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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女郎

1

黑夜过去了,天边露出一线晨曦。

这是一个寒光照射下的初冬的早晨。

在沙发上打盹的鸣岛小菊醒来了。

和他一起在沙发上打盹的石舟警长也醒来了,目光透过玻璃望着庭院。

不大的庭院里,盛开着野菊花,晨风中,白色的花朵微微摇曳。

“又被他逃掉了。”石舟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看来是这样的。”鸣岛无奈地点点头。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拿在手里。

昨夜,神谷玄二郎遭到袭击后,广崎三津子家的电话始终没有响过。

浅羽五郎又逃跑了。

昨夜11点,也就是神谷的无线电喊话后的3分钟,警视厅发出全体出发的命令。紧急出动是以事件发生地点所在的警署为中心,再加上本部方面的机动警察配备的,形成了外围的包一皮一皮围圈。使事件中心地区得以严密的控制。同时,警视厅管辖内的全部警察亦已全都出动。

出动的警察人数,昨夜已达1.3万人以上。600多辆警车也全部投入了行动。命令发出后,各个道路口设置了检查站,对以事件发生地为中心的半径2公里以内的大量车辆实行严格的检查。

罪犯似乎是插翅难逃。

警视厅也拿出了全部力量,准备一气抓住罪犯。

结果,浅羽五郎还是逃掉了。

“简直是只钻入地一穴一的老鼠,这个混蛋!”石舟怒骂道。

他的脸上显得焦燥不安。连日缺乏睡眠,两颊的肉已经深深陷下去了。如色素般焦虑的神情时时浮现在脸上。

“这家伙还会来电话联络吗?”石舟两眼望着庭院的野菊花,嘴里问道。

“会来的。他连特别搜查官神谷都敢袭击,也决不会放过三津子的。”

浅羽的一精一神已经到了神经质的状况了。他既然能杀害3000人,肯定是已经进入疯狂的情绪之中,一旦自己身份面临暴露,他肯定要杀害三津子的。

“什么时候?”

从石舟的语调来看,似乎有一点放心的感觉。

“二三天之内吧,等得太久,那家伙的神经也受不了。”

广崎三津子是否就是从那个色情俱乐部逃脱了,浅羽尚有疑虑。如果真逃了,那并不用马上杀掉她,但是,如果是警察的圈套呢——。

恐惧的疑虑苦苦地折磨着浅羽,使他感到甚益沉重的重压。

行将覆灭而产生疯狂的浅羽,是难以忍受这种恐惧的重压的。

明知危险,但必须接近三津子。这如同童话中所说的一只被巨蛇捕住的猴子,虽然一直哀泣,却又忘记了逃跑,反而接近了蛇口。鸣岛敏一感地意识到,已经听到了浅羽的哀叫一声。

这时,门开了,三津子走了进来。

“请用早餐……”她说完便低下了头。

那场一婬一乱晚会,已经是前天的事了,2天前显得苍白失血的三津子,此刻又恢复了红一润。

鸣岛突然想,她会不会自杀呢?作为一个杀人无度的罪犯的情妇,又和犯人一起出入这一婬一乱的场所,在那儿又干了这么多令人作呕的一性一行为。

当然,鸣岛曾经向她许诺,只要她协助警方抓捕罪犯,便可以对她丈夫保密。但是,三津子对这是难以相信的。一旦浅羽被捕,并交付审判,浅羽和三津子的事难免要被抖露出来。检察官也肯定要追问到底的。

这种预感,始终伴随着三津子。

和无数男子的搂一抱、一性一交,兴奋中出现的狂叫……,难以从三津子的记忆中消失。

要彻底消除这些被污辱的记忆,只有一条路,自杀。

事情如果这样发展的话,鸣岛也没有要去救三津子的意思。他认为,一个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一事,又要勇于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

