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3)
张菁长剑快如流星向南北两方点了两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子,但听见叮叮当法一阵响,击落无数飞蝶,张菁不敢怠慢,纵到清虚道人前面,一招“东木西金”,这正是两仪剑法的一精一华,她才使了一半,辛捷的长剑递了上来,接看使完下半招,只见暗器纷纷堕地,两人相对一笑,心意相同,剑法使得更凌厉了。
清虚道长站在中间,以荡魔杖护住辛捷夫妇两侧,此时辛捷夫妇挡在前面,破去大部飞蝶,他如释重负,专心一意的施开师门绝技抗敌了。
三个喇嘛见暗器将尽,辛捷等人半点不惧,不由相顾哑然,要知这弧形飞蝶阵,是当年清海一个大魔头秘传绝技,端的霸道已极,黄教三魔被掌教赶出西藏,投身青海那个大魔头门下,觉得此项绝技,出师门以来,生平只用过一次,就是廿年前大战“西川五义”等侠义道。只杀得侠义道落花流水,一个不剩,自此西去掸院黄教三魔威名大震,“追魂飞蝶阵”
更是使人谈虎色变。
首位喇嘛喜西穆蓦然一长身形,大喝一声,率领师弟便往厅内跑去,辛挺一怔,随即仗剑展开“暗香掠影”上乘轻功,跟上前去,口中喊道:“大师且慢,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辛某人的。”
他一弯身拣起一个石子,掌心运劲一吐,击向嘉西穆后心,嘉西闻身后破空之一声 甚疾,身形凌空,无处可闪,连忙一坠穿起之身形,反转身来,劈空一掌,只见那颗小石子突然裂开为数块,拍、拍、拍分别打在三人身上,三废但觉后心一穴一道一麻,几乎站身不住。
此时辛捷张菁清虚道人都已进了大厅,黄教三魔一停之下,又都飞身向内纵去,辛捷等三人也跟踪上前,辛捷目观四方,谨防暗算,是以一时之间也不敢追得大近。
张菁边跑边说道:“大哥,你功夫真俊,爹爹的‘飞花伤人’手法,你也学到啦。”
原来辛捷掷石子的手法正是无极岛主独门工夫,那石子不但去势疾如强一弩一,而且最难的就是能在敌人身旁二、三尺炸开,分袭重要一穴一道。这手法必须透过内力外力,适当运用,那无恨生名列世外三仙倒也罢了,辛捷年方壮年,能够练成如此地步,真可谓天纵之才了。
清虚道人不由甚是佩服,试恳道:“辛大侠功力盖世,晚辈连睹大侠绝技,真是不虚此行。”
原来适才三人同仇敌忾,清虚道人对辛捷大为拜服,此时替师门扬眉报仇之心己淡了。
辛捷一指前面三个喇嘛道:“快追,快追,前面是条甬道,让他们进去后,只怕埋伏机关,不易对付。”
三个发足狂追,通过大厅,辛挺眼看黄教三魔已近甬道,不禁大急,一长身足下运用天竺轻功,快如鬼魅地跟进甬道,只见甬道中一片漆黑,三个喇嘛不见踪迹,方在沉吟,张菁和清虚子也赶进来。忽然卡察一声,辛挺叫一声不好,梅香宝剑一点地,借力倒穿,只觉身一子与一硬一物相撞,回头一看一道钢门降下,离地只有两尺,甬道那边也是一声大响,显然去路也被钢门挡住。
辛捷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双手握住剑一柄一,挑向千钧钢门,他那梅香剑是一宝物,竟能透过内力,抗住此等重物,而不折断,辛捷高声喝道:“菁儿,道兄快出。”
他一开口,真气微受影响,钢门又下压了几寸,他内力深湛,一口真气原可数用,可是所负太重,是以顾彼失此,张菁摇头道:“咱们走去了,你自己呢,我们大家困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清虚道人正色道:“还是贫道支持这钢门,贤伉丽终身为国为民,任劳任怨,中原受苦人民视贤仿丽如万家生佛,千金之躯岂可蹈险。”
他说得大义凛然,辛捷一怔,钢门又下垂寸许,清虚道人连忙一挺降度杖,挑向钢门,两人一运劲,钢门又缓缓上升几寸。
原来清虚道人昔年随师太乙真一人行走江湖,云游天下,以觅俊才,光大西昆仑门户,对于辛捷夫妇仁心侠行,心中早就倾慕无已,只为师门恩怨,这才不得已要找辛捷较量,此时见辛捷处处表现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侠风,在临危时丝毫未考虑到本身,反而挺身欲救一个仇人,这种风格,真是令人感动,是以大义凛然讲出心中想说的话。
辛捷心想:“但教我吴大哥在此,两人同心合力,这区区钢门又奈我何,这道士武功不错,但是年纪太轻,功力毕竟差了一些。”
清虚道人道:“贫道这根宝……杖,能够……负载……万钧,只要……把钢门上抬几尺,就可把……此杖直立抵住。”
他功力远不及辛挺,运功之余又开口说话,大感吃力,一口真气几乎接不上来,正待调息,忽然后心一股一陰一柔真力传过,真气立刻归一穴一,原来是张菁运起内功助他调匀真气。
辛捷道:“好,倒是个好法子,大家一块用力吧!”
