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3)
贾侠忽道:“兄弟月前偶而得到一样稀世宝物,本来想要献给我这位老哥做为寿礼,可是我这老哥侠义胸怀,他说他既已决定退隐,这个事物用不着,不肯接受,并且建议作兄弟的赠送给一位行侠仗义的豪杰,作为他济世救人之用。”
众人听他说了半天,并未说出宝物名称,但均知贾侠富可敌国,他口中的稀世宝物自是非同小可,不由都侧耳倾听。
贾侠接着道:“试想江湖上豪侠比比皆是,而这宝物只有一宗,俗语道,‘宝各有主’,如果这宝物为一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所有,自然是人物相得益彰,造福江湖,但如果是落入一奸一人之手,却是大大委曲了这宝物。像兄弟这种商贾,唯利是图,刻薄成一性一,自是不配拥有,常言道:“匹夫何罪,怀壁其罪。’兄弟如果妄想霸有此宝,不但未能造福生民,只怕连命儿也保不住。”
高战心中暗笑,忖道:“此人口舌便利,但是胸襟开阔,端的是个异人。”
众人中有些少年,己经按耐不住,纷纷问道:“凌老前辈,倒底是什么宝物,有这么名贵。”
高战心想此人原来姓凌,贾侠道:“这是江湖上传闻失落百年的‘风雷水火宝珠’。”
座中一般少年,因为年轻,所知有限,倒还罢了,那些武林前辈,却都大吃一惊。原来此是古来一交一 趾国进贡之物,后来不知何年何月一经过多次战乱,自宫廷流入民间,便一直为武林中人视为至宝,百年前少林寺三大高僧之一灵云和尚所得,穿在一串念珠中,终日挂在身上,后来少林寺遭遇大变,三大高僧纷纷离寺而去,其中第二位高僧灵空,即是东海大戢岛平凡上人。
相传该珠能够避火避水,并已深具灵一性一,能够预卜吉凶,告警主人,还有一项最大好处,就是善解百毒,任是中了天下至毒暗器,只消将该珠滚过伤口,就就能吸出毒一素。
众人纷然耳语,虽然都部是一江一 南武林名家,什么大场面都见过,可是一听此珠,心中都不禁砰然心动。
贾侠又道:“今日在座各位,仁心侠行自是不必兄弟多说,说功夫么,又都是一江一 南顶儿尖儿的好手,所以兄弟一胡一 乱想出一个主意,兄弟原来是送绘秦老哥,他老兄孤苦半生,最一爱一护英俊不群的后辈,待会就请座中年在廿以下的小兄弟们,各自露上几手,再由我这老哥评定,功夫最奇妙高强的,就是风雷水火珠的得主。不过今日是老哥哥的大喜日子,咱们可不便动手过招,如果有个失闪,须得大家面一皮不好看,所以只希望各位在这练武厅中,各自单独演上几招。”
众少年都是一番跃跃欲试的神色,他们并不清楚那宝珠可贵之处,是以大家的心思都是想在这大众广庭之下扬名露脸。
林玉悄悄对高战道:“大哥,你也去。”
高战摇头道:“我那点功夫,别献丑啦。”
林玉又对身旁童子道:“你呢?”