他朝食堂走去。

早餐用完后,鸣岛和石舟又打了一个盹。现在一切行动将取决于浅羽的动向,除了睡觉无它事可做。

到中午以前,来了2次电话。一次是三津子的朋友打来的,还有一次是在医院治疗的神谷打来的。他说正在制作浅羽的人像,一旦制成像后,即派人人送来,让三津子辨识浅羽。

到中午前,鸣岛和石舟都在昏沉沉地睡觉。彻夜的熬夜,现在睡魔怎么也赶不走。直到中午过后,他俩才醒了过来。

午饭时,三津子端出了烤面包一皮一皮和咖啡,仍然是没有什么话说。

鸣岛从旁观察,从三津子的神情来看,似乎也没有惧色了。但是一种懒洋洋的懈怠感取代了恐惧感,连她的动作也是那样无一精一打采。鸣岛不明白是何原因。

懈怠感包一皮一皮含的女人。鸣岛望着她那丰满而又慢慢扭一动的腰肢,一种十分强烈的一性一感渗入了鸣岛的心中。他真想把她抱在怀中,抚一摸她丰硕而白一嫩的胸脯和一臀一部。

电话铃响了,打断了鸣岛的非分之想。

三津子拿起了电话机。

她的表情骤然僵止。

“是的,是我——谢谢——请别客气,——不不!”

三津子表情僵止而又漠然地回答着对方的问话。

鸣岛和石舟通过监听,知道电话是浅羽打来的。

浅羽问三津子情况如何?是否无事地逃脱了?声音压得很低。问到警察来过没有,三津子说没有。当浅羽说到,今晚想见她时,三律子也说,她也想和他见面。

突然,浅羽变了声调,说了一句“你这儿有警察吧”,便挂断了电话。

三律子是按照事先的约定和浅羽接头的。她虽然强作镇定地与浅羽通话,但声音总使人感到不自然,声音中有些微微颤音,使敏锐的浅羽有了感觉。

“电话太短了——”监听员看了一眼鸣岛,便接通了电话局的电话员,等待着电话局的回答。骤即他便放下话筒:“是南阿佐谷的公用电话,具体在什么场所尚不清楚。”

他的声音有一些激动。

石舟立即抓起电话,接通了警视厅通信指令室。

“红杉并阿佐谷为中心立即采取紧急行动!浅羽五郎在阿佐谷的某个场所用公用电话,实行彻底包一皮一皮围!”

鸣岛疾步走出门外。

待命出发的警车已发动了引擎。

石舟随即钻进车内。“混蛋!”他的呼吸急迫起来了。“这回你还能溜了!”

失去了血色的石舟的脸上,胡子刮得很干净,两腮看上去有些发青。

警车如一头扑向猎物的猛兽,向着目标疾驶而去。

——今天就该结束了!

鸣岛在心中暗暗自语道。他仔细检查了他的手槍。

2

下午11时10分,是以南阿佐谷为中心实施紧急行动的命令下达的时间。

同样是全体出动。警视厅已陷入狂燥的状态,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断能力,给人以一种错觉,似乎在对付一个怪物。

这不仅是对氰酸杀人犯的憎恶,而且是一种责任。所以当全体出动命令下达时,确实使人感觉异样。

浅羽五郎给广崎三津子打电话的时间是下午1点05分。5分钟后,警视厅就下达了全体出动的命令,10分钟后,主要街道便被封锁了。

除了杉井区被全部包一皮一皮围,紧挨着的冻马、中野、涉谷、世田谷、三鹰、武藏野等地也形成了波一浪一般的封锁线。

最终的目的,是要封锁整个东京都。

警视厅似乎是来头不小,警视总督和刑事部长都出面亲自坐镇指挥。

所有地区均开始进行严密的检查。

很快,交通阻塞的矛盾就突出了。青街、梅街、甲州街道、东京水道道路、五日市街道、早稻田大街、目百通大街全线停车。

所有过往行人,实行同样检查。

警官核对每一个人的相貌特征。

浅羽五郎长相及其身一体特征,已通知全体警官。

罪犯年龄四十四、五岁,身高1.65米左右,面部不瘦也不显太胖,其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警察可以查的线索,就是浅羽在电话中留下的声音。此外就是浅羽若被盘问时可能出现的恐慌。

