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绝峰斗技(4)
哭道人与丧门僧情形更惨,太一陰一冰魄神光被人用罡力挡回,幸亏冷残子用三才罡气将无极真气挡了一下,减去威力不少,故冰魄神光没有被人震散,他们已练就护身神功,饶是这样还是着着实实地挨了一下重的,打得两人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受伤颇为不轻。
本来却尘子的功力并不比冷残子高,较哭道人与丧门僧则技高一筹,冷钱子因连经高手激战一夜 ,真力消耗过多,却尘子既愤弟媳遭人毒手并当场受辱,故举手一击用了十成真力,自己又是启关初出,气沛神宁,冷残子在疲惫之余焉能是他敌手?
却尘子真不愧为五子之首,一见敌人受伤即停手不攻,用手指着哭道人道:“你这一陰一山恶道,以你行为而论,诛之罪有余辜,但你人已受伤,我也不愿乘人之危下毒手,可是你必须记着,血债血还,今晚的事尚不算了,三年以后的今天你恐难逃一剑之厄!”
他皱皱眉,望了望冷残子,脸含怒意道:“你还不罢手吗?昆仑山上绝不容你等再停留,否则莫怨贫道心狠手辣!”
冷残子用手一招,把化血板收回,并向却尘子冷笑道:“你不用发威,正如你自己所说,今晚的事不能算完,三年以后的今天我倒要来此试试,看看你们昆仑派到底出了什么辣手的人物!”
苦行禅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满脸严肃,对冷残子道:“道友,你愿意自食其言吗!”
冷残子怒道:“我何处自食其言?”
禅师笑了一笑,问道:“你那三绝烟云算不算被我们破了呢?你曾扬言该物被破,你愿永守岷山不出,贫僧愿道友遵守诺言,那对道友只有好处!须知道,强梁者不得其死,千古名言足为殷鉴!”
冷残子把革囊一举道:“戴伯一陽一你想错了,这三绝烟云欲想根绝,你不一举击破革囊那永远也使用不完,你把那放出的破除净尽,虽然使它略有损耗,但仍不能谓你已成功,你不明白自己已愚顽大意,反沾沾自喜,岂不可笑?”停下一停,把公孙虚和上官奇看了一眼,恶狠狠地对他的人说道:“我岷山派与你苗疆二奇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从无争执之举,这次你们插手其间,助纣为恶,我们两下的梁子算是结定了,你等着瞧吧!”
上官奇俊眼一翻,冷笑一声道:“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为多,我劝你还是挟着尾巴走路!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我们还是到时再说好了,我兄弟两人在洞府的日子多,你如结伙寻仇,我们是来则必接,天下人管天下事,武林正义必须维持,绝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者轻易得手!你如执迷不悟,上官奇可以看到你伏诛之日,言尽于此,听否任便!”
冷残子哼了一声,也不再事答话,着罗英徐凯带着裴杰一尸一体,跨上双头枭,另一只叫丧门僧和哭道人合骑,那双头枭号了一声,有如鬼哭,凄厉难闻,展翅腾空迅速无比,冷残子大袖微扬,也不见他起身作势,人已离地而起对空飞去。
却尘子默然久之,点头叹息道:“此人功参造化,武功已臻绝顶,惜存心偏激,冷酷无情,加上与他那一性一格相同的师姊日夕相对,久而久之习惯乃成自然,又与一陰一山群魔打成一片,以至愈发弄得不可收拾,该是武林遭劫,侠义多磨,碰上这重重异事,看来我们只好量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了。”
公孙虚笑道:“道兄心存仁义,处处以慈悲为怀,可是这些魔崽子残忍成一性一,无事生非,把江湖上弄得乌烟瘴气,惨绝人寰。我们为伸张正义,扶弱锄强,说不得只能以杀止杀,只要行一事时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分清青红皂白,辨别首恶徒流,首恶不赦者诛,迫而附和者罚,也不失为儒家恕道,则又何事多虑?”停了一停,看了看上官奇,又脸含笑意,继续说道:“义妹上官琪,对令师弟白云道友印象极佳,茑萝愿附乔木,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却尘子与苦行禅师不觉异口同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说完,双方鼓掌大笑。
由却尘子作主人,邀请公孙虚与上官奇赴乾元洞小住,因紫一陽一掌教夫人受伤身亡,虽说命中有此一劫,但死别生离毕竟是人间惨事,由却尘子为首,领着师弟来察看夫人受伤情形,到了夫人房间门口,守门弟子一一陽一生与云姬两人吓得慌忙拜倒,却尘子含笑命起,在房里守护夫人遗体的正是白云生与上官琪两人,一见进来的正是本门两位道高望重的师兄,与却尘子并肩而立的却是上官琪的义兄,两人虽是平辈,由不得也双双拜倒。却尘子忙把师弟扶起,公孙虚也把袍袖一展,用罡力把义妹搀扶,再向两人脸上望了一望,禁不住微含笑意,连声道好,上官琪俊脸一红,她是娇惯了的,嘟着嘴回说道:“谁不知道好嘛!”这一说,几乎使餐霞客笑出了声,但房间云床 上停放着掌教夫人的玉一体,却尘子正待察看弟媳遗体一面,蓦闻前洞传来了三响钟声,苦行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随着道:“掌教师弟已回洞府,师兄陪贵宾留此,待我与师弟们出洞迎接。”
公孙虚忙肃容笑道:“贵派掌门人紫一陽一道长,道行清高,武林中谁不钦仰?小弟正渴欲一见,理当随道兄一同迎接!”
