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高战仔细一瞧,恍然大悟,原来那棵数人合抱的大树,中间竟是挖空的,那怪人就住在树内,树顶开了个天窗,靠地之处还有个小门,紧紧闭住,而且手工甚巧,若非注意去看,根本就以为那门缝是树上的纹路。
那怪人隐身进去,久久不再露面,忽然,“吼”,“吼”之一声 又起,而声音愈见低沉有力。
高战心想:“这林中古怪真多,这怪人分明在练一种邪门功夫,我还是赶快会合师兄,走出林子少惹事为妙。”于是,他再度朗声道:“晚辈无意闯入前辈所布大阵,小可倘有急事,希望前辈指点一二,以解小可之困。”
高战等了半天,那怪人似乎专心一致在练功,对于高战所说根本不予理会,头也始终不露出来,高战心中大急,忽然一声尖锐的呼啸传到耳中,高战一听知是师兄李鹏儿遇困相招,当下运足真气,也长啸一声作为答应,身形一穿,正欲循声而去。
突然,他身后大树中又露出一张人脸,也是长发披肩,脸上青气蒙蒙,连眼睛也是青如翠木,十分吓人。高战心中大奇,一横手中长战道:“小可与师兄一起人林被困,两位前辈既然不肯指点阵法,小可只好乱闯乱拉去寻师兄。”
那青脸老人沉吟一会,从大树中飞身穿出,落在高战身旁,看了高战一会道:“小朋友,我师兄正在练功,你乱嚷乱吵打扰了他,一个不好,就要走火入魔。”
高战见他脸虽然恐怖极了,可是说话倒是一温一 和,看样子并无恶意,便低声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那青脸老人抬起头来,望着树桠上露出的月亮,神色甚是寂落悠远,半晌对高战道:“小朋友,你是这十多年来第一个走进这神木阵的人,也是我师兄弟十多年来所见唯一外人……”
高战忍不住插口问道:“什么,老前辈,您师兄弟十多年没出这林子?”
青脸老人叹了口气道:“小朋友,你真是聪明,唉,这十多年不知江湖上又出了多少少年英雄,老夫当真是老了。”
高战正想开口求他带路,解救师兄出困,那青脸老人似乎十多年来未与外人接触,此时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俊秀可一爱一的青年陪自己谈话,真是机会难得,于是口中滔一滔一不一绝道:“我师兄虽然脾气古怪,生平落落寡欢,其实他内心却是热得紧,待会他练完功,一定也会很喜欢你,小朋友,这些年来,江湖上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发自黄脸老人凄身树中,只震得四周树枝纷纷下落,那青脸老人满脸喜色,口中喃喃道:“成了,成了。”
高战见他一刻之间宛如变了一个人,眼角一精一光暴射,豪情毕露,那张一爱一脸虽则难看,可是也自有一番威猛之态,不再是龙钟的老人,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呀”的一声,大树下面的门开了,走出先前那个脸色枯黄的老人,那青脸老人奔上前去,抱着他师兄连道:“师兄,成啦,咱们可以离开这鬼林子了。”
那枯黄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色,但随即恢复冷寞,对青脸老人道:“这位小朋友总算与我们有缘,他师兄被困在东方幻门,你快去引他出来,免得受诸般幻象所扰,耗费心神。”
青脸老人应了一芦,高战忙道:“晚辈也跟着去。”
黄脸老人犹自不决,青脸老人似乎一爱一极高战,便道:“好啦,你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离开一步。”
高战忽然想起,这阵法也许是人家避敌的法宝,自己如何能窥一探其中之秘,只是关心师兄安危,便用汗巾蒙住双眼,跟在青脸老人身后,那青脸老人知他心意,暗忖这娃儿心地不坏,也就不再言语。
且说高战跟在青脸老人身后,东转西弯,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前面青脸老人一停身形,低声道:“前面就是你师兄,你掀一开汗巾进去接他出来。”
高战依言走进一堆松树中,只见师兄背着自己盘坐在地,双手合一拢,五心向上,正在做关外天池派的内功哩!
