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了副省长手机(4)
来源: 故事会 作者: 未知 时间: 2017-02-17 阅读: 次
四、重案犯身份
段云超为什么会在六院?六院是市肿瘤医院,那里并不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
“他毕竟不专业嘛。这时候他钻桥洞都比在六院这样的地方强。”邵雍杰分析道,“或者,六院里有他的亲人……”
邵雍杰这么一提醒,罗津有些想通了。段云超原本是想在龙鑫诚心实意地干的,但也许他的一个亲人得了病,需要钱,所以他才铤而走险偷东西。上次小云带他们去段云超住处,抓捕无果后搜查了他的租屋,发现他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他的衣服未动,女人的衣服剩下几件,他收拾的行李箱里,装的却大多是女人的东西。
“看来他是想带着女人一起走,可怜那个叫小云的服务员了,还想跟他演绎一场狗血爱情故事呢。”罗津笑着说,但话里却透着心酸。段云超惹出了惊天大案,捅了大娄子,让整个龙城市的警察今夜不得安生,但罗津却对他恨不起来。
警车快到六院时,刘安清忽然打来电话,焦急地说:“刚才负责监控六院的同志说,段云超和一个女的走出了六院大门,往石牌岭方向走去。石牌岭那里有一个正在拆迁的城中村,里面有两户钉子户,如果段云超拿他们当人质,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罗津马上加快了速度,几辆警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石牌岭,段云超二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一团黑暗中。
开发商为了逼迫拆迁,村子里已经被断水断电,两户钉子户用蜡烛照明。村子里拆迁了一半,到处是瓦砾和破窗烂瓦,极容易隐藏。段云超作案的手段低级,但躲藏的手段却高明得很。
刘安清冷笑一声:“高明?自以为聪明吧,这里终归是一个小村子,我挖地三尺,不信抓不住他。”
十分钟内,来了二十辆警车。全部按照刘安清的吩咐,静默抓捕,警灯不亮警笛不响,一百余名警察包围了村子,然后地毯式搜索。三名狙击手也守在了三个村口,留一个口子,那是罗津等人所在的大路口。段云超识相的话,应该从这里出来,不然,一枪爆头就是他的结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警察已经摸进了村子,他们还带着六条警犬,训练有素的警犬很快发现了段云超的藏身地——一个已是断壁残垣的四层小楼。
警犬狂叫起来,警察们一拥而上,这时,两个黑影从楼里弹射出来,以迅捷的速度狂奔,简直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就穿过了两道警察线,然后又隐没在黑暗中。
罗津张大了嘴巴,邵雍杰同样张口结舌,他说道:“罗队,你想到了谁?”
罗津舔舔嘴唇,说:“刘翔。”
邵雍杰点头说:“他不是刘翔,但比刘翔还刘翔。”
这速度,这爆发力,参加奥运都够格。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几乎有同样的速度。
这个女的,不是在六院吗?一个有病之人,身手都这么好,真是匪夷所思啊。
警犬又一次集结,它们伸着长长的舌头,呼哧呼哧地往前进。前面是一团黑影,黑暗处,不知道躲藏着什么……
这时,刘安清忽然叫停了。
田能恩给他打了电话,说:“段云超,其实不叫段云超。”
刘安清疑惑地说:“我知道,他用的是假身份证嘛。”
田能恩又说:“他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他承认了真实姓名,他叫段栋梁。”
段栋梁?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田能恩说道:“我听起来也有点熟,新民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曾经是龙城市的一个有名运动员,代表省里参加过全运会,并且获得过亚军。三年前退役,按说,他应该由省体委安排呀,应该会在省城,怎么如此落魄地在龙城干保洁呢?”
田能恩的疑惑,刘安清一阵苦笑,估计,马新民同样是苦笑。各种原因简单至极,因为去年,网上曾经报道过段栋梁家庭面临困境的新闻。段栋梁退役后,又只是个亚军,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省体委居然将他踢了出来。运动员一门心思地训练,没有其他的谋生技能,因此,许多退役的运动员境况都很不好,段栋梁只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而已。
段栋梁生活有多凄惨?这个并不用想,只需要想想他租住在城中村并且情愿做900块钱一个月的保洁工作就知道个大概。段栋梁刚才给田能恩打电话,主动承认了错误,他说:“田省长,我错了。我不该拿你的东西,可是,我老婆在医院里躺着,医药费我筹不到,医院要撵人了,我是没办法。我归还你的东西,又看了你手机的内容,才知道我这事闹大了,偷了副省长,没了退路。我知道你对我放心不下,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规矩。电影电视里都说过,让一个人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这个人是死人。我情愿死,但首先你要答应我,为我老婆办理医保,给她安排个正式工作,我就放心地走……”
田能恩听了,眉头紧皱,他说:“我答应你,但,你不要做傻事。”
田能恩让刘安清撤掉狙击手,因为段栋梁的确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他有他的冤屈和无奈,他这些年也受了太多不该有的侮辱和坎坷。田能恩有他的道德底线,当一个小蚂蚁并没有什么危险时,完全没必要碾死它,这样会显得自己太残忍。
刘安清拿着扩音器对黑暗处喊:“段栋梁,田副省长已经交代过我了,你不要做傻事。你只要交出手机,跟我们好好配合,你的要求我们一定会满足。我们知道,你的妻子秦晓莉跟你一样也是一名优秀的运动员,她也获得过大运会冠军。我跟医院院长打电话也了解了,她患的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甲状腺癌,这是癌症中最轻的,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能治好……”
终于,黑暗中,段栋梁激动地喊道:“我谢谢你。我老婆的病,只要有医保,能报销70%,我们就不愁了。我是实在没法子了,我没本事,就跑得远跳得高,可这挣不来钱,没办法就走上了邪路……大领导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我信,我老婆交给你们了。我是运动员,文化不高,但规矩我懂。我懂。”
说完,“扑通”一下,声音沉闷,随即,一个女声凄厉地呼喊:“栋梁——”
罗津和邵雍杰赶紧上去,砖砾中,段栋梁浑身灰土,头扎在砖砾中,呈90度直角,他的老婆秦晓莉痴痴地看着他……
大家都沉默无语,罗津心里无比酸楚,而旁边的邵雍杰则泪流满面,他低声说:“我一个快退休的人了,见多了世情冷暖,没想到,临了,还是没出息地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扛不住啊,这个段栋梁也扛不住啊……”
这时,手机响了,是秦晓莉手里的苹果手机,她下意识地摁了,里面传来一个娇嗲的女声:“老田,我想你了,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答应给我买的包包买了没?我想得睡不着觉哇,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身边一定有女人,是小丽还是嘉嘉,还是赵芳芳,还是……”
手机掉在地上,秦晓莉满面凄楚,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慢慢地向村口走去,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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