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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高战是碰巧经过此地,听得阮少达等一番卖国求荣的言谈,早已怒火填膺,这一见他们竟要陷害忠良,当下立刻出手,没料到居然碰到师兄,心中也是大喜,快活地叫道:“你是师兄?”说完又有些怀疑似的。

黄善见天外来了救星,何况又是自己嫡师兄弟,欣喜狂喊道:“我正是你大师兄黄善!”但突然他神色变得忧戚悲愤道,“这批贼子卖国媚敌,连师父也被他们害了,小师弟快将贼子们毙了,国仇师仇一并了结!“高战一听师父被害,不啻平天响雷,怒目一扫,只见四周俱虎视眈眈,白山熊阮少达正犹豫不知要如何决定。立刻他看到桌上檀木雕盒中的人头,鬓发苍然栩栩如生,正是养育自己多年,无限慈祥的恩师。

“啊!”

高战大叫一声,头脑一阵昏眩,立刻被更多的愤怒所激乱。

只见他双目似喷一出怒火,声音颤着问道:“是哪位干的事?有种的出来担当?”

长白三熊在人群中俨然已成首领,老大阮少达对高战方才露的一手有些震骇,勉强一逼一出笑容道:“阁下可是风大侠弟子,在下白山熊阮少达。令师被……天煞星君所害,我们正商议要如何替今师复仇呢!”

长白三熊的名号高战在师父口中是听过的,还未待他考虑此话是否真实,地上的锦州大豪已大叫道:“贤侄!别信他鬼话,令师是被长白三熊暗中下剧毒害死。这批贼子正商议要如何卖国长白三熊老三白山刀阮闻达怒喝道:“有你说的!”只见白光一闪,亮晃晃的飞刀已电射至锦州大豪咽喉。

高战大喝一声,手中无物可救,只得有掌猛地发出劈空掌力,将那飞刀击得一歪,抹着锦州大豪脖子过去。高战左掌一翻往阮少达当胸拍去。

阮少达三兄弟往年在东北称雄,武功也自不弱,心想这少年武功再强,内力也不会强到哪去,立刻也一掌硬迎上去,只听大厅中一声脆响,白山熊阮少达竟被击退三步,幸喜高战只打算救人,并未全力攻出。否则单此一掌,白山熊阮少达也非死即伤。

白山熊脸色变得一青,为了抢回数十年前地位,他们才设计毒害风柏杨,谁知风柏杨竟有了这般功力的弟子,心中不免有些骇然。

高战想着恩师被这般贼子害死,早已泪流满颊,察地一声拔一出长戟,大骂道:“卖国贼子,偿我恩师命来!”说完一腾步跳至黄善身旁,一抬足将两名看守大汉踢翻在地,立刻将黄善救了,喊道:“师兄,你抢救恩师灵骨,照护锦州大豪等,我与这批贼子拼了!”

场中人都已拔一出兵刃,这大厅十分宽敞,但人太多也显得有些拥挤,这一来可给高战占了大便宜,只见他长戟连点,几个躲闪不灵的已被他刺倒在地,立刻场中大乱,少数附合之众已准备夺门而逃。

“一妈一的!哪来的野种!”

老三白山刀狠毒骂道,对老二白山豹打个招呼,双双向高战攻来。

高战自从经过一番苦练,把那平凡上人,梅香神剑,慧大师的诘摩步及本门关东绝学熔为一炉,不论武技功力都是大进,这数十人虽都是称雄一方,但与高战比较起来,还是只算得上二。

三流角色。

一连串的惨呼,高战国恩师被害竟痛下辣手,招招一精一绝,式式入化,把站在一旁的黄善看得目瞪口呆。

恐怖的时刻一晃眼即过去,大厅中一片死寂,几乎没有一个活口逃出,转瞬间曾灯光辉煌的厅堂已变成处处充满血腥的屠场。

高战呆立在场中,戟上染满着鲜血,激如狂涛的愤怒在一阵野兽的发泄后逐渐平息,望着地上一尸一骸累累,对自己从未曾有过的残忍也感到震骇。

锦州大豪数人是一般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何曾看过这种惨绝人寰的屠一杀 场面,紧一靠着黄善,口一唇发着颤,手脚抖一颤不停。

“呜!呜!”

突然高战哭出声来,将长戟插在背后,向那放在桌上的檀木盒子跪下,泣道:“恩师在天之灵,弟子大仇已报,从此投身军旅,为国家干一分事业!”敬叩了三个头,起身又朝黄善一揖,道:“师兄,小弟从此别过,恩师遗骨尚请师兄照护,为弟的杀敌去也!”说完头也不回破门而去。

原野上已是一片灰黯颜色,青纱帐一望无垠,高战心中只觉浑淘淘的,恩师的头,以及数十个临死时挣扎逃命的扭曲面孔,在他眼前飞舞,只见他似吃醉了酒般东倒西歪的撞去。

“得得!”