那童子笑笑,正色道:“这风雷水火珠我听爹爹说过,其中隐藏了很大的秘密,谁得着了,只怕将来大有麻烦。”
此时贾侠已经吩咐仆人将酒肴收起,大家围在大厅一边,中间空出很大一块地方,这时有人抬进兵器架,放在两旁。
忽然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跃出,向大家一揖,朗声道:“晚辈蒋南献丑,请各位英堆指教。”
高战见他得猿臂蜂腰,甚是英挺,不觉颇生好感,那少年从兵器架中取来一根镔铁长槍,猛吸一口真气,一抖槍杆,徒起槍花,就在厅中舞了起来。
但见他越舞越酣,渐渐身形难见,遍体白光绕身,有如梨花纷纷落地,好看已极,林玉不禁眉飞色舞,轻轻叹道:“这槍法真是好看,我也想学学武艺。”
童子道:“这倒没有什么厉害,等会才有厉害的呢。”
高战心想:“这槍法虽则好看,其实轻灵有余,沉猛不足,一交一 起手来,并不管用,比起爹爹所传‘高家戟法’差远了。”
他本人也是使用长兵,是以对少年槍法一招一式都留心观看,忽见少年身形一滞,手中长槍顿时慢了起来,东挑西刺,全然不成招式,高战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其所以然来,但是只觉一股劲风从槍尖发出,直吹得四周大烛晃晃欲灭,心知这定是一种极厉害的槍法。
那少年突然长身前穿,疾如闪电,虚空连刺六下,众人感到光线一暗,原来少年面前丈余六根檀香烛已被他槍上所发劲力吹熄,众人正要叫好,少年回手一刺,长抢脱手,身一子也跟着一转,向后疾行,只听见呼的一声,又熄了一根大烛,那少年手执长槍,气势雍容的站定。原来那少年身形疾如流星,竟然赶在长槍之前,待到脱手长槍打熄大烛,就伸手握住。
雁荡大侠高声叫好,连道:“芜湖银槍蒋名不虚传,好一招‘云龙六现’呀,蒋兄有子如此,足可自豪。”
人群中走世一个五旬左右老者,连声谦虚对雁荡大侠道:“多谢秦兄谬赞,犬子自幼一习一 武,在这槍上实有廿年工夫,秦兄你看还过得去么?”
雁荡大侠:“好得很,好得很。”
高战心中也很佩服,心想这少年年纪十七八岁身手已不凡,虽然比不上自己内力造诣,发出招式隐隐有风雷之一声 ,可是能够扑灭烛火,功力也自不错了。
众少年相继施展师门或家传绝技,这些人的师长都是一江一 南武林有来历之人,一时之间,大厅中奇技迭出,采声四起,做长辈的见自己弟子都能不负教诲,替本门增光露脸,心中都高兴得很,对于那彩品风雷水火宝珠,倒不太关心了。
这时厅中献技的是常州千手大士之徒,这千手大士暗器功夫是天下一绝,年青时靠着满身各式各样的暗器,会过不知多少英雄,从来没有输过,闯下千手大士外号,后来看破世情,削发为僧,别人就改称他为千手大士,他出家以后,对于昔年所用比较一陰一毒暗器一概抛弃,可是对于放发暗器功夫却是愈来愈一精一,为恐绝技失传,就收了一个小徒儿,倾囊相传。
千手大士幼徒,向囊中一抓,两手握满金针,但见他双手连扬,一根根金针破空而去,相继穿赴烛火,那金针体积甚小檀香烛火力极强,一烧即红,只听到嗤之一声 不绝于耳,片刻之间,在墙上钉下了八个大字:“秦老爷子华诞大喜”。
那金针烧得通红,钉在墙上闪耀着淡淡的光焰,壮丽十分,雁荡大侠抚髯大乐,呵呵笑道:“真难为千手大士教出如此乖一巧徒儿。”
