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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连袂同行(2)

杜天林摇了摇头,说道:“老实对姑娘说,在下这几下拳脚,实在粗浅得很,近日以来连逢高人,才知武学永无止境,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丝毫下错,不说别人,就说方才那一位苗疆血魔,那内家功力之深,真是骇人听闻……”

柳姑娘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舅父便曾提起血魔,说他与中原几个高人齐名,的确名不虚传。”

杜天林慢慢地嗯了一声说道:“那中原几个高人,你舅父都曾会过么?”

柳姑娘笑道摇头说道:“不曾,只是传闻而已,但这血魔,舅父却是亲自见过他的武功。”

杜天林道:“以在下之见,你的舅父必是一个世外高人,武功造诣可能不在血魔之下,换句话说在中原列名也不成问题?”

他这一句话问得相当技巧,那柳姑娘果然点头说道:“我也曾问过舅父此事,他说中原武林如今仍首推灰衣狼骨,但还有好几个退隐之人,功力高得出奇。”

杜天林心中一动,缓缓说道:“你舅父有否提过‘盖世金刀’之名?”

柳姑娘脸上神色斗然微变,似乎有一种不安的神态浮之于面,杜天林看在眼内,心中暗暗称奇,忖道:“方才他对那中年妇人所说有关金刀的传闻似乎特别感兴趣,现在我一提起金刀之名她神色又有所变动,难道她果然与此事有关么?”

她心中盘算,目光却紧紧地注视那柳姑娘,只见她顿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盖世金刀么,提是提过的,但总是说说便停止了,从未谈得仔细。”

杜天林装着漠然哦了一声,心中却自忖道:“这女子真是纯真善良,想来方才之言必是虚话,她说话时,目光却不敢平视,只是望着足尖,令人一望即知,但不知为何要说虚言?”

清风拂面,薄云高浮,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杜天林心中思念,足不停,那柳姑娘和他同行,这时前面两箭之遥是一处森林,那柳姑娘望了一望地形,开口说道:“咱们若是穿过这森林,可省不少足程。”

杜天林啊了一声道:“你来过此处么?”

柳姑娘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条路是经常经过的,一越过这座森林及一个小山陵,便是西北风光了。”

杜天林噢了一声道:“你时常到中原行动?”

柳姑娘道:“一共来过三回,不过只有这一次是个人行动的——我是说,没有家人相伴!”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想来她前两次来中原时所纪尚幼,总有家人伴同。”

正在一交一 谈之间,两人已来到那森林之前,柳姑娘侧转脸来说道:“这条捷径虽可省却不少路程,但地势却十分荒僻,平日绝少行人踪迹。”

杜天林道:“若是没有行人踪迹,反倒容易施展,大约要费多少功夫才可通过?”

柳姑娘略一沉思道:“维持较快的步速,大约两个多时辰。”

杜天林抬起头来望了望天色道:“咱们加快一些,大约可以在天色未晚之前,通过这荒僻之地,你既来过,便请先前领路如何?”

柳姑娘微微一笑道:“也没有什么须要带路的地方,先前一段一直保持向西进行的方向,这一段路势最为艰难,然后的一段路就较为平坦宽阔了。”

她一边说道,一边便进入森林,杜天林也随身而行,一踏入林中,只觉眼前光线一暗,那林叶倒是相当浓密。

杜天林四下望,果然树木林立,一株连着—株,由于长年累月绝少人迹,地面上野草丛生,而已到处都是枯叶,不知是何年落在地上,逐渐与杂草泥土混成一堆,远远看去,枯绿掺杂,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那柳姑娘的身形逐渐加快,杜天林也跟了上去,柳姑娘回头一笑道:“这道路不好行走吧?”

杜天林微笑点了点头,这时他心中却暗暗忖思:“翻过这山丘便到西域一带,这柳姑娘家中在西域一带不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每次提及那盖世金刀之名,她似乎总有些不自在,其中想来必然有所关连,倒是一条极佳的线索,我倒要想一个好办法,丝毫不露痕迹地探探口风,以后也好保持接触。”

他心中思念转动,那柳姑娘似乎也在想什么事,两个人迈步如飞地在林中加速前进。

蓦然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好几栋大树横倒在地,平放在中间,枝叶四下分散,显得相当一乱!

杜天林心中微微吃了一惊,那柳姑娘也看见了,她的足步立刻放慢下来。

杜天林环顾了一周,只觉同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迹像可寻。

柳姑娘轻声地道:“你看……这像是怎么一回事?”