李鹏儿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师弟就在身后,不由大喜上前,执着高战双手,激动道:“师弟,你还好吗?”
高战见他身处危境,兀自念急不忘自己,心内一热,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战道:“这林中隐居着两位前辈,其中一位带我到此,咱们赶快去拜见。”
李鹏儿道:“我老早就知道这林中定有高人,师弟,这阵法好生厉害,错非我见机得早,运起内功,否则老早就被幻相所引,东跑西跑,力竭倒地了。”
高战引着李鹏儿走出。青脸老人东望西重等得不耐烦了,高战对李鹏儿:“师兄,这位就是——就是——老前辈。”
他不知青脸老人之名,只好就称老前辈,李鹏儿恭身行礼,那青脸老人哈哈笑道:“老夫翠木老人,两位小朋友就这样称呼我吧,我师兄是——是枯——黄木老人。”
高战心想:“这两位老人号称一黄一翠,倒和他们外貌相符。”
高战李鹏儿蒙住了眼,又跟着翠木老人走到他所住的大树下,黄木老人道:“两位小友在林中折腾了半夜,想来定然饥饿,老夫师兄弟山居简慢无以待客,就请进屋略进水果如何?”
高战李鹏儿听他说得诚恳,便鱼贯进入大树,只见那树心挖空,里面很是宽敞,桌椅茶杯都是老木做成,桌上然燃着一根粗如儿臂的长香,清烟袅袅,淡香令人神怡,更显得一尘不染。
黄木老人从柜中拿出一盘苹果,又大又红,颜色鲜艳已极,高战师兄弟两人本来饥饿难当,各人啃了两个苹果,但觉那果脆嫩多一汁,满口芬芳,不由赞口不绝。
青木老人道:“这苹果是这林内特产,品种名贵,极难培植,昔年也是贡品哩!”
高战忽然问道:“老前辈隐居此处,十余年不复外出,晚辈见老前辈似有隐忧,不知可否见告?晚辈师兄弟愿尽薄力,替前辈释忧。”
李鹏儿连施眼色止住他发问,但已自不及,黄木翠木老人果然脸色立变,齐声沉沉道:“两位小朋友原来是来卧底的,老夫不愿和小辈为难,师弟,你这就引这两位出林。”
李鹏儿心知高战毫无江湖经验,是以触一动了这两个怪人隐痛,明明是一番好心,反而被人误会了,心把与这怪人打一交一 道,反正并无好处,不如乘势离去,便一拉高战双手站身欲走,黄木老人忽然厉声道:“两位是何人门下?”
高战心中好生懊恼,暗忖:“我好心好意问问你,想帮助你,你何必如此凶哩!”
一刹那间,他忘我让人的天一性一又发作了,他心想这两个老者定然是有极其惨痛的往事,这才住在这人迹罕至的林中,过着像野人一样的生活,自己如果能开导他们,使他们对人生能重生兴趣,那不是很好吗?
当下高战柔声道:“晚辈不知轻重,言语冒犯前辈,只是晚辈所说,的确是出自内心,并无半点别意。”
翠木老人向他师兄看了一眼,像是替高战求情,李鹏儿心道:“我这师弟心肠太好,和这般不知好歹之徒,又有什么一交一 道可打,日后只怕吃亏的时候多着哩!”