一阵蹄声惊醒了他,只见一里之遥处黄尘飞腾,向右如电奔去,后面三条黑影如鬼魅般追着。高战只觉这三条身影有些熟悉,正思虑间,一声女子惊呼远远传来,高战猛然一震,啊地呼出!

“南荒三魔怎会到了此处?”

这几日中高战的身手虽更是日进千里,但与南荒三魔相较仍是差了老大一截,数代遗下来的英雄血液使他忘却了一世可能的危险,发足亡命地往南荒三魔追去,一晃眼间也失去了踪迹。

月光从上洒下,一堆堆的巨石嶙峋危峻,山拗处一匹神骏战马倒毙在地,口角流着白涎,生似力竭而死的模样,就在死马十丈外,是块平坦岩地,当中立着位俏生生的姑娘,看她额上香汗淋淋,衣衫已有多处破烂,一副狼狈不堪的状况,面色也微微透着青灰,南荒三魔分三个角落将她围住。

“嘻嘻!平凡老儿的徒弟果真个稀松平凡。”老三傻笑着说。

“喂!小姑娘!咱们三兄弟的长相你可看清楚了,前日你同平凡上人一块儿,徒弟师父叫得满亲一热,今日你那老鬼师父到哪儿去了?”老二也道。这被围困的女子秀眉紧锁着,她再也想不到在自己落单时,竟被这三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缠上。

“三位可是南荒三魔?”她问道:老三傻笑道:“这名号咱三兄弟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这小一妞 儿敢如此称呼南荒三奇,胆量不小,等会儿少吃几掌!”

“你们寻的是我师父,缠着我做甚?”女子恨恨地道。

南荒三魔一阵嘻嘻哈哈,老三狞笑道:“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说完面上浮着浓厚的得意色,生像发现一种极为有趣的游戏。

这年青的女子正是伤心哀绝的姬蕾,半途遇着金英同白发婆婆,平白受到一番屈辱,幸遇平凡上人才得到解救,平凡上人也是对她有缘,一生讨厌女子却独独看上她,竟答应收她为弟子,连以前那些臭规矩都不顾了。但行到半途平凡上人又因故他去,留得姬蕾一人很自然地就走人追寻高战这条路,谁知竟被这三位失去理智的老魔所缠上。

南荒三魔衣着不伦不类,发如乱草手如鹰爪,在月光下更加显得狰狞可怖,被围在当中的姬蕾芳心忐忑,真是不知要如何是好。

“呱!呱!”

一个夜枭受惊而起,同一时间一条黑影电闪而来,远远闻得喊道:“南荒三魔,不得欺负女流……”刹那间人至场中,但语音却突然没了。

姬蕾喜得来了救星,看清来人脸上浑起一片凄苦神色,呐呐道:“大哥……大哥……”

赶来的正是高战,花了他的一番精神才赶上南荒三魔,发现竟是自己既痛恨又难忘掉的姬蕾。

“原来是姬……姬姑娘!”他说着,语调却显得生硬拘束。南荒三魔一齐哈哈大笑,老三道:“又多来个送死的,这小子那日曾与我对过手,与平凡老儿想来也有一些渊源,嘻嘻!打了小的还怕老的!嘻嘻!”

高战听得这一番语无伦次的话,加上三魔一陰一森恐怖的面相,也只觉毛发竖一立,他自然而然地靠近姬蕾将她护住,但却一直不肯再看她。

姬蕾眼看高战如此对她,更是伤心欲绝,这时南荒三魔的老大开口问道:“小子!平凡老儿落在何处?告诉我们就给你个好死!”

高战是倔强脾一性一,即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何况根本不知道,闻言答道:“平凡大师岂是你们这批鬼怪见得的,哼,咱高战可并不怕你们三人呢2”

老三指着高战嘻嘻笑道:“这小子是怕我们三人联手攻他呢,嘿嘿!其实我一招一掌他还不就乖乖躺在那里了!”

老二也道:“谁说不是,但我们仍要三人攻他啊!哈哈!”说完三人像失心疯般同声大笑,高兴已极。

高战此刻心中却不断盘算,月余前自己对南荒三魔的老三,在百招内能攻,一百招后能支持三百招。但经过前几天的一阵大彻大悟,将平凡上人与梅香剑,天竺杖法同本门武功融汇贯通后,已有自信能敌上老三五百招内攻势,但对方三人同时攻却怎么办呢?

月儿更中了点,近处景物清晰异常,远处景物却朦胧模糊。

老三狞笑道:“大哥,该动手了吧!”