众人都觉这花样新奇有趣,真亏那少年挖空心思想出,那小小的一根金针,千手大士徒儿竟能根根穿过火焰,深深钉入楠木壁上,这手法,内劲造诣也是非同小可了。
众人见雁荡大侠甚是欣赏适才一幕,都不由暗忖,这小子恐怕要得到采品,正在此时,闪出一个廿七、八的青年,满脸透着机伶一精一悍之色。
那青年向大家行了一札,走上前去,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文青剑,一言不发,一领剑诀,就开始表演剑术。
青年右手一伸,手中长剑挥了半个圈子。蓄劲不发,蓦地连变数招,一吞一吐,化作万般剑影,众人都是赫赫有名之辈,但觉剑气森森,竟然看不出长剑究竟要对向何方,仿佛每个方向都可到达,不由相反骇然,各自忖道:“这厮年纪轻轻,剑式即是这般怪异,不店说下面还有滔一滔一不一绝的攻势,就是这起手一招,自己也难以应付。”
那青年一招己毕,即收手道:“晚辈姓余名志达,生平嗜武若狂,这剑式是晚辈无意中从一高人处学得,晚辈走遍大河南北,向各地名家请教,此式倒底是属于何等招术,晚辈好学全这套剑法,均不得要领而回,这才单身到达一江一 南,听说一江一 南群侠都聚集在此为秦老前辈祝寿,晚辈斗胆求教,各位都是武学大家,定能为晚辈释疑。”
语词诚恳,不含丝毫恶意。
林玉身旁童子脸色一变,对林玉道:“这是爹爹剑法,我倒要问问他是从何学来。”
他正想开口发问,蓦地“碰”,“碰”两声,厅中离地两丈左右窗子被人击碎,飞进一个老者。
高战定睛一看,心头一震,忖道:“天煞星君目莫要是找我来的,他徒儿被我打下悬崖,生死不明,这事如果老魔得知,我可不得了。”
那老者寒着脸,大喇喇的走到厅中,对着贾侠道:“你那风雷水火宝珠快快拿来。”
贾侠嬉皮笑脸道:“这宝珠如果是区区的,自然应当送给前辈,只是现在宝珠己不是区区之物了。区区已送给天下英雄了。”
老者怒道:“我寻访半月,得知这珠落入你这所手中,谁和你噜嗦,乖乖结我老人家献上来。”
众少年先前见他大喇无礼,心中早已忿然不服,此时见他横蛮不讲道理,众口不约而同喝骂起来。
那老者似甚不耐,他见厅上少年,一个个都是生龙活虎,想到自己徒儿奄奄一息,不觉更感烦燥,厉声对贾侠道:“给是不给?”
贾侠见他从破窗飞来,身法非常怪异,心中已存戒备,他一生玩笑已惯,虽则严阵以待,口中却是不住说笑道:“这宝珠是我老哥哥赠送给天下英雄们的彩品,老英雄功夫虽然盖世,只可惜,只可惜年纪大了一点。”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大笑,高战心知要糟,果然老者一陰一笑一声,身一子一动,口中喝通:“小子找死。”
一掌就向贾侠当胸按去,贾侠自付内力不弱,右掌向外画了半圈,呼然拍出。
那老者这一掌虽然看来平平无奇,其实己经蕴藏着“小天星”内家真力,两掌一一交一 ,贾侠闷一哼一声,向后退了四五步,跌倒坐地,一张口喷一出一口鲜血。
老者上前一步,点了他胸前一穴一道。正想一逼一着贾侠一交一 出宝珠,忽然背后风声大作,他头也不回,身形一沉一掠,已然闪身袭击他的人身后,伸脚一踢,把敌人正面踢倒。
