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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劫亲

来源: 未知 作者: 天使宝宝 时间: 2018-11-16 阅读:
  1。隐形刺青
  陈东有个表哥叫别扭,脸黑,个矮,小时候又患过小儿麻痹,落下了跛脚的残疾。前些日子,经人牵线搭桥,年过三十的别扭总算找到了女朋友。女友比他小8岁,长相很漂亮,脾气也温顺,花多少钱都值。为防夜长梦多,别扭准备在后天结婚,特意请陈东回一趟老家,多喝几杯。
  想着电话那端别扭乐得手舞足蹈合不拢嘴巴的样子,陈东不觉皱紧了眉头。花钱,夜长梦多,他这个未过门的新嫂子十有八九是买来的。“表哥,嫂子是哪儿人?”
  提出这个问题,陈东最怕得到的答案是越南。可怕啥来啥,只听别扭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回道:“是越南人,叫阮秀花。东子,后天一定来啊,哥还求你给录像呢。”
  又是越南新娘。陈东正要提醒表哥多长个心眼,以免人财两空,表哥却挂了机。
  陈东的担心不无道理。半月前,受报社领导指派,身为社会新闻部记者的陈东前去逍遥苑大酒店暗访宰客乱象,恰巧碰上一对新人结婚。听宾客私下议论,那个生得花容月貌的新娘便是越南人,“零售”价,20万。职业的敏感告诉陈东,这是个可以深度挖掘的素材。原本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对新郎新娘做个专访,谁知在敬酒环节,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天啊,快看新娘的脸!
  陈东所站的位置,距离新娘仅有三五米远。仅看了一眼,陈东便目瞪口呆——在酒精的作用下,新娘的额头和脸颊异常清晰地呈现出四个汉字:“我是荡妇”!
  情形突变,所有的人都惊住了。数秒之后,新郎醒过神,恼羞成怒要问个明白,但新娘早不见了踪影。据知情人称,最近一段时间,有人从越南“进口”了一批新娘,按姿色和年龄分别定价。价位还算大众,惠民,多在10万到30万之间。所谓进口,其实是偷渡。售出后,新娘绝不甘心做“一锤子买卖”,有的洞房花烛夜没过完就溜之大吉,如商品般再次倒手嫁人,从中牟取暴利。眼下,别扭买的也是越南新娘,等待他的肯定是个圈套,骗局。陈东越琢磨越担心,第二天一早就跟报社领导请了假,急匆匆赶往老家白马岭。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随后发生的一切远比隐形刺青还要离奇,诡异……
  2。死鬼抢亲
  一路疾行,陈东抵达白马岭时已近中午。见到表哥别扭没寒暄几句,陈东便提出见见新嫂子阮秀花。别扭一个劲地呵呵笑:不急不急,媳妇没过门,还在娘家呢。
  陈东一听,越发纳闷:“她不是越南人吗?娘家在哪儿?表哥,你跟我说实话,总共花了多少钱?”
