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涛裂岸(3)
万花坪在酒泉镇外三、四里郊,以上官清之轻功,不消半个时辰即已行到。万花坪方圆十数丈,名将其实地遍地野花,坪周围都是萧森树林,黑压压地一大片,在株大树下,丧门神,夜鹰和五霸正等得焦急不可耐烦,老三独角犀王石森口中哺哺骂道:“这臭丫头放情胆怯,背地溜了。”接着又诅咒不已。
粉金刚接腔道:“我想也是,是这烂货一定是抱着汉子……。”下面“开溜”两字还未出口,“拍达”一条断树枝打在粉金刚回内,立刻打掉两颗大门牙,粉金刚咦咦晤晤叫着,两手向口中直捣,原来断技还深一插在肉里。
双头狮子正开口喝道:“是何方高人?”
一条黑影从树上腾而下,惊得众人齐退后一步。只见来人直如三两棉花,落地无声。
上官清目中神光凌凌,注视着粉金刚厉声说道:“狗才!日间一鞭还不够,居然敢背后骂人。”
原来她在粉金刚骂人时,已来至七人头顶,只是因为她轻功太高,内中没有一人察觉。
上官清一到就听得粉金刚背地口出秽言,不禁大怒,心想先请他吃点苦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于是轻折了段干校,打得粉金满嘴鲜血直流一出。
粉金刚被骂得敢怒不敢言,瞪着一双斗鸡眼,狠狠盯着上官清,心想背后还有位大靠山,一鼓勇气叫道:“臭货,别得意看爷儿要你………”
双头狮连忙喝道:“五弟!别莽撞。”又对姑娘道:“姑娘可还约了什么朋友没有?请一齐出来,我陇西五霸动手过招无论对方人多人少向来五人齐上,如姑娘有帮手则请一同上,免得江湖上来讥笑咱陇西五霸以多欺少。”
双头狮老谋深算知道对方武功高得出奇,己方任何一人,与之单斗绝出不了三招即要败下阵来,先拿话将她匡住,免得她要求单打独斗。
上官清略一沉思,对方七人看来都似成名之士,自己想称霸武林,正好拿他们开市,索兴爽一快点,说道:“你们五个人仍不是对手,还是七个统上罢!”
说着将环腰金鞭抖,立时金光闪闪,恍如金蛇乱窜,点点星光摇摇不定。
双头狮一听心中大喜暗思:“我陇西霸虽单打不能胜你,五人至少可以挡你一阵,你还敢要七人同上。”于是喝道:“姑娘既如此说,咱们兄弟敢不从命。”接着将各人都向上官清介绍一番。
七人等双狮话一说完,马上将上官清一团一 一团一 围住,各击出其兵器,上官清微微一笑,手中始在头上一圈,夹一着锐啸声,鞭首轻晃,虚飘飘地点向双头狮。
双头狮只见一点金星,如鬼触般在面前晃动,立刻手中刀向面门一迎,大喝一声:“并肩子上,今晚非把臭丫头废在此地。”六人也立刻展开身手,将上官清包得密不透风。
七人中以流星相马文清武功最高,双头狮次之,然而一把鬼刀也使得出神火化。招招狠猛,再次为丧门神闽路,用的是一把冷气森森丧门剑,闽路出师于辽北一蓝家河沟”吴令桂门派,六十四招“鬼引魂牵”划法,虽属左道旁门,也能脐身于江湖一流,再次为夜鹰、金面猿武功无甚出奇,然而一身歹毒暗器,是遭黑白道忌惮。
不知多少成名侠土,丧在其手中,夜庭用的是一根狼牙棒,森森白牙,锋利无比,金面猿手用三节棍,使起来“哗刺”连响,扰人心神,防不胜防。
顷刻,七般兵刃,棒、剑、斧、棍,一交一 织成一片厚幕,围住上官清。
流星相马文满,双担主攻,上下一交一 击快逾闪电,独角犀王石森之巨斧如双头狮长剑,硬碰硬,专向金鞭正面碰撞,晃眼间,似乎陇西五霸占尽优势。
粉金刚一见上官清忙于招架,一把长剑专向便宜处撩一拨,口中胡说乱语:“小一美人儿,看来今天可要被咱哥儿活累死了。”
“嘿!老四,这妞儿可得先让我,上次可是先由你的。”
老四金面猿也是个色中饿鬼,平时与粉金刚共同为恶,霸占民女,鱼肉乡民,恶一性一最大。闻言不但不脸红,反而哈哈笑道:“老五,咱们兄弟还说客气话,人让给你,金鞭我金面猿可还要。”
