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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渴爱(3)

“伊豆。”

“我可是按约定的时间下午回来的。”

“是吗?……”

衿子点了点头进了里间屋,放下箱子后又去往浴缸里放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跑了好几个地方。”

衿子在水池边站着端着杯水边喝边说。这三天里大概是去了海滨,衿子的脸和后背显出健康的古铜色。

“我说过今天回来吧?”

衿子并不答话,转身要往浴室走。风野暗想,自己硬是在第三天赶回来,你却回来这么晚,更气人的是,这么久没见面了,连个笑容也不给,真扫兴。

“刚才有你的电话。”

“谁来的?”

袊子进屋以后头一次显出认真的表情。

“是个男的,我不认识。”

“你说话了吗?”

“没有,我只拿着话筒听。他喊你的名字。”

“可能是北野君?”

“你们公司的?”

“一起去旅行的朋友。”

“就你们两个人去的吗?”

“想到哪儿去了!”

袊子苦笑了一下,用双手往后摆了摆头发,推开了浴室门。

“你还没回答我呢!”

“别像警察审犯人似地说话行不行?”

“我问你到底跟谁去旅行的?”

“公司的同事,连上那男的,六个人一起去的。”

“这么晚才回来?”

“我路上往别处……”

袊子进了浴室,语气里显然是说这还不够吗?风野仍然有些忿忿不平。

今天早上离开老家时,风野盘算着跟袊子久别重逢,得好好亲热一点。还要对把袊子一个人留在东京的事郑重其事地道歉。可是,回来后却不见袊子的人影。再者,袊子好像在等自己回来,却又出门旅行,而且还是与一帮男朋友同行。十二点多了才进的门,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风野此时已全无与拎子和好的心情。

风野百无聊赖地又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喝了起来。这时,拎子从浴室里出来,容光焕发地坐在梳妆台前。

“在伊豆呆了三天吗?”

“是的。”

“住什么地方了?”

“旅馆。”

袊子仍然是爱答不理的样子。风野一口气又喝光了一杯啤酒。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去哪里?”

“那,那是临时决定的嘛。”

“你们一起六个人,怎么会是临时决定?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吧?”

“不是的!”

“那你知道我今天回来吧?”

风野问着问着,对自己教训人的口吻也感到气恼,于是和缓一下语气解释道:“我回来后见你不在,有些担心。”

“你担的什么心啊?”

“一个女孩子去向不明,回来的又这么晚,谁能不担心呢?”

“你也太任性了点吧?”

“任性的恐怕是你吧?”

“我怎么任性了?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没告诉你吗?”

风野嗓门大了起来,袊子却神态自若地梳着头。

风野越发地怒气冲心,可是十二点多了,说实在的自己也觉得累了,又不情愿对袊子提出“睡吧”。因为,那意味着自己缴械投降。

明智的做法是等着袊子铺床。风野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点燃一支烟。

但是,袊子毫无离开梳妆台的意思。好不容易看她梳完了头,她又开始抹护肤霜一类的东西,接着又是脸部按摩。风野已经忍无可忍。

“喂,不想给刚才那个男的回个电话吗?”

“半夜三更的来电话,准是有急事。”

“有急事的话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

袊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她的按摩。风野其实就等着袊子说一句“对不起”。男人即使认为自己不对,为了保住面子也很难低头认错。

不过,今天晚上袊子出奇地固执。若是在以前,她会主动说声“累了吧”,来缓和气氛。现在却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会不会这次旅行使她的意识发生了什么变化?会不会是他的那些朋友促使她下了决心与风野分手?

莫非她在旅行中与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袊子不停地照着镜子,是不是因为亲近了年轻的男人?风野忽然觉得袊子的一举一动都异乎寻常。

“那个叫北野什么的在哪儿上班?”

“一般的公司里。”

“你跟他有来往?”

“来往怎么了,他才二十六岁。”袊子微微一笑。

二十六岁,比袊子小两岁,说不定就喜欢袊子这样比他大的女人。

“那个男的是不是喜欢你?”

“那我怎么知道?”

袊子笑着,并未予以否认。风野越发觉得可疑。

“该睡了。”

风野闷闷不乐地提出了睡觉的建议。袊子没有立刻动,过了一会儿才走进卧室。被褥铺好后,袊子回到客厅。

“请吧!”

