来现看,望着麟儿,议论纷纷,大殿上又出来僧人两个,年纪都在卅以上,一色的灰布僧衣,相貌不俗,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年轻僧人,顿时脸含怒意,向麟儿看了一眼,冷幽幽地间道:
“施主为何动手伤人?”麟儿也勾动怒火,答道:
“你可先问问你们自己的人,弄清楚了,再来问我。”
这孩子的脾气,一经动怒,倒也倔强,那僧人被这几句话勾动怒火,于是冷笑一声道:
“施主年纪轻轻,火气倒也不小,大抵身怀绝技,题视武林,后场至为宽敞,请赴后面一叙如何?“
麟儿笑道:
“就是虎一穴一龙潭,我也愿意走走。”
两位僧人带路,麟儿跟着同行,到场中一看,场极宽敞,正是练武的好地方,梅花桩,浮沙阵。五芒球及各式练武设备,应有尽有,麟儿脸露笑容,问声:
“怎样比法?”对方愿比拳脚,他却摇摇头,认为动手动脚,似嫌欲气,有心显露一手,使对方知难而退,离开五芒球,远在百尺之外,右手微扬,随手发出乾元罡力,昆仑镇山绝技,神妙无方,威力不可深测,掌风所及,消柔克刚,场上五芒球,应手而碎,支离解体,破片纷飞,场上僧人,大惊失色。蓦闻一声清罄,起自方丈云房,紧跟着一声“阿弥陀佛”。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僧,慈眉善目,一袭青袈裟,披在身上,如大鹏展翼,人随声到,纵落当场,看到麟儿,赞一声,好一朵瑶池仙品,举世无双,跟着合什一礼道:“小施主与紫一陽一真一人,是怎样一个称谓?”麟儿此刻,怒气全消,油生敬意,恭施一礼道:
“弟子季嘉麟,是真一人嫡传弟子,也是真一人子婿。”上人一声叹声道。
“果然是故人高足,无怪乎有此一精一湛功力了,老僧一尘上人,系令师十余年方外之一交一 ,不知小侠到此,有何缘故?“
麟儿忙以晚辈之礼相见,谢过刚才鲁莽之罪,并将游历江湖之意说了一番,上人欣慰无已,将麟儿引进方丈室,清茶细点,款待一阵,麟儿红着脸,告诉上人,刚才曾用对空点一穴一,打伤了一位师兄,要到前面负荆请罪。
上人笑道:
“这一定是秋月淘气,看你年轻,又像似练过武功的人,为要试你功力,故意撞你一下,但结果以功力不敌,恼羞成怒,当真动手,同的也惹起你的真火,施用真一人神功,打伤了他,是与不是?“
麟儿点点头。上人敲动清罄,进来的是紫虚僧,鳞儿忙以礼见过,紫虚也还礼不迭,彼此仰慕一番,而后上人对紫虚道:
“你师弟秋月,为麟侄对空打一穴一所伤,真一人点一穴一神功,本门解一穴一方法可用,替他解一开一穴一道,并叫他进来见我!“
紫虚衔命而出,不一会儿,秋月老着脸,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麟儿赶紧起身,躬身谢罪,两只大眼睛望着对方,满脸恳求神色,秋月心中感动异常,也还了礼道了过,上人见了,又训诫了他几句,也就此拉倒。
晚间,上人一大排素筵,招待这位师侄,一苇一瓢行道江湖外出,不在寺中,首桌除了上人麟儿外,还坐有四大弟子,一尘上人分别介绍本门弟子,正待入席,忽然面容一整,对厅外发话道:
“何处高人,既来小刹,为何不现身相见?”
房外传来一声冷笑,上人已纵身而出,紫明紫虚也跟着师父出了厅堂,三人飞身上屋,察看一番,哪有半点人影。
藏经阁原是上峰寺最要紧的所在,建筑得最为宽敞,阁下大厅,原系衡山派辈分较高的人一体 憩之所,重要节日庆宴之时,全寺僧众的素筵,为着聚会方便,有时也摆在里面,上人一见麟儿,即知此人一身关系武林安危,至为重要,青莲师大的神算,已有应验,故招待麟儿郑重异常。
正待入席就坐,因瞥见厅外月光照射的场地,有黑影电射而过,屋顶上也发出极轻微的声音,上人武功有六十余年素养,眼力耳力,灵敏异常,故立即察觉。
麟儿忙着与众僧人分别见礼,当时虽未在意,一见上人发话,而迅满脸严肃,即知来人功力非常。于是也缓步出厅,但见四周静悄悄,什么也没有,上人与两位弟子立在藏经阁的顶上,分别察看,也未看见什么。
麟儿心细,飞身下地,抬起头,见藏经阁上悬着一块大匾,上书藏经阁三字,心想,这匾内如藏着人,却很难发觉,不管怎样,看看再说,飞身而上,正待落向匾的悬挂地方搜索一番,忽然一股罡力,对着自己撞来,劲道异常凶猛,麟儿大惊,忙施展凌虚飞渡,一条俊影,腾上高空,暮地一招细巧翻云,回转身,顺着匾的平行方向,发出达摩罡力。
一尘上人也察出来人藏身之所,一招飞一燕投林,半空中也打出劈空拿力,但见黑影一条,从匾后飞身而出,落在殿上,双掌平推,对二人掌力,来个硬接硬架,来人被二人掌风撞退了四五步,才稳定身形,上人与麟儿因身在空中,也同时被来人掌力震落。
只闻来人哈哈大笑道:
“这才是两败俱伤,老和尚不念故人,竟施毒手,小娃娃身兼两派,功力特殊,我叫化行道江湖七十余年,今日算是遭了报应。“
上人想再发招硬拼,闻言仔细一看,不觉啊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怪物。“麟儿也看出来正是今日两次戏一弄自己的老乞丐,既与上人认识,就是前辈师友,招呼了一声老前辈,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老叫化被他这一叫,欢喜得得了什么似的,携着他的手,看个不停,嘴里不住连声叫好,上人又告诉鳞儿道:
“这是誉满江湖的天山神丐,有名的娃娃头,与你师门渊源极深,与老僧也是四十余年方外之一交一 ,今后你行道江湖,有事找他,他准会帮你搅个天翻地覆,你就叫他师伯吧!“麟儿喜孜孜地喊了一声师伯,又替他提着叫化袋,拿着打狗棒,待候得这老叫化高兴异常,上人让他进了大厅,命众弟子见过礼,请他坐了首席,然后大家落座,开怀畅饮自不在话下。
老叫化的酒量大得出奇,上人招待的也异常周到,抬出的酒,更是上峰寺百年陈酿,色如琥珀,奇香四溢,上人浅尝即止,老叫化却酒到杯干,饮酒间,他问及麟儿:
“护身神功分明是紫一陽一所授,达摩罡力却象少林所传,而功力之深,却不在嵩山少林掌教伏龙禅师之下,我从未见过少林青年俗家弟子有这种功力,你是否与少林有极深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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