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性变(3)
“求求你了,放了我吧。”井上薰祈求着。但,斋藤若无其事地拉着她走到自己的椅子边坐下,又抱起来放到膝头。
谁都没有动静。阿薰求救地环视了一下,但是,她终于绝望了。
“喂!”斋藤对井上五郎说:“她现在成了我的女人,有什么不满只管对我说,我们空手对阵也行,拿匕首拼也行。”
斋藤故意炫耀似地拉开井上薰胸前的衣服,揉摸着她的乳房。阿薰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
“怎么不回答?你……”
“我,我……”
“你就死了心吧。”
“是。”
“咳,还真听话呀!傻小子,不管怎么说大伙都是一死,你就去找个女大学生,抱着玩玩吧。”斋藤那凶残的表情依然如故。
可怜井上五郎站在一旁身体簌簌乱抖,他不忍心看妻子遭受斋藤残暴地侮辱,低下头去。井上薰痛苦地紧紧闭上两眼。
“咳,你过来!”阿铁猛地把手指向中江真澄,“你过来,要你做我的女人!”
中江真澄刹时间感到一阵晕眩,似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知道这事早晚都要发生的,终于来到了。她向涸沼看了一眼,这是含着一线希望的视线,可是她完全绝望了。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注定了。
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阿铁身边。阿铁可能是因为伤口还疼的缘故,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中江真澄也象阿薰那样,把眼睛死死闭上。
阿铁说:“把衣服都脱了,我要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的身体。”
“这……求你不要这样做。”
“你要反抗,小心皮肉受苦!”阿铁瞪着浑浊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警告。
“我看,你们就算了吧。”岛崎安雄实在看不下去了。
面对四个凶相毕露的暴徒,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眼下几位女性都遭受了侮辱,却又没有力量反抗,他只好挺身而出。
“讨厌!”阿铁抓起旁边一只可口可乐的玻璃瓶,叭地一声砸到桌子上摔碎,将瓶子的破口对准了岛崎。
“我脱。”中江真澄怕岛崎受伤,用手解腰上的皮带。
“老子叫你脱,就快些脱!”阿铁咆哮着。
“是。”中江真澄解开了裙子的皮带,象麻木了一般,紧紧地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看。
“住手!”涸沼凉介终于开口了。
中江真澄惊喜地睁开眼睛,只见涸沼照旧双手抱臂,身体已离开了墙壁。
“唉,想试一试吗?警察先生!”斋藤把井上薰从膝上放下来,同时把手伸进怀里。
井上薰连忙跑过来抱住中江真澄,两人都把身体移到墙边。
“不许动!”涸沼盯着斋藤的眼睛;斋藤伸进怀里的手,停止了动作。
“他终于跳出来了,大哥干掉他!杀了他再找中原那家伙算帐,非打得叫他交出钱来不可。完了,再放它一把火,把狼撵走,我们就能下山了!”阿铁面目狰狞。
阿平、阿梅的手也伸在衣袋里。
中原顺看着这一触即发的情势,不管哪一方被制服对他都没好处。涸沼如果不敌,中原落到四个人的手里也不好受,可是,也许在他们手里还有一缕出头的希望。而涸沼的沉稳、冷静则使中原无计可施。
中原也明白涸沼为什么会对四个女大学生被奸污保持沉默。他们在暗处,涸沼冲上去援救的话,很可能遭毒手,还会使女大学生意外地受伤。
涸沼没有阻止他们,涸沼认为姑娘们虽然受到侮辱,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他的主要任务是押送中原回警视厅,只要对他的工作没有影响,便不动手,绝不轻易开槍去打死与他无关的人。如果处在他的立场上,中原也会这样做。看清了涸沼的用意,中原真正为他的冷酷非情而感到不寒而栗。这是个不容易激动的人。
可是现在,涸沼终于出头了。
那四个暴力团员由于对死的恐惧,而孤注一掷奸婬了几位女性。他们同时也算计着,这么做,涸沼一定会出来制止,只要他敢出来,就干掉他。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
涸沼就是在看清了他们的动机后挺身而出的。
4
斋藤的手还放在衣袋里。
这家伙一张四方大盘子脸,下腭张着,眼睛细长,整个看上去是一副没有理性的长相;只能让人觉得是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阿铁手里攥着可口可乐的破瓶,锋利的缺口对着涸沼。
他的表情中浮着一股狂热,只要涸沼有个闪失,他会豪不犹豫地用瓶子扎下去。
