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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双佩合璧(4)

忽然一阵轰轰隆隆之一声 ,在玄雾翻腾之下,五道黑气迷弥而至,刹那间,那黑气幻成一硕一大无比的巨爪,冲向那骊龙剑的森森剑幕直压而来。最奇的是在这种强烈剑光之下,黑色爪影竟一无所惧,依然横一冲一直一撞而至,一阵寒气挟着一股腥风,一交一 相一逼一至,空中银光立即黯然失色。

白衣女与琼一娘一均大吃一惊,两人正待发动身旁至宝防身,忽闻一声清啸,一条人影带着一片碧霞,从峰顶直冲而上,那啸声若龙吟凤哆,金玉铿鸣,那身形若电掣风驰,流星飞天,空中玄雾被那碧霞紫光一冲,竟搅乱得纷飞四散,刹那间从下而上穿成了一个极大的洞一口。来人已飞至白衣女的身前,四目相投,彼此一怔,最奇是两人项下都悬着一块奇形玉佩,那宝玉不但颜色形状彼此一无二致,而且那悬挂玉石的乌色项链也彼此相同。来的正是一个俊绝人寰的美少年,一见白衣少女这种打扮,及项上悬的那块佩玉,星目中早蕴泪光。

那少女一见来人长相,及那武功招数,无一不酷肖昆仑掌教的秘传心法,再一见到紫龙光影,却从他项下那块佩玉发出。不禁想到三年以前,父亲竟离开昆仑,引起本门弟子的惊异,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后来才由母亲略露口风,谓江湖劫运在迹,湖南岳麓山已发现了一资质至佳的少年,因为麓山风景极雅,而且附近还有一种仙兵神刃,故父亲一亲临麓山,一心一意地传他本门心法。看他飞行得这么快,功力这么高,自不必说就是那湖南少年,最奇的是连父母结缡之物,“紫龙佩玉”那“雄”的竟在他项下,又看到来人对自己的目光,好似久别亲人,多年末晤,乍遇之下,惊喜一交一 集,百感丛生,乃至毫不自觉地流至情之泪,看来父母传佩实别具深心,“至一爱一者莫如父母”这话儿真是一点不假?想到此处,也不觉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这少女正是岷山派侵袭昆仑山失踪的司马倩霞,一受麟儿泪光影响,万千心事,一齐涌上心头,这两人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经遇合,灵犀点点,默默相通。思潮原是内心的事,快逾石火电闪,但空中那黑手魔瓜,竟不惧那骊龙剑气,疾向龙女头上直抓而来。

麟儿怒喝一声,太清罡力业已随手劈出,这一掌具有十成功力,只闻罡风怒啸,势挟雷雳,力道千钧,对着那巨灵魔掌扫去。

这种昆仑镇山心法,功能销金砾石,去怪除魔,有刚有柔,千古独步,那巨灵掌似也深知厉害,罡风末至之前,竟往后一缩,转瞬间即化为乌有。

这时浓雾里只剩下这一对少年男一女,原来琼一娘一心细,知道麟儿日夕盼望能面晤师妹,而今两人不期而遇,那位惹人怜一爱一的师妹,对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可能还一无所知,而且自己夹在他们中间,她更不知道,暂时回避一下,好让他们两人有互相倾吐的机会。空中情势险恶异常,久留对自身决无好处,说不定还分散二人的心神,有此一念,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即用轩辕剑护体,快似陨星般地向下落去。

巨灵缩手不见后,麟儿正待和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妹打招呼,还未开口,浓雾里忽传来森森冷笑,不由使人泛起阵阵凉意,同时雷声隐隐,那巨灵爪又复临空而至,并且挟着一阵怪风,闪闪黄光,在浓雾里隐现频仍。还未到达身前,即觉其寒无匹,周身血液欲凝,使人一呼一吸,均感到至为困难了。

龙女皓腕微提,正待挥掌外吐,以内功罡力抵挡敌人那奇异罡风。忽闻麟儿一声大喝道:

“师妹留意,这是一陰一山派的独门魔功太一陰一冰魄神光,千万招惹不得,速用玉佩防身要紧!”