其实以上官清目前武功,要胜此七人可真是易如反掌,只因她从未与人打斗过,而初次上阵又逢这多人围殴,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又听得众人一胡一 语睛说,气得无名火冒三千丈。
上官清先机一失,早忘了以静制动,各个击破的原则,一条金鞭左支右格,险险敌住对方狂风般攻势。
夜鹰也不甘寂寞,一婬一声笑道:“老四、老五,可别忘了还有我夜鹰一份,还是让这妞儿自己选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免得说咱们兄弟不解风情。”
粉金刚大笑道:“妙!妙!好主意,小娘子可听清了,咱兄弟特别开恩,由你任选一个,我看你还是选我吧!我粉金刚入最年青潇洒,决不会辜负你呢!”
上官清经过一阵拚斗已能按捺住心神悟出许多应对方法,不为外物所动,一只鞭渐渐活跃起来,有守有攻了。嘉然一式“横起灵蛇”,鞭由左而挥右,荡开马文满流星槍和丧门剑,左手一圈,一股柔和劲气。将七人一逼一退一步,突然施出迷踪步法,只见她双袖飘飘,直如仙子凌空,洛神履水,洒脱绝世的身法,看得陇西五霸等眼花缭乱。
双头狮老好巨滑,立时觉出情势不妙,对方一改变身法以快打快、己方阵容立刻大乱,大喝一声:“伙伴注意,丫头真功夫使出来了,各人紧守自己方位,将丫头困住。”
上官清刚一上手,内心还有一些惴惴不安,数十招过后,摸清对方路数,打来轻松异常,声东击西在七人中穿花蝴蝶般来回飞动,这还是她想趁机磨练一番,不然陇西五霸等早就落败。
七人中以丧门神剑闭路,双头狮周宏,流星糙马文满武功较高,知道遭逢平生劲敌,各使出看家本领闷声不响地狠斗,一时还未露败象。
粉金刚可最惨,上官清恨极了他口齿轻薄,鞭鞭不离其身左右,一抽一得粉金刚断袂片片,狼狈不堪,一把青铜剑上下挥舞,使尽吃一奶一力气也挡不住上官清神出鬼没的招式,口中直哇哇大叫,每次要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上官清一鞭打回去。
酣战将近三百招,膜俄月光中只见七条黑影围着一个快逾闪电身影一团一 一团一 转,马文满的流星相,被缩此伸,彼短此长,褪上金发刺犀利寒心,连使两招绝学“双星贯日”“南北一交一 驰”,将上官清身形一圈圈住,立时另六件兵刃齐袭向上官清,王石森开山巨斧当头压下,口中大喝道:“咄那臭一娘一儿,看你往那里逃。”
粉金刚也看得有机可乘,一缕青光竟向上官清小腹刺去,丧门神闽路冷森丧门剑和双头狮沉沉利刀左右砍至上官清胸部。
最一陰一险还是金面猿魏奎和夜鹰李文然,不进反退,一抖手金面犯三丝极细乌光,无声无息袭至上官清脑部,夜鹰一一柄一蓝汪汪柳叶飞刀也跟踪而上。
上官清变生肘下,镇定如常,娇叱一声,“天一陰一正气”已布满周身,手中鞭向外一圈,“呼刺”五件兵刃连同四件暗器,受着鞭稍而出之正气撞得进发四方。
七人呼哨一声同时撤出圈外,除夜鹰李文然与金面猿外其余五人之兵刃都彼此无形劲气震得飞出三丈外。
独角犀捧着鲜血滴滴震裂虎口之右手,大嘴一歪说道:“这一娘一儿好大劲儿,大哥还是请师父出来吧……”
双头狮忙道:“胡说,这一娘一儿只凭她一点正气,兄弟们并肩子再上,小心不要碰撞这丫头金鞭,就不会被震飞兵刃了。”
他可误认上官清的“天一陰一正气”为道家正气,一抢地上刀又当先进击。
此番七人更斗得小心谨慎,各自占好方位,合力进击,比刚才凌厉多了。上官清一时间竟又被迫得只守不攻。
粉金刚又看出便宜,嘻嘻笑道:“小一娘一儿啊!别打了,还是跟大爷回去,有你乐子。”
上官清正在注意着攻来招式,回想自己十余年所学,研究到底应用何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对粉金刚冷言热讥根本不闻不问,手中鞭儿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偶尔攻出一鞭,即将七人一逼一退一步。
粉金刚更以为上官清技不过如此,放心大胆说道:“小一娘一儿、刚才威风到那里去了呀?
