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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仗义解危(2)

紫明从天空中直落,一招飞鹰搏兔,双手向浩丐头部抓来。他原擅大鹰爪掌力,这一抓上,洁丐头部想不抓裂才怪,洁丐一声长啸,声震屋瓦,衣袖向空中一展,一股潜力,从袖中卷出,与紫明撞个正着,紫明全身,似乎中了一个千斤锤,登时双眼金星直冒,两耳雷鸣,口吐鲜血,内腑受伤甚重,人也从空中跌将下来。

一瓢僧大惊失色,急纵人空中,将紫明接住,从身边取出衡山派治伤秘药两颗,塞一入他口中,当即有门人将紫明抱了过去,这时场上一苇和洁丐早已拼斗起来。

那怪叫化武功奇特,每一招一式,都包含一着无边变化,虚实莫测,看不出他武功技艺授之何人。

三师弟将本门镇寺武功,三十六式天罡掌力,全部施了出来,只见他双掌翻飞,每一掌一式,都包含一着内功罡力,只觉山摇地动,海啸天惊。这天罡掌练的是一股纯一陽一之劲,江湖上能接得住这种掌力的,尚不多见。

最使人惊异的是,那怪叫化却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而且一出手,就是攻全身重要一穴一道,那么厉害的掌力,均为他一陰一柔之力,化解无遗。

一苇不但胜不了人家丝毫,而且招招受制,越到后来,越反击无力。一苇上人勾起了心头杀机,招式一变,竟施出衡山三绝招。衡山派的十八神掌仅存的三招,十五招早已失传,威力奇大,神妙无方,等闲绝不轻易使出。这三招包含九式,可以连环打出,一经施出,敌人早已喝一声彩道:“好一个佛门金刚掌法,确系绝传,可惜缺而不全,招已走样,虽然厉害,但仍伤不了我。”

对方说完话,招式一变,只见他双掌合什,低眉垂目,紧随着一苇掌风乱转,一苇打到第三招金刚伏魔时,右掌向怪丐头部拍去,洁丐突然将左掌往上一翻,右掌往前一按,一苇只觉得一股一陰一寒之力,对着自己掌风,直透过来,右臂立时觉得一麻,胸部也被寒风所中,虽然闪避得快,未中对方双掌,而奇寒业已入体,全身血液,直欲凝结,顿时一阵昏迷,人即向地下栽倒。

一尘上人一大吃一惊,正待出手抵挡,只见一条黑影,由空中坠一落 ,落下一位八十岁左右的老人,银须白发,青布长衫,背负长剑,慈眉善目,气定神闭,向上人很恭敬地施了一礼,口中喊了一声掌门人。一尘上人双掌合什答了礼,喊了一声师兄,一瓢与净一性一紫虚见过了穿云剑客后,穿云剑客使缓步而出,向岷山三奇抱了抱拳道:“老朽因故赴会来迟,让三位久等,至感不安,途中获悉,岷山三友已驾临敝派,目的在于评论三年前,回雁峰头,老朽与四义士一桩旧事,不错,令弟确为老朽所伤,不过事出有因,居士们是否愿闻其详?”

归元生双眉一扬道:“好!我们倒愿意听你讲一讲。”

穿云剑客道:“三年前,老朽道经衡一陽一,时值深夜,忽见回雁峰头,剑气腾霄,当即赶往,欲一明究竟,只见一位淡红色装着的少女,与一位卅岁左右的武生,打得至为激烈。那武生技艺,至为高明,但用的招术,不瞒三位居士讲,却不是对待妇人女子之道,这且不去讲他,令弟边打边发话道,你手中这把沉犀剑,如不借予我,我赶到庐山,也要把它拿到。

