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的几个情人(2)
来源: 故事会 作者: 未知 时间: 2015-08-03 阅读: 次
回到家,仔仔细细查寻一圈儿,确定毫无可疑痕迹,安然总算舒了口气。皱着眉头,站在屋子中央,又质问自己,你是怎么啦?这么说,你是自责了?你是不敢见人家马小艺吧?虽说你独身一人,无所谓,但人家方亮有老婆。好了,现在你是个贼,是小三儿。安然挥挥手,似乎要把某种东西赶走,却挥之不去。问题是,她来这里到底想干吗?兴师问罪?跟电影电视里情节一样,泼妇一样抓烂自己的脸?且慢,听语气她尚蒙在鼓里啊。会不会是吸收存款?听小茹说过,马小艺是方亮最佳助手,公关能力非同凡响。可从一个穷兮兮的单身女人或女老师这里,能吸收到多少钱呢?
电话响。正是马小艺。
“我已在香树街上,还捎点什么上去吗?”安然忙说:“不需要,不需要。”一边慢慢走到前阳台。她家住三楼,能够清楚地看到站在街边的马小艺。其实不用仔细找,衣着打扮上一瞧便知。这条街上很少有长成那样打扮成那样的女人。马小艺独自一人,手里提个纸袋子。还好,不是刀枪剑戟。安然问:“知道哪座楼吗?”马小艺说:“知道,我知道。”安然说:“那好,直接上来吧。”
站在厨房里洗水果时,安然突然呼吸急促!
她知道我住在香树街?
她知道我住在哪个房间?
她怎么知道的?
安然从头到尾想了一圈儿,也能确定绝对不是自己告诉马小艺的。那么,还能有谁?老天!方亮。他被迫无奈,招了。
难怪,一连三天都音讯全无。
马小艺面带微笑进了屋,先喊一声姐,直接提着袋子走到餐桌前。那样子,就像回到自己家。安然正要开口致歉,因为没收拾饭菜,无法待客。她觉得马小艺来,只是说事儿,不可能在这里跟她共进午餐。不料,马小艺说:“你瞧,我给咱俩一人买了个汉堡,凑合着当午饭吧。还有瓶正宗法国葡萄酒,现在就来一杯?”安然的两片嘴唇收一收:“抱歉!我不喝酒。家里连酒杯都没有。”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马小艺哈的一声:“实在不行,拿俩小碗儿来呀?”安然也笑:“用小碗喝葡萄酒?”马小艺说:“有什么不可?”安然扭身去厨房,果然拿出两个碗。也好,反正课已经调过,下午可以不去学校。喝点酒,还能舒缓氛围。
这个二十五岁的小丫头,总不可能在酒里或汉堡里下毒,药死老三儿吧?
场面比较搞笑。
两个女人,一个三十五岁,一个二十五岁。分坐餐桌两边,面前分别摆着一份汉堡,一碗红酒。马小艺举起酒碗,似乎她摇身一变成为主人:“来,喝一口。”安然不动声色,举碗,喝酒。事已至此,当静观其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至少目前看,事情没糟到兵戎相见。
马小艺居然主动开始谈方亮。
“人家都喊他老总,可他就是个孩子。姐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一些事儿吗?”安然摇头。实际上,方亮也的确没跟她说过这些。但小方亮五六岁的马小艺,居然也视他为孩子,这让安然心里很不舒服。马小艺继续说:“他还很小的时候,我婆婆就没了。肺癌晚期。”马小艺在“我婆婆”这三个字上分明加了些语气,安然注视着她,心却怦怦直跳。她没关注马小艺的语气,却是在想别的。
是了,这就是原因。方亮找她,就这原因。一点儿都不错:恋母情结。
一种罪恶感顿时袭上心头。同时,又警觉起来:小丫头来者不善啊。尽管此时目的不明,但你这番开场白是什么意思?羞辱我?讽刺我老了?到了足以给方亮当妈的年龄?
安然面带微笑。
“因为我婆婆的病,方亮跟我公公彻底闹崩。他认为老爷子放弃了对他母亲的治疗。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方亮还是不愿意去见他父亲。也正是那时候,他受了刺激,意识到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没钱重要。他去给叔叔们啊舅舅们啊下跪,跟他们借钱,给母亲治病,没人借给他。一者,他那些亲戚确实穷得叮当响。二者,就是有钱,也是打水漂,晚期嘛!但后来有了钱,他就发狠:那些穷亲戚,谁来借钱咱也不给,哪怕到大街上撒给路人。”
安然一直想阻止马小艺的话题。
照常理,说这些话不符合当下情境。假如没其他因素,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有必要在别的女人面前谈论自己丈夫的隐私吗?