  “彩礼15万。加上我给她买的项链,衣服,差不多18万。”别扭掰着指头回道。
  18万,那可是别扭在外打了十几年工、省吃俭用积攒下的全部家当。陈东暗暗叫苦:表哥啊表哥,你想媳妇想傻了吧?明早接亲,万一人家今晚跑了,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别扭似乎瞧破了陈东的心思,连连摇头:“不会不会,你嫂子不是那种人。当初,我要把彩礼全给她,可她只拿了10万,说嫁进门再要剩下的钱。”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先稳住你,再掏空你,然后一走了之。可不管陈东怎么劝,别扭坚决不信,转身乐颠颠地拾掇花轿去了。依照白马岭的民俗,结婚前一天,新娘必须住娘家,等新郎官招轿前来迎娶。听别扭的母亲说,阮家兄妹在本地无亲无故,她大哥阮山便在白马岭东面的清口驿租了间民房,当做临时娘家。这次请陈东回来,是想让他帮忙拍摄迎亲的整个过程,以作纪念。情知劝不了别扭,陈东只好多留了份心。次日早晨,跟随迎亲队伍来到清口驿,陈东便将镜头对准阮秀花的大哥阮山,正面侧面来了组特写。如果将来出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中,新娘上轿,打道回府。从清口驿到白马岭,只有一条坑洼难行的山路,山路两旁又长满了密密匝匝的灌木矮树。走着走着,只听“呼啦啦”一阵乱响,三五个手持棍棒的男子冷不丁蹿出,凶神恶煞般扑向花轿。
  “喂,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别扭张开双臂,边喊边死死护住轿门。可他毕竟是个瘸子,腿脚不利落,很快被打倒在地。陈东见状不妙,撂下摄像机正要救助,一根木棍“呜”地落上脑门,眼前登时金星乱飞,轿夫们也“妈呀”大叫,纷纷抱头逃窜。趁此机会,一个大块头扯掉轿帘,硬生生拖出了一身红装、蒙着盖头的阮秀花。
  “别扭,出了什么事?”阮秀花惊惊乍乍地问。
  “闭嘴。老子憋屈了七八个月,今儿个也要成亲!”大块头恶叨叨一挥手,又有两个家伙奔来,三下两下捆住阮秀花的手脚,塞紧嘴巴扛上肩,撒丫子冲进矮树林,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朗朗乾坤,居然敢抢亲,还有没有王法?陈东揉揉脑袋奔到别扭身前,急问:“表哥,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
  “我,我——”
  别扭伤得不轻,“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陈东大惊,连声招呼那几个猫在旮旯里颤颤发抖的轿夫,赶快救人。七手八脚将别扭抬回白马岭诊所,一番抢救,别扭悠悠醒转。听着他懊悔不迭的哭诉,陈东这才得知半路抢亲原本是出戏——别扭年年都进城打工,见识了不少新人推出的新鲜花样,什么水下婚礼、空中婚礼、环保婚礼等等,于是,他也想浪漫一把,来个“英雄救美”婚礼。这正是他再三请陈东回来录像的主要原因。
  听到这儿,陈东哭笑不得:“表哥,你这想法不错,可意思意思得了,干吗要动真格的?差点削死我。”
  “我,唉,我没想来真的。”别扭接下来说的话,顿让陈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别扭只请了两个人,同村的二黑和柱子。但抢亲的人全是陌生面孔,压根没有他俩。那他们是谁,又为何要抢走阮秀花?陈东忙调出拍摄下的画面,让别扭和乡亲们辨认。细细端详半天,有位老者指着那个大块头开了口:“除了他,别的我都没见过。他好像是清口驿老宋家的二小子,是个狠主儿。听说几年前打伤人进了监狱,不知是啥时放出来的。”
  认出一个,就能牵出一窝。陈东快速赶向清口驿派出所。两下见面,道明来意,警察却乐了:“陈先生,你没病吧?”
  什么意思?陈东问。警察从卷柜里抽出一份函件摆到了面前:“这是监狱发来的通知。去年9月,宋铁桥企图越狱,被当场击毙。人都死大半年了,还能出来抢亲?”
  人死了?惊愕中,陈东忽地想起大块头说的那句话,禁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寒颤:老子憋屈了七八个月,今儿个也要成亲!
  3。吸血新娘
  本想做戏,戏却成真,听闻新娘阮秀花被死鬼劫走,别扭彻底傻了眼。陈东是记者,自然不信鬼神之说,可走了趟清口驿,乡亲们的说法和警察的答复如出一辙:老宋家的二小子宋铁桥死在了监狱里,领尸那天,村长也去了,子弹贯穿后背与心口,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洞。尸体是狱方火化的,宋家人领回骨灰埋在了清口驿的坟地里。哦,那片坟地距你们迎亲所走的山路不到半里地。
  离开清口驿,陈东又前往坟地,还真寻到了宋铁桥的墓碑。应邀出演劫匪的二黑和柱子说,按别扭的吩咐,他俩事先藏进了路边的灌木丛,可不知怎么回事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看他们的神情,绝不像撒谎。陈东寻思片刻,决定亲自去曾关押宋铁桥的监狱查个清楚。到了地儿,狱方拿出的一摞照片和尸检报告足以证明宋铁桥已死。事到如今,总不能刨开坟去问问宋铁桥,这缺德事是不是你干的吧?就在陈东一头雾水的当儿,白马岭又闹成了一锅粥——妹妹丢了,当哥的岂能善罢甘休?阮山气冲冲打上门,非要别扭给个说法。新娘子是鬼劫走的,我能有啥招?别扭有口难言,拉住陈东一遍遍央求:东子,当时的情景你都看到了。你快跟他说说,我没有骗他,真是鬼抢走了阮秀花。
  鬼劫亲,这种事要从记者口中说出,后果如何陈东心知肚明:一旦让人添油加醋传扬开来,在社会上造成恐慌,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心下想着,陈东绕开这个话题,一再恳请阮山消消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话音未落,阮山猛地拍了桌子:“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求不高,再给我拿10万,我马上走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口就提钱,这也太心急了吧?陈东说:“阮先生,我表哥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实在没钱了。要不,让我们商量商量,明天给你回信?”
