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戒指(8)

　　“在她死之前，我俩还通过电话，她怎么可能自杀？”
　　“你怎么这样肯定？”
　　“她死之前的头一个晚上，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有了一笔钱，完全可以依赖它做点儿别的生意，踏踏实实过后半辈子。还说马上就可以到北京与我见面了。““她说过这笔钱的来源吗？”
　　“没说过，我当时以为她真的有钱。因为。”李艳春眼圈微红，“你不知道我姐姐为了我能够上学，受了多少苦。”
　　“我知道，可你是怎么知道鹿子民的？”
　　“鹿子民给我姐姐买过一枚戒指。我姐姐死之前，曾把戒指寄给了我，要我替她好好保管。同时寄来的，还有几张她和鹿子民的照片。”
　　“戒指？什么样的戒指？”唐昆追问。
　　“一枚珍珠戒指。”
　　唐昆眼睛一亮：“你等一下。”他快速出门，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举着那个装有血戒指的塑料袋，看着李艳春的脸说：“是这一枚吗？”
　　李艳春瞟了一眼，点头道：“是的。”
　　唐昆盯着李艳春：“你姐姐把戒指给了你，可它怎么会出现在李亚男那里？”
　　“我去过李亚男家，是我给她的这枚戒指。”
　　“你去过？”唐昆惊疑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李艳春说：“我假装是珠宝店的员工，还带了一束花。我说，戒指是一个男人买了送给她的。当时，我就是想折磨鹿子民。我姐姐死后，我来到这座城市，就是想找出我姐姐的死因并且为她报仇。我想让鹿子民看到这枚戒指，就会想起我姐姐。我知道我姐姐死在他手里，可我当时没证据。”
　　“你什么时候去送的戒指？”
　　“李亚男死前一天的下午，四点钟左右。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就死了。”
　　两人同时沉默了。
　　得知林家元被抓之后，鹿子民已如惊弓之鸟。此时，他正借故躲在岳父罗大康家里，但他没有告诉罗大康所发生的一切。
　　大约凌晨五点，罗大康家的门铃被摁响了，唐昆带着大马和小杨等人堵在了门口。鹿子民整个晚上都没睡着，一听到门铃响，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罗依晴从梦中惊醒，问道：“怎么回事儿？谁在摁门铃？”
　　鹿子民目瞪口呆，好半天不说话。
　　罗依晴看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了：“姓鹿的，你真的完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
　　被铃声惊醒的罗大康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女婿女儿被一起带进了警车，不由想起他们的婚姻，想起传到他耳中的各种风言风语，心里哀叹一声。
　　鹿子民被带到刑警队后，还心存侥幸。他冲着唐昆咆哮：“姓唐的，我要告你！你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你还到副市长家里去抓人，你找死啊，是不是？”
　　唐昆说：“鹿大行长，你需要我给你解释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
　　“哼！你倒解释看看。”
　　唐昆说：“可我现在没工夫，我都被你们折腾整整一晚上了。先是光头三个人跟我搞飞车大战。然后，林家元这小子想逃跑。我们刑警也是人啊，你先好好地想一想，我可要去眯一下了。”说完，唐昆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鹿子民急得在后面大喊大叫：“唐昆，我警告你！你怎么把我带来的，还怎么把我送回去！否则，到时候我要让你好看！”
　　唐昆不屑地笑了一下。他来到暂时关押罗依晴的房间，罗依晴倒是非常镇定。
　　唐昆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
　　“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去过锦盛花园吗？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我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丈夫鹿子民在锦盛花园包养了一个情人。”
　　“谁给你打电话？什么时间？”
　　“一个女人，就在李亚男死的头一天下午。”
　　唐昆想，那肯定是李艳春了。他又接着问道：“你去那儿，到底想干什么？”
　　“你问得好奇怪，一个女人得知男人有了外遇，当然要看看那是不是真的，那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那天晚上根本没睡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大小也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像个泼妇吧？当时，在那狐狸精的门口站了很久，犹豫着她开门后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听到里面有一声尖叫，接着就悄无声息了，吓得我赶紧跑下了楼！”
　　“你听到了李亚男当时的喊叫声？”
　　“我猜想，应该是的。”
　　“后来呢？”
　　“我在院子里的那个小花园里站了一会儿，看见有个男的，从那楼道里走出来。”
　　“男的？长什么样子？”
　　“个子不高。他当时低着头，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后来，我出去转了一圈。我想，既然来了，总得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就又回去了。我一上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开李亚男家的门，我只好接着往楼上走。突然，听到那个姑娘尖叫，就赶紧下来了。我在门口往里一看，只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好像死了！那小保姆吓得要死，我也吓得要命。我跟她说，赶紧去报案啊！那小保姆一下子回过神来，就去报案了。我不敢留在那里，迅速跑下楼离开了。”
　　“你以前并不认识李亚男？”
　　“是的，就是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鹿子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跟李亚男的事？”
　　“男人在外面找情人，难道会告诉自己的老婆？”
　　“我不是那个意思。鹿子民曾跟我说，这事情你知道，他跟李亚男就是借腹生子的关系。”
　　罗依晴冷笑一声：“我没听说过。”
　　唐昆返回到办公室，发现李艳春也是一夜没合过眼。
　　唐昆说：“你怎么不眯一下啊？”
　　李艳春说：“怎么睡得着啊？”‘ .
　　唐昆说：“那好，我现在请你帮个忙，把鹿子民跟你姐姐的照片给我。”
　　“在我租住的房间里，现在就去拿吗？”
　　“你住什么地方？”
　　“就是以前我姐姐住的那套房子。”
　　唐昆惊讶片刻：“你姐姐自杀的地方？”
　　“是啊，我住在那里，就感觉我和姐姐仍然在一起。”
　　唐昆在心里感叹她们姐妹情深。
　　在李艳春的带领下，唐昆的车拐进了一个小区。两人下了车，李艳春抬起头：“你看，我姐姐就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唐昆也抬起头，向楼顶看了半天。
　　进了屋子，唐昆环顾了一下四周：“你们是双胞胎，会不会吓到一些熟人？”李艳春说：“只把房东吓了一跳。我姐姐住在这里，几乎是昼伏夜出，真正见到她的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