老大点头,怪声道:“小子!你是不肯讲平凡老儿在何处吗?”

高战一想到平凡上人,心中豪气大增,抗声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说完嚓地将长戟合上,小声道:“姬姑娘请靠紧我!”说时脸上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神色,生像大英雄临危殉身,一种立志一去不回的气氛,不禁将姬蕾看呆了,自然地紧一靠在高战背后,手中峨眉刺也紧紧拿在手中。

南荒三奇心目中唯一的真正仇敌就是平凡大师,对其他的全凭一时的喜恶,高兴就放过,不高兴那么对方不死也得残废,是以这一路闯荡下来,凶残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武林。这时的高战与姬蕾在他们面前,直似一对被困的小老鼠。

“老三,你就先动手吧!”南荒三奇的老大说着,面上浮动着一种酷冷又有些傻痴的笑容。

第三奇将破烂的衣袖卷了卷,一翻掌往高战拍来。南荒一脉武功素来怪异,这一掌之力好不出奇,四周的空气像打着圈儿,一层层往高战压来,即使站在高战背后的姬蕾,也觉得迎面有极强压力。

高战曾尝过这怪力道的滋味,长戟在空中划个圈儿,陡地往力道中心刺了过去,但闻“波”地一声微响,戟尖已直刺向对方咽喉。

高战自从金伯胜佛处学得天竺杖法后,与梅香神剑一融合,竟生出一种特异的功效,不管你再强的劲力,他手中的长戟都能一戳而人,南荒三奇此番仅吃了这点上的*亏。

三魔老三吃了一惊,右手连忙撤拔,左手一翻顺势往戟干驽去。

高战这一抢得先机,一鼓作气戟上奇招迭出,一时杖出如山直似飘花乱絮般尽往南荒三奇滚去。

三魔被激得怪吼连连,两掌不停翻一动,只剩下招架的份儿。

三弟兄都想不到才月余不见,高战竟似强了十倍似的,其实这点连高战自己都想不到。

“好一个天竺杖法!”三魔大喝道:“你是三佛中那一位的弟子!”

高战对自己武功的突然一精一进也莫名其妙,只觉出戟得心应手,胸中不停有成套的招式涌现,几乎是梅香剑中与天竺杖法中任何一招彼此相合,都能成为一式天下绝学,何况再加上平凡大师的“大衍十式”。只见高战一个身一子东倒西歪,满脸兴奋神色,根本没有听见对方问话。

立在背后的姬蕾却听清了南荒三奇所问的,从平凡上人的口中,她也知道许多有关恒河三佛的事迹,但她也奇怪,为何高战竟能得到恒河三佛的传授,于是立刻联想到那小妖女金英,于是她感觉一阵心酸。

老三被攻得几乎无还手之力的情势,大魔一拍手掌,另外两魔也同时加人战圈。南荒三奇对恒河三佛似甚尊敬,又问道:‘小子隶属三佛那一位门下?”

这一次高战听得清楚了,豪笑道:“在下可不是三佛弟子,在下恩师边塞大侠是也!”

三奇勃然大怒,同时喝道:“好小子!原来是风老鬼门下,今日放不得活路了!”说完三人六掌同向高战姬蕾攻来。

高战武功虽一精一进不少,三奇一联手立刻感觉有束手缚脚之感,再加上他必须处处护着姬蕾,更减少发挥的地方。

“高大哥,你自己逃出去吧!别管我!”姬蕾见高战奋勇苦战,一时百感一交一 集辛酸地喊出这句话。

“哈哈广老大笑道:“乖乖地拿下命来,这时候想逃走!”

高战一只长戟指东打西,招招一精一绝极巧,势如长一江一 大河滔一滔一不一绝,以巧补力之不足,以勇化险为夷。

三魔本以为对方后生小子,心存轻视因只出五成功力,这久攻不下才发觉这小子智勇过人,立刻放出九成劲力。

高战因杂学丰富,才能令对方一时间摸不着门户,但南荒三奇何等人物,这一全力施为,不到一刻败象立显。

正在高战焦心灼灼之时,突然三魔一阵狞笑,紧跟姬蕾“哎哟”一声,一对峨眉刺被打上半天空。

高战只觉心中一阵痛,手中长战戟一连攻出九招,式式俱全力而为,总算把三奇一逼一退一丈,偷眼一看姬蕾,只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捧住小腹,面色煞白,口角泪泪流一出丝丝鲜血。

高战心如绞痛,正想大喊:“我与你们拼了!”

但地上姬蕾却萎顿地喊道:“大哥你快逃吧!”

