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人杀死的民工(2)
老板的话,强子听得清清楚楚,强子激动得快要哭出声了。强子知道老板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强子几乎一路跑着赶到了老板住的那栋楼。
敲开了于茵茵家的门。见是强子,于茵茵好看的大眼睛惊诧得睁大了,嘴里说:“呀,强子,是你呀!”
强子不说啥,望着于茵茵笑。于茵茵依旧那么漂亮尧那么充满活力。于茵茵请强子在沙发上坐下,满怀歉意地对强子说:“强子,你已经知道我调走了吧,我调动工作那几天事儿多,你当保安的事儿忘跟我叔叔说了,你没怨我吧。”
强子搓着手,说:“我不会怨别人。”
过了一会儿于茵茵犹豫着问强子:“强子,咱们是朋友,你说我这人怎么样?”
强子就又笑了,没有说啥。但强子想起了在火车站上当站务员的于茵茵,想起了欲卧轨轻生的于茵茵,想起了执意请他在车站小食堂里吃饭的于茵茵,想起了偷偷去县医:做人流的于茵茵,想起了一个小时以前,老板给他讲的于茵茵第三者插足成功的故事。
于茵茵认真地说:“强子,也许我不该这样问你,我知道你的心思,咱俩是好朋友,和你在一起我心理不用设防。我结婚了,和那个曾欺骗过我的市政府干部结婚了,他有老婆,他老婆挺不错的,可她不如我。是我拆散了她的家,但我觉得她不该恨我,因为他男人喜欢我——不是爱我,是喜欢我。”
强子问于茵茵:“爱和喜欢不是一码事儿吗?”
于茵茵历尽沧桑似的笑了一下:“爱和喜欢不是一码事儿,虽然这都是代表感情,可一个深不见底,一个浅得连一个小石子都淹没不了。强子,你不懂。”
强子感觉自己应该问于茵茵一个问题了:“你爱这个为你离了婚的丈夫吗?”
于茵茵似乎没有预料到强子会问她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对强子说:“他也算是个有良心的男人,对我还是不错的,没有他,我不定还得在那个偏远的小站上待多少年呢,是他把我调进了段里,他老爸在我们路局里有实权,可我目前的理想是调到段里行政办公室,做送报纸尧送信的收发我不甘心,我家里没有什么背景,一切得我自己去努力,人生在世最不应该辜负的就是自己。强子,我对你说的是真心话……”
强子知道那“两件事”指的是于茵茵在小车站卧轨和到县医:做人流,强子像对张建承诺一样也郑重地对于茵茵点了点头。
于茵茵望着强子,目光里竟然充满了感激:“强子,我知道你会为我保守秘密的。”
强子想到于茵茵居然会把这两件事当作秘密,永远不为张建所知,就笑了笑,说:“茵茵,你真是个爱面子的人。”
于茵茵也笑了笑,嗓音依然那般轻缓:“强子,你还幼稚,不懂这些。真的,你不懂,生活可不是故事!”
强子和于茵茵相互对视着,一瞬间,强子的目光僵住了。于茵茵的的确确是一个令男人无限着迷的女人,灯光下,那张美丽的脸泛着灵动的光泽,长长的经过修饰的睫毛尧黑灵灵的双眼尧高翘而玲珑的鼻子尧薄嫩的嘴唇无一不散发着令人心旌摇荡的气息。强子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胸膛里“轰”地响了一声,强子知道那是心中那团火剧烈燃烧产生的热能的爆烈声。强子矜持的防线被炸毁了,伴随着那般原始性的猛烈冲动,强子突然觉得美丽的于茵茵应该是属于他的恋人,他可以拥有她,支配她!
幻觉使强子猛的一把将正冲他微笑的于茵茵揽进怀里,在那两片柔嫩的涂着淡淡口红的嘴唇上轻轻地却又狠狠地吻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个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的于茵茵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激怒了,她蹦跳着从强子怀里挣脱出来,冲强子喝斥着。
强子还未来得及回味猛烈一吻的感觉,于茵茵的怒斥声犹如一桶凉水把强子心中的烈火扑灭了。强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应该对于茵茵非礼的,于茵茵无论如何不应该属于他的。强子望了于茵茵一眼,牙齿使劲咬住惹祸的嘴唇,慢慢蹲在了于茵茵脚边。
蹲在地上的强子啥也没有说,但强子心中并没有后悔,就是于茵茵叫来警察强子也不后悔。于茵茵喘着粗气低头望着强子。大约两三分钟后,于茵茵轻柔地对强子说:“强子,你是个男人,以前我看错你了。你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于茵茵的嗓音里没有气恼,轻柔得如同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强子顺从地站了起来。
于茵茵为强子正了正衣领,严肃地说:“强子,今晚的事我能原谅你,但我只原谅你这一次,只要你还想和我做朋友,就不允许第二次!”