  “行。你们听好,到时不交钱,就把秀花还给我。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走着瞧。”阮山扔下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别扭强支着身子下了床,双膝一软就要下跪:“东子,你得帮帮哥啊。你是大记者,你把鬼劫亲的事往报纸上一登,他那面咱也好交代。不然,哥就是卖房卖地也凑不齐10万块啊。”
  这糊弄鬼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就算我写了,报社还要审呢。陈东扶起别扭,带上装有相机和录音设备的采访包出了门。他隐隐觉得,阮山一点都不简单,没准儿就是他迷倒二黑和柱子,扮鬼绑走阮秀花,想再狠狠敲别扭一竹杠。而且,怕吓着新娘子,别扭曾跟阮山兄妹提过一嘴“英雄救美”的事。若能从他那儿找到点线索,这事就好办了。当晚,陈东摸到清口驿,寻个隐秘的角落藏起身,一眼不眨地盯紧了阮山暂居的民房。捱到半夜,依旧毫无动静,陈东正想起身翻进院,却注意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看身形,是个女人。阮山一露头,女人便兴奋得叽叽喳喳:“大哥,我回来了。这半月没白住,全到手了——”
  “嘘”,阮山顺手一扯,快速把女人拽进了门。陈东轻手轻脚贴近墙根,偷听到了阮山和女人的谈话。这个女人也是来自越南的新娘,半月前嫁给了三河镇的一个鳏夫。对方一眼没照顾到,她便席卷了全部家财逃之夭夭。几次顺利得手,她“嫁”上了瘾,让阮山尽快联系下家,最好找个肥得流油的主儿,狠宰一刀。阮山夸赞了女人两句,说清口驿不再安全,叫她先去獾子崖躲几天。
  獾子崖,坐落在白马岭以南10里处,地形陡险,平素鲜有人往。阮山“进口”的新娘骗婚团很有可能都藏在獾子崖,獾子崖就是她们的大本营!
  两个小时后,陈东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他尾随那个女人,在獾子崖下的深谷里发现了几间废弃的木屋。屋内,灯光黯淡,临时搭起的通铺上横躺竖卧着20多个浓妆艳抹、衣衫不整的女人。想想看,一个女人嫁一次,收入最少10万,这20多名新娘嫁一遭,那就是二三百多万。一年若嫁个三五轮,又会赚取多少钱?而她们哪里想到,像我表哥别扭所挣的一分一毛都是血汗钱。她们不是新娘,分明是贪婪无度的吸血蚂蟥,当然也包括阮秀花。阮秀花肯定就在她们中间。一时间,陈东恨得牙痒,隔窗拍了几张照片,紧接着猫到一棵大树后拨响了别扭的电话:“表哥,我在獾子崖。我找到阮秀花了,你多找点乡亲赶紧过来。对了,别忘了报警——”
  “吱呀”,正说着,那个女人拎着一包食品又走出屋,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悄悄跟上,片刻之后,陈东顿觉凉气倒吸——獾子崖下,竟然建有一座阴森森的地牢!