到了下午1时30分。

站在青梅街道上的是鸣岛和石舟警长。他们的位置是在高园寺。

警车上的调频无线电电话功率已转到最大程度,时刻联络着紧急检查的情况。

青梅街道被车辆堵得水泄不通。警察对任何车辆均进行检查,检查十分详细,连车上的后箱也要打开。

看着警察杀气腾腾,司机和行人均不敢有什么异议。

行人必须走过警察组成的检查口。40岁左右的男人被查得更加仔细。恰是一副实行戒严令的肃杀景色。

鸣岛站在街头,注视着来往川流不息的行人。他期望着无线电话里能报告罪犯已被抓获的消息。但是,消息迟迟没有,无线电话除了嘈杂的呼喊、联络声外,没有一点其他关于罪犯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鸣岛已在街头上整整站了1小时。焦燥不安的情绪如生理现象般的传遍了他的全身。

洼羽处于包一皮一皮围之中,十有八九是这样。在浅羽挂断电话的5分钟后,便下达了全体出发的紧急指令,又过5分钟后,封锁道路的工作便已完毕。

即使浅羽从电话中感觉到有了警察,扔下电话便逃,也总共只有1O分钟可以活动的时间。假设他是乘车,1O分钟之内也难以到达新宿。不仅到不了新宿,连杉并区也未必能走出。

如果不坐车,而是坐地铁,10分钟时间是可能走出新宿的。他完全可以混杂在人群之中,即使是这样,也仍然是处于包一皮一皮围之中。

所以说,在以南阿佐谷为中心的包一皮一皮围圈之内,应该有浅羽。

——但是,能抓获他吗?鸣岛自问道,不禁心里一阵不安。

浅羽是一个机警而又十分狡猾的男人,行动十分迅疾。鸣岛想起当那个色情俱乐部被包一皮一皮围时,浅羽既冷静又残忍的暴行。

当御坂亚纪侦探的身份被浅羽识破后,他使将她带入单独的一室,牢牢地捆缚着重纪,开始了肆意的凌一辱。他那冷静的神志加上极为残忍的动作,都令人难以想象。他一面公开自己是犯人的身份,一面放肆地、狂一暴地一奸一污女警员御坂亚纪。事后,他竟然制造了一起纵火案,并叫了一辆救护车,然后,在混乱之中逃出了包一皮一皮围圈。

这次全体紧急出动了,但仍然不能保证他不会再那么容易地逃脱。

午后2时50分。

从道路的全面封锁到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依然没有任何罪犯活动的情报。

“难道又逃脱了?”石舟不禁又暗暗自问,声音既暗而又低沉。

鸣岛没有接话。鸣岛注视着地下铁丸之内线新高园寺站的出入口。那儿,要上下车的乘客在出入口自行站成一排,警察正在逐个对行人进行检查。

突然,他从地铁的出入口中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身材,进而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

——神谷!

还应该在医院治疗的神谷玄二郎从警察的队伍之间走过,两眼似乎在找寻什么。

鸣岛向他抬了抬手。

神谷认出了他,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混蛋,”石舟也认出了神谷,低声地骂了一句。

鸣岛继续注视着出入口中的人流。被检查的长队正在缓缓地往前挪动。鸣岛无意识地朝人流中扫视了一下,队伍前头有一个叼着烟卷的中年男子。

警察盘问着这个中年男子。

片刻,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人流中。

“情况怎么样?”神谷走到了鸣岛旁边。

“连影子都没见一个。”石舟的声音中有一股愤怒。

“这他一妈一的要怪你们倒霉!”

“……”

神谷没有接话,不吭气。

“伤要紧不?”鸣岛问道。

“死不了就行!”神谷冷笑着说,声音里包一皮一皮含一着深深的自嘲。

听了神谷的回答,鸣岛和石舟都默然不语。神谷看着这川流的人群,石舟则独自点燃一支香烟。

街上依然如故,车辆川流不息,人的洪流,警察的洪流。

神谷也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鸣岛仔细地倾听着无线电话,一面无意识将目光盯着神谷的手。

顿时,他似乎突然醒悟了过来。他一把抓起无线电话。

“指令室,我是警察厅特别搜查班鸣岛,请立刻封锁丸之内线,大概5分钟以前,从新高园寺站驶出的电车里,有一个酷似浅羽五郞的上了车,请立即下令封锁住上下线。”他放下了无线话筒。

“哟!”神谷和石舟惊喜地喊了声。

“难说。”鸣岛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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