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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之谜(6)

来源: 小西文摘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5-12-26 阅读:

  说实话,这类问题,无论是在古书上,还是在现实的探墓探秘考古中,我都不曾遇见过。几番理论,墨镜男始终不信我的话,一改刚才的言辞温软,气急败坏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言毕,一拳朝我的头部挥来。
  我也不是完全吃素的,考古工作者自然也得练就基本防身本领,现在正用得着。我按熄手电的同时侧身一闪,躲过一拳。
  通往厢房的出口已封死,地宫漆黑一团,无路可逃。墨镜男哪肯善罢甘休,打开头灯再扑过来。此刻,我在余光中看到石盘已开始转动,兴卉姐现在很危险,生死攸关。我奋力向玉皇神像冲上去,手刚触及兴卉姐,墨镜男就抓住我的臂膀。说时迟,那时快,我就势一蹲,随后使了个旱地拔葱,再闪电般飞起一腿,踢倒了墨镜男。
  我的绝地反击,大出对方意料之外。墨镜男恼羞成怒,立即弹跳起来,还就势拔出匕首,在我面前亮了亮,“嘿”了一声,狠狠地道:“看来,我只能提前送你去见兴卉她妈了!”
  微光中,那柄匕首闪出两道寒光,可见是双刃的。我轻缓了口气,一摸身上,才知道腰间的水果刀不见了。那一定是刘依岑在通道里偷偷取下了我的自卫防范武器,看来真的要在地宫死定了,但我依然在心里祈祷舅妈护佑,怒目横对疯狂的歹徒。
  墨镜男手持双刃匕首,步步向我逼近,穷凶极恶,完全疯了:“狗崽,老子要看看你的飞腿到底有多厉害!”
  我猜测,因为刘依岑进入环形甬道,石盘才开始转动的。原来托着九尊神像的石盘,只是因为转速相当缓慢,加之里面光线暗淡,让人肉眼感觉不出其变化罢了。既然他们已掌握石盘运动规律,为何不直接取走那些神像,而且还要费尽心机寻求其所谓的力学原理?我慢慢向石盘方向靠过去。因墨镜男逼得太紧,我瞅准时机找准方位,提起一脚踢向他的腰部。殊不知,对方并非等闲之辈,猛地一个前翻滚,一把便抓住我的一只脚……这次他的头灯已摔熄火,浓浓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铁定要死在地宫吗?我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死亡的恐惧激发求生的本能。可对方那只手像把铗剪,死死地钳着我的脚踝,不得动弹。于是道:“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如此凶暴?”
  墨镜男鼻子一哼,冷笑道:“谁叫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还要一根筋地追寻那只壁虎的行踪?当然我们还得感谢你,因为是你在厢房里找到了那个入口。”
  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到对方冷酷残暴的面孔,问道:“后来你们封存了厢房里的那道入口,并且将奎大娘击昏,转移了那么多人的视线,才安全抵达这里,是不是?”
  “少废话,既然你不能解决这个力学问题,留着你也没屁用。你还是认命赶紧去见你的舅妈吧——”墨镜男使劲捏着我的脚踝,另一只手上的双刃匕首寒气逼人。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墨镜男的话音刚落,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我感到整个地宫都颤动了,同时对方抓住我脚踝的手已经松开。我紧缩脖子,连连后退,在地上瞎摸一气,终于找到手电。打开手电,眼前的场景让我不敢置信:墨镜男歪倒在地,鼻流鲜血,眼睛微闭地喘着粗气,但手里仍握着双刃匕首。地上一片狼藉,满是碎裂的瓷块,而兴卉则披头散发地站在墨镜男背后。
  愣怔片刻,我才恍然大悟,兴卉虽然意识迷蒙,但她听清楚了墨镜男与我的对白,感受到我的危险处境,便歇斯底里地从神像上滑下,拾起一只香炉朝他的头部砸去……
  “兴卉姐,你没事吧?”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去拥住兴卉,帮她理顺长发,“这个男子是谁?他怎么会和刘依岑一起来到这地宫盗宝?”
  “阿唐,我真是瞎了眼!”兴卉的泪水“哗”地涌了一脸,小嘴朝地上的墨镜男努了下,然后幽幽道:“那只怪表姐,看人看走了眼……”
  从兴卉的话语中得知,墨镜男名叫阿唐,是她的男朋友。曾有员工提醒过,称他和刘依岑接触挺亲密,可她一直忙碌生意,加之刘依岑和自己相处得非常和谐,也便没有在意那档子糗事情。直到这次回到玉皇岗奔丧,在这个地下室,才深切领悟到二人的勾当和阴谋。
  “这么说,他们早就知道有关玉皇庙的秘密?”
  兴卉猛一顿足,忽然明白什么,惊叹道:“我看过刘依岑的身份证,记得那地方就是我妈娘家附近的一个小集镇。”
  舅妈棉袄里藏着的那本族谱,除了残缺几页外,其他基本上都是完整的,而阿唐手中哪来另一本族谱?再者,我上午在地下室遇见过刘依岑,她还有板有眼技术娴熟地打开环形甬道的暗门,我也算恍然大悟,分析道:“或许刘依岑是舅妈娘家的后人,她去深圳投奔到你的美容中心,显然是另有所谋。她在你的店里上班只是借口,最大的企图,就是能够顺利找到家族宝藏。她与你的男朋友勾搭在一起,那或许是寻宝的另一个切入点。当然,刘依岑也可能是知道舅妈娘家秘密的外族人……”
  兴卉姐的泪水更欢了,一头扎在我的怀里,不停喘息。
  十二 鹬蚌相争
  兴卉朝地上的阿唐啐了口口水,苦笑一声:“刘依岑委曲求全在我店里做事,原来是为了接近我,从而调查清楚玉皇庙宝藏的秘密。”
  “我怀疑,舅妈的死也与他们有关!”