却尘子不免逊谢一番,最后还是一同出洞迎接,走到乾元洞府的第二进,紫一陽一掌教已由众弟子众星拱月式地陪着而来。除公孙虚会过掌教一面外,上官奇兄妹却还是第一次见面,只见真一人头带紫霞冠,一袭紫袍,面如满月,凤目长眉,容光照人,风林绝俗,论年龄似乎比白云生略长,两人一比较,可以说是瑜亮并生,不由得上官奇兄妹暗中喝采不已。
惺惺相惜,自古皆然,上官奇兄妹的反像也使掌教看得惊奇万分,一见白云生随在女侠背后,而女侠妙目流波,不时顾盼的情形,掌教已了然于胸,更暗中欣慰不已。
却尘子携着师兄弟见过了掌门人,真一人也以师弟之礼叩见了师兄,又与公孙虚彼此叙礼一番,互道久阔,然后由公孙虚引见了义弟妹,少不得彼此仰慕一番,就在洞中坐了一会儿,彼此均有相见恨晚之感。
岷山派大举复仇的事,由却尘子—一告知,弟媳受伤身亡,遗体待殓,司马情霞人也失踪,可能在昆仑后山遇险,由异人搭救而去,似均在前辈祖师预料之中。真一人一听一爱一妻伤亡,一爱一女失踪,虽知劫数难逃,自然也痛心万分,但他为一派宗主,领袖武林,本身定力自较一般人为高,却尘子详述经过后他仅叹息了一声,当即决定将一爱一妻遗体用玉椁成殓,安置藏真塔内,俟三年之后再行设法解救。为察看一爱一妻伤痕并使师兄弟见一爱一妻遗体一面,遂起身步入后房,苗疆二奇已与昆仑打成一片,自也一同入内,真一人入房后静立榻前,由云姬揭去蒙巾,但见夫人颜面如生,真一人涵养虽高,也禁不住纷纷泪落,随即双掌合什拜道:“拙夫无德,艺业不一精一,不仅未能夺造化之奇,更使夫人厄运莫解,自愿闭关三年以赎罪愆,但望一陰一灵默佑,勿使武林劫运闹得不可收拾,否则为夫只有伏剑自裁,以谢武林同道了。”
在房的人莫不满脸严肃,对着夫人遗体深施一礼,公孙虚从道袍中取出一颗红光夺目的宝珠,很郑重地一交一 给掌教道:“据小弟看来,嫂夫人的一身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其所以受伤身亡,似乎是中了什么一陰一功暗器,这类东西一定恶毒异常,中人必死,这是一颗雄黄珠,可以说是解毒珍品,如把它安在夫人身上,功能祛除百毒,待数年之后再设法解救时,说不定全体邪毒均被此珠吸收净尽,可使解救的人省去功力不少,贫道尚有一言愿道友切勿以一交一 浅言深有辱清听。目前武林劫远业已兴起,岷山派之大举复仇,不过是此事之开端而已,在此三年之内不知要发生多少事故,如道友闭关不出,岂不使江湖上弄得群龙无首?如此一来,群魔更要乘机蹈隙,无事生非,那不知要死多少江湖异土,草野奇人,这岂不是有违道长维护武林正义之初衷?据弟意,潜研武功,打击群魔自属必然之事,闭关不出之意劝道长从速打消,乾元罡力武林一绝,救伤御敌有时非它莫属,深望道兄慈悲为怀,则武林同道感激非浅了。”
昆仑掌教接过红珠,并向公孙虚肃容一拜道:“如非道兄赐教,司马紫一陽一几陷为武林罪人而不自知,闭关之念初衷不改,但不出之意遵示打消,如武林中产生事故时,贫道可随时启关而出。”说完将红珠一交一 与上官琪道:“内子成殓之事,有赖女侠多劳,好在彼此已成一家,费神之处他日必当报命。”
上官琪接过珠子,裣衽一拜道:“夫人受伤遇劫,伤感无已,掌教如有所命,上官琪百死不辞!”紧一陽一真一人逊谢不已,将来宾安置已毕,即命众弟准备一切成殓之物,当晚即准备妥当,将夫人安置于玉椁之中。翌晨,掌门人率领昆仑全体打开藏真塔,由八大弟子托着玉椁,安置在塔中最下一层,鸣钟四十九下志哀,同门师兄弟及来宾弟子,无一不热泪盈眶,伫立塔前依依不舍,紫一陽一夫人遗体藏诸塔内,须待麟儿道成后,为感谢师恩,竟不惜用本身真气予以搭救,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真一人讲到此处,听得麟儿琼一娘一热泪擦眶,悲不可抑,麟儿已停箸不食,睁着一双泪眼,问真一人道:“弟子已得本派真传十之八九,一身所有无一莫非恩师所赐,纵令粉身碎骨也难报化雨深恩,拟用本分真气为师母祛除奇毒,并将那玄一陰一毒气排除体外。俾使师母早日苏复,不知恩师意下如何?”
