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神功救美(3)
麟儿跃上前把她抱个满怀,琼一娘一毫不挣扎,微风轻掠,体散幽香,吹气如兰,中人欲醉,彼此灵犀一点,息息相通,加以月色朦胧,树影摇曳,美景如画,撩人情思,伊人既具万缕柔情,芳心早托,玉郎又复千重缝绝,逸与逸飞,这一抱,只觉鹿撞心头,亦惊亦喜,朱一唇相并,难解难分,陡见琼一娘一星眼微扬,似睁还闲,香一腮带赤,喘一息微闻,彼此款渡丁香,贴胸压股,所幸罗襦未解,平地难作一陽一台,否则,未赴巫山,早已襄王人梦,事果如此,他年琼一娘一陰一山历劫,娇一躯将化玄冰,纵令扁鹊华陀再生,殆亦回天乏术。
两人相抱已久,缠一绵了一阵后,麟儿挽着琼姊姊,轻问道:“你怎知我会出来?”
琼一娘一抿着嘴含笑轻轻地答道:“你那些小心眼还能瞒我?一个人睡不着一定要东想西想,何况你还说到此处有武功很高的人,不探听来人的底蕴,你会干休?”
麟儿笑了一笑,挽着琼一娘一,飞上树枝,捷如飞乌,直扑殿后竹林。后面场地很广,中间建有一所楼阁,颇为富丽堂皇,四面房屋极多,但均散落在竹林之内,庙中主持的云房可能就在阁上,此时阁上的灯尚未熄灭,麟儿与琼一娘一飞身上楼,用壁虎功将身一子贴在壁上,从窗孔向室内偷看,只见云房内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不高,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白净无须,相貌不俗,手里提着一根绿油油的宝杖。女的却是一身白色宫装,论年纪,约四十上下,貌相极美,宛如画上观音,但外形似极为冷竣,背上插着的却是一件奇形兵刃,那东西形如莲花,花一瓣却是一种极为锋利的刃口,莲花中心,还隐藏着一只莲蓬,灯光照着它,发出白茫茫一片光华,桌子上放着一只鱼篮,篮内则有金色鲤鱼六条,都是金属制的,鲤鱼的嘴锋利异常,鱼鳞也是一片片的刀片,那鱼篮身带黑色,乌光闪闪,也不知是什么制的,只看的琼一娘一心中纳闷。
他们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女的虽然面容冷峻,但对待那男的却也有说有笑,亲密异常,只闻那男的长叹一声道:“师妹,想起白云生,我就恨上加恨,当年我赴苗疆追跟陆思南,姓陆的看着败在我杖下时,他却从中插手,致使我体部受伤,以致与师妹虽幼订丝罗,却无法完成婚配,害得师妹等待至今,至为遗恨,十年前曾赴本门一位长辈处,特为此事叩关,蒙他参悟了一种药丸,说是吃了可使身一体复元,但那些药物,却极不易找,目前各物均齐,只差那合一欢 莲实一种,若找到此物,就可报师妹待我的恩情了。那药方上还特别载明,如能获得灵石天露与紫兰仙实,两者合吃,则比这药丸功效更大。”
女的笑道:“我和你年纪都已达四十岁,还结什么婚?反正我老处一女已经定了,相隔这么近,能不时见面,已足慰平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那道者微笑道:“因为身一体缺陷,不能和师妹行夫妇之礼,我心中焦急异常,最想到我们第一次鱼一水之欢,我对白云生就恨上加恨,否则今晚我们早已胶在一块了,还会坐着说话吗?”