这一喝,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口真气向胸玉佩喷去。

双佩合璧,那威力之奇,简直出人想像。蓦闻一声轻雷响处,碧霞光耀九霄,紫花金芒电射而出,空中玄露,似受着一种雷霆万钧之力,震得向四处散开,余波荡漾,经那晓日晨曦一照,散出五彩流光,闪闪摇摇,鲜艳夺目。紫龙影雌雄双现,盘旋碧空,探神爪,抖金甲,对着那巨灵魔爪一抓,异啸起处,魔影无踪,一刹那,碧霞金光帘卷而下,光幕里整裹一对少年男一女。男如玉树临风,女若明珠仙露,想是龙华会里人物,偶离碧落,游戏红尘。

太一陰一冰魄神光本是魔家秘技,一陰一山群丑志在伤人,发出这种魔光后,挟着一种奇寒之气,向四方八面疾袭而来,不意一经接近紫龙光幕,忽从光幕里吹来一阵清风,清风散奇香,那严寒之气似冷风遇到热力,立刻化作蒸气数一团一 ,随风飘失。

魔掌即败,寒风无功,空中玄雾虽然被紫光碧霞照得纷飞四散,但仍残余不少,弥漫四周。龙女嫣然一笑道:

“这种邪雾有隐迹迷踪作用,不如藉双佩之力把它一举清除,使敌人黔驴技穷,以免他自吹大气,你看如何?”说完,微微地打量了麟儿一眼,又用手轻掠了一下云鬓,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恰到好处,优雅美观之极。

麟儿含笑点头。

两人默运真气,同时将手一抬,那帘卷而下的碧紫光华突向四周一展,包抄而上,将残余的玄雾席卷无余,倏化作数百丈经天紧虹,隐蕴雷声,疾朝高空飞去。

玄雾既除,袁素涵咬牙切齿,腾身空中,一陰一山四恶,也两左两右地护着他,惟恐这恶魔不敌,被人伤害。

袁素涵一见白衣龙女立在麟儿右侧,看情形,分明是一双两好,不由妒火万丈,涌上心头,遂从鼻中哼了一声,侧顾旁边的长耳客道:

“我在昆仑后山之中玩剩的破货,偏偏有人把她当作至宝,你道可笑不可笑?”

“这叫做臭蚌壳,自有一爱一好的饿老鸦!”那长耳丑鬼,天生下流,一张臭嘴,从未讲过好话,摇头晃脑地笑答着,看情形,似乎得意非常。

果然哈哈之一声 震得山谷皆呜,一陰一山四恶尽情发笑嘲弄。

麟儿秀眉一展,正待出手惩治,蓦闻一声清叱,峰头上又冲起一条蓝影,挟着一片银芒,洒下漫天银雨,施展的正是武林百难一见的身剑合一之法,声威虽猛,但无强烈破空之一声 ,对着一陰一山群魔,电射而往。双方还未接近,两下里都一抽一剑发招,刹那间,剑影如山,风雷并作,霞飞电闪,虎跃龙腾,两下里杀得难解难分。

白衣龙女秀眉微蹙,拿眼又瞧了麟儿,一见麟儿也用眼对她偷觑,不觉玉靥微红,但嘴角间犹含一着一丝笑意,幽幽地问道:

“这少年施展的好似崆峒大悲真一人的飞云剑术,而且功力奇高,不知何人有此身手?”

麟儿笑答道:

“师妹眼力真高,这人正是崆峒高弟陈惠元,昨晚因与一陰一山派那黑手怪物发生剧烈缠战,被袁素涵用毒粉偷袭,身中奇毒,我因一念怜才,予以抢救,现已痊愈。他对这些邪魔外道至为痛恨,再见他们血口喷人,侮辱师妹,激起他一腔义愤,现正不顾危险和他们拼命死战呢!”

