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戒指(3)

　　“你怎么了？”鹿子民顿时感觉一股恐惧袭上心头。
　　“你去哪儿了？”罗依晴反问道。
　　“刚下班啊！”
　　“鹿子民，你到现在还跟我撒谎？你去锦盛花园干什么？现在你还去那儿干什么？去找死啊！”
　　这几句话把鹿子民问懵了：“你，你派人跟踪我？”
　　“我派人？鹿子民，你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鹿子民越来越惶恐。
　　“我明白你为什么晕倒了。没那胆量，你就别干啊！”
　　鹿子民想，终于包不住了！他沉默不语，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旋转。
　　罗依晴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姓鹿的，你说，我罗依晴哪点儿对不起你？你一个农村的，穷得叮当响，一步一步地爬到现在这个位子，都是谁给你的？你干吗要这样对我？”
　　鹿子民“扑通”一声，跪倒在罗依晴面前：“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你，你——”罗依晴面孔扭曲，在鹿子民眼里就越发丑陋，尤其是她左脸上的那颗黑痣，更加清晰了。但鹿子民还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依晴，你听我慢慢解释！你千万别生气！好不好？”
　　罗依晴向后一倒，闭上双眼，沉默双眼，沉默不语。
　　“咱俩就这么一个丫头，我本来想，再要一个儿子——”
　　“你他妈骗谁呀？鹿子民，你想要儿子，我给你生呀！就凭我爸爸现在的位子，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是喜新厌旧，在外头养着小妖精！你还狡辩什么？”罗依晴气得发抖，突然伸手给了鹿子民一巴掌！
　　鹿子民抚摸着脸，哑口无言。
　　罗依晴呼地站起来，向卧室走去。鹿子民呆呆地跪着。罗依晴换了一身衣服，提着包，然后去换鞋子。
　　鹿子民惊恐万状：“依晴，你别走！”
　　罗依晴忽地转回身：“你以为，这次我还能救得了你？”
　　“你说什么啊？依晴，我发誓，只要你原谅我，我跟那个李亚男一刀两断！”
　　“呵！”罗依晴冷笑一声，“我相信你，这次的确是一刀两断了。”
　　“真的！依晴，你相信我！”鹿子民又跪下。
　　“我真的救不了你！”罗依晴眼睛湿润，“你不该那样做！把人家肚子弄大了，想办法拿钱去摆平啊！可你把人弄死，让我怎么救你？” ’“谁？我把谁弄死了？”鹿子民瞪大眼睛。
　　“李亚男死了！”
　　“这怎么可能！”鹿子民大叫一声，“她怎么死的？”
　　“今天早上，她被人杀死在锦盛花园的房间里。”
　　鹿子民呆愣了半天，突然醒悟过来：“你怀疑是我干的？依晴，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
　　“我相信你？好，退一步讲，我相信；可人家警察信吗？鹿子民，我告诉你，不管怎样，你这次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罗依晴沉默片刻：“我亲眼看到的！”
　　鹿子民缓缓地站身来：“罗依晴，你去过那里？”
　　罗依晴紧盯着鹿子民的眼睛，稍顿片刻，扭头向门口走去。
　　“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谁告诉你李亚男的事情的？你去那儿干什么？”
　　罗依晴头也不回：“我没心情跟你解释！你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清楚！”
　　鹿子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走！”
　　“怎么？你还想杀死我吗？”罗依晴怒目回视，鹿子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罗依晴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鹿子民坐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恐怖！李亚男死了？谁干的？不管是谁，警方会顺着这条线找到自己，然后牵出其他问题！那时候，行长肯定是当不成了。可怕的是另外一些事，“大富豪”项目中的内幕一旦揭开，对整个远山市来讲，恐怕就是一场大地震！
　　还有那件事！想起那件事，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鹿子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思索了片刻。
　　他决定铤而走险！
　　他立刻拨打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鹿大行长，有何指示？”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接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鹿子民换上一身便装，下了楼。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驶了过来。鹿子民四下看了一眼，这才上车，低声说：“走！”
　　驾车的胖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奔驰车驶离小区，拐了几个弯，却向城郊驶去。胖子见离城市越来越远，已经在乡下的偏僻小路上，这才慢慢向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拐进去，随即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老鹿，怎么鬼鬼祟祟的？”
　　“林总，出乱子了！”
　　原来，这个胖子正是竞标大富花园别墅项目获胜的远山商界巨头林家元。
　　鹿子民低声道：“弄不好，我要进去。”
　　林家元在黑暗中盯着鹿子民：“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
　　“跟我很要好的一个女人，今早上被人杀了！”
　　“哦？”林家元点上一支烟，“你能确定，警察会找到你？”
　　“你别以为警察都是吃素的。”
　　“既然你拿我当兄弟，我就直言不讳，人是你杀的，还是你找人做的？”
　　鹿子民提高了声音：“关键是，他妈的我毫不知情！那女人刚怀上我的孩子，你知道我做梦都想要个儿子，我干吗要杀她？”
　　“那你怕个鸟儿？顶多不就是个作风问题吗？再说，现在谁还讲究这个？”
　　“可现在人死了！还有，我老婆已经跟我彻底摊牌，离家而去。你替我想想，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呢？我怀疑背后还有人在捣鬼！如果她跟我离婚，我这行长注定是干不成了。其他的事情，也会被揪出来。老林，你很明白，在这个项目上，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林家元思索片刻：“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有人在背后捣鬼！”
　　“谁呀？”
　　“一个女人，上午的奠基仪式上，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神色不对？那个女人给我发短信，警告我要小心！她知道我在外面包养女人这件事儿！而且，她就在仪式现场！”
　　“一个女人？她为什么盯着你？”
　　“我怎么知道？我老婆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这女人在暗中捣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林家元一伸手，“你好像认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