青莲师太笑答道:“以贤侄目前功力,也可搭救夫人,不过尚有其他应用之物此时却无法获得,有此心意恐也徒劳?”
真一人知师太神算,其应如验,忙笑道:“道友所言不差,挽救内子,据祖师遗偈言,尚有一极为重要之物,此时确实无法获得,与师太神算—一符合,况且徒儿奇遇就在目前不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岂可逆数而行?徒儿勿再动此痴念了!”
麟儿眨眨大眼睛,望着真一人笑道:“师妹失踪既也载在遗偈之内,不知是何处高人予以救去,遗偈之内是否明白指出?”
真一人摇头答道:“你师妹为异人救去,那是无可置疑之事,至于那位搭救之人属何派别,姓甚名谁,你问师太,她根据佛家神算所得,可能已知详情,但恐天机难以泄漏罢了。”
青莲师太笑道:“掌教道可通神,令媛出处哪有不知之理,不过要考验贫尼,此人辈分极高,得她为师求之不得,麟侄功成下山之日,也就是双佩合璧之时。至于此人现在何处,恕贫尼暂时保留。”
琼一娘一娇一笑道:“师叔最好暂时不说,说了之后只等义父一走,他就会专程寻访,自恃本领既高胆子又大,天大的乱子他也敢闯,那一来却教人担不少心事。”
紫一陽一真一人微笑道:“你也不必说他了,谈闯祸你们可以说是一双两好,他目前已把那凌虚飞渡的绝技教了你,又用本身真元尽量培养你的内力,这样进境当然最快,等到你御气飞行之术锻炼成功,那时千里遥程,关山失阻,你不闯祸才怪呢!”
麟儿笑得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恩师所言,就事论事,无所偏颇,确是公论!”
琼一娘一嘟着嘴不依道:“谁说义父不偏心呢?连和师母定情的东西都送了你,那才是偏心的真凭实据!”
此语一出,青莲师人恐真一人着恼,忙斥道:“琼儿语无伦次,留心我用家规治你!”
天山神丐哈哈一笑道:“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小儿女之言岂可计较?不过琼儿所说倒有四分真实,嘉麟在黑龙潭内取宝时,我和一尘上人见到了那块佩玉,就知真一人对他不比寻常!小妮子倒抓着了痒处!”
青莲师太笑道:“人家都说你是娃娃头,看来是一点不假,什么事都替孩子们推波助澜,使他们的胆子愈来愈大,琼丫头可以说给你惯坏了。”
这一对上嘴,吵吵闹闹,可以说没有完,天山神丐喝了两坛酒,撕吃了几只肥鸡,满嘴油腻,用破袖擦了一擦,大说大笑,四处和人斗嘴。真一人坐了一会儿,因麟儿内伤早已痊愈,无须再留,应即日回山闭关修练,麟儿一见师父要走,忙到房里从革囊内把那灵石天露与紫兰仙实取出一瓶,恭恭敬敬地一交一 给真一人,真一人笑道:“这里面贮了一点什么呢?”
麟儿忙把那天露与仙实的获得经过及其作用与功能—一说了。
真一人听了,不觉大喜道:“这水是灵石天露而非灵石仙一乳一,灵石天露是三光之一精一华,为灵石所吸收遂化为露水,一点一滴日积月累而成,像你这样多则不知要经过几千几百年了。
紫兰仙实得之尤为不易,它的生长必须有灵石仙露的灌溉,有了灵石仙露还不一定可获得这种紫兰的种一子,这东西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有一片叶子在武林中即认为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何况有这么多的果子呢!不但我,连你师伯师叔也仗着你的福缘,要早成道一甲子了?”
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把琼一娘一看了一眼,互相一笑道:“我们两人总算福缘不浅,把这样好的东西彼此吃了一粒,无怪运气行功时,十二重楼畅通无阻,真是受了惠,还不知道它的好处。”
麟儿琼一娘一笑了一笑,双双走入房内,不一会儿端来四只玉盏,有三盏里面均放着仙实一枚,天露半盏,有一盏则仅盛着天露,放着一根玉钗。
琼一娘一先敬了掌教真一人,再敬了自己师叔,把最后一盏给了熊玉仪,玉仪辞道:“小妹无福,不敢受此大恩,还是请姊姊收回的好。”
掌教真一人笑道:“相见即是有缘,姑娘亦是一性一情中人,徒儿们既已把你当作自己人看待,这东西又有驻颜之效,对姑娘好处极多,那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玉仪对昆仑掌教至为敬畏,一听他的话不敢再辞,只好也食用一盏。
神丐笑道:“我和苍鹰老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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