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面妇人(4)
青衣蒙面妇,竟朝麟儿发言道:“江湖恩怨之事,与我无关,此来也不过慕昆仑之盛,偶尔至此一游而已,而且到此谷的,绝非我一人,适才从峰头之上,被人抛落的看身形,却是一位受刑女子,本想伸手挽救,不意却有一位白衣空门人物,抢先出手,半空中,把人接过后,立即飞走,你们师徒三位,均从峰头,降落此谷大约也与此事有关,只是迟了一步,武林扰攘不休,要救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只顾眼前,忽略远处,那更惨更悲的事,又何尝不能发生?常闻昆仑星宿海,内有冰莲雪藕,食之,可解热病,老身却有一位晚辈,人在病中,需此颇急,然老身打发一位毛头小子,找寻药物,但那孩子冒冒失失,到处沾惹是非,只好老身亲去一趟!”
话一讲完,麟儿已听得纷纷泪落。
但闻冷笑一声,林木中微风飒然,蒙面老妇,飘空而起,直朝西北飞去。
练秋毫不知此间来龙去脉,听了麟儿和那蒙面妇人的话,如堕五里雾中,一脸茫然神色,不由怔柯柯的问道:“麟哥哥,这青衣怪妇,和你似曾相识!她那依老卖老的神气,颇有点使人看不顺眼,此人到底是谁?”
真一人笑道:“此人虽然脾气古怪,倒是一位冷面热心的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听她话中口气,却似摸嘉麟还未取药,却不想青城派适于此时攻打本门,几桩事碰巧凑在一头,哪能同时解决之理?青城派那苦命孩子,既已为人救去,总算了却一重心事,此时峰头剧战,已臻高一潮,你二师伯的天龙竹杖,竟也使出,难道又遭遇什么魔家异物不成?”
麟儿忙抬头一望,但见峰头上,红光烛天,还现出无数碧点,矫夭飞舞,青芒如电,涌一出峰头,红碧光华,只一接近那青光,立便淡了很多,但一离开,又忽立盛。
麟儿忙仰头向真一人笑道:“这就是恩师曾告弟子,青城派的魔家三剑,如无制它之物,这东西还真惹厌,而今轩辕至宝虽然不在身边,但制它之物还多着呢!我们何不上峰,把这批魔崽子,宰他几个,也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练秋拍手大笑道:“对付恶人,不用讲什么道理,谁的宝剑锋利,谁就占着便宜,以杀止杀,真是武林第一要义?”
真一人笑骂道:“一念一精一诚,可感顽石,恶人最好让他们自动改邪归正,以杀止杀,究非儒家正道本旨!”
说完,立携麟儿练秋,直朝峰脚走出,练秋还想游游山谷,走路时,不免东瞧西望,瞥见一株老杉,似有人在干上刻了许多字迹。
练秋好奇,不免走近一看,这字迹,极为娟秀,而且刻划根深。真一人麟儿,将它读了一读,写的却是。
青城派倒行逆施,处分门徒,用此酷刑,有违我佛慈悲之旨。人已为我所救,立携返山门,调息养伤,一俟体愈,不患无相见之缘也。
白云麟儿练秋,忙问真一人,这自署白云的人,是江湖上那一派的人物。
真一人微笑道:“想不到这位空门侠隐,也出来插手此事,真是密罗急鼓。
紧凑非常,惟此事说来话长,俟有机缘,再行相告吧!”
立即长啸一声,袍袖一拂,轻飘飘的从地上纵起。
麟儿练秋,一左一右,竟从绝谷之下,直望玉一柱峰头奔来。
此时玉一柱峰头,青城派正大显威风,四剑连合,电掣霞飞,山鸣岳撼,声威之盛,无以复加。
原来场子里作那生死斗的,正有四对!