女的粉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又骂一句「活该如此」,旋又恢复她那张冷峻的面孔,幽幽地问道:“刚才我和你谈的那四个少年男一女,论我的忖测,可能是昆仑和庐山派的门人,因为那相貌最美的女子所使的剑,剑芒内隐现金牛,这把剑很像庐山派的金牛剑,另外一把剑现金光,这大约是沉犀剑。可是从那武功最高的女子所使用的剑术上看来,据真儿言,却又看不出她的门路,她最后还打出内家罡力,那罡力收发由心,力道奇猛,昆仑与庐山两派的罡力都只能发不能收,收发由心,只有天山派那老叫化的一陰一陽一罡力才有此妙用,那少年男子除接了一次马鞭外,一直都未出手,真儿的至宝白骨碧磷剑在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畏,除少数的几个老鬼以外,似乎还没有人可以抵御这把宝剑,但是那女的项上挂的玉石,却异常奇特,碧霞漫天,紫龙隐现,真儿的白骨剑对她丝毫不起作用。据说,这玉石是那少年的,师兄,你可知道这玉石出自何派?”
那道士笑道:“我虽然未看到当时比剑的情形,但据这玉石的形状看来,似乎是昆仑掌教紫一陽一真一人定情之物。那东西原是雌雄一对,江湖上称为紫龙珮,昆仑掌教有一一爱一女,混名叫做白衣龙女,据云生得娇美异常,这武功奇高的女子可能就是司马倩霞,我们也不必管他们属何派别,既和我峨嵋、青城两派作上对手,说不得明天又要取出四枚百虫红枣了,将他们拿下,解往本门掌门人处,听候发落,让司马一子一陽一那贼道亲自来峨嵋要人,也叫他尝一尝我们的厉害。”
女的点点头,慢吞吞他说道:“司马一子一陽一性一极护短,但功力特高,合你我之力,是否能敌住他,也无把握,但他如闯上峨嵋,那就无异自投虎口,你门中有位前辈佛祖黄衣古佛,已是金刚罗汉一流,紫金钵与化龙锡杖,原是佛门八德池中之物,他那独有神功,万灵掌。
狮子吼、八九玄功、青莲罡力、万里飞钵、锡杖伏魔、……一时也说不完,任何一样功力,合昆仑五子之力也难敌它,不用说他老人家,就是本门与邛崃两位前辈,一道一老,任一位出手,绝非昆仑派的人所能及其项背,这几个后生晚辈,虽然不弱,但萤萤之火,也难与皓月争光!明日师兄就用你那独门特制的百虫红枣把他们擒下吧!”说完,就同往云床 上闭目行功。
麟儿与琼一娘一两人听完他们所讲的,忙自壁上向林中飞落、麟儿拉着她的手商量了对策后分别返房。麟儿要向心上人纠缠,琼一娘一向他耳边细语道:“日子长着呢!你这样给姊姊们看了,倒要笑话我过于轻薄,时候不早了,快点去睡吧!”麟儿只好罢手,遂分别返房就寝。
第二天早晨,琼一娘一等起床 后,自有小道士们送来洗脸水,三女略加梳洗,均同至麟儿卧室,麟儿将昨晚所见,细告毕瑶等,并说明抵御对策,琼一娘一立即从麟儿革囊里取出蝻蛇内丹,放在瓷碗内,盛满清水。那内丹可以解除百毒,一会儿,碗内清水已变淡黄,麟儿着毕瑶、袁玉英饮了一口,因自己与琼一娘一吃过紫兰仙宝与灵石天露,早已不畏蛊瘴,故不必御防,四人若无其事,静候敌人诡计,不一刻,那招待客人的道士早已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背后紧跟着两个小道士,送来许多细点并四杯清茶,每杯清茶内果有大红枣子一个,芬芳扑鼻,琼一娘一靠桌子站着,小道士已将送来之物摆得很整齐,道人态度极为殷勤,特请麟儿等略进饮食再行启程,说完即携着小道童,掩门而去,麟儿吃了点果子,又将茶内枣子放在口内,赏了一赏,果然味极甘美,待三女吃完。故意对琼一娘一道:“我有点头晕目眩。”三女也装得痛苦难堪,四人同时倒在榻上,状若昏迷。
不一会儿,只听得那道人一阵笑声,自后面竹林传来,毫无顾忌地走入房一中,背后却跟着昨晚来的那位中年女子,道人对那女的道:“我这蛊枣,百发百中,就是神仙吃了,也难逃百蛊之灾,如无本门解药,要想清醒,宁非做梦?”