只听那女子怒骂道:「恶盗,你我素昧平生,却无缘无故地向我借剑,试想,师门至宝,未经准许,焉能借人?你打出你氓山派的旗号,好象非借你不可,本姑娘偏不信邪,不借你又怎样?」说罢,剑招一变,施出青云师太的伏魔剑术,只见从剑身上现出白光一道,映月争辉。令弟招术,高得出奇,使的也不是一一柄一普通的宝剑,用贵派的独门剑术,斗在一起,久一战不胜,令弟一招笑指天南,刺的却是女子下部,那女子羞惭满脸地避开了这一招,令弟却志在必得,竟用毒手神功,拳击女子双一乳一,那女子闪避不及,左臂负伤,正想脱身逃走,令弟双掌一阵一搓一揉一,两手向前一推,但见一阵劲风,如疾电奔雷,向那女子打去,老朽救人心急,也使用劈空掌力,向前抵挡。这时,那女子左臂毒发,靠坐在岩石旁边,老朽曾在苗疆路遇旧友公孙虚,赠送给了我三颗避毒丹,用了一颗,救了那女子一条命,不想竟勾起令弟怒火,认为老朽多事,正拟发话和解之际,令弟一上前即用毒手玄功,向老朽攻击,当时彼此就斗了一阵,后令弟以无法取胜,竟用最犯江湖忌讳的百毒砂,用内功罡力,向老朽一逼一来,这还在次,他趁老朽分神之际,扑向那女子,想一掌将她击毙,夺取那宝剑逃走,这才勾起老朽怒火,乃用玄门罡力,驱退毒砂,更用天罡掌力,震伤令弟,虽然伤及八脉,但如果他能找一清净地方,用内功调息,最多四十九天,即可复原,大概他心高气傲,急于找同门为他复仇,用内功一逼一住伤势,千里奔驰,终至伤发身死,这是事情的始末,是非曲直,谨请卓裁。”

归元生一声冷笑道:“这么说来,全是我四弟的不是了,是不是?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既然知道他是氓山派,纵有不是,你当时让他一点,事后,只要你大剑客一封书,或带一个口信,将事情告诉我,总不至于不还你一个公道?你却动手就伤人,我四弟既死,我们所要的,是血债血还,听说你修为极高,我和你来个约定,你如胜了我,这件事情算一笔勾消,我如胜了你,那只好请你为我四弟偿命了,如何?”

穿云剑客大笑一声道:“好!我行年八十,正嫌命太长,居士你就超渡我吧!”说罢正待拔剑一会归元生,一瓢早已缓步而出道:“师兄且慢,待师弟会会高人。”

对方出来的是圣手华光徐凯,双手均空着,凭肉掌对敌,一瓢使的是天罡掌法,对方使的却不知是何种招式,只觉得繁复异常,一把一式,都蕴藏着一股绝大潜力,稍一接触,即觉得心乱神移,一瓢知道今晚无法讨好,忙聚气凝神,袖袍一展,施展出毕生修为的铁袖神功,一股纯一陽一罡力,向对方打去。

对方右手伸一入革囊,随即将手向前一推。只见三道极细微的红光,丝毫不怕一瓢的纯一陽一罡力,直向一瓢的面胸腹三部撞来。

一瓢怔了一怔,也不知对方发来的是什么东西,立即向旁边一闪,那三点红光,来得奇快,上下两点,虽然避开,但右臂却挨了一下,顿时感觉全身麻木,目眩神昏,身一体早已摇摇欲坠。

穿云剑客满脸伤感,扶住了师弟,取出一颗避毒丹,给他立即吞下,净一性一走来,扶起师叔。穿云剑客拔一出背上长剑,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宛如凤吵龙吟,青光一闪径奔徐凯,徐凯也拔剑还击,剑现红光,一望而知是一柄一宝刃,双方都不搭话,一出手就是狠招,但见青红两道剑芒,宛若游龙,盘旋天际。徐凯的剑招,奇快无比,虚实莫测,穿云剑客却以沉着见长,缠战八十余合,双方难分胜负。