杜天林摇摇头道:“咱们走过去查查看——”

他提了一口真气,当先走去,来到那断树残枝附近,只见那几株大树干原本生长得甚密,现在被折断了,那剩在地上的一半树桩显示乃是被巨力推折,断口亡处横裂还有些许一茎一皮接连未断。

杜天林看了一看,那柳姑娘轻声说道:“可是掌力推出而成?”

杜天林忧豫了一下蓦然他抬起头来,只见十丈之外有一堆长草整个被践踏得平了下来,那堆残草在近有好几个巨大古怪的足印。

杜天林只觉心中猛地一震,只因那足印入目熟悉得很,正是那一日巧遇秦岭五侠中四人,其中朱老大骑着一头古怪的巨兽,那巨兽的足印,便是如此。

那秦岭五使得武当道人吕长青之助,得到了一个布包,杜天林原本打算去追踪,却因遇上敌人而终止,这一件事杜天林始终没有忘掉,而且时常猜测这秦岭五侠究竟是何用意,这时一见那巨兽足印,心中大大震惊。

柳姑娘侧过脸来望着杜天林,随着杜天林的目光,看见那巨大的足印,双眉不由一皱,轻轻说着:“这足印是怎么一回事?”

杜天林吁了一声,他原本想托盘相告,但当话已溜至口边又勉强忍耐下去。仅仅微微一笑道:“大约是一种古怪的野兽,只不知四下一片清洁,那野兽是从什么方向来的,在此处突然留下足印。”

柳姑娘仔细察看那巨大的足印,轻轻说道:“那边有一条十分陡斜的路,咱们站在这儿看不见,那野兽很可能便是从那里上来的。”

杜天林顺着好指点的方向,向前走了好几步,果见一条极为陡斜的路通向谷下,沿路却是残枝断叶,那野兽分明由此而过。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原来果然是那秦岭诸侠的行踪了,他们有了那一份地图,却全在此地出现,莫不是依照那图中所示而来?”

想到秦岭诸侠立刻也想到那一日与自己一交一 手的蒙面客,自己虽然将他的露面布中抢夺而下,但却始终未见其面,后来那一面布却又一交一 给郭伯姑娘了,这一切的经过刹时在他脑中浮过,他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感觉,非得查个一清二楚不可。他思念一定,走了回来,低声对柳姑娘道:“这树枝倒断据我看来,并非为人所推,乃是那一种怪兽行走时开路所为,咱们顺着足印去看看如何?”

柳姑娘轻轻说道:“世上竟有这等大兽,我倒要见识见识。”

两人便沿着足印向前行进,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微风拂面,隐隐传来一声冷笑之一声 !

柳姑娘耳目甚为灵敏,立刻停步不前,杜天林身开一惊,到了一株大树近处,忽然一拨而起,落在枝干之上,这是时身在高处,向远望去,四下都是一目了然!

杜天林向那冷笑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似乎有三个人站在当地,有两个有不停地指手划脚,只因距离甚远,这时又没有微风吹扬,是以听不清切。

柳姑娘见他四下张望,站在树下忍不住问道:“看见了什么?”

杜天林轻轻飘落在地上,点了点头道:“那边有三个人,正在一交一 谈不止!”

柳姑娘道:“那大兽呢?”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倒并没没有看见有什么大兽,咱们不如轻轻掩过去看看清楚如何?”

柳姑娘点点头,略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不如分开行动,他们在那个方向,你向左方去,正好右以绕到他们身后,我则在此直接前进——”

杜天林心中渴望知道那三人是谁,立刻点首道好,身于一掠,藉草木掩蔽,急行而去。

他为人本甚为小心谨慎,这一路行去,尽量避免声息,走了有好几十丈距离,耳边只听一声冷笑道:“在下一再向两位表明,两位还不觉满意吗?”

声音入耳,似乎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杜天林心中一惊,立刻停下一身来,拨一开草丛向外一看,只见三个人站在十丈之外,那说话都正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面目,另外两人站在他的对面,杜天林一看之下,心中不由一震,只因那两人自己见过,正是那一日在林中奉令与秦蓬真一同阻拦天下第一庄主乔三川的那一对孪生兄弟,名唤申黔申平的,那两兄弟手中一双长剑配合得无以复加,强如乔百川的修为,也几乎吃了亏,尤其是出剑古怪,不想在此又自相遇。

见到这两兄弟,立刻便联想到这事与金蛇帮有关连,杜天林心中下由暗震,更加留神注意。

那两兄弟在左的一个冷冷笑道:“不是满意的问题,阁下若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便让兄弟俩搜搜身一体如何?”

那背对杜天林的人低哼了一声道:“两位自见了面后,便一直料缠至此,老实说一句,两位究竟为的是什么,在下尚不明白!”

那申氏兄弟一齐笑了一笑道:“好,咱们把话说明白,你一路追踪秦岭诸侠,为的是什么?”