黄木老人瞪着高战看了几眼,李鹏儿暗中戒备,怕他突施毒手,哪知黄木老人吁了口气道:“像你这样的孩子,像你这样的好心肠倒是少见,老夫昔年所遇之人,尽是好恶狠毒之人,只道这世上原是如此,唉,也罢,老夫讲个故事给你听。”
李鹏儿见他一刻之间,凶恶之气尽除,月光从天窗照进来,黄木老人更显得苍老了。
“在很久以前,在接近苗疆的南方。”黄木老人慢慢的讲着,神色很是悠扬,好像此时他又回到了荒烟漫野,蛮山重重的边境。
高战李鹏儿知他现身说法,在叙述他自己的往事,当下聚一精一会神地听着。
黄木老人接着道:“在那里有一个小小村落,村中有个孤儿,其实他母亲尚在,不过改嫁别人了。那孤儿从小就自力更生,靠作粗活,替一人放牛羊赚顿饭过日子。”
高故想到自己年幼时也是父母俱亡,不禁对黄木老人甚是同情只觉他那枯黄死沉的脸,也不怎样难看了。
“那孩子有一颗一爱一人之心,他受苦时并不怨恨别人,对于母亲不理他而改嫁别人,心里也无丝毫恨意,他只想尽最大努力去讨别人喜欢,想从别人那里分到一点点的一爱一,就是一点点儿也好。”黄木老人平静的说道:“可是那孩子的努力失败了,他想尽心思讨好别人的法子,都被别人认为是不屑的顽劣举动,他对人表示善意,别人会以为他怀有诡计,甚至是笑一笑,人家也会说:“这小鬼头,不知心中又想些什么害人鬼主意。’”
黄木老人接着道:“那孩子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道理,他只盼望有一天大家能了解他的心,那就满意了,别人骂他小扫帚星,别人骂他母亲不要脸,他都忍住了。”
有一天,他和别外一个牧童一道儿放牛,两人都是孤儿,一向很是要好,坐在溪旁谈天,互相倾诉胸中痛苦,一不留神,那两头牛走失了,主人知道后,大发脾气,狠狠打了他俩一顿。
翠木老人插口道:“大哥,岂只是打了一顿,那恶人简直是要打死我们,你看,你看,我脚膝这里的伤痕,当时腿骨却被打折了。”
他衣襟掀一开,高战一看膝头上果然伤痕累累,骨头突起好大一块。心中不禁黯然忖道:“这青木老人就是另外那牧童了。”
黄木老人淡淡地道:“这肉一体的痛苦算得了什么?再厉害些我也挺得住,那内心的痛苦才叫厉害哩!”
高战李鹏儿一怔,黄木老人又道:“那孩子被打得半死,他心中还在想,为什么有些人有权利去欺侮另外二些人?难道这是老天规定的么?他伤势沉重,醒了又昏,昏了又醒,最后总算想到了答案,那就是弱肉强食,要想不受别人欺侮,只有自己有使别人不敢欺侮的本钱。”
高战不以为然,正想开口说话,黄木老人又道:“于是那孩子约了他的朋友——另外那个牧童,在伤势稍稍好转,就逃出家乡,经过许多遇合,终于练成武功。”
高战问道:“黄木前辈,你后来报了仇么?”
黄木老人点点头道:“我杀死了那恶人全家。”
高战道:“那就是您老人家不对了,您老人家武功学成,何必跟卑鄙小人一般见识,再说你报仇只要找他一人好了,何必要杀别人全家呢?”
黄木老人哑然,半晌道:“这道理我想了几十年也没想通,我永远也想不通,小朋友,对付恶人只有以血还血,这样才能制止他们的凶焰啊!”
翠木老人道:“小友,你别打断我师兄说故事。”
黄木老人继续道:“这对好友从此就在江湖上独行独往,专寻恶人垂气,别人因他们手黑心辣,脾气古怪,就称他们为勾漏一怪和青眼红魔。”
李鹏儿高战新近出道,是以对这二个外号并不熟悉,其实勾漏一怪翁正,青眼红魔鹤如虹在十多年前足鼎鼎大名怪物,武林之中人人皆知。
黄木老人接着道:“渐渐地,天下无论黑道白道都对这师兄弟恨之入骨,分明是锄恶行侠之事,也被别人喧染成凶狠作恶,他俩内心之痛苦,真是无可言渝。有一次,这兄弟俩和号称中原第一奇人打了一仗,那人门口声声说是替一人间除害,这对兄弟自忖生平除了诛杀恶人手段或许过分以外,并无其他恶迹,当下大怒之下联手与那人一大战,结果双双落败,被那人用剑刺伤,于是这对兄弟埋头一精一研剑法,创出一套专破诡异繁巧剑术的武功,卅年后再出江湖,本意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扬眉吐气,击倒那人,然后再宣布自己生平所行,但教天下英雄明白他们也是替天行道。”
高战心想:“这两人并非穷凶恶极之人,但是到处树敌,所行所为又不肯向人说明,江湖上恩恩怨怨,本就纠缠难解,也难怪别人都对他们不了解了。”
黄木老人惨然道:“这对师兄弟想不到这次败得更惨,竟然载在那人徒弟手中,而且败得毫无还手的余地——”说到这里,黄木老人脸上凶狠之色又流露出来。
高战惊问道:“这人是谁,他的徒儿怎的也如此了得?”