穿云剑客一声清啸,声震长空,运出玄门功力,只见青光大盛,剑芒陡增,青光与月色争辉,光华耀目,瑰丽无比,随着更施出绝世轻功,人随剑起在空中,势如奔涛,快如闪电,直刺向徐凯。

徐凯闪避不及,一条左臂看着就要受伤,洁丐双掌前推,随手打出一股一陰一寒掌力,穿云剑客正要用玄门罡力抵御时,只见松树上有人发话道:“衡湘旧友,赶快退开,这是碧寒掌力,奇毒绝伦。”

穿云剑客一听,忙纵起空中。

圣手华光冷等一声道:“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双手一场,两一团一 红光,电射而出,散在空中,向穿云剑客激射而至。

穿云剑客不知此是何物,躲避不及,正千钧一发之际,松树间一条黑影电射般而至,挡在穿云剑客身前。只见他袖袍连展,身在空中,有如脚踏实地,那红光都被他大袖卷去,宛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来人收去红光后,落在地上,一尘上人细打量来人,只见他,头戴紫霞道冠,身着紫色道袍,足着登云履,年纪不过四十五岁左右,面如冠玉,朗目修眉,对之如霁风光月,令人油然生敬畏之心,手挽拂尘,满面含笑。

上人双手合什满脸含笑道:“昆仑掌教,鹤驾南来,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来人答了一礼道:“十年前海外之一交一 ,迄未敢忘,南来奉访,未先见告,上人再事谦逊,益增贫道汗颜了。”

穿云剑客也忙与掌教叙了礼,同时心中安慰异常,知道来的这位方外之一交一 ,敌人再大的本事,也讨不了好去。

归元生一见来人破了三弟暗器,又道出他二弟独门神功,异常吃惊,后来听说是昆仑掌门人,心中暗想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有这种功力,但他犹有所恃,并无畏惧之心,当下冷笑一声,向前发话道:“我道何人,原来是誉满江湖的昆仑掌教,这就无怪什么事都得插手一管了,本人素慕昆仑技艺,冠绝群伦,识荆无由,极感怅惘之际,今逢掌教降临此地,正好讨教一番。”

昆仑掌门人早已缓步而出,一尘方丈与穿云剑客紧紧跟随,昆仑掌教向归元生颔首一笑道:“令弟在三年前虽被穿云道友所伤,今日一场比斗,衡山派已伤了两位道友,两位门弟,而且都是被贵派独门武功所伤,治疗困难,可否看贫道薄面,双方从此罢手,报仇之事,彼此一笔勾消如何?”

洁丐一声冷笑,右手一扬,发出碧寒掌力,同时口中发话道:“胜得着的再讲。”

昆仑掌门隐含怒意,知道不设法消除这种功力,这怪叫化会猖獗异常,忙用袖袍一展,打出昆仑派独有神功乾元罡力。这种内家罡力,奇特异常,虽属纯一陽一,但是刚柔并济,遇刚刚折,遇柔柔消,不像另家别派,打出的罡力,不是刚,就是柔,所以内家罡力,以昆仑派武林独步。

说也奇怪,洁丐的掌力与昆仑掌门人掌力相遇后,即消灭于无形,而洁丐本身,似乎已受感应。

裴杰大吃一惊,忙聚气凝神,将最近锻炼而成的碧寒奇功全部施出,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掌慢慢地向前推出,一股玄一陰一劲风,奇寒无匹,向昆仑掌教一逼一来。

昆仑掌教右手一扬,劈空打出,仍然是乾元罡力,不疾不徐,和那股寒风撞个正着。这回,这位掌门人一大约是存心惩戒他,所以用五成真力。洁丐这个亏,可吃得大了,自己打出的掌力,全部被人家挡回,寒气只往自己身上钻,来个自作自受,这还不算,人家的掌力,也中个正着,只觉四肢百骸,被一股纯一陽一之力一冲,顿时觉得骨痛如折,功力顿消,冷汗如浆,全身湿一透。