却尘子和天府老人这一对,打得最惨,老人因为久一战不下,不觉心头怒发,猛震丹田一口气,只闻全身骨胳,格格作响。
适才老人采用快攻快打,却尘子使用散招,也立即报以颜色。
不过,骨胳响过后,天府老人,又把那疾快身形,缓了下来,但他每次出手,就凝用上十成内力,这种掌力,可以裂石摧山,刚烈无比。
却尘子一式,“金豹探爪”出手巧快,五指如钩,猛扣敌人前胸,不料那天府老人,也于此时一掌攻到,他知道,却尘子的内功,较自己稍逊一筹,硬打硬拆,只要对方一式招架不牢,准可得手,所以这一次,竟把他自己独门心法,也使了出来。
这种功力,名叫牵劲功。
却尘子右掌还未与人接实,只觉一种无形牵力,紧把右掌带住,但他位列五子之首,讲修为,以他年份最深,遂嗔目一声大咤,无极掌力随手而出,立觉气分一陰一陽一,立滁六一合 ,上冲霄汉,激荡云霞,下压危峰,山摇地动。
对手天府老人,被这无形劲气一撞,也被震退三四步,老脸上,也气得变颜变色,正待濒运掌,再事反击,眼前,只觉青蒙蒙的光华一闪,右臂上,似被人打了一下,如不是使用护身神功,先把身一子裹定,这一下,就得把手臂废掉,知是苗疆公孙虚,仗着遁形之术,在此捣乱,不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竟向青城来人,大喝一声道:“小辈无一耻,不惜以多为胜,我们用宝剑对付!”
只闻跄踉一响,剑芒打闪,声作龙吟,白骨碧磷剑,随手挥出。
这把剑,原是云中凤陈玉贞防身之物,只一拿在天府老人的手上,那威力更不知增加若干?剑一柄一上的白骨骷髅头,随剑挥动之时,发出一种森森怪啸,如鬼哭神号,惊魂荡魄,椎心刺耳,不论你如何沉着,只要闻着这种怪声,立便丧失心志。
剑身上,绿光腾空,映得峰头白雪,天上素云,全因是一片碧绿!
魔剑只一挥动,立幻出万千骷髅头影,随空飞舞,使朗朗乾坤之下,宛如一陰一司地狱般,一陰一森可怖。
却尘子见他宝剑两度出手,知道他心存恶念,仍用手中拂尘,和他对敌。
蓉城老人,本和苦行禅师,双方拳来脚往,隼翻鹰扑,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蓉城老人以招式沉稳,内力充沛见长,禅师则以轻灵巧快,手法诡秘胜敌,双方互不相让,论禅师的功力,与大师兄却尘子,只在伯仲之间,但这一次,已打得满头流汗,头昏眼花,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稍不留意,立有致败可能。
紧跟着天府老人的行动,蓉城也把那天蜈剑拔一出,但,见红光烛天,腥风四起,立使人头脑昏胀。
苦行禅师,一声清咤,反手拔取背上天龙竹杖,一声拂号,竹吐青光,立将那天蜈剑抵住。
风雷僧和那铁蓑翁,半斤八两,谁也不弱,最可笑是两人都走纯一陽一路子,铁蓑翁虽然不是空门人物,但衡山派的功力,原是佛门所传,两人只一搭上手,彼此都闷声不响,先是一阵疾绕,双方凝功蓄势,而后彼此往前一扑,风雷僧只一开始,便是辣招,八十余年一性一命一交一 修之学,风雷掌法。
这种掌式一运用,便似雷风啸,山谷争鸣。
铁蓑翁冷笑一声,立时运掌如飞,一出手,也是九十年来一性一命一交一 修之艺,武林中独树一格的落英掌。
双方来势都猛,掌风接触后,彼此都震得心头作跳,两耳雷鸣,缠战一阵,高下难分,待天府老人,发令用剑后,风雷僧立即猛攻两掌,把铁蓑翁一逼一退,可是双方不约而同的反手一拔,都令宝剑出鞘。
赤癸剑,是魔家三剑中最厉害的一把,这把剑,是用妇女月癸污秽之物,混合各种毒一药,淬炼而成,长剑挥舞,红光闪动,奇腥秽气,无以复加,这剑专能破那遁形之术,只一挥舞,那青蒙蒙的光华一散,公孙虚正即现形而出,起初,他略一怔神,继而笑骂道:“想不到老友赠送之物,却被这把秽剑破去,想再使用,还得老友再花不少工夫,这笔账,总得挂在你们青城派的头上。”
不待话完,他立即扑向风雷僧,拂尘如怒龙卷尾,带着刺耳啸声,招名“横扫千军”直向风雷僧拦腰卷去。
风雷僧怒吼一声,道:“小辈,以二对一,真是无一耻之尤!”