龙女见他开口师妹,闭口师妹,叫得蛮亲一热,而且一片一爱一慕之情现于辞色,心中着实感动异常,大约过于兴奋,他自己的名字与关系,在敌人急剧攻势之下,竟未曾向她一提,倒是别人的情形,他却提得简单明了,不觉暗里好笑。她幼娴诗书,虽然略带几分娇憨,但一举一动却极有分寸,遂一手拈巾,掩口微笑道:

“道友高姓大名,我一直还未曾请教,不过看你身法和项下神佩,似为昆仑掌教嫡传弟子无疑,不过神佩不但关系昆仑至巨,而且与武林劫运有关,至宝与掌教真一人可以说人不离宝,宝不离身,虽亲传八大名弟,但从未将此宝示人。按常理言,就是他心一爱一弟子也决不至于以此宝相授,道友和真一人到底是何关系?可否见告?”

麟儿想到师恩如海,不觉目蕴泪光道:

“师门恩深情重,一时也细说不完,神佩确为恩师夫妇结缡信物,麓山传技,德比天高,艺成师返时,不但亲赐神佩,还面当家父,亲许……”麟儿惟恐唐突了心上人,嗫嚅半天不敢往下再说,拿眼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师妹。

白衣龙女脸羞得像盛开的玫瑰,一见麟儿那形态,也就不忍心往下再问,使他受窘,忙拿话岔开道:

“那崆峒高手正与群魔激战,双方都施展煞着,我们何不赶紧援手?”说完,骊龙剑业已拔取在手。

麟儿空着一双手,御气腾挪,含笑应允。

龙女见他手无兵刃,不觉惊问道:

“难道你到现在,家父尚没有给你趁手兵刃么?”

女儿家关心自己的夫婿,可以说比什么人都强,这一点,古今中外,都无二致。

麟儿笑答道:

“谁说没有呢,我那轩辕神剑可以说是天地瑰宝,而今琼姊姊正在使用呢!”话一出口,知道过于嘴溜,想收回也没法,只好眨眨大眼睛,偷看心上人。

果然,龙女皱了皱眉,幽幽地问道:

“师兄,谁是你的琼姊姊?是不是刚才与袁素涵一交一 手那位浑身着红的绝色女子!”

麟儿只好点点头,惟恐师妹娇养已惯,了解个中情况以后吃酸醋,私心不欢,那一来不但害了琼姊姊一生一世,更对不住父亲与恩师半生心血培养自己,这一想,不觉怔怔地只管出神。

蓦闻龙女淡淡一笑道:

“果然是出一水芙蓉明月下,拂墙豆蔻暖风初。我见犹怜,难怪师兄连防身至宝也一交一 她使用了。”

话儿虽是轻描淡写,但含意却有三方嗔怪,麟儿听在耳中,苦在心头。

龙女妙目流波地把他看了一眼,见他痴若木鸡,看情形似乎极端难受,不觉心生怜惜,幽幽一叹道:

“女儿之情,自古难免!但求心地光明,私心无愧,一切自不在小妹意中,而今敌人气焰极高,你那朋友武功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掌,再不出手,势将重蹈覆辙,小妹身衔师命,计难久留,待敌人退却后即将返山,你还不赶快出手,痴些什么?”停了一停,又无限关怀地说道:

“江湖险恶重重,你虽有一身武功,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着之差可铸成大错,故决不能引为自恃,看你人太率真,很容易受人欺骗,这一点你却须多多注意!尤其是父亲既对你无限一爱一恤,你必须体谅他一片苦心,至于我,既承父命,更喜丝萝有托,什么事不能彼此见谅?”