这话差点使毕瑶笑出声来,她暗骂一声脓包,一个小小枣儿,要使人眨眼不醒,这才是真正做梦!
那道人又唤来了几个弟子,吩咐预备快马,将人解往峨嵋,听候发落,说完与冷面观音双双出室。
人刚走到室外,忽闻室内有一清秀的声音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话未完,又听忽一声长啸,有如金钟玉器,凤哕龙吟,四个美秀少年男一女,早从座上一跃而起,面对着门外站着的道士与女人,见他们满脸惊异之容,美少年微微一笑道:“道长的百蛊神枣功能提神益气,固本培元,蒙赐愚姊妹神枣四枚,使获益非浅,理宜拜赐。”说完深施一礼,大眼睛神光四射,望着那中年女子与道人,旋又转移目光,对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名花虽有主,鸯梦总难成,驻颜有术,岁月不居,美人迟暮,徒磋奈问!此已是人间恨事,若心怀善念,则石可补天,惜迷途不返,苦海茫茫,纵有慈航,焉能望其同登彼岸?武功不足恃,惟诚可格天,良言尽此,还望三思!”
琼一娘一知道心上人这段话,原是昨晚偷一听 了道人和女子的密谈,知他们原是一对假凤虚凰,欲根治那男子病疾,自己身边有的是灵药,事情不过举手之劳。道人心怀恶念,原气他不过,但心上人心地善良,见过中年女子能守贞不二,却也可取,只要化除敌对之心,对放蛊之事能知悔改,则愿施灵药,成就他们美满姻缘,故拿话暗中点破,以观其如何反应。
冷面观音听了麟儿的话,粉脸一红,心中异常纳闷,为何自己与师兄的事,这少年似已尽知,而且语气隐含指点之意,但继而回心一想,这少年有何奇异之处,难道他身怀灵药,可以医治师兄绝症不成?师兄所需灵药,不要说这少年不可能有,就是老一辈的长辈,曾踏遍名山四处寻求,也从未获得,这美少年到底是何来历?愈想愈猜不透,不禁柳眉深锁,默默无言。
钦杖仙童董玉清见师妹柳眉深锁,以为麟儿的话触怒了她,不觉心中大怒,当即大喝一声道:“你休得一胡一 言乱语,既能化解百蛊神枣,自然有点来历,房一中地小,也显不出你的功力,房后有场地一块,我们不妨同到后面,待贫道看看你的高招。”
毕瑶冷笑一声道:“我师弟苦口婆心,不惜浪费神舌,存心指点,换来的却是你的怒骂,大约你以为人家怕你功力深厚,人多势众,再加上一些什么毒蛊毒枣之类,助长你的声势,因而目空一切,大肆凶威,我老实告诉你,你若心存此念,那是你自我麻烦,不信你就试试。”
铁杖仙童铁青着一张脸,从鼻子哼一声,往后就走,毕瑶早已一招飞一燕穿帘,越窗而出,紧随着麟儿等三人也飞出窗外,庙中已鼓动钟声,弟子徒众不下百人,提着兵刃,赶往后场,董玉清与师妹金素霞,也随着徒众走了出来。麟儿等四人见对方已排开阵势,知道一一场恶斗无可幸免,早已戒备。
