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奇峰迭起(6)
小蛟儿“哦”了一声。甘凤凤在旁说:“你以为是湖广堂的总堂主么?这里已是江西啦!神风教在每处布政司的管辖下,都没有自己的一个总堂口,几乎跟官府平分秋色哩!所不同的,一个在朝,统管天下;一个在野,率领武林群雄。”
丘富说:“敝教怎敢率领武林群雄?”
甘凤凤说:“你不敢,可你们的教主可敢哩!”
丘富不出声了。公孙白说:“丘堂主鞭法一精一奇,武林少有,不知丘堂主与二十多年前的一代侠女刘如梅前辈是何关系?”
“那是在下恩师。”
公孙白略略一怔:“阁下是武林老前辈梅大女侠高徒?”
“在下有辱师门。”丘富叹声说。
公孙自己知其意,说:“丘堂主别介意,刚才在下不过取巧而侥幸得手,以真正的武功来说,在下不及丘堂主。”
“在下有自知之明,阁下刚才不但手下留情,面且只使出几成功力。”
“丘堂主与在下交锋,又何曾抖出全力应付呀?”
甘凤凤说:“我看你们谁也别客气了!丘堂主,你不再找这秀才讨回公道了么?”
丘富苦笑一下:“以你们的为人,在下已看出,事情的的起因,恐怕不在公孙大侠,而是在属下。”说时,不由目视身后出金八,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金八吓得不敢出声。
“是不是你恃势凌人?”
公孙白说:“丘堂主,事情已过,就别再提了!”
小蛟儿见丘富不失为一个正直、刚烈、侠义道上的人物,心想:这么一个人,怎么投身到神风教去的?大约也是为端木一尊这魔头的药物所控制吧!心里不禁暗暗惋惜。他说:“是呵,丘堂主,过去的事过去了,别去提了!”他本想问丘富为什么参加神风教,但见有金八等人在场,就是问,恐怕他也不会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丘富似乎看出小蛟几有什么话要说的,便问:“黄大侠,是不是有话要问在下?”
“丘堂主,别这样称呼,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不是武林中人,扯不上侠不侠的。丘堂主以后千万别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话要说,望丘堂主今后小心提防姓方的寻来。”
“在下自当小心,三位要是没别的赐教,在下就此告别!”
“请!”
丘富本想请公孙白等人到南康府本堂接待一番,但见他们的神色似乎不想与神风教来往,尤其是小蛟儿,连真相也不愿露,就是相请,恐怕他们也不会去。心想,近两年来,神风教各地的堂口,也闹得太不像话了,也难怪一些侠义道上的人不愿与神风教人接近,好的是敬而远之,不好的,就直挑了神风教的堂口。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红衣女魔,便闹得湖广、四川、贵州三处总堂手忙脚乱,不但副教主端木一尊亲自指挥追捕红衣女魔,似乎正教主黄岐士也出动了。湘西言家寨一事,不但惊震了整个神风教,也惊震了武林,神风教要不收敛,自行清理门户,将来引起众怒,恐怕就难以在武林中立足。丘富想到这里,又是深长地叹了—声,向公孙白、小蛟儿、甘凤凤一拱手,说了一句:“望我们后会有期。”便带着金八等人离开三叠泉瀑布。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眼前商人打扮的一对中年夫妇,就是神风教端木一尊在追踪的小蛟儿和红衣女魔,要是知道,他真不知如何处理。
两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过,丘富带人离去,三叠泉瀑布下的山洞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公孙白说:“我们也走吧!”
甘凤凤问:“我们再到什么地方玩去?”
“我们先到海会寺、白鹿洞,然后再去庐山之南的秀峰走走。”
“那里好玩吗?”
“有人说,庐山之美在山南,山南之美在秀峰。秀峰不但山色秀美,满峰葱绿,还有两道瀑布高挂,飞流百丈,然后汇于青玉峡,是庐山又一奇景胜地,苏东坡称青玉峡为‘庐山绝胜第一’。当然得去看看了。”
“哎!庐山的奇景胜地真多!会不会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
公孙白笑道:“怎么是我胡乱编了?这可是苏东坡说的。”
“苏东坡又是什么人了?大概又是什么古老十八代的大死人吧?”