马小艺接下来谈到她是如何跟方亮相识的。
“在酒吧里。很奇怪吧?我在那里面陪酒,陪包括方亮在内的一帮子客人。说实话,我对他印象极佳。那时候,他已经腰缠万贯。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钱,都很吸引我。就在那天晚上,我跟着他回了家。也正是在那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安然把手移到桌子下面,狠狠地拧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的身体不要没出息地发抖。
马小艺俯了俯身子,压低声音:“知道吗?姐,那是我第一次。方亮简直惊讶极了。他看着床单,愣了好半天。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他本来以为我不过是个出台小姐。但我不是,我身在那个环境,但不出卖身体。换个角度来看,男人凭什么这样要求女人?就这个男人来说,不也很可疑吗?他随随便便就跟一个女人上床。”
安然终于截住她的话头,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镇静:“丫头,干吗要跟我说这些?”马小艺喝掉碗里的酒,又倒上=_点儿:“我想让你知道,我和方亮之间的感觉。”安然笑了,有些不自然:“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小艺盯着安然看。安然迎着那道目光,给自己鼓劲儿。对了,就这样看着,不要移走。
像某本小说里说的那样,用你的目光把企图杀死你的目光杀死。
马小艺呵呵大笑:“你太紧张啦,姐。为什么不放松一下?”安然说:“我没有紧张。”说完之后,顿时醒悟,自己落入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圈套。安然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活圈子,她的社会阅历,远没有这个马小艺深厚。
“姐你知道我学的什么专业吗?护理。毕业后的对口单位,应该是去医院做护士。但我读的那所学校门槛儿太低,就是市里的职业学院。只有学习不好的孩子,才进那种烂学校。但有个好处‘,我了解了人体,男人体,女人体。其实,除了那地方不一样,也没什么大区别。”没想到,马小艺把这个话题扯面团一样抻开,且相当专业。“其实,人身上很多部位,都是不能轻易伤害的。比如,颈动脉。颈动脉又分颈内动脉和颈外动脉。颈内动脉直接伸向大脑,当这条管道被割断的时候,人很快就会完蛋。”
顿时,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压抑。
安然甚至突生猜测,这女人身上是否藏了刮胡刀片之类的利器?安然说:“我真不懂这个。”实质上,她有些退守。此刻,苦苦支撑的防线在某个细部出现了问题。有时候主动和被动,仅仅是心理上的一线支撑。或者说,你自以为的理直气壮与否。安然曾一度认为,世上的许多事情无所谓对与错。比如,他跟方亮之间的关系。在她理解中,早就成了一种爱。虽非刻骨铭心,但也足够奢侈。退一步讲,他们之间是干净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拿过方亮一分钱,哪怕方总在传说中已是千万富翁。因此,这不是身体与金钱的关系。然而,当这样一个局面出现,尤其是安然感觉某种带有凉意的危险逼近时,才恍然顿悟,这种关系至少是不符合伦理道德的。人家马小艺的任何逼问,都合乎情理。当年,你不是也理直气壮把法官和律师堵在床上吗?
“姐,你在想什么?”
安然咬咬嘴唇,没作回答。
马小艺说:“我的目的是想说,这个世界也有颈动脉,那就是钱。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连个小官儿都当不上。有时候银行对企业会干这种事儿,卡住贷款,那就等同于割断企业的颈动脉。我们公司的颈动脉无非也是钱,资金链上的哪个环节一断,都足以致命。不过,有个人跟钱同等重要,那就是我家方亮。他也是条颈动脉,只要他在,我们就能运转。”
真奇怪啊,安然突然想哭。“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她已经竭尽全力,至少不让自己露出可怜相。马小艺依然面带微笑:“姐,你得告诉我,方亮去了哪里?我们的公司离了他根本不行!你能不能劝劝他回去?”
安然这次真傻了。
原来,她是为这个而来!
马小艺站起身来,看样子打算离开。安然说:“你等会儿,我没弄明白咋回事儿。你家方亮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老婆吗?”马小艺这次的笑,就稍稍有些凄惨和悲凉。“是啊,我是他老婆。可人家心不在我身上啊。”安然说:“这就怪了,我跟方总都多久不联系了。”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多久呢?不过才三天。但下意识里,这种’关系还是要撇清的。
问题是,她的确也不知方亮的行踪。
马小艺耸耸肩膀,似乎要轻松一下:“你们什么关系,我都知道。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家住址的?”
