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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沙谷历险(5)

她哪知道陆介是沿着何摩的记号而来的……并不是令她担忧的崆峒弟子何摩,她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信手折下了一枝松枝,拍去了雪花,缓缓地扶着老道姑走出林子,那步步莲足,在雪地上印了朵朵脚印,煞是好看。

这时,陆介也正在察看一枝松枝……

原来,他正奔到一个稍为宽广的所在,只见地上积雪盈尺,何三弟的痕迹早已被大雪盖了个透,如何能寻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见到地上斜斜地插了一枝松枝,从它截头的地方可知,是被人用宝剑削下来的。

他忙拔一出松枝一看,这是技粗如手腕的树枝,在尽头的地方,竟有人用手指刻上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字迹十分潦草,不像何摩平日手笔,但他忽觉自己十分熟悉这笔迹,心中更是奇怪。

从那称谓上看来,又非是何摩不可,陆介心中十分焦急,也无暇多想,只是暗暗记于心中,只见上面刻着:“二哥,密切注意老道婆!”

陆介心想奇了,附近哪有什么老道婆?莫非也是行路走过的?但一想又不对,因为何摩一路上都留下紧急记号,他岂会早就预料到在此地有个老道婆?反过来说,如果早有此强敌,而更奇怪的,何摩为什么不早就留下暗记,说有个老道婆?

他左想不对,右想也不对,这时,见到路旁有一株百年古松,心想,上树去看看也不错,他一蹬脚,便上了树。他四处一望,便见四方的山腰上,隐隐约约地有个道观,心中大喜,知道十有九不离谱,忙下了树,径往那处奔去。

他心中暗暗盘算,现下何三弟行踪不明,还是不要惹翻那老道婆,免得节外生枝,反正自己办完这事,便要远走塞外,不问世事了。

他并没有忘却明年和五雄之战,但至少,他在这几个月中,不愿再在江湖中厮混,一来要一精一练武功,二来听说青木道长曾在塞北现身,他想去找他,告诉他自身的窘状——畹儿和他的未婚妻查汝明!

想到她们,他更心烦了,于是,他暗暗对自己说:“还是想些别的吧!”

于是他想到松枝上的笔迹,那熟悉的字迹……

忽然,他记起了,他在怀中摸出了一圈发黄的纸儿,这圈纸是他初入江湖假冒何摩,和群雄大闹伏波堡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暗中递给他的,纸中指示他伏波堡中的切口,现在,他知道这顽皮的黑衣人,便是何摩,因为,松枝上的“切”字,和纸圈上的“切”字,真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于是,这个“假何摩”叹了口气,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何摩!何三弟!你瞒得我好苦。”

而他足下更加用力,往那道现奔去。

“嘭”,“嘭”,陆介敲了敲门,观门呀然而开,陆介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开门的是个妙龄美貌的道姑。

陆介打第一眼起,便有一个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那道姑秋水传神的眸子,挺一直的鼻梁,都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似乎,他们曾见过的,在那壑远的昔日里……

那小道姑也呆呆地望着陆介,这时,里面传来一声苍老之音:“真儿,是那小子吗?”

那年轻的女道土答道:“师叔,是过路的客人哩。”

那苍老的声音:“真儿告诉客人,咱们这道观,不便让男客想脚,请客人别处去罢。”

那女道土抬起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了望陆介,好像是一温一 柔地说:“你走罢,真对不起。”

陆介点了点头,心中却似感到有什么话想说而没有说出的感觉,但是,他仔细想了一想,没有什么事啊……

于是,他把望着足的眼光扬了起来,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接触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他走得很慢,但是,每走一步就令他觉着像是失去了什么,就像是每一步的移动使他更远离了一个至亲的人。

他不解地摇了摇头,这种感觉他从来未有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塞在他的喉头。他快步走了几步,又慢步走了几步,最后停了下来。想想:“这道观毫无异样,也许何三弟不是指此……”

他转过身来,遥望了那半隐在竹林中的屋角,忽然之间,一条人影跃上了那道观的屋顶,接着又跳了下去。

他吃了一惊,暗想:“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越墙而入女道观?莫非是强盗?”