张菁这十几年在丈夫和父亲熏淘下已远非昔日可比,她也奋起全身力量,握着清虚道人的降度杖,三人一齐运劲,那钢门一寸寸缓缓上升。
张菁眼见辛捷两目直视,额上青筋暴露,想到丈夫生平都是雍容败敌,谈笑摧凶,从没有落得如此狼狈过,不禁一阵惨然,再一看清虚道人脸上时红时白,汗珠不停流下,似乎已到真力耗尽地步,她这一分神,清虚道人但觉压力陡增,几乎支持不住,张菁见状大惊,连忙运劲上抬。
“好了!”辛捷大喝一声,说道:“清虚道兄快把降魔杖直立起来,这门由我撑住。”
“清虚道人不敢怠慢,降魔杖向下一点,辛捷开声吐气,钢门又上升寸许,清虚道人手中长杖正好抵住,那门虽重逾千斤,但西方太乙真金所炼就的至宝毕竟不凡,竟然硬生生撑住,三人疾纵出厅,忽闻风声大作,原来黄教三魔从后院绕过观看动静,发觉辛捷等人巧计出围,乘着三个身形未稳,便一块动手攻击,三面一精一钢方便铲分别向辛捷、张菁、清虚道人递到。
辛捷一拉张菁,脚踏诘摩步法,间不容发从两面方便铲闪出,忽听扑通一声,清虚道人倒在地上。
辛捷目中尽赤,一招“寒梅吐蕊”,连点黄教三魔眉心,黄衣三魔见眼前剑色森森,招招不出面门,大惊之下,各人心思一般,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正想倒地滚开,辛捷愤怒已极,怎容他们逃出剑圈,拦腰向首座喇嘛削去,他真力运足,剑尖自然发出丝丝之一声 ,扣人心弦。
说时迟,那时快首座喇嘛刚一弯身,想施懒驴打滚,已是不及,惨叫一声,齐腰被斩,上半身飞得老远,辛挺更不打话,长剑依样葫芦向第二位喇嘛削去,那第二喇嘛达尔和见辛挺脸上凛凛生威,有如一尊天神,一出手便把师兄斩掉,登时吓得忘记招架,闭目待毙。
张菁高喊:“大哥——”
辛捷知他对恶金刚嘉西穆死状不忍,发言阻止,当时收回横削之势,梅香剑一吐点中达尔和死一穴一。
黄教三魔最小师弟见状不佳,连忙往外便跑,辛捷哈哈狂笑,也不追赶,奋起神力举起场中大钟投出,但闻惨叫一声,甸多立背上已被大钟击中,翻身一倒,正好被罩钟下。
辛挺喝道:“大力神滚出来。”
张菁上前柔声道:“那瘦汉见大哥杀了大和尚,吓得面无人色溜走了。大哥,你别这么凶狠狠地只想杀人,你看你脸色真吓死啦?”
辛捷满腔愤怒被一爱一妻轻轻一句话,完全化为乌有,一挽张菁手道:“清虚道人怎么样啦。”
张菁笑道:“不打紧,他是用力过度,以致晕倒,正好躲过和尚们的方便铲。”
辛挺急急上前替清虚道人推宫过血,张菁道:“亏得点苍谢老师的两仪剑法,不然今日之事不可逆料哩!”