群侠见他一招“脱袍换位”,身形快如鬼舵,那贾侠雁荡大侠是何等威名,竟被他轻描淡写双双打倒,此人功力真可谓深不可测了。
老者冷冷道:“谁不服气,就滚上来。”
群侠虽知不是敌手,但却忍不下这口鸟气,又有数人出手,不数招都被老者点中一穴一道,有的呆若木鸡,有的痛得冷汗直流。
高战自忖自己出手不致这般不济,正在沉吟,那童子天生侠义心肠,看到老者点一穴一手法一陰一毒无比,不顾一切就要下场拼命,忽然一只一温一 一软滑腻的少手抓住他的手,一个一温一 柔的声音道:“别生气,别鲁莽,这老头子厉害得紧。”
童子一看林玉,只见她满脸关注之色,心中一软,悄悄道:“你别担心,我用爹爹教我的剑法,再不济也自保无害。”
林玉见他一脸大无畏的神色,不知怎的,她竟不能再开口劝阻,便道:“那么你和高大哥两个人联手,一起打他。”
童子点点头,正要进高战一块儿下去和老者比划,忽然叱喝之一声 大起,原来芜湖银槍蒋君山挺着长槍,银光闪闪裹一着老者大战起来。
老者空手凝接了几招,觉得蒋家槍法甚是一精一妙,其中包罗万象,融会了“杨家槍”“岳家槍”的厉害杀手,他不愿久事纠缠,呼一呼连发三掌,一逼一退蒋君山,转身取了一只长剑,踏中宫,走偏锋,连刺几剑,银槍蒋君山只得倒退不已。
老者冷嗤一声,一剑平推而上,蒋君山开声吐气。运尽生平力气,槍杆直击剑身,他暗忖自己这长槍是有名的重兵器,重达四十余斤,再加上这次击下的力道,老者功力再深,也不能以轻轻的一只剑去硬接。
那知老者右手突然一翻,长剑反而压在银槍之上,他这变招快若闪电,人只见他剑身黏着槍杆,连转几个圈子,银槍蒋君山再也把持不住飞长槍脱出而飞。
老者哈哈长笑,笑声方毕,一声喝“打”,但见漫天暗器,破空而来,敢情是千手大士动上手了。
老者举起剑在空中划着圈子,脚下踏着八卦方位,髯须皆张,那童子对高战道:“这老头要用剑气破去暗器。”
那暗器虽多,可是不到老者身旁数尺,不是被剑挡回,就是被剑上所发缕缕锐风吹歪。
千手大士一边收去挡回暗器,一边仍然不停的继续发出种种暗器,铁莲子,金针,袖箭,飞刀,源源不绝向老者打去。
老者心想:“这厮两手能够放出百般暗器,端的也算是个奇人,今日索一性一显点本事,好让这些井中之蛙,大开眼界。”
他真力猛发,长剑竟然发出一阵清越的呼啸声,那童子喃喃自语道:“不知爹爹能不能制一服 他。爹爹到处行侠,我想一定有一天会撞着他的。”
林玉柔声道:“一定能的。”
童子奇道:“你怎么道?”
林玉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不过我总是觉得你爹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大英雄。”
童子很是高兴,情不自禁的握着林玉双手连摇道:“你真好,我起初以为你是一个一个……”
林玉接口道:“一个又小气又刁钻的淘气姑娘。”
那童子讪讪一笑,耳中听到剑啸之一声 愈有愈响,渐渐盖住了暗器破空之一声 ,举目一瞧,但见千手大士发出的暗器一到剑影所包的地方,就如石沉大海,不见踪迹,老者挥动员长剑,脸上笑意时露,似乎对于自己的功力,甚感满意。
童子想:“这是万流归宗的上乘内功,此人倒底是谁,怎么不曾听梅公公和爹爹说过?”
