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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倩女柔情(3)

一愚子嘿然一声长笑,饱袖一挥,疾如电闪,竟打从一江一 汉神驼身旁一擦而过,想趁势把麟儿一举击伤。但闻风声呼啸,黑影横空,神驼把烟杆划空一点,竟朝一愚子左肋敲来,这种先天罡气,一丈之内,能伤人于俄顷。但一愚子视同未觉,前扑之势稍刹,右手袍袖,朝着他旱烟斗上一指一卷,那份奇快,直非笔墨所能形容。

两人都是武林长辈,得武学神髓,一闪之下,但闻风声雷响,转瞬便在五招以上。神驼手上旱烟斗,起码总有酒杯大小,斗泛乌光,烟杆也为一精一铁所制,能断宝刃,接暗器,端的厉害无比,电闪三十六式烟斗奇招,都是快攻奇袭手法,而且力道奇重,但对方手法,更使人莫明高深。烟斗所激起的罡风,一阵阵一逼一向对方,但一愚子恍如未觉,人在罡风之内,穿行不息,两只袍袖,不断招展,指卷之间,把神驼右臂,震得又酸又麻,连攻三十余招,一江一 汉神驼,业已支持不住。

蓦闻一愚子一声冷笑,挫腰吸腹之际,觑定烟斗来势,双掌朝上一扬。烟斗下击,来势疾猛,但似有一股无形劲道,势若排山之威,往上一弹。神驼这一招,用的正是“泰山压顶”,但一愚子却用“挟山超海”,而且还夹一着排山掌力,这一震之威,神驼抵挡不住,踉跄退后,手臂全酸。一愚子狞笑一声,人影跟踪而进。眼前突然现出一道强光,两声清笑,两条白影,往前一扑。

只闻“啪啪”两声,香风飘飒,俊影纵横,龙女宝琉,同施展天惠真一人和铙钹僧的玑旋掌力和六一合 神功,硬把一愚子前扑之势,挡了回去。宝琉手上灯光,蛟罩已揭,光华前射,把一愚子眼光弄花,两女乘势一击,但旋即闪身后撤。天府蓉城二老,也于此时纵身飞出。

场上形势,大为紧张。龙吟凤鸣之一声 ,响遏云霄,四剑均于同时脱鞘而出。骊龙灵虎,银光闪目,那蚩尤元雾和金刚正,则现出一片紫光。九顶山麓,杀气弥天,神州几一柄一极负盛名的宝剑,一时竟现出了四把。不论来人辈份多高,也被这种声威,当场怔住。

一愚子双眉一皱,目射凶光,和天府蓉城,看了一眼,一陰一森森的冷笑道:“想不到中原几一柄一神物竟被这些小狗所得,也该我们有缘,收取之后,自能增强实力,称雄武林。”语罢,正待二度出手。

天府老人忙加阻止道:“道兄且慢,峨嵋和本门,各有一位叛徒在此,待我问明情形后,再烦道友,惠赐大力,把人擒缚,自当感激不尽。”熊玉仪就在云姬身后,一见祖师,不免暗中打算,天府老人,朝她冷笑一声,喝问道:“你这无一耻逆徒,背师欺祖,罪大恶极,这两年,你栖身何处?仔细禀明,再定惩处!”熊玉仪想到那穿骨之弄,不由机伶伶地乱打寒噤,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逆徒快讲!”蓉城老人,也在一旁喝问。

陈惠元冷笑道:“你们蓉城派,对待门人,滥施酷刑。惨无人道,熊姊姊和你们恩义已绝,你这等咄咄一逼一人之势,谁还怕你不成?”

天府老人,早已忍受不住,探掌朝着熊玉仪虚空便抓,这是飞花二十四式中“幽兰指影”,五步之内,借一抓之力,可碎人腑脏。熊玉仪也另受明师指点,而且蓉城派几式歹毒功夫,她可了如指掌。几丝寒风如箭,带着轻微声息,激射之下,正朝着她的胸脯,形势危殆之极。玉仪突把螓首一抢,双娥微蹙,粉脸生嗔,娇一躯朝下一翻,全身柔如无骨,不往后退,人却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贴地斜飞而出,人却落在麟儿身后。这更触发了西蜀二老满腔怒火,两人分从左右一扑,但为惠元和琼一娘一气势所阻,相隔麟儿犹有一丈远近,不敢再进。

天府怒斥发话道:

“你这无一耻逆婢,果然另投门户,可是所投的人,并不高明,天山派在武林中没没无闻,青莲师太,那几式拳脚,即使你把它学全,也逃避不了!”

