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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欲语还休(2)

那大汉一言不发,身形轻掠,紧随着白衣少年而进,同时右手一划,那一道火焰竟好比活的一般,“嗤”地一声离开管口疾奔向前,走中门捷径,一直袭向白衣少年面门要部。白衣少年似是自知难当其锋,再度侧转身形极力相避。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少年一转身,那大汉左手短管呼地一声疾点而出,点向白衣少年握剑手腕的脉门,管口尚距五尺左右,一道火光疾发而出。

白衣少年前路已被长管火焰所封,这时再要退后,整个人站立不住将立刻跌倒在地,若是不向后退,右手手臂已在短管火焰袭击之中,万不得已,只好一松右手,当地一声长剑落地。

这两下变化快捷有如闪电,只见火光连闪,白衣少年已然被一逼一弃剑,那大汉一步跨上前来,长短双管火焰有如两道活龙,前后左右不住窜一动,将白衣少年一团一 一团一 围住,口中冷冷地道:“那个包袱,你拿出来吧!”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但双目之中已隐现惊骇的神色。

杜天林在一旁总算开了眼界,居然有这等古怪的武器,但他也不得不暗中赞叹这汉子功力之深,手法之熟。

那汉子见白衣少年缄口不言,双眉一皱,右手一摆,呼地一声管中火焰跳动,眼见便要烧到白衣少年身上,那白衣少年面上隐现汗珠,大吼道:“且慢!”

那汉子面上微带冷笑,沉声道:“三弟将那包袱带来!”

左首同伴不再迟疑,一步跨到白衣少年身侧,伸手便抓向白衣少年身后。

白衣少年向后一仰,冷冷地道:“慢着。”

他看了对方一眼,缓缓伸出右手,反臂在背上一扯,那一个小小的包袱已到了手中。

斗然之间,他右手一扬,那个包袱呼地飞向左首那人,去势甚劲。

那人一侧头,左手一操一住包袱,突然包袱之中散出一股淡淡的白雾,那人一怔,随即会意过来,满怀惊恐地大吼一声道:“有毒——”

他这“有毒”两字才一出口,清风拂过,将白雾吹散开来,他只觉双目一暗,立时仰天一一交一 跌在地上。

白衣少年狂笑一声道:“包袱到了,包袱到了!”

那右首大汉心中一凉,眼见三弟倒在地上,刹时只觉有股杀气直冲上来,大吼一声道:“你……你……好狠……”

猛可一转双管,火焰一直射一向那一堆白雾,在半空中竟然燃一烧起来,“嗤嗤”响了一阵,杜天林看在目中不由为之骇然。

那汉子一抖双手,两道火焰登时熄灭下来,他转过身来注视着白衣少年,缓缓将钢管收入怀中。

蓦然他双脚一弯,蹲下半身,右掌前推,左掌抱后,猛可一击而出。

只听“呜”的一声锐响,那白衣少年面目失色,勉力左手一推,像运巧力,欲将对方掌劲卸之于外。

但那汉子内力造诣实臻高境,白衣少年只觉手臂一重,拼力外拔,仍觉心口一麻,双眼登时发黑,一口气被压得喘不过来,仰天倒在地上。

那汉子仰天大喊一声,左拳再扬,猛可一击而下!

杜天林只觉有一股无比的冲动,促使自己抢救白衣少年脱离险境。

他不去想那少年一再下毒手的事,只想及少年可能与自己师门有所渊源,是以身形暴长,斜地里吸了一口真气,遥遥击出一掌。

他眼见那汉子内力极高,是以这一家也用足真力,加以是旁打斜击,那汉子内力才吐,只觉左侧一股强大力值突袭而至,自己内力受此一推,整个带偏了准头,遥遥击在远处山岩之上,直震得石块四散分落。

