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神功救美(6)
女子又问及麟儿师门,美男子也只好据实相告,说完话,即拱手告别,那女子脉脉含情地看了麟儿一眼,披着衣,下了床 ,送到门口,轻向麟儿道:“贱妾秦莲贞,幼投身本门,虽一时失一身 ,但也无法后悔,身旁尚有解毒一药一瓶,特举以相赠,本门高手如云,应立即出洞,四师叔身怀青灵古镜,善遁形之术,最是难缠,离开此处愈快愈佳,你能御气飞行,功力已臻绝顶,他日妄如行道江湖,若有危难,尚祈念今夕一面之缘,稍予援手,则感激不尽矣,言尽于此,从速去吧!”说完目蕴泪光,依依惜别。
麟儿抱赤子之心,至情至一性一,对秦莲贞这种女子也认为极有可取之处,与其依依惜别,私心也不禁惶惶,忙举手为礼道:“嘉麟身受大惠,私哀至感,他日有缘,必有以报。”说完,身形微动,快如电闪,人已从原路飞出洞外。洞顶系一石岩,形势雄伟,矗一立巴山腹部,白云如絮,映月生辉,小立岩端,恍如身在仙境。
美男子正在欣赏无边美景,忽然身侧有人笑道:“无端来此禁地,只怕你来时容易去时难了。”
美男子目光如神,可穿云透雾,但来人已至身侧,而自己却茫然不知,虽神目四射,四周却杳无人影,也不觉心头一震,碰巧太古神珍又都留在琼姊身上,遁形异术无法破除,看来只有用护身神功与人一挤了。
主意想定,口头也不示弱,于是冷冷地发话道:“大巴山既非虎一穴一,更非龙潭,所谓禁地,那不过是夜郎自大者一种幻想而已,青灵古镜可以遁形,尽人皆知,如认为依此即可技压江湖,则无异于管中窥豹。”
忽闻另一老者哈哈一笑道:“数十年来,尚无人敢在我大巴山上大放厥词,今晚竟有高人来此,且容贫道一会。”声从洞中发出,字字入耳,一条黑影。从后洞中部出口处,电射而至,落地无声。
来人却是一个道装老者,论年龄,约在八十以上,但精神癯铄,目蕴神光,戴着青色道冠,一袭青色道袍,背负长剑,手挽拂尘,虽然也带着几分飘然欲仙之概,但总觉得一陰一气袭人,不问而知是巴山掌教一涵老道了。
麟儿身形不动,沉着异常,对来人一声冷笑道:“道长如有高招,尽管赐教便了!”
忽然一股劲风向麟儿背后袭来,伏魔神功早已发动,那劲风硬生生地被反弹回去,只闻有人嗯了一声,而麟儿却仍静立当场,若无其事。
此时从麟儿出口处又冲出三条黑影,头一条系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肩上负着一只革囊,背后却站着二位年轻女子,一位是含情赠物的秦莲贞,另一位则是初次与乃师同一习一 素女术尚未探知姓名的美一女 。二女头发蓬松,脸带倦容,想来素女神功,练之不易,为时太久,颇费精神,秦莲贞脉脉含情地望了麟儿一眼,翠黛微颦,隐含幽怨,教玉郎煞费猜疑!
原来七煞手自麟儿走后不久,即事毕返房,隐闻外间有诘问之一声 ,秦莲贞心中有数,恐七煞手闻声外出,联合对付麟儿,最好的方法只好拿练一习一 素女术来缠住乃师,两人聚一精一会神地演练了一阵,似乎听到掌门人也出手了,秦莲贞芳心大乱,神功练来早已味同嚼蜡,只好草草终场,与师父一同穿好衣服,带着随身武器,师妹边蓝芬也整装而出,出了洞,果贝麟儿未走,还若无其事地静立岩顶,不禁芳心大乱,暗中抱怨麟儿辜负了她一片好心,这些事我们美少年哪能知道?