惠元知道今晚形势最险,一个不当,麟儿就得受致命伤害,再看盟兄,见他依然低眉垂目,两手缓缓一搓一动,额角之上,汗珠点点,云姬手上的蘅春,则鼻息颇沉,一身罗衣,几乎湿一透。

这是紧要关头,在一穴一道欲解未解之时,好几处,气一穴一全阻,伤者自然感觉酸痛异常,医者则尽全力用内功热力,往那被阻之处,一逼一攻疏导。

麟儿因为全身贯注,力道和热力大小,用的必恰到好处,否则,病上势必伤上加伤,如让敌方攻近麟儿身前,将他周身罡气破掉,麟儿必死无疑,蘅春也绝难活命。

天府老人,一击无功,心头火发,双掌一合当胸,人影一晃,下一逼一元儿。四道光华闪目,宝琉龙女惠元琼一娘一,都挥剑出击,骊龙剑划空疾啸,式演“问月赊晴”,寒光闪烁,如一条白练,周围四五丈,全为剑气所包围。一愚子首当其冲,惠元配合龙女,手中灵虎,上下翻飞,白光相遇,剑气暴长,枝折叶落,声势骇然。宝琉琼一娘一,也同时动手,长剑进出两道紫光,这两剑,一为佛门至宝,一系魔家利器,但闻风声雷响,雾模云飞,黄白光华乍合乍离,剑气腾霄直上,竟将这武林三位长辈,一举包围。

一愚子纵声狂笑道:“这真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老夫倒要看看这几一柄一利剑,怎样伤我?”

三人在剑气之内,游身疾走,几乎使人看不清他们的身法,只觉剑身上下不时遭遇着各种不同潜力的袭击,震得手中长剑,嗡嗡作响,论功力,以宝琉最纯,修为最高,龙女综合各家之奇,身法剑式,最为复杂,着着施来,有鬼神莫测之妙,陈惠元得天独夺厚,威力最大,骁勇无比,只有琼一娘一内功腕力均较三人稍次,竟成了敌人攻击目标。一愚老怪,不时径袭身前,探爪朝剑上便抓,佛门杖魔剑法,为百衲上人的一精一心杰作,变化无穷,昆仑派灵猴幻之术,她也能应用纯一熟,每到险处,柳腰微闪,剑气翻飞之下,居然化险为夷。

七人分成内外两圈,竟打了一个虎跃猿蹲,天惊石破。这四一柄一利剑几乎发挥了全部威力,否则,仅是一愚老怪,连铙钹僧也不敢随意动他,厉害可知,银紫光华,混为一处,剑气所及,洞石穿金,对手却也不敢轻樱其锋,用掌力把剑气激荡,而后乘隙进一逼一。一愚子手辣心黑,好色贪一婬一,而机诈百出,更出人意表。

琼一娘一被西蜀二老,震得袂举衣飘,虽竭全力以赴,但觉真气不续,力不从心。

但闻一愚子嘿然一声长笑,双袖连番招展,元雾剑上,立有千钧力道,施展不开,剑上光华乍敛,对方却跟踪而进。龙女宝琉合力抢救,却被天府老人,用掌力把剑式封住。琼一娘一被迫往后一纵。

老怪身形如飞,足不沾尘,晃动之下,已扑到麟儿身后,横心立式,狠狠朝麟儿背后劈来。老少诸侠,只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紫白光华,匝地而起,齐朝一惠子身后招呼。

对方恍如未觉,发掌吐招,功力总在七成以上,麟儿的护身神功,也抵挡不来!眼看这一代武林奇童,就得丧命这恶魔之手。掌风呼啸,势挟雷霞万钧,就在一愚子合掌劈下之时,突闻麟儿冷哼一声,右手拈取天惠真一人所赠的宝扇随手朝后一挥。别看这是一把扇子,一扇之下,竟是道家克敌伏魔的龙一虎手法。扇挥千丝寒光,激射之处,尽是人身致命一穴一道,一愚子不由吓了一大跳,硬生生的把掌力撤了回去,疾往斜刺里倒纵丈余,双目却盯在那把扇上。金丝夹羽毛,一精一光闪闪,制作巧夺天工,那还不说,扇一柄一上,却缀着一颗多角形的怪石,光线一照,发出耀眼光芒,一柄一下,还拖着长约尺余的黄色丝穗,给人觉得这扇子特殊!

一愚子沉着一付脸,显得心情沉重,突朝麟儿喝道:“你这扇子,系何所传?”

惠元代答:“这与你无关,老匹夫凭什么动问?”

一愚子朗声喝道:“司马一子一陽一纵容护短,竟敢着他女儿,盗我灵药,此物关系重要,如再摆在你们身边,只有自蹈杀机,别以为有了这把扇子,拿天惠真一人作你们护身符令,就算贼道亲来,他敢不是老夫敌手”一扇之后,麟儿已将扇子放回原处,仍然垂眉合目,继续为春儿治伤。不但一愚子心内惊震,西蜀二老,也几乎呆在当场,他们虽然知道麟儿功高莫测,但一扇之力,连这位出神入化的武林高手,也被一逼一退,确使人百思莫解。

彼此不由对看了一眼,一愚子脸上,突现出一丝诡秘笑容,目光却落在伤者蘅春的身上。西蜀二老,彼此会意,缓缓朝前走了一步,似有意若无意已将云姬包围。一江一 汉神驼和四位少年男一女,也知敌人动向无非攫取蘅春,以为要挟之物,遂不约而同都凝神静气,准备一击。对方也挟全力以赴!