  兴卉抬起头,抚弄长发,望着我:“你是说,我妈是被人给谋杀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大致可以这样认定,但真相要留给警察去澄清。”
  见我语气坚定,兴卉抽咽不止,抱着我的身子,道:“我们赶紧出去报警,让警察带走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兴卉还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我她的真正身世。她并非舅妈亲生,而是舅妈一个堂妹的女儿。兴卉生母嫁到中原地区玉皇庙附近的村寨,两岁时,母亲就患上一种怪病而撒手人寰。按她母亲娘家人的意愿,我舅妈主动把兴卉接到身边抚养。离家时,兴卉还带上了生母弥留之际交与她的那本娘家族谱。兴卉当初并不明白妈妈的意思,是后来舅妈告知她的。她也便从此与那边的一个哥哥失去联系……兴卉用心保管着那册线装族谱,只因后来去深圳忙碌生意,才将此事置之脑后,于是给了阿唐和刘依岑可乘之机……其实,兴卉是舅妈多大年龄生的女儿,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但我一直没有勇气询问我母亲,现在总算彻底明白了,也在心里怜惜起兴卉。
  我再次打开手电时,发现石盘已转换方位,那些神像早就隐匿石门里。一种诡谲气氛深深笼罩在我们周围,恐怖感猛地袭上心头,我将兴卉搂得更紧了。
  “这里面诡异深深,疑点重重,一定很危险,我们赶紧出去!”兴卉说话时,我感到了她身体的虚弱和战栗。
  我用手电扫射厢房出入口的大致位置,告诉兴卉:“出去的通道已被堵死,而连着菜园枯沟的通道又没能找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厢房下面,去撞击那个出口的地板砖,说不定能引起上面人的注意而获救。”
  手电余光照过的每一处地方,都会让兴卉惊悚不已,她一次次把我的膀子抓得生痛,颤悠悠道:“表弟你说,我妈是让什么人给害的,还有她的左臂纹身……”
  “这个地宫是舅妈娘家几代人苦苦寻找的宝藏,虽然有外人盗得族谱,找到了地宫,可是他们取不走宝藏,甚至带不走一尊神像。”
  “为什么呢?”
  “我想,应该只有舅妈才知道怎样取走这儿的宝藏。”
  “你这话说得太玄乎了吧,跟电影里的情节差不多。”
  “没错,自古宝藏都是深藏玄机的。而这个玄机就藏在舅妈的纹身里,族谱上的藏宝图只能告诉宝藏的具体位置,而要真正拥有那笔财富,还得从纹身里找到密码……”但是我的分析没能引起兴卉的多大兴趣,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地宫。
  “哈哈、哈哈……精彩,你们二人还挺亲热哦!”随着几声古怪的冷笑,从环形甬道里走出一个彪形大汉,神态诡异而阴森地朝我们走近。
  彪形大汉戴着人皮面具,看上去恐怖可怕。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阿唐和刘依岑只不过是大汉的铺垫。像他这类精悍的盗宝者,我在小说里、电视上见得太多了,我把兴卉拉到身后,迎着大汉道:“你是谁?”
  彪形大汉摇摇肩膀,跺了下脚:“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既然能在这里相逢,说话直截了当更好些。没错,这个圆盘的确深藏玄机,而解开玄机的密码就在你们手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透过那张人皮面具,我感受到了对方的凶悍与蛮横,略作思忖,反问道,“我舅妈的纹身不是让你们给生生割下?那纹身就藏着打开玄机的密码。”
  对方一声怪笑,像来自地狱的魔咒:“干我们这行的有个规矩,就是受不了冤屈。实话相告,我们将她的尸体转移出去,准备从纹身里提取宝藏密码时,才发现早已有人提前下手,并且连那幅纹身也不见踪影。”
  “什么?”兴卉和我异口同声地惊叫道。怎么可能,难道舅妈的纹身还是很多人追逐的目标?
  “只要拍下纹身图案,我们就能够通过电子技术获得密码信息,根本无需下手剥脱那幅人皮纹身,何况那还是一具僵尸。”
  此时,兴卉紧挽我胳膊的手突然松懈,扭头一看,见她已蹲下身子瘫坐在地。“兴卉姐,你怎么啦?”我摸她的额头,天啊,热得灼手,于是我抱起她,向环形甬道口方向冲过去,可被大汉拦截了。
  手电余光里,我看到人皮面具闪烁着邪恶与贪婪的幽光。
  大汉气势汹汹,舞动双手,低吼道:“嘿,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密码呢,否则,我不会让你们离开地宫半步。”
  “密码在纹身里,我们不知道啊——”我叫嚷道,抱着兴卉朝大汉撞了几个回合,但无济于事,每次都让他给推搡回来。我焦头烂额,我的力道并非大汉对手。
  “嘿嘿……嘿嘿……”大汉像堵墙横亘在我们面前,龇牙咧嘴,阴森森地咆哮,“你嚷啊,嚷破嗓门儿也不会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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