七煞手折扇轻摇,慢步而出,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门下,敢闯大巴山头?”
麟儿见了他,即有说不出的一种厌恶,满脸不屑神情含怒答道:“我门派出身,凭你这种衣冠禽一兽 ,还不配问。”
七煞手赫然震怒,折扇一挥,已打出一阵劲风,秦莲贞芳容变色,麟儿看了她一眼,也未说什么,依然迎风而立,不避不闪,那内家劲风,还未到麟儿身旁,忽然受了什么东西一挡,原封奉还,力道加倍,将七煞手震退了数步,只震得心头发一热,气血翻腾。
七煞手心犹不甘,运气凝神,功行两掌,打出五十余年独步江湖的七煞掌力,只见两股黑风滚滚而出,有如山崩海啸,鬼哭神号,直向麟儿袭来。
麟儿有手往上一扬,打出师传绝功乾元掌力,一股柔和的力量,对着那两股黑风一挡,那黑风立即消灭于无影无形,同时七煞手本身,受着麟儿打来的掌力一震,心头立起反应,只感到全身酸麻,四股无力,真气消散,目眩神昏,人竟站立不住,摇摇欲倒,身旁两女子,忙把他扶住,一涵仔细察看一番,也无法治疗这种神奇功力,满脸困惑,秦莲贞向着师妹道:“请把师父扶入后房,待我来替他报仇。”替师报仇是假,怕麟儿脱不开身是真,女人的心真不可捉摸,老来纵怀素女术,也难绾住美人心。
七煞手受伤回房,秦莲贞一声清叱,天魔剑术怒若惊涛,势如倒海,只见一片寒光,袭着一条俏影,拥起一座剑幕,只一下就将麟儿罩住。
美少年忙收去护身神功,应用龙一虎掌半真半假地和她缠战,悄悄对她说道:“你师父罪孽深重,一身功力,恐难复元,但一性一命却无妨碍,如能知过悔改,只要凭你一句话,我即可把他治疗,本门乾元功力,除我派长辈外,别人无法解除,你如存心恨我不该速下毒手,那我也可饶他一次,以报你赠物之情,贵派人手虽多,我伤他们易于反掌,你不必为我着急,久一战令人生疑,我将你剑震出手,你日后,口遭受危难,可投书昆仑告我,届时我必设法打救。”
说完,一声清叱,一式烘云托月,双手往上一招,一股真力将秦女手中宝剑震出老远,人却气定神闲,迎风而立,自中却说了声:“承让!承让!”
秦莲贞泫然欲涕,轻移莲步,已退到掌门人身旁,一涵正待出手,忽有一种老气横秋的声音起自身旁道:“师兄且慢出手,待我来斗斗这娃儿。”
一涵知道师弟磨镜叟已发动青灵镜遁形而出。他行道江湖数十年未遇敌手,倒要看看这少年,瞩何斗他。麟儿心中也纳闷异常,因为来人隐身不出,除用听风术与之拼斗外,只有使用护身神功防守不攻。神功未发,忽然左臂一麻,刚时天台玄机两处也被来人点中,麟儿不禁大吃一惊,伏魔神功虽然发动,但要一穴一被人闭住,功力已失十之八九,同时,敌人掌力已如排山倒海,向四方袭来,内中有一种掌力,功力奇高,竟穿破伏魔神功向自己胸口直袭,虽然勉强行运气,但己力不从心,胸部连中数掌,受伤已自不轻。饶你麟儿武功再高,也难逃伤亡之厄,说什么明珠仙露,九品红莲,一着棋差,铸成大错,至情至一性一的季嘉麟,已陷入灾难之中了。
这正是:
纵是同门情谊重
焉能独自闯巴山
麟儿身受重伤,要一穴一被人闭住,只因功力深厚,勉强发动神功支持,一涵道人与磨镜叟分别用伽蓝掌与少一陽一掌力乘机袭击,此时麟儿已盘坐地下,运功苦撑。秦莲贞知他受伤惨重,痛彻心脾,忙向一涵道人道:“掌教何不将他活擒,叫他慢慢说出几种绝世神功,然后再劝他归入本门,岂不得一绝好弟子?”