星期五
在星期五的大清早,安然遇到了邱红尘。
对这个住在香树街上的古怪女人,她早有耳闻。有好几次,她站在三楼阳台上向下俯视,都看到坐在一楼临街小院儿里的邱红尘。这女人身上的一切,都让安然一度着迷。不光因为她貌似凄绝貌似郁郁寡欢的身影,当然,还因她曾经的称谓:遗体美容师。
这天清早,安然在晨光尚未滤进房间的时候突然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她只着内衣,抱着胳膊站到窗前。于是,发现有个女人比自己起得还要早。从上方看下去,她应是穿着那件曾见到多次的碎花旗袍,正在小院儿里走来走去。手上燃着一支烟。
反正睡不着,安然便想早一点去学校。当她从储藏室推出电动车,正准备启动时,却见邱红尘从楼道里飘然而出。安然恍然一愣。不知为何,那时竟有了跟她交谈一番的欲望。是从她的主动问候开始的:“您也这么早?”邱红尘脸上没有笑,点了点头:“嗯,睡不着。”安然一笑:“真要命啊,我也是早早就醒。”
于是,两个独身女人站在院子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来。
在那个过程中,安然有一股强烈的愿望,想到女人家里去,看看传说中的邱红尘家里到底是何模样,但人家没发出邀请,这个安然完全可以理解。据说,香树街上没一个人会主动走进邱红尘的家。那个前院子冲街道的大门,常年紧紧关闭,甚至被一挂紫藤遮蔽得严严实实。似乎邱红尘凭借它们,跟这个喧嚣的世界彻底划清界限,就此过起修女般的生活。安然没有贸然提出前往拜访,女人未必希望别人走进那个世界的吧?
但她不想放弃一次探究谜底的机会。
“虽然很冒昧,但我忍不住好奇。我一直就奇怪,像您这样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那些的?”邱红尘这次的笑,安然清晰地看到了。她先是抽出一支烟,冲安然示意,后者摆手。邱红尘说:“你这个疑问已经很古老。我知道什么意思,但没有更多的解释,职业而已。就像你是教师,传道,授业,解惑。我不干这个。我的那些顾客也不需要这些。我只给他们最后的一点儿尊严,或者体面。”
安然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当老师?”邱红尘说:“女人的直觉,以及我捕捉到的细节。你跟香树街上很多人尤其那些女人,不太一样。你家阳台上从不出现胸罩和三角裤。当然,我一次也没见到男人的衣服。”安然呵呵一笑。邱红尘继续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就有了这样打量世界的目光。估计,在别人看来这很怪。比如,你不要介意啊,我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脑子里多是这样想,这张脸,你知道的啊,那样的脸往往惨不忍睹,在鲜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可现在,我每次遇见一张年轻的脸,想的却是,这人死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安然的内心顿时升起一股子奇异感,致使接下来的谈话她不知从何而起。
恰在那时,小茹打进电话来。
看到号码的那一瞬,安然就意识到要出事儿。即便是她跟邱红尘聊了会儿,天色依然是早的。以往这个时候,小茹肯定还没起床。安然接电话的时候那女人悄然离去。因为电话内容纠缠住安然的思维,直到她骑车离开,甚至都忽略了邱红尘刚刚的存在。
20分钟后,安然跟小茹在学校外的一株古槐树下碰面。
小茹一见到安然,就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哭腔:“姐啊,你得救我!”安然问得很直接:“方亮怎么啦?”小茹说:“你不知道么?他失踪了,都整整五天啦!要再找不到他,我就得跳楼!”
安然嘴唇哆嗦起来。
小茹话里的关键内容有两项,一是方亮失踪,二是小茹要跳楼。安然却完全忽视后者,只关心其一。实际上,两天来她的失眠,她的焦虑,正因此而起。那个小鼻子男人,似乎突然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从星期三下午,确切地说,从会见马小艺之后,安然就开始不间断地拨打他手机,却一直被告知,暂时无法接通。她早知道男人的失踪,只不过希望小茹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答案。
“小茹,你得告诉我实情,不要瞒我什么。”
小茹哎呀一声:“我要知道得比你多,干吗还找你?你没去网上看看?现在这座城市,马上就要大乱啦!”安然稍稍怀疑,方亮能有这么大能量?他的失踪,会让一座县城乱起来?小茹挥挥手:“没法跟你解释,安然你就像生活在上个世纪。”安然问:“网上说些什么?”小茹接下来的话,让她明白了更多东西。“网上已经开始炒作,说是方亮携巨款潜逃。你知道吗?他的公司做得很大。我估计,得上亿!就连我这样的小虾米,也投进去将近200万!”
安然张大嘴巴,好半天无语。
小茹说:“你肯定要问我,这么多钱都哪里来的。是啊,我一个穷老师哪有那么多钱?”小茹都快要急哭了,“都是亲戚朋友的。有的是我劝说他们投进去的,也有我自己借的。姐,如果永远都找不到方亮,我得背上一百多万的债。所以,你得救我。”
安然问:“怎么救?”