  4。地牢杀机
  看守地牢的,是两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壮汉。趁那个女人与他们打情骂俏之际,陈东飞快地躲到一道石门后。那个女人扭臀摆胯地走到里面,摇晃着食品嗲声说:“妹子,饿了吧?大哥让我劝劝你,别那么死心眼。感情那玩意儿,能值几个钱?不瞒你说,我这次嫁人,又给大哥赚回30多万——”
  凝神屏气,偷偷一瞥,一个赤身裸体、手腕锁着铁链的年轻女子映入了眼底。莫非,她才是未曾见面的新嫂子阮秀花?尚未琢磨出名堂,那个女人冲默不作声的赤身女子啐了一口,拧身回走。陈东紧忙后退两步,藏进了墙角暗影里。等女人走出地牢,那两个壮汉瞥着赤身女子,嘿嘿歹笑。
  真是可恨,他们动了歪念,要强暴赤身女子。陈东暗叫糟糕,弯腰捡起块石子扔出了地牢。响动传来,一个壮汉爆了粗口,持枪往外走。万幸的是,适才走出的女人并未走远,蛇一样缠住壮汉,急不可耐地滚进了草丛。那面娇喘吁吁“热火朝天”,这边的壮汉也欲火烧身,撂下枪扑向赤身女子。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陈东几步冲进,抓起枪托重重砸向壮汉的后脑。壮汉反应够快,回头就是一拳。恰恰此时,赤身女子跳起来,用铁链死死勒住了壮汉的脖子。陈东强稳住神,紧握枪身照着壮汉的脑门一通猛砸。连番重击,壮汉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你,你是谁?”赤身女子惶惶地问。
  “别管我是谁,走。”话刚出口,记忆力超强的陈东不由一怔。这个女子很是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对,在逍遥苑大酒店,她就是那个脸颊上文有“我是荡妇”隐形刺青的新娘!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叫阿霞,黎阿霞,他们要杀我——”
  “哈哈,不光杀你,还有他!”蓦地,随着哈哈狂笑声起,阮山和几个壮汉闯了进来。那个出去快活的看守凶态毕露,奔上前挥拳开打,直打得陈东鼻口流血,头昏脑涨。阮山也像极了一头恶狼,扯住黎阿霞的头发扬手掴了几个耳光:“贱货,谁敢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说,还逃不逃了?”
  从阮山恶声恶气的叫嚣和黎阿霞的央求声中,陈东听出了个大概。她是被诱骗到这座边陲城市的,在阮山的安排下,她与男友相识,并谈婚论嫁。谁料,经过接触,她动了真感情。而她万难想到,阮山早留了后手。为了“嫁”出高价,同时防备新娘们落跑,在“组团进口”前,阮山带她们都做过整容手术。那些不堪入目的脏话,便是在麻醉中偷偷文上的。平时看不出痕迹,只要喝酒就会显现。那天,阮山搅乱婚礼,劫走黎阿霞后转送到了獾子崖。在一干新娘中,黎阿霞姿色出众,他要继续控制她赚大钱。可她铁了心,执意不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逃!”
  “我让你逃,我花了你的脸,看谁还会要你!”阮山恶念顿生,掏出尖刀刺向黎阿霞的脸。被壮汉打得摇摇欲倒的陈东使出全身力气撞开黎阿霞,咬牙大骂:“阮山,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有种的冲我来!”
  “哈哈,你有种,是吧?哼,那我就让你的种永远都发不了芽!”阮山刀尖一沉,直刺陈东的胯下。这一刀下去,老陈家可真要绝根了。陈东想躲,却被壮汉按住双肩,动弹不得。危急关头,救星终于来了——别扭带领警察和十几个乡亲涌进山洞,团团围住了阮山。
  好险,只差那么一头发丝就命根不保。陈东不觉冷汗涔涔。别扭四下一望,急声问:“东子,秀花呢?”