我粉金刚最怜香惜玉,还是跟大爷走,包你玩乐无穷。”
上官清仍不声不响,一招“灵蛇点首”,鞭化五条点至对方五人,左手骄指向后一弹,两股劲风直射身后粉金刚和夜鹰。
粉金刚正被欢喜冲昏了头,左手五爪金龙竟探向了上官清一臀一部,夜鹰也一着机会难得,闷声发出一只飞刀,直等刀已出手才喊声“打”。
粉金刚暗自得意已极,那会注意到袭来指风,只觉“笑腰一穴一”上一麻,口中还未喊出“不好”,立刻倒在地上大笑不止。
夜鹰李文然更惨,飞刀掷出后,正静观变化,突然一缕微风袭上面门,还未分辨清楚是什么东西,太一陽一穴一已被点中,惨嗥一声,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
上官恨透了陇西五霸轻薄和一陰一险,因此下手已绝不容情,又因知道对方还有一个厉害高手,隐身在旁,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保留点一精一力,好与之再决斗一番。
一反手点倒了粉金刚和夜鹰两人,接着手一挥,电射而来的飞力,受到“天一陰一正气”吸引,微偏左方,反向“流星校马文满”急射而去。
其余五人眼看上官清反手一弹就点倒两位同伴,吓得心惊胆寒,都想开溜,马文满正使出“流星追月”两个铁相一前一后碰向上官清,五人都同一心念,只要上官清一顿身就要开跑。
霎眼之间,夜鹰明晃晃飞刀竟穿过两相直射一到马文满胸部,“流星相马文满”被流星捷遮住视线,还来不及撤身变招,狂吼一声,伏一尸一就地,汩一汩黑血从伤口中流一出,腥臭四溢,想不到夜鹰李文然绝毒飞刀一党一 害了同伴一命。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双头狮、狮角犀、金面猿、丧门神齐都攻出一招,往后便退。上官清早已杀得眼红,那容四人全身而退。
抖起漫天鞭形“灵蛇翔空”,每人但觉鞭鞭指向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双头狮被点中玄机一穴一也当场死亡,王石森因上官清念他一性一尚不恶被点中曲池一穴一,两一柄一开山巨斧飞上半天。
金面猿、丧门神一个被点中天残重一穴一全身武功俱废,一个被点上中极一穴一也武功全废。三人怔怔站在场中,金面猿与丧门神,眼泪像泉水般流一出,心痛其一身功夫毁于一旦,独角犀王石森,目不转瞬地看着上官清,想不到这么个文弱姑娘,武功已至超人人圣一地步。
上官清下手太辛辣,暗怪为何自己一动手即克制不住理智,而作出这赶尽杀绝的事情。
突然一个冷峻声音从林中传来:“好心狠的丫头,居然敢把我老人家徒儿全废了,报上名来,我南天一鹤可要为我徒儿们报仇。”
上官清忙将金鞭一举,先护住全身,抬头一看,只见树旁走出个清瘦老者,眼眶深陷,鼻如鹰钩,一看便觉其一性一陰一沉泥整,不问而知这人就是陇西五霸之师了。
上官清心中也有些愧惭,呐呐答不上口,南天一鹤时杰华眼见上官清使出“灵蛇翔空”
绝招时始知不好,还来不及出手相救,连续惨爆使得他心一沉,像掉落至千丈悬崖,知道自己一番培植心血都完了。
虽然南天一鹤眼看其一爱一徒:死的死,伤的伤早已悲愤填膺,然而他一陰一诡生一性一,外表仍静如常,只双目冒出熊熊怒焰,注视着上官清道:“好丫头,快将师承报出,我南天一鹤好向汝师报丧。”