话是问出来,却完全心不在焉。她知道方亮做得很大,风险一定也有,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难道他被债务压怕了?对于民间借贷,也有所耳闻。此前有人鼓动过她,一者她胆子小,知道这种钱不是她这样的人好挣的。再者,手头也的确没有。离婚前,家里的钱她从不过问,离婚后却是一穷二白。但这里面的利润的确诱人,据说最低的也能拿到两个点。也就是说,十万块钱投入一年,就会变作十二万,当然比存在银行里要强。
小茹继续说:“知道吗?安然,我二姨,就香树街上卖酸辣粉的那个,把这辈子挣的钱全给了我。要真出了事儿,多少人活不下去啊!你如果有方总消息,千万要告诉我啊。我不要利息啦,返还我本金就行。”
安然突然醒悟:“小茹,方亮第二次约我,是精心安排的。而且,你也很清楚,对不对?”小茹一愣,不作回答。“还有,那次去海边儿,你是故意不去,对不对?”小茹支吾半天,才说:“姐,我也想做好事儿。方亮这样的男人,从哪个角度讲,都无懈可击。”
安然冷笑:“从马小艺那个角度呢?”
小茹说:“那两人貌合神离,地球人都知道。之所以还在一起,说白了就是看在钱大爷份上。”安然嘴唇哆嗦起来:“小茹,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啊。”小茹说:“我也拿你当亲姐才这样的。你不能总是被离婚的阴影笼罩。”安然大叫一声:“那你也不能给一个已婚男人拉皮条啊?”小茹继续辩解:“问题是,马小艺你也见过,漂亮吧?但人家方亮看中的是你。”
安然接下来的问话有点尖锐,有些刻薄:“如果他看中你,你是不是也能忘掉老公孩子,成为他情人?”小茹呆愣片刻,冷冷地说:“可惜,他喜欢的不是我。而且,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据我了解,人家也没强迫你。”安然扭头就走。小茹在后面可怜兮兮地说:“姐!算我说错话好不好?你别见死不救啊!”
安然没有回头。
想想真是可笑。
用时下流行语来说,安然你可真二啊!你一直把这视作美好,没想到是如此污浊。你的爱情呢?老天,你的所谓爱情,被挤在肮脏的金钱缝隙里,如此渺小如此可怜如此廉价。你被他们合着伙儿骗。难怪,马小艺拿着法国葡萄酒,貌似淑女一样走进你的家门,大度得对你们的偷情都视若不见。是啊,为了钱,可以放弃一切;为了钱,可以容忍婚姻里面没有爱。至于那个方亮,你可真低估了他的口味。看来他真得需要一个妈,来安放他游荡的灵魂。
不是爱情,绝对不是!
否则,你在这里牵肠挂肚,他连条短信都没有?
上午的课没法上了。安然安排学生做试卷。身体在教室里移动,思维却一直游离室外。下课后,一进英语组办公室,对面的于姐就问:“安然,你脸色这么难看?生病啦?”别的教师都闻声来端详她,唯有小茹坐在那里,看窗外的某个地方。
安然一笑:“看来,我得回家一趟。”
一回到家,安然就钻进洗浴间。她手脚并用,迅速脱掉衣服,揉一揉,呼啦一声扔进木盆。洗浴间里,她感觉最亲切的物件就是那个大木桶。不一会儿,整个身子都泡进温热的水里。安然双手并用,使劲揉搓自己并不新鲜的身体,却发现劳而无功,有些污垢,或者腥臊气息,你根本就搓不掉。它一旦附着在身上,就浸入体内渗入血液,甚至钻进思维深处。安然双手抱胸,俯下脑袋号啕大哭。
哭吧,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你是安全的。
电话在响,安然还没出去接就停了。片刻过后,却又响起来。那时,安然早已围着浴巾跳出来,她不能不着急。任何一个电话,都有可能是男人打进来的。
不承想,来电者竟是马小艺!安然犹豫半天,才接起来。那一端嘈杂无比。“安然姐,求求你,我最后一次求你!你如果知道方亮在哪儿,请告诉我。你听听,我这边已经顶不住了,客户们开始抢东西!”马小艺几乎是在哭喊。
安然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关机。
但思维是无法关机的。
她开始搜索方亮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动作。先从海边的那个夜晚开始。实际上小茹说得没错,方亮的确没主动进攻,反而算得上是彬彬有礼。那间房子里有两间卧室。男人提前就收拾好安然那一间,在凌晨某个时刻之前,两个人分别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事实当然是,谁也睡不着。
直到安然蹑手蹑脚起来去上厕所。
她刚摁开客厅的灯,却被吓了一跳!方亮坐在阳台上抽烟。灯一亮,他也迅速扭过头,看安然一眼,却没说话。安然从卫生间出来,照例有个抉择如约而至。走过去,还是道声晚安,直接回自己房间?有时候,一个细小的动作会扭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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