那人微微一顿说道:“在下么,要送一封书信给秦岭朱大侠!”

申氏兄弟道:“若说是送信倒也罢了,但阁下一路追踪却始终不肯露面,还说送什么信?”

那人不言,申氏兄弟又冷冷一笑道:“那秦岭诸侠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两位也是一路追踪至此的,有目共睹,他们已失去踪迹了!”

那申氏兄弟突然面色一沉,说道:“下管阁下是什么人,咱们废话也说得够多了,那东西你究竟拿不拿出来。”

那人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两位如若当真夹缠不放,在正也不再多说明——”

那申氏兄弟居左一人怒容一现,上前一个便待去动手,右方一人一把拖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兄弟,咱们索一性一和他说明——”

他抬头观那人说道:“咱位干脆直说了当,你阁下一路追踪那朱老大的怪兽,咱们也一路追你而来,方才不瞒你说,咱们兄弟两人下坡路上忽然看见秦岭四侠一齐赶了回路,咱们隐起身来,本以为阁下也会跟在身后,那知不见你的身影,只听朱老大说:“那布包留给那家伙,咱们以后行动也自在了,他八成不会再追踪而来!”

这一句话咱们可听得清楚,朱老大走后,咱们找到阁下,一个人站在此处,面有所思,咱们管那朱大侠为什么将布包留下给你,但只要阁下将布包一交一 出,咱们也有一个一交一 待!”

他说了这许多话,那人却始终聆听着,似乎在思索什么,倒是杜天林躲在一旁,将事情大约听出。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思道:“所谓朱老大的那个布包,一定便是武当剑侠吕长青浴血奋战。最后一交一 给他的那个布包了,这布包乃是熊霜临死所托,关系极为重大,金蛇帮始终目的便在于此,那朱老大居然留给这人,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心中思索之际,耳畔却始终未听见那人的回话,杜天林抬头一看,忽然他的目光僵住了,整个人只觉猛烈一震!

只因他忽然瞥见在前方五六丈之处,一株树枝上悬挂着一个布包,正是吕长青一交一 与朱老大的那个。

杜天林心中电转,立刻想到,原来那朱老大只发觉那人跟踪,便将布包挂在枝上,以为那人立刻发现便不会再行追踪,却不料那人刚来此处,尚未及搜索各处,申氏兄弟已随后追赶而来,两人误信那布包已在那人身上,那人自是一再否认,争辨之际,却均未留意那布包原来还留在当地树枝之上!

杜天林想到这里,心中猛跳,暗暗忖道:“若是能落在我手中,可真是大大的一条线索。”

这时那人忽然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老实说,两位方才说的话,在下根本不懂,不过原来两位也不会相信,在下还是不说也罢!”

这时那申氏兄说两人面上都升起了怒容,只因他门如此明言,那人仍是推赖不知,左方中平又上前一步,用冰冷的声调说道:“阁下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那人默然无语,杜天林只听呛地一声,申平右手一闪,刹时一道寒光疾绕而起,长剑已然出鞘在手!

申平微微一顿,冷冷道:“接招!”

只见他右手一平,长剑疾疾推将出去,剑身闪闪发出光芒,左右不住跃动。

这申氏兄弟的剑式凶猛霸道,杜天林是亲目所睹,只见寒光一闪,剑尖距那人面门要害只不过半尺之距。

那人似乎不料他出剑快捷如此,猛可身一体向后一仰,一侧身疾掠而退。

申平剑式如风,长剑一落空,顺手平削而至,剑身掠过,发出锐啸响声,那人身形犹自下稳,剑锋已平削及身。

这时形式相当险恶,那人身形猛可向左一摔,竟然平平向右荡开有五尺之距,申平剑式登时又落空了。

这时那人落身之处,距右方申黔不过半丈之遥,那申氏兄弟好快的剑法,那人才一落足,呛地一声申黔的长剑也自出鞘,这一剑出鞘,那人可真更料不到,刹时已陷入不可自拔的险境!

杜天林不由暗暗为那人捏了一把冷汗,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的身形斗然之间一翻,右手一扬而下,刹时平空之间好比响起了一声焦雷,直震得周遭大气为之一裂。

只见那申黔手中长剑猛地被得往下一沉,那无比功势竟被这一震击得散失无踪,同时身形仍被推得向后连退两步才稳下足步来!

这下变化太过于惊人,杜天林心中大大一震,万万料不到那人内力竟有这等高强,这时那人倒过身来,杜天林已可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孔!

杜天林只惊得差一点便呼喊出声了,只因那人生得眉清目秀,气质脱俗,竟是与自己见过的那汤武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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