赤癸剑盘旋疾转,势如霓虹经天,在空中划了一道大弧,刹那间,剑幕如山,雷声隐隐,红光点点,恰以半空里飘落万朵绮梅,迎头罩落,使在场高手,眼花缭乱,那秽毒之气,更使人忍耐不住。
铁蓑翁不由愤怒异常,绽口大喝道:“风雷僧,你是武林中辈份最高的人物,这种魔家异物,亏你有脸使了出来,看剑!”
老翁背上的古铁剑,黑渤渤的暗淡无光。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此剑来历,但铁蓑瓮却一爱一此剑如逾奇珍,剑虽不起眼,居然能和赤癸剑硬拼硬接,于是双方各展所长,剧战一起。
魔家三剑,次第出手,使剑的人,又是武林中绝顶高手,这一来,赤癸天蜈,放出漫天红光,白骨碧磷,却散映无边碧绿,气势之盛,使昆仑派黯然失色,而且就武功内力而论,似也较人稍逊一筹,如不是公孙虚一一柄一拂尘,时左时右,倏东倏西,一抽一空就给敌人一下,昆仑派早已落败,弄得天府老人等咬牙切齿,恨不得捉住他碎一尸一万段,偏生公孙虚异常贼滑,不用说将人捉住,连挨他一下,也深觉困难。
忽闻青城掌教,长啸一声,探手革囊,摸出一一柄一长约尺余的短剑,这一柄一剑,正是青城镇山之宝,历代以来,都传之掌门,青城派认为它是百刃之王,千古以来,各家各派绝难为敌的大古神物一一太白神剑。
但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只一挥动,剑身竟从剑一柄一中,又伸长很多,一气真一人,双目凝住剑尖,剑身上一阵震动,只闻嗡嗡之一声 大作,银光所及,寒气袭人,真一人狞笑一声,面带满脸卑夷之色,向仟峰老人发话道:“姓石的,本门与你泰山派,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凭你那几下,也无法替一人撑腰,我劝你还是自己知趣,趁早离开,否则,我手上这一柄一无坚不摧的太白神剑,只须略用剑幕把你罩住,你立时就得血溅当场,听不听全由你!”
仟峰老人冷笑道:“姓姜的,亏你竟有嘴脸在此一胡一 吹大气,不用真实本事,却仗宝剑一胡一 来,谁吃这个碴?尽管发挥你宝剑威力,我就用身上所背着的普通青钢剑,接你几招!”