  木屋里没有,地牢里关的是黎阿霞,那被绑失踪的阮秀花在哪儿?不待陈东质问阮山,别扭突然一拍脑门,拔腿就跑,摇摇摆摆跑得比正常人还快:“东子啊东子,我上你当了。二黑,快跟我去兔唇沟,快啊——”
  瞅着表哥慌乱的样子,陈东大为不解。等警察制服阮山和壮汉、救下黎阿霞,火速赶到兔唇沟后,陈东终于明白,不是别扭上了他的当,而是他中了别扭的“英雄救美”计中计。原来,阮秀花和阮山并非兄妹,阮秀花出身贫寒人家,是被阮山诱拐上的贼船。认识本分善良热心肠的别扭后,她和黎阿霞一样想嫁人,好好过日子。为摆脱心狠手辣的阮山的掌控,思来想去,别扭想到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越狱被击毙的宋铁桥。让鬼出面,吓跑阮山,而请陈东摄像的用意也很简单:兄弟,给哥造造势,就说你嫂子真让鬼给抢了去。其实,那些鬼都是别扭的哥们装扮的,他们劫走阮秀花,暗中藏到了兔唇沟。如果阮山不依不饶,别扭也合计好了,卖掉房子赔点钱,然后带阮秀花离开白马岭,远走他乡。当他接到陈东的电话,说阮秀花在獾子崖时,他大吃一惊,顾不上多想便召集乡亲兵分两路,一路赶往獾子崖,一路前去兔唇沟查看究竟。
  天刚蒙蒙亮,在兔唇沟阮秀花的藏身处,众人找到了被打晕在地的顺子和另一个男子。陈东翻过他一看,当场愣了神:这不是大块头宋铁桥吗?
  “什么宋铁桥,天下长相差不多的人多的是。”别扭“啪啪”两个嘴巴子抽醒“宋铁桥”,忙不迭地问,“大牛,你嫂子呢?”不幸被别扭言中,阮秀花诡异失踪,阮山怀疑是别扭所为,便命得力手下日夜盯梢。顺子跑向兔唇沟,恰暴露了阮秀花的藏身地点。那个打手突下狠手打晕顺子和看护阮秀花的“宋铁桥”,劫持阮秀花逃往白马江。沿着“宋铁桥”的指向追了大约十几分钟,在一座陡崖旁,陈东禁不住心头一颤,收住了脚步。
  白马江由白马岭上汹涌而下,横穿兔唇沟,江畔两侧处处陡崖,一不留神跌下,想活命都难。而那个打手正押着阮秀花,步步后退:“来啊,你们来救她啊。哈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陪着,我死也划算了!”
  “别扭哥,别过来啊。你是个好人,我下辈子还来找你。”许是担心别扭冒死救她,阮秀花边喊边猛力往后一搡,打手脚下打滑,拽着阮秀花失足摔落。别扭急了,疯了,纵身飞扑:“秀花,别啊——”
  5。爱的奇迹
  “相信爱,奇迹总会出现。”这是陈东回城后写的一篇报道的标题。文中,配发了这样一幅大照片:陡崖之上,别扭仆倒崖边,单手紧紧攥住了阮秀花的手腕。从图片上看,绝不会有人相信,他曾患过小儿麻痹,是个瘸子。在他拉住阮秀花的那一刻,陈东和乡亲们也冲了上去。相持之中,阮秀花的衣服被撕裂,那个打手发出最后一声惨嚎,倒仰摔下……
  让陈东和白马岭的乡亲们做梦都想不到,老巢建在獾子崖的越南新娘团虽然行踪遍布数省,诈骗金额高得令人瞠目结舌,却只是一张涉及偷渡、走私、贩毒等重大犯罪活动的无形黑网中的一个小小结点,阮山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头目,真正的“大鱼”并未露面。根据阮山交代的线索,一场代号为“雷霆”的抓捕行动迅速铺开。陈东也参与其中,挖掘出大量重磅新闻。而在白马岭,表哥别扭每天必做两件事。第一,去坟地陪宋铁桥喝酒:宋兄弟,让你背了黑锅,对不住了。来,我敬你一杯。第二,三杯下肚,他便瘸瘸拐拐走上山岭,守着山路等一个人。
  这个人,是越南新娘阮秀花。在被警方遣返时,阮秀花抱着别扭呜呜大哭:别扭,等着我,我办好证照就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这天,陈东又接到了别扭的电话。别扭的嗓门格外响亮,差点震破陈东的耳膜:“东子,我要请你喝喜酒。啥,你嫂子是谁?哈哈,暂时保密,回来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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