归元生大惊失色,忙从身边取出一只小瓶,倒出数颗绿豆大小的丸药,放在他口中令他席地坐下,调气养神,随即纵步而出,向昆仑掌门人道:“劣弟学艺不一精一,受伤无怨,在下不才,愿讨教一二。”说罢不等昆仑掌教答言,一招独劈华山,欺身而进,昆仑掌教是何等人物,不闪不避,手挥琵琶,向对方脉门一弹。双方武功,均奇特异常。归元生一袭青衫,走起来带着劲风,但非常奇怪,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昆仑掌教则气定神闲,步法如行云流水,见招拆招,见式破式。

归元生斗了一阵,一式游龙升天,起在空际,身一子在空中盘旋,如神龙摆尾,姿式美妙无比。昆仑掌教立即双掌合什,有如老僧入定。一尘上人和穿云剑客满脸严肃,状至紧张,注视空中,静待敌人变化,只见敌人双掌用力凌空劈来,立时山摇地动,海啸天惊;一阵腥风罡力,当头压至。

昆仑掌门人一声怒叱,左右袖袍连展,施展出护身神功,并打出乾元罡力,敌人打来的那股罡力,全被护身神功挡回,打出的乾元掌力,却向归元生风驶电闪地撞击。

敌人身在空中,赶紧向旁边闪避,但左臂却着着实实地挨了一下,立时感到骨痛如折,转动不灵,自知受伤颇重,落地站定后,向昆仑掌教发话道:“岷山昆仑两派,素无怨尤,我兄弟今日均栽在你手中,三年为期,必当报仇。”

昆仑掌教答话道:“你兄弟均心狠手辣,犯江湖禁忌的掌力暗器,你们均应有尽有。碧寒掌力,奇毒绝伦,你刚才所用的,如贫道所忖不差,那是江湖上久已失传,万恶无比的魔家功力毒龙掌。”说完,又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的蛟皮袋,继续发话道:“这是你三弟的暗器,击穿云客一瓢两位道友的,就是此物,红云散花针。这东西还在百余年前,曾引起江湖浩劫,不知死了多少高人奇士,为的就是要消灭它。此种暗器,久已失传,不料也在你弟兄面前见着,贫道既已插手管此闲事,就誓必管到底,昆仑山门户洞一开,要来的随时可入,我们也随时欢迎,我劝你不必眼高于顶,认为惹了你岷山派,就出了天大的乱子,江湖上奇人异士极多,你使用这种歹毒功力与暗器,必遭天谴。佛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依我看,你还是早点悔悟的好,良言尽此,听否任便。”

归元生冷笑道;“司马一子一陽一,你少卖劝世文,岷山派你认为微不足道,等着瞧好了。”

说完,向徐凯道:“你还不背着二弟走等什么?”

徐凯将人背好,三人仍然是一鹤冲天,飞越墙外,几个起落,即行离去不提。

一尘上人与穿云剑客忙将昆仑掌教招待入内,寺僧献上香茗,上人又吩咐在方丈室另办素席,以款待掌教真一人,真一人从身边一只玉瓶中,取出四颗丹丸,递给上人道:“令师弟与二位高徒受伤,可各服此丸一颗,一瓢师兄,身中散花针,贫道可用乾元内功,尽三日三夜之力,将其吸出,惟用功期间,须烦两位道兄护法了。”

上人满脸严肃,接过丹九,合掌一拜道:“真一人道高望重,义薄云天,今晚之事,若非真一人,这三个恶魔,还真无法打发,本门虽也擅内功罡力,但对付这种歹毒魔功,必须用金刚神掌与般若玄功。十八式金刚拿,本门仅存三式,般若玄功,早已失传,致招招失着,伤亡惨重,真一人不来,贫僧与大师兄殆亦不能幸免!贫增能力薄弱,不能振兴本门,实感惭愧。”说完,神色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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