他骇然转过身来,只见一青年站在石堆之后,他微微一怔,左手一扬,右掌猛可疾推而去。

他这一掌完全是遥击掌力,杜天林也自双足钉立,吸气发出劈空掌力。

两股力道半空一触,那汉子只觉一股力道反震而出,身形不由为之一晃。

他心中大骇,闪目望过中毒倒地的三弟以及身旁地上的包袱,突然萌生退意。

他瞥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只见他被自己一掌击得内气震伤,犹自昏迷不醒。

他略一衡量眼前形势,自知这个青年的功力高强无比,尤其不知他究竟为什么心来,若是为了这个包袱,自己非得快一步才是,否则真是白费一场气力。

心念及此,身形忽然一掠,已落在三弟身旁,这时杜天林距此尚有三丈之遥,但他仍不敢稍存大意之心,左手探一入怀中取出那支较短的钢管,右手一摸,将小包袱纳入怀中,同时一手提起三弟,倒背在背上,一个转身疾奔而去。

杜天林眼见他疾奔而去,并不加以阻拦,那个包袱的得失与自己无关,自己之所以要挽救这白衣少年的一性一命,乃是要探明他的身份,事实上他对这白衣少年一再以毒暗中害人,的确不存好感。

尤其他觉得这白衣少年说话之间口气甚为尖刻,似乎有失诚恳。

这时那汉子早已走得远了,杜天林走上前去,俯身看那白衣少年,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心知他内伤不轻。

他四下打量一番,想起自己马匹还在道边,空放久了难免会引人注意寻找过来,于是他先走回道旁,将那少年及自己两匹都牵过来,找一处枝叶较密的树木系好,然后抱起那白衣少年,找了一处山壁内凹之处,铺下树叶,放于地上。

他放好了白衣少年,心中突突地跳个不止,只因他抱起那白衣少年,只觉身一体甚轻,而且触之柔若无骨,接触久了竟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仔细向白衣少年望去,见他眉目之间极为柔和动人,忍不住轻轻伸手移开他的帽子,只见乌丝满脑,竟是一个少女乔扮!

杜天林心中一阵狂跳,怪不得他触手柔一滑,娇一小轻一盈,连忙将她帽子再行戴上,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衣冠,望着那一张昏迷的脸孔发怔。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白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想起这白衣少年的行动,果似有些女孩子气,只不知她由何处学得“归元剑式”?

思索了一阵,心知第一步非得立刻将她的内伤疗治好才成,但转念又想到这人乃是女子,疗治内伤非得推拿运气之类,男一女有别,岂可贸然动手?

他想了一会,暗骂向已心胸不够开阔。若是未发现她是女子,自己一定早就动手了,如若自己思念纯洁,即便是女子又有何不能动手推拿,加上这乃是疗治伤势。只要疗治好了,自己得以问个清楚,以后分手,能否再见一面都恐是疑问,又何必想这么多?

他转念忖道:“我将她内伤医治好了之后,绝口不提发现她是女子之事,仍装着以为她是男子,如此双方较均易相谈!”

心结一开,便不再犹疑了,一手探住那女子脉息,心知女子脉经数处受闭,于是运气掌心,轻轻在她背心胸前等处活一穴一,一面自掌心之中透出内力传于她体内,助她气血流转。

如此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杜天林这时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想像手下的乃是一个女子,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将她治好。

又运了一周天,女子微启口一唇,长长吁了一口气,杜天林见她双目一动,双手好比触电一般立即收回,心中仍是禁不住一阵狂跳,连面孔之上都微微发红。

那女子缓缓睁开双目,一时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当她逐渐想起来之后,只见自己坐在山石之中,面前对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看得好生眼熟,清俊脱俗,对了,正是在道路上及客栈中两次相遇的那人!

委时她满面都是惊诧之色,心是暗忖道:“果然你也是一路跟踪我而来—一”

她惊视着杜天林,正待发话,忽然想起自己的内伤乃是这少年所治,自己原来躺在那边丛林之中,一定是这少年抱过来的……

于是她双目再没有正视着杜天林的勇气,整个头都低垂了下去,满面通红,心中又羞又急,一时之间那里说得出话来?