黄木老人沉声道:“这人外号七妙神君,足中原武林一甲子来罕见之鬼才。”
高战脱口道:“那他徒儿是辛捷辛叔叔了。”
此言一出,李鹏儿立知不妙,正待招呼高战留意,那青木老人厉声道:“好小子,原来是辛捷这厮鸟侄儿,老子先抓起你,再去找辛捷算账。”高战李鹏儿对辛捷都是敬仰非常,尤其是李鹏儿,当年辛捷曾为他却敌救了他的小命,此时听他辱骂辛叔叔,再也忍耐不住。
当下大喝一声:“化外魍魉,吃我一拳!”
他掌出如风,喝声方完,掌缘已自攻到翠木老人的胸前,出手之快,的确是一流好手。
那翠木老人身形不动,双臂猛然往外一翻,一股古怪无比的劲道从李鹏儿所发的力道中直透而入,李鹏儿大叫一声,反掌反切,另一手却同时并指如戟地抢攻进去。
这一招唤着“野马分鬃”,原是太极门中的绝技,关外武功兼融太极全真的内家功夫和关外辽东的外家功夫,李鹏儿自幼即是内外养修,这招“野马分鬃”使出,端的是柔中夹刚,威力倍增。
岂料那翠木老人一连两掌拍出,竟然后发先至。而且掌势取急己极,李腾儿只隐隐觉着对方掌法中带着一股凶狠无地的邪气,他连忙施出关东绝学“狂飘拳”,意欲以快攻快。
高战一面注意师兄的鏖战、一面暗运真气,防范那黄木老人,他偷眼一看,却见黄木老人面色出奇的平静,似乎对翠木老人和李鹏儿的拼斗丝垂不关心,也不怕高战突然逃跑。
李鹏儿十多年来的朝夕苦修,这套“狂飚拳”。当真是深得一精一髓,只见他掌势绵绵不断,激起狂风阵阵,围着青木老人一连攻出于余招!
高战晴暗心喜,忖道:“十……十一……十四……十五,好了,从第十六招‘老鱼吹一浪一’起,狂飚拳即进入‘稳’字诀,师兄功力深厚,在一百零八式没有施完以前,翠木老人休想取胜!”
果然李贴儿双掌奋力飞摔,由内向外上翻而出,正是“老鱼吹一浪一”的势子,霎时狂风顿停,但是另一种浑厚凝重之气逐渐升起。
高战俊目斜睨,忽见黄木老人面色愈来愈黄,顶门上出现一种冉冉黄气,他不禁猛吃一惊,当下猛提一口真气,先天气功遍布全身。
先天气功原是全真派和少林寺的无双绝学,但是传到至今,其诀要法门早已丧失过半,关东武学祖师创派之时,凭着自己搜集所得的一鳞半爪,加上本门的内功绝学,两者溶为一炉,终于另成了一套武林绝学。
且说高战暗自全身运上先天气功,凝神注意着黄木老人的动静。
那翠木老人似乎已经开始强攻,他掌出如石破天惊,招式又复怪异无比,但是却始终攻不破李鹏儿的狂飚拳。
但是突然之间,翠木老人招式犬变。似乎已经发动了那枯木奇功,李鹏儿连喝数声,一口气里一逼一退了四五步。
高战五焦急间,李鹏儿忽然也是大喝一声,拳招陡变,霎时满天都是拳风掌影,攻势大盛。
这一来不仅翠木老人一大惊不已,就连高战都惊异得紧,因为连他都认不出李鹏儿所施拳法的来历名称。
李鹏儿怪招迭出,忽听翠木老人一大吼二声:“住手!”