“对!”高战想到了逃字,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起“逃”

这个字。

三奇趁高战心神微分之际陡然攻来,高战大喝一声长戟使出“力拔山兮”,只见大戟划出一层绝大气墙,将那三魔挡得一挡,左手一挽将姬蕾拦腰抱起。

姬蕾心中一种安然的感觉,在高战耳边轻道:“高大哥放下我,你自己逃吧广但她心中其实何尝有这样想。

高战充耳不闻,将那大朝一连三点,式式俱是“冷梅乍伸”

这梅山氏独霸江湖的绝学果然一逼一得三魔让得一缝。

“挡我者死!”高战奋力一喊,大戟在周身抢出圈铁墙,直往缝隙冲出。

南荒三奇何等身手,怎肯让对方如此轻易离去,大魔往后退一步巧巧妙妙地挡住缺口,另两魔左右闪电般攻来。

高战兵刀直刺大魔,眼看两胁皆空,难逃毒手,谁知他突然身法一变,两肩微晃间,正从三奇合圈的一刹那间突困而去。三奇怔得一怔,大魔迷惘喊出:“太清玉女!”敢情高战方才用的正是慧大师独门的“诘摩步法”。

三魔、二魔已开步追出一丈,但一见大师兄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都惊异着停下一身来,问道:“大哥,那小子跑了……”

大魔对以往的事几乎都忘怀,刚才高战的身法只激起他一丝回意,但立刻又隐没了去。

凶残的一性一子淹没了昔日美好的眷恋,立刻又喝道:“快追,别让那两个小子逃了!”

高战不知“诘摩步法”已救了自己一条命,背着姬蕾只用尽力气向乱山中奔出。他功力大进,背着姬蕾虽一点不觉吃力,但也听得到背后南荒三奇越来越近的呼啸声,讥骂声——

月色突然暗下去,这给高战莫大良机,拣着曲折险峻的山石他一路奔去,晃眼间已深深进人山区。

“大哥!大哥你一人逃吧?”姬蕾喘着气道:“别让我累着你!”

高战只顾奔着,听着这话好不难受,将那揽着姬蕾腰肢的左手微一用力算是绝不丢弃她的回答,姬蕾懂得这意思,立刻眼角盈一满了泪水。

高战一路上觅过地势,他知再一盏茶的时间南荒三奇就会追上,那时必然自己同姬蕾都会没了命,因此在这一盏茶时间,他必须寻一绝佳地势,至少能阻止三人同时进攻的地势。

这山中仅是光秃秃的大岩石,此时夜色里浓,但高战目力不比寻常,远远看见一处山壁高一耸人去,一缕白线从上直泻而下,立刻心中灵光一闪,高战已有了计较。

转眼间高战已奔至山壁下,只见一泻瀑布从数丈高涌一出,从这山到那泉洞约四丈,壁下一潭清水缓缓朝山下滚去。

高战想也不想、背着姬蕾一纵身往洞一口窜去,两人只觉一阵凉一温一 已进得洞来。

这洞虽不算大,也有一丈高下,两人立在洞中尚绰绰有余,正当高战将姬蕾安放好了,南荒三奇已呼啸而至。

老三暴跳道:“这两个小子逃进洞去了,咱们也冲进去!”

高战在洞里听得这话,全身劲力早已含蓄待放,果然三魔当先冲进,高战借着地势优良双掌奋出,三魔愤恨喝着被凌空击了下去。

三魔被这洞一口阻住在外,愤怒莫名,而高战在洞内也忧心如焚,只因姬蕾中了三魔一掌,这“腐石一陰一功”含天下至一陰一之毒,已深深侵人姬蕾妹内脏。

“咱们困他个十天半月,饿也将他饿死!”老大在外喊道,另两魔附和着,好似又发现了一种极有趣的游戏似的。

姬蕾面色青中透白,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了。她泪眼望着高战,像一切的不愉快都不再存在,面前的高战,只是她心中永远也觉得最可一爱一的高大哥。

“大哥!我好冷!”她微弱地喊道,两眼露出企求的目光。

三魔并未继续抢攻,竟在外面嘻嘻哈哈谈笑起来。高战松了一口气,此刻再也不能避男一女之嫌,紧紧将姬蕾搂在怀里。

“大哥……那天你走后我就一直寻你……你知我多忠情于你,现在总算让我给寻着了……”姬蕾像自言自语地说着。

高战也伤心道:“蕾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的,我姬蕾凄婉一笑,道:“大哥别说了听我讲,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啊!”

高战只觉得姬蕾全身冰凉,往常美丽明亮的眸子也黯然无光,心中~阵怜痛,几乎流下泪来。

“大哥!”姬蕾又道:“我知道就要去了,我是没有福气终身与你厮守在一块儿,那小……小妖女!如果是真心爱你,将来你可娶她为妻,现在我再也不恨她了。”

高战急道:“你说就是金弟啊,我一直只视她为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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