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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极其清寒的下午走入石鱼书房的,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那份慕名而来的欣羡感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忧伤——或许独立书店本就属于忧伤,可是我所期待的并非是这般让人失落的忧伤:
新奇独特的小玩意儿,畅销的成功学书籍,冷清的国学著作,吵嚷的教辅读物,稍具特色的书吧……这确实是一家完全超乎我的想象的独立书店,我越发地确信自己来到了一家并不恰当的独立书店。
有学者给予独立书店极高的评价:独立书店,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所在——一座城市因它们的存在而变得温暖、有人情味。它们宛若闹市中的幽幽绿竹,清新地沁人心脾,任性地无所顾忌:
在慵懒的午后时光中,透过米色窗帘的阳光温暖了读者的发际,棕褐色的古旧杉木书架与浓浓的书香味融合得恰到好处,极富特色的书籍如同一张张婴儿的面庞,洋溢着浓烈的新鲜气息——这是独立书店背后一代甚至几代人的梦想和坚守——具有高品位和不依附的独立,不媚俗和高品质的人文理想以及持之以恒的坚守。
我再度想起“光合作用”的孙池女士那段让我喜欢至沉溺的话语。
“2000年我有一个梦想,希望书店如寒夜里一盏温暖的灯,安静地守候着看书的人,我们把书店能开多晚开多晚。”
但是在网络书店以及电子阅读浪潮的冲击下,诸多独立书店不得不面对“生存还是死亡“的艰难抉择。有调查表明:“90%以上的独立书店靠教辅的利润生存,那些不愿意牺牲品味、拒卖教辅的独立书店大多经营困难。”与此同时,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2011年,全球倒闭一万家独立书店——恰恰验证了诸多独立书店的生存窘况。
有人感慨:“后图书时代已经到来,转型以及多元化逐步成为独立书店经营模式的主流,图书可能在书店中仅占一小部分,到书店看看书、喝喝咖啡或者买个有意思的纪念品,将成为年轻人的一种时尚。”
为此,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始终竭尽全力在物欲横流的城市中散发微弱书香的独立书店们,你们,还好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才勉强听到许知远的解释:“我们的困境在于这是一个大家都不读书的年代,在我们的时代,阅读不再是必需品……”
剩下的是满满的沉默,泪眼模糊中的我依稀看到一位洒脱任性的店主:携三五好友置身于城市的某个角落,用那微醺的醉眼,瞥了瞥喧嚣俗世中的尘世热闹,随即便和好友直侃得天地玄黄方才罢休。
热爱与唏嘘、消亡与坚持,装满着每个独立书店。
或许我们应该如同廖一梅一般坚信:“也许,在所有不被看好,无人尝试的错误的选择背后,会有不曾见到的可能,不曾设计的未知。”一如终究有那么几本书,可能永远都无法遇见理想的读者,但它们却是这座城市里最炽热的惊喜。
我希望有那么一天,独立书店那懒洋洋的语调在午后的阳光中异常温暖:“我很好,谢谢,有你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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