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无影脚

1、叶飞记

 

还可以，时间还有大把。
房前，屋后。枝叶伸出的手。
我把它们紧紧握住。在这个秋天的最初，
我是真的想握住，
能握住的一切。

 

2、它来过

 

它在喊我。它捧着一束花。
趁着漂亮，来喊我。

 

可我还在水底，陷得那么深。
以至于它的漂亮，与我隔着水的波光，水的清，
水的凉透，看起来真是动人。
也真不像是我的。

 

3、梦的无影脚

 

秋天里有一个梦，被我一做再做。
它放弃了温暖衣履与发光居所。
忍着往复穿梭的热。

 

它把暗披在身上，接着来来去去。
我在梦里反复说“好吧，好吧”。
仿佛好吧，是我唯一的办法。

 

4、盘 算

 

月亮隐没的地方，湖泊升起来。
不管你叫它平衡法，或者抚慰术，
它都是有效的。

 

而她有恨意。有糊里糊涂的遥远。
嗯，再加点五味杂陈的湖上交响，月下回音。
她的秋天，看来果然是要旧账难平。

 

5、之所以嘈杂

 

还是设法大点声吧。
就要成熟的果树。雨后不成熟的车辙。
飞身而过的八音盒。
再不大点声，你们就要被安静地储藏，还原，
以及被寡淡的时间轻轻揉碎。

 

6、角 力

 

我想我是安静的。
而我身边的它们，在紧紧压迫我。

 

它们怪我占了它们的位置。
它们如坐针毡，有明确的焦虑，
这让我无心贪欢。更无心寂寞。

 

多想再来一次雨季。我就趁着雨水，
猫着身子流淌出去。看来，相对于一隅偏安，
我还是偏爱推波助澜。

 

7、哗哗，咚

 

好吧，就写这么多。
我想我是累了。你看音乐一停，
泉水就落地。每一滴都有不甘的响动。
就像我每回都有预料，
也都有心上那小小的一惊。

来自：西祠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