一气真一人,暴喝一声“好!”立有银光百丈,疾往仟峰老人当头罩落。
泰山掌门不敢怠慢,青钢长剑一挥,巧攻中盘,剑卷寒光,如同匹练,来势凌厉之极。
一气真一人,从鼻中哼了一声,手腕往底下一沉,“玄乌划沙”,银芒打闪,双方的宝剑,还未接触,只闻跄踉一响,仟峰老人手上的青钢剑,已只剩下中截。
这一下,把泰山掌门,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人家的手上,所持的正是一把武林罕见的仙刃神兵,三尺之内,不用剑锋接触,只要内功臻顶,利用剑芒就可伤人毁刃,若没有能敌他的宝剑,此人就可横行无阻,只好用小巧功夫,离他一丈开外,用掌风攻他。
无如这位青城掌门,武功犹在石项祥之上,太白剑如霹雳横空,挟风雨以俱来,银光如电,耀眼生寒,剑幕如山,竟把这位泰山掌门,当场罩定。
苦行禅师一见,不由大吃一惊,正待把手中天龙杖,去抵御这把奇异兵刃,无如蓉城老人的天蜈剑,凌厉诡秘,招招指向要害,禅师被他缠住,哪容随意撤开?眼看银光剑幕,愈圈愈小,仟峰老人,就得当场溅血。公孙虚和青云师太,两一柄一拂尘,一齐出手,无如剑气太强,不敢轻攫其锋,一阵疾攻,竟被一气真一人用剑幕把两人挡住,仟峰老人,手无寸铁,左冲右突,竟无法脱出剑暮之外,加以天府蓉城和那风雷僧,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当中一靠,三把长剑,与那大自仙兵一会合,但见剑幕重重,天空里,现出五彩流光,千重剑气,竟把却尘子等五人,一齐罩住。
苦行禅师的天龙杖,和铁蓑翁的古铁剑,以及却尘子一一柄一拂尘,三般兵器,虽然把四剑抵住,但挨着那太白神剑,除天龙杖,能予顽抗外,铁蓑瓮和却尘子的两般兵刃,显然不敢轻攫其锋。
天府老人长啸一声,手中的白骨碧磷剑,竟愈施愈缓,可是剑上光芒,霎地暴长数倍,其他的人,都跟着依样葫芦,四把剑,同往当中一挤,那笼罩诸人的剑光,立时缩小很多,眼看形势十分危殆!
瞬闻两声清啸,一起一落,如凤哕九天,龙吟渤海,清越幽美之极。
立有三条人影,从峰下直跃而上,前面一位,正是紫一陽一真一人,手中抱着那崆峒派镇山之宝灵虎剑,后面则是两位一爱一徒,一位手持佛门纯一陽一双钹,一则怀抱太乙五灵剑,真一人如天上神仙,麟儿练秋,同是绝世金童,一上峰,即由麟儿开路。
青城派的人,正在抖搂精神,加紧进一逼一,一气真一人的大白剑,正用青城派的射一陽一剑术,招名“日落九峰”,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大孤,剑上银光大盛,同时天府蓉城,两把长剑也舞成一道剑屏,挡住仟峰老人闪退之路,眼看老人就得死在剑下。
麟儿怒咳道:“恶道敢施毒手?”紫芒电掣,钹作龙吟,双钹一合乍分,罡风便如倒海排山,挟着千钧力道,硬向两旁一封。
左右正是天府老人和那风雷僧,两人都不甘心后退,却凝运手中剑气,想把麟儿的钹风挡回。
美麟儿朗笑一声,笑似银铃,身法尤快,不待敌人出手,人已穿身而入。
身未落地,右钹飞扬,迎着青城派一气真一人的太白神剑,硬往剑身所去。
这种佛门异物,武林中用它当作暗器的,却不乏其人,把它当作兵器,在场的人,都是当今武林中盛名之士,都没有一人见过。
不觉彼此一呆。
但闻“铿锵”一响,紫霞荡漾,银光纵横,原来麟儿右钹,研在太白神剑上,一气真一人,只觉虎口发一热,右臂酸麻,不自觉的撤退两步。
青城派的人,不觉大惊失色,魔家三剑,不约而伺的齐往麟儿周身卷来。
麟儿又复朗笑一声,人在紫光环绕之下,似有千万化身,四周都是铙钹。
双钹扬合,紫霞乱迸,风啸云生。
却尘子,苦行禅师,公孙虚和那青云师大,都未曾见过这孩子的一身艺业,到底如何?
而且他手上所持,又是武林中那辈份至高的神山三老,铙钹僧亲自防身之物,好奇之一性一,人皆有之,彼此都存着倒要看看,这孩子的武功,是怎样的好法。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