这篇话说得委婉异常,劝慰都有,麟儿又难受,又感激,当即点了点头,继又苦笑道:

“愚兄既承恩师成全,又得师妹垂一爱一,誓必此身报答师门,未来之事,此时言之尚早,过去所经,一时也难道尽,素心也只能对天自白,一切留待细谈,就此和敌人动手吧!”

龙女把手中骊龙剑递给他道:

“你就用我手中这把宝剑吧!”

麟儿天真稚气地把两手扬了一扬,笑道:

“这足以对付那批妖魔恶鬼了。”

白衣龙女微嗔了他一眼,旋淡淡一笑道:

“我讲的话,你大约都丢往九霄外了吧!”

麟儿忙陪笑道:

“师妹,快莫生气,你这剑,我第一次用它,委实不能发挥它的威力,你身旁如有旁的兵刃,借我一用,准教他们讨不了好。”

龙女忙探手革囊,取出一副一精一光闪闪紫环,边笑边递给他道: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是那一陰一山恶魔袁素涵一对护身之物,被恩师亲自收来赐了小妹,这双紫环,据恩师言,至少是周朝以前之物,确是至宝一件,你如趁手,就使用它吧!”

麟儿忙把圈儿接在手中,仔细一看,不觉惊叹道:

“真是一对好圈!师妹得此,凭添不少威力,愚兄暂借一用,群魔败北后,仍当璧还。

因我防身之物颇多,师妹却少它不得呢!”

龙女淡淡一笑,却也未再答言。

麟儿将紧环套在两臂上,同龙女双双御气飞行,冲到惠元与群魔缠战之处,只见一陰一山四恶已将惠元紧紧包围,袁素涵则正同惠元作殊死战,这恶魔掌剑同施,招招都是硬攻硬一逼一。

惠元则运用灵虎雷剑,一脸庄严之色,以师门飞云剑术有守有攻,和袁素涵打了一个功力悉敌。

麟儿与龙女飞行一逼一近,一陰一山四恶在一声厉啸之下,立即将二人包围。

哭道人乾号一声:

“打!”四人八掌,同时施为,一道一增硬攻麟儿,一丑一怪直扑龙女。

麟儿冷笑一声,一出手就施展昆仑派的镇山神功七十二式斩龙掌,右手往外一圈一吐,龙项取珠,竟攻那哭道的下额,同时左手往后一抓,反手擒龙,直袭丧门僧的丹田气愈一穴一,左右手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招式,而又是同一拳路,若非麟儿,别人还真不敢使用。

哭道人和丧门僧疾忙往后腾挪,正待挥手发招,谁知麟儿恨透了这班一陰一山恶魔,已收起那慈悲心肠,一出手就施展煞着,在哭道人飞腾后退之际,蓦将身一子一翻,人在空中,竟施展出紫一陽一真一人不传之秘“龙戏九空”的身法。这一翻之力大得出奇,而且也快得出奇,最奇是翻飞之后,人在空中能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好与哭道人对面相撞,他顺势横手一掌,着着实实地打在哭道人的左脸上,只打得他两眼金星直冒,一张哭丧脸立时又青又肿,满口黄牙,打落一半,人在空中,竟提不住真气,有如流星泻地向下疾落。

丧门僧大吃一惊,不惜冒险抢救,可是麟儿杀心已起,竟把从不轻用的魔家异物“天狼钉”脱手飞出,但见一溜乌光飞雷疾电般向着丧门僧背后打击。周围的空气被那乌光激起一股异啸,只吓得丧门僧亡魂皆冒,忙将身一子一摆,企图往斜刺里闪避。不料左臂难逃劫运,竟被那乌光穿过,轰然一响,左臂连根炸断,立时鲜血直冒,浑身一片殷红,人也由高空向峰顶直落。麟儿收回天狼钉,又顺势接住了丧门僧那条断臂,忙舌绽春雷,一声大喝:

“一陰一山群魔,立即停手,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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