上官清一性一情高傲已极,闻言大怒道:“时老儿,要报仇冲着姑娘来,我上官清虽师出无名,可仍不把你南天一鹤放在眼里。”
上官清这话也不假,玄冰老人的名号,江湖中真是无人知晓,不过如果上官清说出她是属于“神行无踪”门下,包你南天一鹤立刻就要转身逃跑。因为武林第一奇人玄机子的事迹,虽已逾五百年仍流传于江湖,任何人都景仰敬畏万分,尤其南派之千面人蜇居峨嵋,也有时伸手管管人间不平,许多魔头都受过他惩戒。
南天一鹤也不再发话,一张两只乌黑发亮干腐腐乌爪,腾步向上官清走来。
上官清现已对本身武功有了极大信心,一看对方两手空空,也将金鞭往腰间一围,双手重叠胸前,气神会一静待南天一鹤发招。
时杰华在上官清与其徒动手时,就看得出她是个刚出道的雏儿,不禁有些轻视,后来上官清越战越猛,招式也愈来愈灵活,才觑出些端儿来,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现在一瞧她在这短暂的打斗经验中,就悟出许多对敌要决,而能够抱元守一,以静制动,也暗叹其心地灵慧聪敏。
南天一鹤受传于苗岭“九头真一人”门下,也即是后来苗岭三凶之上两代师叔祖辈,武功自成一脉,南天一鹤一精一擅轻功提纵术,才博得一鹤雅号,平生并无大恶,只是天一性一护短,行一事不分皂白,全凭意气,不过武功卓绝,不但轻功绝高而且两手练有奇毒“赤鸠掌”。
武林人士不但怕他本身功夫,也顾忌苗岭势力,对他都怀着敬而远之之态度,因此他不免有些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今天一见上官清不但毁了他全部的徒儿,对他又可说辱谩已极,心中愤怒万分,两手运动,十指由墨黑而变为暗一红,满头乱发根根竖一立,一步一步向上官清走来。
上官清虽学有绝世奇功,但她从来朱应用过,也不知其本身武功与一般江湖上平常把式高出许多。一看南天一鹤鼓目凸眼怒发冲天,再加上自己废了他四个徒儿心生内疚,不禁有点怯意。连退数步。
南天一鹤撮唇长峰一声,双爪奋起直向上官清抓去,快如闪电,赤红的掌心,尚隔她面门飓尺就感觉一股羊腹之气随掌而来。
上官清连忙腾身跃起,一招“观者指莲”两指并点,一缕劲风直指南天一鹤“顶门一穴一”。右手轻巧地一拍借空气反震之力,又避开南天一鹤由下而上之“老猿抱树”。
南天一鹤时态华一连两招都被对方轻易避开,老羞成怒,展开二十一式“鬼手抓魂赤鸠掌法”十指曲屈如钩,左圈右拿,腥臭的掌风包着上官清打转。
上官清由他赤掌上,已知其掌风中含有奇毒,早就封闭了气息,手打足踢连演十余年天山绝岭苦学,愈打愈奇,愈打愈快。
南天一鹤本来以轻快见长,一上来就施出其名一九天步法”,左四右五想将对方弄得眼花缘乱,然后不废吹灰之力点倒对方。
谁知上官清轻功冠绝天下,“神行无踪”就是以“凌虚步”驾御武林,无人能出其名。
立刻上官清也展开身手和南天一鹤互相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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