一涵心动,磨镜叟人也现形而出,站在师兄身旁,拈一胡一 不语。蓦闻嘎嘎数声,两只大鹰快如电闪,眨眼间已出现在当场上空,麟儿闻声即知神鹰飞至,无奈人已受伤,功力已失十之八九,无法腾空而起,就是坐上鹰背飞行也难,不来高手驰援,委实无法摆唬困境,依然是凝神静气坐在当场。神鹰飞来数匝,双翅一收,对着一涵。磨镜叟凌空下击,两人双双大怒,伽蓝少一陽一两种掌力,各自施为,神鹰振翅腾空,旋向斜刺里予以闪避,倏又突飞下降,待两人施掌袭击,则又腾空躲开,一涵怒向磨镜叟道:“这两只扁毛畜牲,竟敢擅帮外人,莫不是洞中违犯帮规者被这孩子解救,此处事完,你我应同去洞中察看。”磨镜叟点头应允。
两鹰腾搏一阵,竟谁也不能奈何谁,磨镜叟冷笑一声,怀中取出青灵古镜,正待施为,冷不防秦莲贞一抽一空一剑,向他肩膀劈去。这一下,事出卒然,一涵和磨镜叟两人谁也想不到会变生时腋,磨镜叟功力再高,运功抵御时己自不及,一条右臂竟被这一一剑伤及筋骨,创口极深,血流如注。一涵道人一大喝一声:“贱婢敢尔!”
正待运伽蓝掌力将秦莲贞击毙当场时,神鹰又双双扑到,将一涵掌力引开,磨镜叟须发怒一张,铁青着脸,不发一言,拿出丹药将伤口的血止住,一涵把他的衣服撕下一块,替他裹伤。这当儿,秦莲贞气定神闲,若无其事,走到麟儿身前,很关心地问道:“相公伤势如何?能否骑鹰背逃出此?”
麟儿俊眼含泪惨然一笑道:“伽蓝掌力已伤及中元,功力已失十之八九,纵有神鹰,亦无法骑坐,承姊姊援手之德,终身感志不忘,此处你已不能再留,速骑鹰逃走吧!”
秦莲贞惨然一笑道:“我幼人本门,受益极多,因一习一 天魔剑与素女术中姹女元一陽一大法失去贞一操一,悔亦无及,因看相公一片赤诚,满脸正气,少年英俊,有守有为,始感一身所一习一 ,殊不足以登大雅之堂,今为拯救相公,无故剑伤师叔,已为师门叛徒,叛师不忠,弃友不义,一身罪孽,无处可逃,身虽败柳残花,自信颇知礼义,相公世之祥麟,人间威凤,身在险境,谅可化吉离凶,神鹰出现己久,鹰主人可能及时赶到此间,望速离此地,回山治疗,并勿以莲贞为念,人间苦命人极多,绝非莲贞一个,能心存善念,救苦安良。即系武林正旨,良言尽此,薄命人要先走一步了。”说完,横剑向项下一抹,待麟儿想出手打救时,已玉须香消。
麟儿惊叫一声「莲姊姊」,打出一陰一陽一罡力,奈功力已失,作用甚微。莲贞死志已萌,动作极为迅速,只一下,血溅五步,玉一体横陈。麟儿恸哭失声,悲不可抑,暗中祷告道:“莲姊英灵不远,弟如脱困,必按照雅嘱行道江湖,有违此志,明神殛之!”