辛捷点头道:“还好先前没有妄用真力,否则刚才再也挑不动那扇钢门,菁儿,我俩结婚以来,大小之战何下百次,倒是以今日最为狼狈了。”
原来点苍大侠谢长卿自五华山一役,自断双手姆指,以示终身不再用剑,归随山中不问江湖之事。有年辛捷夫妇路过点苍,去寻滇池人屠霉气,不意巧遇谢长卿;三人盘桓了几天,谢长卿便把本门一套专破歹毒暗器的两仪剑法相投,以壮行色。
清虚道人悠然醒转过来,他手飞一按地,站起身来,一看恶金刚横一尸一地上,达尔和双日紧闭,气息全无,辛捷背手而立,神态悠然。心想到他手抗千钧压力之后,还能漫不经意的杀死黄教三魔,真是又惊又佩。
辛捷道:“清虚道兄,快快坐下调息一番,不然真气失窍,难免内脏受伤。”
清虚道人依言坐下,辛捷伸手与他手掌相抵,半晌之后,只见他脸色渐渐红一润,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张菁道:“不妨事了。”
清虚道人一跃而起,脸上神色怪异,似乎眼入极大之矛盾中。他向辛捷夫妇一揖,便欲走开。
辛捷张菁是何等聪明人,知他此时心意感激自己一再相救,虽然愿意与自己相一交一 ,可是师门之仇却不可辞,是以进退两难。
辛捷还了一揖道:“道兄不必为难,今日之事,危难之中大家同舟共济,原来算不得什么?道兄为师复仇,只管来找愚夫妇便是。”
清虚道人默然,他眼晴向四面一扫,大步跨入厅中,走到甬道门前,只见那降魔宝杖的神妙,负载如斯重物竟然不折不曲,只是石板地经不得如此压力,已然碎裂一块,那降度杖杖头正一分分插一入地中。
辛捷过来找到机关所在,一按簧钮,钢门上升,清虚道人运劲拔起宝杖,道声珍重,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残月偏西,晓星闪烁,黎明前有一段最黑的时候,马蹄声打破了大地的寂静,渐渐的远去了。
酉去禅院三主持喇嘛威震打箭炉垂廿载,谁又想到会在一夜 之间,化为南柯一梦呢!
“轰隆!”“轰隆!”电光闪着,焦雷一个接一个,夏天的暴雨声势的确吓人。
汉水滨那座临一江一 茶馆又躲满了歇雨的人,每人泡杯浓茶,三三五五高谈阔论。
“梢公!这雨是下不久的,待会雨过天晴,渡我过一江一 去,船费加倍。”说话的是个中年汉子,一操一江一 南口音。
“客官。不成。”梢公摇头道:“这样大雨,山洪定然暴发,这汉水水势在两天内是不会静下来。”
那一江一 南汉子似有急事,连向梢公套一交一 情,那梢公只是摇点不允。
那茶馆老板笑着走过来对一江一 南汉子道:“这位兄台有何急事?雨后行舟的确十分危险。”
那一江一 南口音汉子无奈,只得快然坐下,忽然发觉适才和自己坐在一块聊天的几个盐客都相继离开,坐在旁座津津有味地所一个大汉吹牛去了。
一江一 南汉子心中奇怪,凑近去听听,那大汉王在吹的起劲,众人都静肃起来。
大汉道:“前几天天龙帮和汉水帮争夺地盘,约定在黄鹤楼头决斗,各位老哥是知道的了。”
众人都差不多全是鹗省本地人,对于这水陆两路势力最大的帮会争斗自是都听说过。
大汉接着道:“本来这次是天龙帮总舵主不对,他竟然吞并咱们汉水上下几万兄弟,这才激怒咱们汉水帮,帮主为了几万兄弟饭碗问题,决定决一死战。”
人群中有人问道:“那么老哥是汉水帮了,不知在何处开舵。”
那汉子惭然道:“兄弟不过是名帮众,那天两帮一精一锐聚集黄鹤楼头,眼看一场流血争斗无可避免,天龙帮请到了武功山无名头陀助阵,咱们汉水帮本来就比较势弱,帮主为了众兄弟,挺身而去,明知敌人人势众多,可是忍不下这口鸟气。”
他说到此一停又道:“双方终于说翻,正要动手,天龙帮仗着无名头陀全然不把咱们放在眼内——”
说在此,忽然有人高声问道:“那无名头陀可就是在湘南道上一掌伏四雄的禅师吗?”
大汉咦了一声,望望发言的人道:“这位兄台端的见闻多广,无名头陀正是一掌伏四雄的禅师,各位请想天南四雄万儿多响,可是被无名头陀单身就把大寨挑翻,那无名头陀是何等功力就可知道了。”
大汉接着道:“咱们汉水帮眼看就要覆灭,总算上天有眼可正在危机一发之际,却来了一个天大的救星!”
众人齐声问道:“谁啊!”
大汉得意笑笑,慢慢道:“梅香神剑辛大侠夫妇!”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交一 头接耳,各自想道:“原来是中原之鼎辛大侠出手,难怪这汉水帮的老哥今日还能兴高采烈地大吹大擂。”
大汉高声道:“辛大侠这一露面立刻艺压全场,他老人家双手袖在衣袖中,只用两只脚就踢翻天龙帮一十三位陀主,那无名头陀不服气,也上了,各位猜猜怎样?”
众人证听到紧要关关,见他忽然卖关子,不禁心一痒难搔,连连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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