千手大士一摸身上空空,五六袋暗器都已发完,竟然未能奈何敌人一根毫毛,心中不禁感到一碎茫然,他出家已久,嗔念早除,拱手对老者道:“阁下端的是老衲生平所会第一高人,老衲败得心服口服。”
老者一吐气,只听到滑喇一声,大批暗器坠地,原来适才那些暗器竟被他透过真力的宝剑吸住。
老者高声道:“你也是我天煞星君生平所会第一奇人,满身破铜烂铁。”
老者自报称号,他一生只在北方行走,是以名头虽大,一江一 南群侠并没听过。
高战低头一看,那些暗器种类虽多,但每一种都是尖锋折去,心想这老和尚大概不愿妄开杀戒,但对自己的绝技又不忍弃而不一精一研,是以想出这个法儿,这暗器就算打中了,也不能打死人。
天煞星君环顾群侠一眼,纵声叫道:“一江一 南武林如此脓胞,秦老头这点本事,也配称什么雁荡大侠,天下大侠的脸被你可丢光了。”
千手大士心中不服,忖道:“如果我用早年未出家前的火器打你,你就是武功再高,也被烧得像红袍将军一样满地乱滚。”
群侠见他武功太高,如果妄自上前,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便都默默不语。
天煞星君上前到贾侠跟前一陰一陰一道:“宝珠呢?你这厮再不干脆,我老人家可要叫你吃点苦头,待会生死不得了。”
贾侠嘶声道:“好贼子,要杀要刮,听由尊便。”
童手激起义愤,对高战道:“高大哥,咱们俩一起斗斗这老头。”
高战也是忿忿不平,点点头,正待和童子一起跃出,忽然背后被人一拍,高战一回头,登时大喜过望,忙道:“师父,您快出手制这老魔吧。”
原来身后正是名满关外一代大侠风柏杨,他悄悄走进厅内,众人都在瞪着天煞星君看他如何处制贾侠,天煞星君一心在一逼一贾侠一交一 出宝珠,是以,大家都没发觉。
风柏杨道:“战儿,不用急,马上就有人来制他。”
童子见高战喊他师父,又见他庄严威猛中透着亲切,心知定是高人,但他不便露出身份,便瞧了风柏杨几眼,充满了敬仰之情,风柏杨向他点头笑笑。
高战急问道:“师父,你说的是谁啊?怎么还不出来?”
边寨大侠风柏杨一指门口道:“战儿,你看那不是来了。”
高战,林玉,和那童子一齐转头看去,但不见人影,正奇怪间,只听砰然一声,大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人,众人宛如眼前一花,己自到了厅中,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高战细看那人,只见他年约三旬,面如美玉,英气毕然,腰间剑穗飘飘,凛然生成。
林玉却见那重子面露喜色,似乎得意已极,问道:“你识得他么?”
童子点点头,忽道:“我到那边去瞧瞧。”
也不待林玉回答,就匆匆钻入人群拥挤之处,林玉心中不禁大奇。
这时众人也看见此人,霎时轰雷般暴出欢呼,大伙儿欢叫道:“辛大侠……快……快救凌……”
那人身形一转之间,如鬼魅一般已到了贾侠之旁,天煞星君正要痛施杀手,忽然一只手不缓不疾地伸了过来,轻轻一把将贾侠扯了开去。
天煞星君只觉那手一件一缩之间,虽不算快,但是飘忽之至,自己竟是无处下手擒拿,不禁大惊,正待发话,那人已道:“这位前辈和凌大侠不知有何过节,冲着在下薄面大家说开可好?”
天煞星君两眼一翻,怪声道:“小子你姓什名谁?”
那儒生正色道:“在下辛捷!”
众人不由自主又是轰雷般欢声大喝。
天煞星君成名三十年前,那里听过辛捷的万儿,脸色一沉,冷冷道:“一乳一臭末干的娃儿也敢称’大侠‘两字,你也不怕被折杀么?”
辛捷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侠,十多年来苦修,功力愈来愈一精一,人却愈来愈谦和,大非昔日偏激忿世之态,闻言并不发怒,微笑道:“前辈教训得是,像晚辈这点德行那配称大侠两字。不过……”
天煞星君喝道:“不过怎样?”
辛捷双目一精一光暴射,朗朗道:“不过若是前辈执意滥伤无辜,便是晚辈一招一式不会也要向前辈请教几招。”
天煞星君狂笑道:“好,好,不愧‘大侠’两字,我倒要瞧瞧你究竟会几招几式?”
他心中却暗暗心惊,忖道:“这小子双目一精一光陡然暴射,可见原先是把一精一光闪敛,难道他内功已到了这层地步?”辛捷道:“晚辈这点功夫自然不是前辈对手。”
天煞星君倒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好说话,怔得一怔,随即喝道:“让开!”