“文子一江一 文帮主是你师父?”
李鹏儿抗声道:“不是!”
翠木老人喝道:“那么你这‘百结拳’是从哪里学来的?”
高战听得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师兄这套拳法是‘百结拳’,久闻丐帮百结拳是武林一绝,由帮主一派单传,师兄是丐帮主之继承人,自然有这拳谱,难怪师父不曾教过我这拳法。”
蓦然,黄木老人喝道:“不管他,既然他和文帮主有渊源,咱们放他走吧,喂,你去对辛捷说,咱们把他侄儿扔在这儿,叫他来找咱们要人!”
他听高战一声“辛叔叔”,便以为辛捷当真是高战的什么堂表叔叔之类。
高战人虽随和,但在这等时候却是傲然的很,他昂然道:“晚辈虽然不才,但是自己省得料理自己之事,要来便来,要走就走。”
黄木老人厉声道:“那么你走试试看!”
高战向李鹏儿士挥手,道声:“咱们走。”
黄木老人叫道:“老夫叫你命丧三步之内!”
高战忍不住道:“未必见得。”
黄木老人狂笑道:“你若接下老夫一击,便让你出阵!”
高战更不打话,提着铁戟,呼地跨出一步!
铁戟尖儿碰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呼”又是一声,高战跨出第二步。
霎时,呜呜一声怪响,尖锐得令人耳膜欲裂,满林中宛如染上了一层黄色的轻雾!昔日的勾滑一怪发出了枯木功!
高战比闪电还快地反过身来,轰然暴震,先天气功己然发出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宇宙改了样子一般,地上合抱的巨木折断了两棵,残枝断树后,高战依旧昂然挺一立!
“翠木,领他们出去吧——”
虽然只是十月,然而秦岭上己成了冰天雪地。
“唏嘘嘘”,马儿长嘶,人立着停了下来。
两个矫捷的人影跳了下来,落在尺厚的雪地上,一丝一足印也没有。
“大哥,发现了什么吗?”
“菁儿,轻声些儿。”
不屑说,这是辛捷夫妇了。
张菁把头凑到辛捷耳旁,低声道:“大哥,是不是发现了那用绝顶一陰一柔掌力杀人的—
—”
她见辛捷翻着眼,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住了口,悄声问:“怎么啦?”
辛捷笑了笑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菁儿填道:“你这人真是的,也不分轻重缓急——”
辛捷道:“瞧,那边!”说着伸手猛然一搂菁儿,身形已贴着银白色的地面飞了出去。
他这“暗香掠影”的轻身功夫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带着一个人,也只在雪地上留下极浅的一点脚印。
两人一齐伏一在一个大雪堆后,菁儿随着辛捷悄悄抬起头来,往下面一看——
只见一个猎人模样的壮汉被三个衣衫破旧的古怪老翁围在中间,那三个老头子声势汹汹,像是要群殴那猎汉一般。
张菁看了一阵,不觉奇道:“大哥,这有什么古怪?”
辛捷摇了摇手,凝神注视。
只听那三个老者其中之一怒吼道:“小子你是有意跟踪咱们的了?”
那猎人打扮的似乎一怔,一时没有答话,那对面的老翁暴叫道:“一妈一的,你不理我?”
手起一拳打出,意然荡起一股幽风,那猎人哼都没有哼就死跌地上。
辛捷在那老者怒骂之时,暗叫一声不好,却不料那老翁说千就干,待要相救,己自不及。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