中原看到,阿平、阿梅的手也伸在衣袋里。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他们带的是短槍还是匕首。大概不会是匕首吧。要是短槍的话,沼涸算是完了。涸沼肯定会考虑到他们的武器,也许他这么长时间始终对他们的凶暴行为采取容忍的态度,就是为了摸他们的底。
——涸沼大概已经看出结果了吧。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中原偷着瞟了一眼涸沼,见他还是双手交臂站着。
大伴毅在涸沼旁边,也是双手抱臂,背靠着墙。他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保持中立。
对面是武田安造背对众人,警戒着走廓。他的右手还是握着桌子上的猎槍。他的猎槍是陈旧的村田28口径。
岛崎安雄和松本重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涸沼和斋藤怒目相对。
时间似乎也静止了,门外的狂风比空气更加紧张。
松本重治的身体 僵硬着,他在心里祈祷涸沼获胜。到这节骨眼,没办法阻止双方,死斗已是不可避免了。如果涸沼身遭不幸,可以说也就是宣告了松本自己的死,他们绝对不会留下 检察官这个活口。杀死松本,只要把尸体扔到门外,一切都解决了。松本现在对涸沼抱着莫大的希望,但愿他那冷酷而又坚韧的性格,使他战胜四个恶魔。
岛崎安雄一定有同样的想法。如果涸沼被杀,就意味着所有人的死亡,他们不会留下目击者,这是明白无误的事。
涸沼一死,四个暴徒马上就会更残暴,井上薰、中江真澄,还有那四位姑娘,立即会成为他们的奴隶,谁都阻挡不住。那些可怜的姑娘同样会被扔出去作狼的食物。鹿泽庄将拉上它沉重的黑幕。
其实,洞沼即使得手,并也不能带来生还的希望。鹿泽庄危在旦夕,患有狂犬病的日本狼群在门外等待时机要扑进来,被围困在鹿泽庄的人将与它们共同死亡。可是,涸沼制服住四个暴徒,能给人们带来自由地死亡的希望。
中江真澄缩在墙边看着涸沼。涸沼脸色铁青,整个面孔就象冬天的水似的冰冷。中江把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涸沼身上,她真想对天祈涛。
涸沼是在真澄即将被逼迫脱光衣服的那一瞬间,决心介入的,这使她感到莫大的欣慰。此刻,如果涸沼获胜,她会扑上去抱紧他。相反,如果涸沼死了,她一切都完了。他们命令她脱光衣服,她虽能照办,当着这么多人被奸污,真不如去死。台风更加疯狂地撕打着鹿泽庄,呼呼的尖啸声就象这个疗养所临终前的痉挛。
“你他妈的,喊得可不是时候啊!”斋藤打破了时间的静止。他的声音里也含着颤栗。他的手同时在衣袋里蠕动,“不要以为,你出来就什么事不会有了。”
“是吧。”涸沼似乎懒于作答。
“你说吧,打算对我们怎么办?”斋藤问了一句。
“把手槍交出来!”
“自己来取吧,警察!”
“等你三十秒,时间过了……”
“过了怎么办?”
“开槍打死你!”
“嗬,口气可真不小哇!”
“……”
中原顺看到斋藤脸色剧烈地发生了变化,同时,从怀里拔出槍来对准了涸沼。
涸沼的手臂抡开,右手向斋藤挥去,只听“砰”地一声清脆的槍响。
斋藤仰身倒了下去,手里的槍掉到桌子上,连椅子也一起倒了,发出轰地一声巨响。子弹从斋藤的额头穿了进去,他手里的槍没来得及扣响。
“不许动!”原来是阿铁伸手去抓手槍。在涸沼的喝叫中,他僵立不动了。阿平、阿梅的手还伸在衣袋里。
“把匕首交出来!”涸沼一声命令,阿平、阿梅乖乖地交出了匕首,放在桌子上。
“你们把尸体拖到放被褥的房间去,快!”涸沼站起来,从桌上拿过斋藤的手槍;阿平、阿梅两人抬起斋藤的死尸。
“凶手!”阿铁疯了似地对涸沼狂呼。
“涸沼君,应该逮捕他们三人!他们犯有強姦妇女,杀人未遂罪。”松本这时才象是苏醒过来,又急急地发号施令。
涸沼没有理睬他。
中江真澄将身体支在桌子上。她太紧张了。她想对涸沼道个谢,可喉咙象被什么堵住了,开不了口。
那三个家伙抬着尸体,耸拉着脑袋离开了大厅。
沉默又一次降到大厅,这次沉默格外异常。
斋藤脑浆洒了一地死了,他的死应该庆幸。可一旦真的在大伙面前死去,不知为什么使人觉得他的死是聚集在鹿泽序所有人将死去的凶兆。
似乎是离奇的命运宣告着人们的溃灭。
“有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请求救援呢……”岛崎发言了。
岛崎自己也知道毫无办法。鹿泽庄既无电话,也没有无线电。哪怕有架手摇联络对讲机,也许哪家私人收讯局无意间能收到。可以说通讯手段皆无。
“能不能躲过狼的眼睛,派人下山去呢?”过了一会,松本重治提出意见。“如果这么做行的话……”岛崎眯缝着眼睛看着窗外。这么大的风雨能很快地扶杀人的气息,如果站在下风头,狼就嗅不到人的体味了,这就是说躲过狼的包皮皮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是外面一切道路全都消失了,更何况是在狂风暴雨漆黑一团的夜里。人走出去,百分之九十九会在原始森林迷失方向而被冻死。另外,还不知道狼会躲在什么地方。所以从可能性来说,一万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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