辛捷剑眉一掀,侃侃道:“晚辈再次恳请前辈手下留情。”
天煞星君怪声道:“奇了,奇了,我老人家几十年不出江湖,现在沦落到要受小子们的管束了,嘿,要饶他不难,你且来试几招看看。”,辛捷朗声道:“前辈武林先进,晚辈这一点微末功夫,哪敢献丑,不过——”
辛捷哈哈长笑,大声道:“小可辛捷能向前辈请益,真是何幸如之。”
天煞星君沉声道:“小子你死而无怨?”
辛捷猛然吸气道:“这个自然!”
众人登时发出一声似惊似喜的呼声,轰地退了开去,露出中间空场。
天煞星君哈哈长笑,那笑声直如有形之物,震得屋宇晃动,众人耳膜欲裂,端的霸道已极。
在那如雷笑声中,忽然“叮”一声轻越之一声 透了过来,只见辛捷右手一挥,寒光霍霍,梅香宝剑己到了手中。
十年来,辛捷一身功夫端的是愈来愈纯,手中长剑更是威震天下,“七妙神君”梅山民当年全盛时期,只怕亦无此时功力。
天煞星君笑声陡止,面露杀气,双目瞪着辛捷手中剑光道:“好剑!”
辛捷朗声道:“前辈请亮兵刃。”
天煞星君大笑道:“老头子虽然一把骨头了,大概还不致于没出息要和小伙子动刀动槍的地步,小子你上呵。”
辛捷脸色微变,他自昔日长安一战大破天竺婆罗六奇之后,侠名遍传天下,几曾碰过这等藐视他的人,他虽多年苦修,一性一子大异昔日,但是天生豪气却是不减当年,他朗朗大笑道:“前辈既如此说,恕晚辈放肆。”
只见他手上一抖,那梅香宝剑叮然一跳,剑尖儿工整地抖成一朵梅花,众豪知道这乃是辛大侠要用“七妙神君”手创的“虬枝剑法”来对敌的讯号,不由齐声呵了一声。
天煞星君面上虽狂,暗中已发现对手不好惹,双掌内劲暗蓄,外弛内张。
只听得“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辛捷剑尖上挟着凌厉的剑气,笔直刺向天煞星君的“神堂”大一穴一,出手之快,认一穴一之准,的确是名家风范。
天煞星君长笑声起,身形一晃而进,左指上取敌目,步法一错,闪过辛捷长剑,右腿起处,直踢辛捷膝盖。
天煞星君一出手之下,全是厉害无比的杀着,而且劲道之大,令两丈外的众人都几乎感到支持不住。
但见辛捷剑眉一挑,手中长剑化成一片剑影罩向天煞星君右腿,天煞星君正待收腿,猛闻剑风大锐,辛捷手中的梅香剑己疾逾闪电地偏刺而入,正是“虬枝剑法”中的神妙绝招“冷梅拂面”。
这一招专走偏锋的怪招,梅山民曾引为平生杰作,当年大戢岛主平凡上人都曾赞口不绝,这时辛挺功力犹胜当年,但见剑锋内劲潮涌,吹得天煞星君须眉俱张!
天煞星君一招失利,连忙倒踩七星步,双掌闪电般封出五招,才把辛捷这招卸在一旁!
众人呆得一呆,才暴出轰雷似的一声大彩!
只见天煞星君脸如寒潭,一陰一恻恻地道:“我道是谁?原来的梅老儿的传人,哼!”
辛捷心中大奇,心想我这招“冷梅拂面”乃起梅叔叔大战五大剑派之后才悟出的,你这老儿自称隐退了卅年,怎会识得?
他脸上霹出狐疑之色,那天煞星君似知他意,冷笑道:“除了梅老鬼这种人,厂天下没有第二个想得出这种缺德招式,嘿!”
辛捷正待并口,那天煞星君大喝一声:“吠!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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