一涵道人已将师弟伤口扎住,对莲贞自刎视如未睹,毫不动容,包扎已完,狞笑一声,走近麟儿,正拟全力施为,扑灭这少年强敌,蓦闻一声长啸划空而来,神鹰背上已落下一个道装老者,这时一涵伽蓝掌力业已打向麟儿,那老者一声怒吼,扎向麟儿身前,平推双掌,劲风如潮,实施硬接硬架,两股劲风在空中互相撞击,呼的一声,将四周岩石打碎不少,声势至为惊人,两人同时被掌力震退一步,彼此脸上互相一怔,一涵道人将老者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道:“看到这两只扁毛畜牲,我早猜到你这蔑视门规的叛逆已被那小子解救,果然恬不知耻,竟敢和本人动手,今晚如不能把你力毙掌下,我愿在本门祖师前闭关三年。”
鹰背上下来的老者正是苍鹰老人。一涵在包扎师弟伤势时,有一只神鹰立即飞赴苍鹰谷,将老者接来驰援。待老人赶到,正是一涵猝下毒手之时,苍鹰老人一见麟儿受伤,早怒不可遏,也施用伽蓝掌力,与师兄硬接硬挤,这时见一涵责备自己,更引起他满腔怒火。只见他双目一睁,神光四射,冷冷地答道:“罗百韬,你对待同门兄弟怀蛇蝎心肠,祭师大典之前,你故意派我赴峨嵋山借金钟玉罄,明知峨嵋四老正在那时坐关未出,你偏限定对日,令我自蹈罗网,事后用毒一药伤我双目,更用毒龙筋配合火药束缚我身一体自一由,这些你早已计划周密,各种步骤均是按计而行。现我苦已受尽,和你师兄弟之情分断绝,你身为掌门,对待一个受伤的孩子滥施内功掌力,如真正把这孩子弄到重伤不治,昆仑五子把你饶了才怪!”
一涵一阵怪笑,袖袍一扬,打出伽蓝神功,这种掌力原出自佛门,一涵师傅巴山老人身兼佛道两家之长,并以之传授一涵苍鹰。苍鹰老人一见来掌,竟不闪不避,硬接硬架,两人功力悉敌,谁也无法得手。忽然老人施出秘技苍鹰掌,翻滚抓腾,内蕴纯一陽一罡力,绵绵不绝,向一涵抢攻,一涵哼了一声,竟施用自己数十年研钻的秘技天星掌法,与之对攻。苍鹰秘技系巴山老人压箱绝传,奇异无比,对拆两百余招,一涵被老人施用飞隼搏兔当场震退了两步,自知在拳招上技逊一筹,不禁怒喝一声:“叛逆,这是你自己找死!”
从一皮袋中掏出五云神沙,正在扬手待发,磨镜叟也拿出青灵古镜,拟隐身遁形。突然从林内飞来一条黑影,双掌打出劈空掌力,将毒沙宝镜一齐劈落,旋转身抱着麟儿,向苍鹰老人一大喝一声道:“呆老头,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空中两鹰束翼而下,疾落当场,来人与老者,跨上鹰背,一声鹰唬,身人长空。后来老者是个化子模样,怀中抱着麟儿,他看到麟儿受伤惨重,心中震怒异常,竟向地面站立的一涵发话道:“你竟用佛门罡力向着年轻的孩子施展毒手,三年之内,我不与昆仑五子把你大巴山搅个天翻地覆,我天山神丐,从此退出江湖!”
一涵冷笑道:“老化子,你那几下毛手毛脚,别人捧你,我罗百韬还没有把你放在眼内,昆仑派的门弟子,自有昆仑派的人管,你天山派无能,收不到门人,自可老死牖下,享受清闲,犯不着硬拉别人门弟往自己脸上贴金?大巴山门户洞一口欢迎的最高人逸士,他们随时可来,随处可来,至于那些偷鸡摸狗之辈,伸手要饭之流。偕同那些盗名欺世,自命不凡,目无馀子的江湖道,我们是一律拒绝,他们果真吃着豹胆熊心,愿来一试,那也不过是大巴山头多添几个冤魂怨鬼而已!贫道此时不愿再事出手,你还是早点滚吧!”
神丐哈哈大笑道:“老杂毛,斗口无味,反正三年之内,自有你的乐子,你等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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