公孙白忍不住大笑:“你说对了!他正是宋朝一位有名的大诗人。”
“噢!你怎么尽搬这些死人的话来说!我们现在武林就没一个活人跑来这里留话?”
“有!”
“哦!?是谁?”
“一个惊震武林的侠女。”
“小魔女?她来过庐山?”
“魔女是魔女,但不是小。” “是谁?”
“红衣魔女!她目前就在庐山。”
甘凤凤“噗哧”笑起来:“我不跟你胡扯了!尽爱逗人。”
“我说得不对?”
“我才不会留什么胜地、奇景的话哩!我只会用剑留下剑痕来!”
“那比留言更别开生面。”
甘凤凤见小蛟儿在一边沉思不语,对她和公孙白的对话似乎充耳不闻,不由朝他“喂”了一声,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小蛟儿说:“我在想丘富这个人。”
“你想他干吗?”
“我想他这么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参加神风教了?会不会服了端本一尊的毒药,不得已而参加。”
“你想为他化解?”
小蛟儿点点头:“我能化解就好了!”
公孙白说:“我看他并没有服过什么毒药!以他的为人,就是服了毒,也不会受人威胁和控制。”
小蛟儿惊讶:“大哥!你怎看出他没有服过毒药?”
“愚兄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一个人有没有中过毒,不论中了什么毒,我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小蛟儿惊喜:“真的!?大哥,神风教的毒药,人服下去后,听说是看不出来的,大哥怎么看出来了?”
“凡是人服下了任何毒药,多多少少都有些症状,只不过不是内行的人,看不出来罢了。”
甘凤凤问:“那你很内行?”
公孙白笑曰:“很内行不敢称,不是愚兄夸口,就是四川陶家所下的不易为人察觉出来的毒,我也看得出来。”
小蛟儿大喜:“大哥,你有这门识别毒药的绝技,那太好了!”
公孙白苦笑:“一点也不好。”
小蛟儿愕然:“怎么不好?”
“愚兄虽然能看出,可不会化解,算好吗?”
“大哥能看出就算好了!”
“看出不会化解,有什么用?就像一个医生,看出了病症,不能去医治,你看好不好受?”
“大哥,化解的事,以后想办法,就怕看不出来。”
甘凤凤问公孙白:“你怎么说丘富是不会受人威胁和控制的?”
“甘姑娘,你还看不出丘富为人正直、刚烈,有一种士可杀而不可辱的凛然正气吗?要是他受人威胁,宁愿头可断而志不可屈,要是他知道自己中毒而为人控制,恐怕早巳自绝身亡,不会留在人间了。”
“他不担心自己的亲属受害?”
“我知道他是个孤儿,为崆峒派收养成人,至今仍无妻室儿女。独身一人,在江湖上闯荡,有硬汉铁塔之称。”
“那他怎么加入神风教的?”
“看来江西总堂主神掌余羽对他有过什么难忘之恩,余羽又邀请他加入,他不能不参加了!”
小蛟儿说:“不错,他刚才还说过,深受总堂主之恩和信任,不能一走了事。”
甘凤凤说:“别不是姓余的也是端木一尊严流的人,故意弄了什么花样,骗得这正直硬汉的信任。”
公孙白说:“这就很难说了,我们走吧!”
他们便沿着五老峰峡谷小道,往下走了不久,便到了海会寺。海会寺是一般的佛寺,没有什么可观赏的奇景。公孙白带小蛟儿、甘凤凤来这里,只是吃一餐饭而已。海会寺内都藏有元代书法家赵子昂的《妙法违花经》,这是一件珍品。公孙白很有兴趣欣赏,但小蛟儿和甘凤凤就不那么感兴趣了。
甘凤凤心想:乱七八糟的字,有什么好看啊!也看得那么津津有味?看来喝了墨水的人,身上总有那么一股的酸味。
公孙白身旁有位书生,不但看,更以手当笔,以空间当纸,学着赵子昂的字,一笔—画写起来,写得还那么全神贯注,不理会其他人怎么看。甘凤凤更好笑,这个书生,恐怕比公孙白喝的墨水更多,喝得神智、脑瓜全糊涂了,成了神经病。
甘凤凤问看得出神的公孙白:“喂!你还走不走的?不走,我们可走了!”
公孙白一笑:“好好!我们走。到白鹿洞书院去。”
“什么!?去白鹿洞书院?不是去白鹿洞么?去书院干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