他一念及此,立刻给了自己最好的理由,他在心中朗声对自己说:“若是强人打劫,我岂能见而不救?”

于是,他飞快地奔向道观,正当他到门前,只听得观内那苍老的女人道:“真儿,扶我起来,让老尼看看这后生毛贼竟有多大的道行!”

那年轻女道土的声音:“师叔,您不要动,弟子足够应付的。”

却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门儿:“瞧不出你这嫩芽般儿的妞儿,却能足够应付大爷哩。”

陆介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一跃而入砖墙。

这时现内左角,一个年约六旬的老道姑,以手扶着那女道土的肩,巍颤颤地站了起来,她指着那左边持刀的大汉道:“那天晚上有你在内吗?”

那个大汉笑道:“怎么没有,俺亲眼看见那天俺们白护法点中你公孙一穴一,哈,你问这干什么?难道替俺相亲吗!”

那老道姑强忍一口气,嗯了一声道:“你一个人又跑回来干吗?”

那大汉轻化地笑道:“你问小道姑就知啦,俺和她私约今日相会的。”

那小道姑气得满脸通红,呸了一口,却骂不出来,那大汉愈发得意,大笑道:“老道婆,你别以为俺们凶霸霸的,其实俺倒长得很是俊俏哩。”

那老道始点了点头道:“嗯,屋里太暗,我看不清楚,你走近一点。”

那大汉嘻嘻地走上前来,那老道姑待他走到眼前,猛一伸掌,当头盖了下来,她虽双一腿不能动弹,但这一掌功力竟是深厚之极。那大汉眼看躲避不及,蓦地那老道姑惨叫一声,噗地跌到地上!

那大汉冷笑一声道:“在大爷面前少弄这一套,俺瞧你这小一妞 几生得俊,才手下留情,没有赏你吃喂毒的。”

那年轻道姑忙叫道:“师叔,师叔,怎么啦?”

老道姑颤声道:“他手上套有钢针……”

她的手掌心品字形三个孔,鲜血流了出来。

老道姑心想若是平常,像这等角色便是十个上来也都宰啦,这时竟然虎落平一陽一被犬欺,不禁气得浑身发一抖。

那大汉把刀一扬对小道姑狞笑道:“来,让俺摸一摸你的手。”

那小道姑忽然跪了下来,她喃喃地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曾说弟子身世奇惨,父母双亡,但是,只有一个哥哥可能仍在世上。您说弟子生非吉相,此生应该避免与人兵刃相一交一 ,您又说有一天弟子若是被迫与人动手之时,即是弟子兄妹重逢之日……现在弟子只得动剑了!望师父慈悲……”

她喃喃祷完,站起身来,嚓地一抽一出墙上长剑!

蓦然,“轰”的一声,霎时灰尘扬起,西边一壁土墙突然倒塌,陆介一跃而入!

他指着那大汉喝道:“嘿,又是天全教的败类!”

敢情他在观外已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一时不得其门而入,便推塌了墙而入。

那人目冒凶焰,厉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

陆介冷笑道:“天全教的匪类个个都该死一百次!”

那人一扬单刀,劈头砍将下来,陆介看都不看,伸手一把就扣住那人脉门,陆介长笑一声,夹手就把那一柄一朴刀夺了过来,扔在地上。

那人仍不死心,一掌又对陆介打来,陆介翻手一架,那老道姑大叫一声道:“他手上有针,千万碰不得!”

这老道姑人虽重伤,但内力仍是惊人,这一声喝出,震得屋宇籁籁,陆介一怔,隔空掌心吐劲,但闻“喀嚓”一声,那大汉惨叫一声,一条胳膊齐腕而折。

陆介冷冷地道:“放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教主,全真弟子陆介在短期之内,必然要和他碰碰的!”

那大汉一听到“陆介”两字,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断腕之痛,连忙夺墙而遁。

那美丽的女道士一听到“陆介”两字,也是浑身如触了电一般,“叮”的一声,她手中长剑坠在地上,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喃喃低呼:“师父啊师父,您的谶语言中了……

陆介,大哥哥,亲一爱一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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