这时出来叫阵的是一个卅余岁的虬髯道士,袁玉英因前次未曾出手,这一次当然不愿后人,反手拔一出沉犀剑,只见白光闪闪,声势不凡,道人亮出的兵刃却是武林中从未见到的巨灵臂,这东西乌光闪闪,粗逾儿臂,但有两尺多长,头上一端,是—个乌漆漆的铁掌,中指独伸,锋利异常,而且臂藏机簧,掌含暗器,按动臂上机括,黄蜂刺可任意伤人,端的是神妙无方,数说不尽,为峨嵋派历代相传之物。虬髯道士姓宗名浩,为铁杖仙童一爱一徒,武功极强,系峨嵋派后辈中有数人物之一,功力绝不在杨立、双华之下,自视颇高,两人谁也不理谁,出手就是一阵狠斗,宗浩舞开巨灵臂,风起五十步,乌光飞腾,带着龙吟虎啸之一声 ,挟雷霆万钧之势,运用天龙八十一式招术,硬打猛攻,进一逼一袁玉英。
袁玉英挥舞沉犀剑,施展师门秘技七七仗魔招,只见她一招云里金刚,银芒万道,金刚探掌,疾若奔雷,一会儿,古佛开山,年一片寒光直奔强敌,修变作云封五岳,拥千种变化巧闪来招,只平那剑芒中幻出的独角犀牛在空中飞腾奔舞,炫人耳目,震人心神。虬髯道人功力一精一深,兵刃奇特,而且那巨灵臂宝刀室刃伤它不了,而它本身则可夺人兵刃,故袁玉英的剑式他都硬接硬架。
袁玉英仗着身一体轻快异常,师门剑术奇妙,巧闪轻纵,灵活非常,这场比斗至为狠辣,只见一片乌芒,乌芒中鬼爪闪闪,步步一逼一进,几重剑气,剑气里犀牛来去,虎跃龙腾缠斗三百余合,杀得难分难解。忽闻袁玉英一声清叱,招变青扑风,俊影起在空中,拥着一片白霞,快似天河泻一浪一,从虬髯道人头上飞过,削掉他头上一一团一 毛发,这一下也勾起对方怒火,只见他手按巨灵臂机括,飞出六根黄蜂刺,这东西细似花针,发出以后既无风声,又极迅速,武功再好,也无法预防,何况二人又相隔最近,这三根毒刺,袁玉英一根也未躲开,两臂、胸部、双一乳一及下一体私一处,各中一根,立感身一体刺痛异常,两眼发黑,摇摇欲倒。虬髯道人恨她入骨,一式毒蛇出洞,施用巨灵臂恶狠狠地向她心坎直刺,眼看一代绝世青娥化作南柯一梦。
蓦闻两声清啸响彻云霄,两条俊影一前一后,一扑虬髯道人,一扑袁玉英。头一位少年那身法快得出奇,而且人未到,掌力已发。虬髯道人一招得手之际,被那罡力一撞,人如断线风筝,胸口处如中了一下千斤铁锤,口中喷血,当场昏倒。那少年正是麟儿,因恨透了虬髯道人手法太狠,故施展达摩罡力,将他震伤,回头看了看琼一娘一,只见她手抱袁玉英,那眼泪如断线珍珠,只管直落,袁玉英脸无血色,全身看着逐渐浮肿,人已只有咽气的份儿,毕瑶也半抱着师妹,珠泪滚滚。
麟儿忙近前仔细一看,秀眉皱了一皱,即将玉英一穴一道闭住数处,取出玉瓶,拿出一枚紫兰果实,又倒了一点仙露,开伤者牙关,让她吃了,嘱咐她们静以候变。
铁杖仙童见麟儿一出手,就把自己徒弟震伤,一方面惊异少年武功奇高,再则也愤怒异常,忙用内功将虬髯道人推拿了一阵,冷面观音又从身旁取出几颗丹药一交一 伤者服下。铁杖仙童唤来几名弟子将人抱入云房静候,便铁青着脸步入场中,指着麟儿骂道:“你是何人门下,动辄以罡力伤人,今天若叫你安全离开此地,我从此敛迹江湖!”
麟儿笑道:“我隶属昆仑,紫一陽一掌教就是我授业恩师,明告你,我也不惧你寻仇报复,再说,凭你这点声势,如伤了我一毛一发,我也从此敛迹江湖,我们话不投机,半句为多,就请亮招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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