强子泪流满面。
于茵茵宽慰地冲强子笑了笑,说:“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你住的文化路了,我送你到文化路口。”
强子就和于茵茵又往前走,在到达文化路口的几分钟里,他俩不约而同地决定选择沉默。强子就和于茵茵分手了。于茵茵顺着原路往回走,强子却站在灯影里望着于茵茵窈窕的身影一点点变黑尧变小。强子决定于茵茵的身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后再回住处。
“强子——强子——救我——救人哪——”小巷里突然传出于茵茵惊恐至极的喊叫声。其时于茵茵走出不到六十米,强子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从暗处蹿出来,拦住了于茵茵的去路,随后,那黑影胳膊一起一落,于茵茵就跌倒在了地上,于茵茵的叫声就是在这时发出的。
小巷里刮起了一阵风,那是强子拚力向于茵茵飞奔过去时裹挟的。强子以半年前抢救倒卧在铁轨上的于茵茵的速度跑到出事地点但他却不能像半年前那样麻利地抱起于茵茵了,因为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双手捧着一把尖刀站在于茵茵面前。
于茵茵左肩头被扎了一刀,殷红的血染红了半边身子。持刀的女人很后悔第一刀没能准确地刺入于茵茵的心脏,于是,她又恶狠狠举起了刀。就在这时,强子赶了过来,用身子护住了于茵茵。“你干啥?你干啥?你凭啥害茵茵?”强子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突然发生的事件,不知道应该先抢救于茵茵还是先夺那女人的刀,慌急间只顾质问那女人。
那女人跳到强子的侧面,一双和于茵茵同样好看的大眼睛里既涌满了泪水又充满了凶光,对已经挣扎着坐起身的于茵茵吼道:“你以为我就那么平平静静地走出张建的生活了吗?你占了我的窝,高兴得太早了!我和张建在大学里苦恋了四年,我爱他,可你夺去了他的心,你这个骚货,你跟张建上了床得意了,我却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你在我爱的人身边待一天我的痛苦就多一分……咱们的故事都该结束了!”
持刀的女人说完,像一头暴怒的母狮一样向于茵茵扑去。
于茵茵再次惊叫了起来。但持刀的女人并没有能接近于茵茵,愤怒中的她忽视了强子的存在,被强子拦腰抱住甩出去两米多远。刚才持刀女人的一番自白使强子知道张建的前妻来报复于茵茵了,强子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先送于茵茵去医:治伤,然后再做别的事情。他不能再让于茵茵流一滴血了。
强子蹲下身,抱起了于茵茵。但强子再不能站起身了,那个发疯的持刀女人从强子背后扑了上来,连续三刀狠狠地剌进了这个阻碍她实施报复于茵茵的男青年的后心。
血溅上了持刀女人的脸,流满了强子的全身。“强子——强子——”于茵茵把强子抱在怀里,边使劲摇晃着强子的头边叫喊着。强子的眼帘仿佛两扇厚重的门紧紧关闭着。
于茵茵仰起脸,盯视着持刀女人因溅了血迹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的脸,激怒地反问:“你为什么杀他啊!你为什么杀他啊!他只是个从农村来市里打工的农民,你恨我杀我呀,你为什么杀他啊!”
于茵茵的嗓音颤抖而凄厉。痛楚而高亢。持刀的女人好像被电击了似的猛地颤栗了几下,似乎在对于茵茵说话,又仿若自言自语:“我不该杀他,也不该杀你,我该杀我自己……反正我完了!”她举起手中的尖刀,向自己腹部猛刺进去……
持刀女人在倒下去之前艰难地对于茵茵说了这样一句话:于茵茵,这个世界上最少有两个男人为你付出了,一个为你离开了曾经山盟海誓过的妻子,一个为你付出了生命,你是一个让人嫉妒的女人。
在狂风骤雨过后的平静里,于茵茵抱着强子痛哭着,泪水一片片涌落在强子的脸上……
一种幸福尧甜蜜的感觉重又袭上了强子的心头,因为他躺在了于茵茵的怀里。于茵茵的怀抱是一个温暖尧柔软的床,是世界上最珍贵尧最大的床,是可以诞生美好梦幻和激情的床。躺在床上,强子看见了于茵茵那美艳如花的脸,但那脸离他却好远好远。强子觉得自己应该哭了,于是强子放声大哭起来。强子用哭声释放心头郁积得太多太多的沉闷。
强子哭得好畅快。
强子看见一列运煤车轧碎了福子的脑袋……强子看见自己穿着保安服站在一家大商场的门前……
一群警察赶来了,他们先是抬走了持刀女人的尸体,然后欲抬强子走,但于茵茵把强子抱得很紧,他们便暂时没有动强子的尸体。
一名年龄和于茵茵相仿的女警察走过来,和气地要求于茵茵跟他们去公安局一趟。于茵茵纤嫩的手指不住地轻轻抚摸着强子冰冷的脸。
“强子……你的后事……姐一定对得起你……”于茵茵哽咽着对怀中的强子说完,身子就瘫软在了女警察怀里。
警察们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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