杜天林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口中只是故作轻松地道:“喂,朋友,你感觉好一点了么?”

那女子仍是不答,杜天林嗯了一声道:“在下路过此地,正巧看见有一个大汉向兄台下毒手,在下出手抵一掌,那人便匆匆而去,在下见兄台内伤不轻,便助了一臂之力……”

那女子听他连说了两声“兄台”,心中一松,暗暗忖道:“原来他并未发现我的身份。”

想到这里,登时开朗起来,抬起头来道:“咱们好像碰见过两次吧?”

杜天林想了一想,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点了点头道:“在下也有此记忆。”

想起这少女前后态度变化如此快速,嘴角不由微微泛出一丝笑意。

那女子好不仔细,立刻着在目内,心中大疑,暗暗忖道:“他一陰一陰一取笑究竟是为何?难道……对了,他分明是一路尾随我而来,只不知到底存了什么心意?”

她心中思想,面上神色连变,杜天林抢先开口道:“兄台运气试试,那内伤恐怕仍未痊愈呢。”

那女子依言运气,果觉真气仍未通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方才是如何以真气打通我体内脉道的?”

杜天林脱口道:“在下用气在兄台‘章门’‘气海’,等一穴一道推拿……”

他说到这里,斗然住口,心知自己失言,如此岂非承认在她身上推触一摸索过么?”

那女子果然面色一变,杜天林微微一咳,只得接下去说道:“可能方才在下太过急促,真气不能运用自如,是以兄台仍不能通顺气脉。”

那女子双目炯炯,只是注视着杜天林不再开口,继而想了一想,忽然说道:“你—一可是一路跟随在下而来?”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另有别事要赶往中原,中途遇见兄台,实是素昧生平……”

那女子插口说道:“是么?那么你为何出手搭救于我?”

杜天林道:“只因那汉子一掌已伤了兄台,第二掌再若击下,兄台断难逃出一性一命,在下不愿他对一个已失去知觉的人发出内力,况且—一”

他突然想到这女子一性一情似乎有点异乎寻常,自己若平平淡淡提出询问那“归元剑式’之事,她未必便肯作答,所以话到嘴边却一顿。

那女子啊了一声,接口道:“况且如何?还有别的原因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这个,咱们等会再说—一”

那女子望着他犹疑的面容,心中暗忖道:“看来他八成也是为了这个小包袱了。哼,此人表面善良,内心还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总是乘我吃亏之时,存心打我的主意,我可要小心对付。”

她面上神色微变,杜天林自从得知她是女子,便不敢直目相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

那少女心中转念,这时她体内真气运转又趋阻塞,微生喘气之一声 ,她生一性一倔强,心中既有所决,总想一举完成,于是她强忍气喘,低声道:“兄台,我……”

杜天林吃了一惊,他眼见那少女面上神色不对,只道她内伤又行发作,连忙趋近身一子道:“兄台怎么啦—一”

他才一趋下一身形,那少女左手闪电股一翻而起,食中两指急如流星一齐点出,正点向杜天林肩井,右胸一穴一道。

杜天林作梦也未想到这女子会突起发难,是以丝毫未加防范,加之两人距离仅只一尺之遥,女子左手甫起,已然接触到杜天林肩胛。

杜天林只觉右半身一麻,这时他一口真气才提到胸前便要散去,心有未甘,左掌勉力一削而出,突然他瞥见那女子点中自己之后,一阵急一喘,双目一闭便自昏去,自己这一掌若是削下,她丝毫不知闪躲。

杜天林强行一吸气,化切削之势变为旋转之劲,力道发出之后,只觉全身一麻再也不能动弹。

那女子已昏迷过去,遭受一旋之劲,整个人倒向杜天林身上,杜天林上半身整个麻木,根本不能移动分毫,眼见那女子倒在自己怀中,只得靠在山壁之上,以自己的身一体承当。

这时杜天林生出极大的怒火,想到这女子一再一陰一谋计算他人,出手不记轻重,心中不由大为气愤,但此到半身麻木,却也无计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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