眼看场中形势,又复二度紧张。正北遥天,立传来一声怪啸,乍听之下,使人毛骨悚然。老怪和西蜀二老,于闻到啸声后,立将功力一松,竟朝神驼大喝道:“韩若甫,此间事,大约由你作主,我暂时放过你们,一七之后,可来蓉城再决高下,届时,两位逆徒,如不带到,不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决不轻饶你!”

韩若甫拈须大笑道:“时间定的太长吧,据我看,不必跑到蓉城了,也许,就在此山,我们还得再决一胜负!”一愚子一陰一险地笑了一笑,立道:“如果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更好!

不过,依我看,你那几下,并不比这几位狗男一女高明,老夫平生恩怨分明,言出必践,盗药之仇,既非善了之局,结果如何,不问可知,一七期短,但尚有余时容你办理后事,我看你还是早点准备的好。”不候对方答话,立掉转头,朝西蜀二老,讲了事句:“我们速行应一召候遣!”三条人影,连环晃动,枝头上,簌簌作响,转瞬却不知去向。

一江一 汉神驼,嗒然若丧,旋把目光落在麟儿身上,自言自语道:“这年头,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百岁修为,究有何用?”

惠元知道此老心一性一高傲,一败之辱,不能忘怀,更不好随意劝解,只好撇开此事不谈,却问:“适才那啸声,明是具有极高内功的人所发,连一愚子闻到声音,也得肃然致敬,仓皇而往,这又不知是武林内什么魔头?”

神驼摇首示意,表示不知。

宝琉却是满脸严肃,看看伤者,又看麟儿,显得焦虑和不安。麟儿俊脸上,带着一点惨白,但此刻紧张气氛,业已解除,他还在用先天罡气,锁一陽一聚热,把蘅春一穴一道打开。

第二天,总算功德圆满,蘅春一穴一道,已畅通无阻,但麟儿颇觉精神萎一靡一。

龙女这才取了几颗冰莲和丸药,强他吞服。麟儿笑道:“我才不觉困呢,真气虽然损耗一点,但有师门神功之助,息虎调龙,即可获得扯平!”龙女啐道:“脸也白了,不好好调息,一味逞强,眼前便有奇祸!你还不知道么?”“不入江湖想江湖,入了江湖,霞妹妹总算懂得了此中三昧,一愚子匣上之谜,我们虽然猜得三分,不料他也渐悟其中秘奥,并还约了最厉害的高手,霞妹所说的奇祸,无非是塔上探宝,可能发生遭遇,这一层,我也想到,但眼前也急它不来,只好走到那里,算到那里”

宝琉笑道:“一愚子和西蜀两老联合一处,四剑竟无法制一服 ,如再约强敌,麟弟弟真气未复,我们准得吃瘪,倒不如见机而进,知难而退,不论塔上有宝无宝,我们暂时放过,雪山面师时,请示后宜,再定行止,岂不可靠?”

麟儿想了一想,立道:“论安全可靠,这也不失为可行之策。只是塔上之物,如为敌人所得,则不啻如虎添翼,助长凶威,从此武林恐无瞧类,那一来,岂不是有失侠义之意?依我所见,缓不如急,赶紧奔赴塔上,一探详情,如塔上所藏,已为敌获,我们也得设法,探出敌人所获,果为何物,否则,弄不明敌情,临阵倒为敌人所制,则师门威望,岂不有损?”宝琉被他数说两句,倒弄得粉脸通红,只好含笑点首,不再答话了。

一江一 汉神驼暗里称赞道:“他儿女之情虽重,但还大义凛然,一丝不苟。数年之后,必能领率群伦,为武林放一异彩。”忙出语赞同,并着蘅春谢过救命之恩,即动身驰赴灵雕古塔。

塔在九顶之端,巍然高一耸,因年代久远,字迹斑驳不清,无从辨认。这时,正在正午。

红日一轮,照在上面,似乎毫无异样。

惠元翘首而望,不由噫了一声。宝琉也跟着叫了一声奇怪。

龙女微笑道:“这儿难道已有异样么?”“根据匣上图样所绘,塔顶应有反光,而今一陽一光正对塔顶,但反光全无,看来与事实已大有出入!”

惠元这一解释,龙女已暗里一惊,忙道:“姊姊,快和瞬哥纵往塔顶。”一江一 汉神驼,已耸身作势,拔地而起,只两三纵,十余文高的宝塔,立即飞跃而上。

麟儿望着宝塔四周,留心察看,似乎反不注意塔顶之事。宝琉含笑,催促道:“上去一看,可以俯瞰全形,说不定还可参出一点秘密,为何迟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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