“你不睡吗?”

“我还得收拾点东西。”

袊子说着就走到床头柜边,打开了抽屉,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

说了睡觉还要等这么久,以前也是从未有过的事。风野把瓶里剩下的啤酒喝光,进了卧室,看见两床被子之间有一条约十厘米的缝隙。

平常被子都是紧紧挨着的,今天袊子可能是有意如此。

是否因为旅途劳顿?还是因为刚刚重逢还不想让风野触碰身体?绝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旅途中被别的男人亲热的余韵过早消失吧?总之,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

看着这十厘米左右的缝隙,风野心中憋闷难以入睡。他频繁地翻着身,还不时咳嗽一声,窥探袊子的反应。可是过了挺长时间,袊子还是没动静。风野等得心急,装作要看书起身来到客厅,袊子正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一本周刊杂志。

“喂,差不多该睡了。在外边这几天也累了吧?”

风野话里带刺,袊子却眼不离杂志。风野看着袊子的侧脸,终于火山爆发了。

“要是另有相好的了,你就明说!”

“这是什么话?发神经。”

“谁发神经?铺被子你拉条缝,我困了你却成心不睡。想分手就早点说话。”

看着气势汹汹的风野,袊子表情愕然。

“要是喜欢上年轻男人,你就放心跟他上床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

“跟别的男人睡也睡了,用不着我了是不?”

“你是在吃醋吗?”

袊子放下杂志,笑出了声。

男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女人却把男人当傻瓜一般嘲笑,这算是什么女人?风野怒不可遏,但是立刻又为自己因为这种女人而动气感到可恶。一般的,为有没有外遇而生气吵闹的都是女人。当然,近来也有这样的男人。风野是不屑于此的。可是现在的自己竟自甘堕落!女人嫉妒是天性使然,男人嫉妒则不成体统。

“我才不吃醋呢,不过是感到难以理解而已。”

“你说我到底干什么了?”

像是被风野激怒了,袊子也开始动怒了。风野清楚这么吵下去又变成混战一常必须现在收拾局面。可是,离弦的箭是收不回来了。

“你明知道我回来,却在外面玩到半夜三更,合适吗?”

“你倒好意思说,自己携妻带子在老家享乐,却叫人家等你回来。”

“就算是让你一个人等了,也不该跟别的男人睡觉。”

“你给我说清楚,何时、何地、跟谁?”

袊子双眼放射出歇斯底里的目光。

“问你自己吧!”

“好哇,你原来是这种人。”

“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别找我呀!”

“找你?再别让我见到你!”

袊子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发怒的时候袊子总是立刻往外走。按说袊子还不至于情绪完全失控。可是,就这么两间房,恐怕也没有比出走更好的办法。

风野在一瞬间想气气袊子,不管她,但一个人留在屋里也实在难受。

“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等等!”

看见袊子已经开始穿鞋,风野赶上去,一把抓住袊子胳膊。

“放手!”

袊子挣扎着要甩开风野的手。风野把双手插到袊子的两肋下,更加用力地从背后死死抱祝

“你干什么?”

“行啦,给我过来。”

风野把袊子往客厅里拖,刚才还激烈反抗的袊子却意外地顺从。或许是因为即使跑出门也无处可去。也可能是由于不检点行为而心中有愧,袊子半推半就地被拖进卧室。“这么晚了,快躺下吧。”

“我不想睡。”

袊子站着不动,但也没有再往外跑的意思。风野松开手,迅速关了灯,在黑暗中搂住袊子就亲吻起来。

“不……”

袊子拼命晃着头,风野更加用力地把嘴贴了上去,这下拎子似乎也无奈地张开了紧闭的双唇。

两个人的嘴紧紧地对在一处,直到快喘不过气时,风野才把嘴放开,袊子也像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别再干蠢事了!”

风野说着用一只脚把被子掀开一边。

“睡吧!”

袊子站在原地,双手往脑后拢了一下头发,然后慢慢地背过身子开始脱衣服。

可能是强行接吻奏效,也可能是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缘故,风野先钻进被子里后,袊子脱下套头薄麻短袖衫,拉开裙子的拉链。在微弱的光线中袊子的动作像皮影戏似地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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